“這事兒,我肯定相信宋祁,所以更要查清楚,害老子栽了這麽大個跟頭,讓老子查出是哪個王八蛋在背後陰老子,看不把他打的爹媽都不認識,我特麽倒著姓!”


    開完會中高層管理會議,陸聞天一臉的不痛快,咬牙切齒的丟狠話。但見榮成意還無所事事的玩手機,他又氣不打一處來,“哎哎,我說你咋都不操心呢?你幹嘛呢?”


    “查了查,你可以取個名字叫‘天上人間’響亮又透徹。”榮成意好心給陸聞天建議。


    “跟你說正事兒呢!”陸聞天無語。


    “正事兒你和他們不都說了嗎?”榮成意頭也沒抬的看手機,陸聞天卻知道他說的‘他們’就是剛剛出去的那些中高層主管。


    “所以……”陸聞天頓了頓,接著才道:“你也認為,公司裏確實出內奸了?”


    “不然呢?”榮成意不答反問,陸聞天知道他什麽意思了,沉默下來。


    內奸……是誰?


    知道有這個項目並且能夠拿到相關資料的,除了樂升知的人就是總部那邊,如果真要查起來,這可不是個小工程……


    陸聞天想著自家公司內出了內奸壞事兒的同時,榮成意也禁不住想到近些日子來不太太平的榮家以及國外蠢蠢欲動的一些勢力,也不知道這些東西會不會有什麽聯係?


    ……


    “這事兒弄得還真不省心,虧得你兩個老板都是明白人。”靳梓衛晃了晃手上的紅酒杯,透明的杯壁上掛上些許潤澤的色彩,說這話的時候漫不經心的樣子,倒是和謝萌有那麽些異曲同工之妙。


    宋祁抿了一口紅酒放下杯子,他想到了一句話,兩個相愛的人在一起久了之後,許多習慣和舉動就會越來越相似,但靳梓衛和謝萌兩人,分明是隻那次以後有三年多沒見了,為什麽還會讓他產生這樣的錯覺?他想不明白。


    “我能說,我就是人品好嗎?”


    “嘖,什麽時候你也染上了這不要臉的毛病了?”靳梓衛手腕上的那串檀香木串成的手珠,在燈光的照射下折射出瑩潤柔和的微光,看得出來是時常把玩的物件。


    “這怎麽能是不要臉?充其量是不夠謙虛罷了,可謙虛這種東西,是給旁人看的,跟你,我還沒必要那樣客氣吧?”


    宋祁想到這幾日有關項目失利,而他又因為和競爭對手的張琳琳是校友兼熟人的關係,被人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中傷,最後被樂升知總部召過去做了所謂的調查。


    不過這事兒,大概是受了陸聞天的‘交代’,處理他這件事的人,非常的為難,對他那簡直不要太客氣,在洽談室裏待著,好茶好水的伺候著,最後還是他實在看不下去了,讓人該問什麽,該調查什麽就去調查,別人才開始了正經的工作。


    但事實就是,他宋祁行得正坐得端,確實沒什麽好讓人調查的,離開總部後,陸聞天還專程來接了他,弄得他倒是不好意思的很。後來,陸聞天還給他準備了一頓‘壓驚’席,要不是他突然有事要處理,宋祁還沒辦法來靳梓衛這裏。


    “你倒是一點不會客氣。”靳梓衛似笑非笑的說了一句,抿了一口紅酒,隨即覺得這酒的味道似乎沒他想象的那麽好,就有些意興闌珊放了酒杯。


    宋祁用餐巾擦了擦嘴角,酒足飯飽後就有些隨意起來,往身後的椅背裏一靠,看著前麵頗有些冷淡蕭索意味的靳梓衛,笑了笑道:


    “你這一副樣子,讓我想到‘得過且過’這個詞,要是放在兩年前,我大概會覺得,你一輩子也跟這樣詞搭不上關係吧。”


    靳梓衛挑了挑眉毛,這讓他整個出挑的五官顯得有那麽些意氣與犀利來,但也是轉瞬的功夫就隱匿不見,變成了之前冷淡的模樣:“好歹我開的餐廳,也屬服務業,每天頂著個氣勢洶洶,鋒芒畢露的臉,有幾個人願意上門?”


    “說的好像你在迎客似得。”宋祁笑著搖了搖頭打趣他。


    “可不是就迎客嗎……”靳梓衛懶懶的接了一句,側目看向了碩大玻璃窗外的霓虹街景。


    宋祁看了眼靳梓衛的側臉,隨即也跟他一樣將目光調到了窗外,川流不息的車流和照映著各色喧嘩的霓虹燈,此時的場景跟那時紐約傍晚的街頭還真有些異曲同工之處。


    那時候他們一行人驅車去紐約,傍晚的時候找了一家看起來非常熱鬧的餐館吃飯,大家說到做老板的立場究竟是什麽的時候,謝萌獨樹一幟的觀點頓時就引來了大夥兒的討論。


    她指著稍遠一些的一些小餐館,那些店裏的人手顯然不是特別充裕,所以有老板既是老板也是員工,在麵對客人的時候,一樣的是服務態度,在許多時候,比員工都還做的好,迎客這點小事,還不是信手拈來?


    所以做什麽事,都有服務他人的意思,那‘老板也要迎客’,又有什麽大不了的?而這一新型的理念,一度讓宋祁正視了不少,以自我為中心去思考問題的思想,他受益匪淺。


    而,迴憶就像是蟄伏在陰影裏的一隻巨獸,靜靜的等待著獵物放鬆警惕的那一刻,它不乏時間,不乏耐心,因此就算‘獵物’是像靳梓衛這樣的怪物,也會有那麽一些打盹兒的時候。


    “她今年年底就結婚了”兩人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宋祁突然迴頭看向靳梓衛說了這麽一句。


    靳梓衛的身形在不算明亮的燈光下似乎頓了一下,但仔細一看又好像什麽也變過,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嗯了一聲,算是知道宋祁在說什麽了。


    “她未婚夫的資料在這裏,你或許沒興趣。”宋祁把一個牛皮紙袋放到了桌上,之前靳梓衛就看到他拿了個檔案袋下來,還以為是什麽工作相關的東西,沒想到竟然是……


    靳梓衛微微眯了一下眼睛看向宋祁,似乎想要看明白他這樣做究竟是為什麽,有什麽意義,畢竟那些對他而言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什麽是過去的事情呢?


    在他靳梓衛來看,就是沒有任何意義的事情,所以算得上了解他的宋祁,這一席毫無意義的舉動又是為什麽?想了想,大概是不知者的關懷吧,幸而這樣的關懷,他並不會辜負就是了。


    宋祁一臉坦然的迎著靳梓衛的目光,不解釋不掩飾,靳梓衛看不出他的目的或者動機,卻迎來他一句:“時間不早了,最近挺累,我得迴去好好休息休息,之後還的做些將功贖罪的事,才對的起我兩個老板的賞識不是?”


    說著宋祁就站起身來,靳梓衛盯著他一身正氣坦坦蕩蕩的走下樓,再驅車離開,這才收迴了目光,看向了那個檔案袋,再猶豫了兩息過後,他情不自禁的把手伸了過去。


    當手指觸到牛皮紙傳來的粗糙質感時,靳梓衛才恍然明白過來,原來剛剛宋祁的那些個坦然坦蕩,全是因為篤定了他一定會看這份資料的信心吧?!


    這隻小白眼狼!一麵在心裏罵著宋祁,靳梓衛一麵拆開了那個牛皮紙袋。就算結局已定,那個人的存在意義如何都不重要了,靳梓衛還是按捺不下而今眼目下的那一份不甘,緩緩拿出了裏麵的資料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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