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綠的草原上一群搖晃的人影緩緩的出現在忽爾塔巡邏兵的麵前,當陳諾搖曳著身體看著遠處的騎兵時,他的臉頰已經消瘦無比。


    經過了長時間的跋山涉水,陳諾沒餓死在路上已經是非常努力的結果了。這一路過來他那身盔甲都沾滿了血跡,身上有著濃鬱的汙血惡臭。


    但是至少他活著帶著所有的兄弟都活著到達了忽爾塔,雖然幾百號難民在這路途中陸陸續續的又病死累死了幾十人。可至少他們也還都活著到達了忽爾塔,對陳諾他們來說或者說對所有人而言活下來是最大的幸運。


    “從森塔來的?”騎兵小隊長甘多福看著眼前這幫幾乎風一吹都能倒下的人,臉上忍不住流露出厭惡。


    “恩?”有氣無力的迴答來自埃爾德路,陳諾他們則是蹲在邊上接受其他騎兵的看管,因為他們看著就很彪悍屬於在哪裏都算是比較危險的人員。


    “那就都跟上吧!還有你們!”甘多福看著陳諾他們,他的臉上沒有多少厭惡,隻是例行公事一樣的平靜。


    “這位先生!我要去哪裏?”埃爾德路在陳諾眼神的示意下詢問著。


    “隔離營地!你們是森塔過來的吧?都需要在那裏呆上一段時間。”甘多福拉著戰馬的韁繩掉轉馬頭,他沒有看身後的人而是緩緩的讓自己的士兵在左右巡弋以免有人逃跑。


    “隔離營地?”埃爾德路小聲的驚唿,隻不過就算他再怎麽不想去,想要轉身離開也沒有任何可能。


    陳諾他們沒有多說什麽,畢竟現在他們都很虛弱,以這種狀態對付全副武裝的幾十號騎兵那基本上不可能。


    當陳諾他們跟著騎兵們逐步靠近忽爾塔以後,發現這座城市有著非常不同於森塔的建築風格。


    粗獷!這是陳諾他們對忽爾塔的第一印象,城牆上看起來不是很平整,有著不少尖銳的木樁刺向外麵。同樣在不同於森塔城牆外麵沒有民居,忽爾塔的城牆外麵是有大片居住區域的。雖然這片居住區和城牆有著一段距離,可顯然這座城市要比森塔居民更多,當然也更加彪悍。


    在靠近忽爾塔的城市時,陳諾他們至少看到了好幾隊拿著武器的冒險者。不光是冒險者,忽爾塔的居民看起來也比森塔居民更加雄壯和健康,好些人直接光著膀子在幹活,那身體都起碼一米八起步手臂肌肉比一些人的大腿都要粗。


    有些還拿著一米多長巴掌寬的戰劍在那裏訓練,整個看起來民風淳樸彪悍異常。不過當陳諾他們看到所謂的隔離營地以後,對忽爾塔的好感就降低了很多。


    這看起來就像是一所臨時建造的監獄,木質的高牆上還有弓箭手巡邏。剛剛穿過打開的大門,陳諾他們就看到地上有著好幾片血跡,有一塊還很新鮮順帶有著一些拖拽的痕跡。


    “看來這裏不是什麽良善之地。”陳諾他們的眼神相互示意了一下,當他們走過高高的木牆時,頭頂上陽光被高牆所阻擋視線立馬變得陰暗了。


    “你們需要在這裏呆一個月!食物每天會供應兩頓,過了一個月以後,隻要沒死就可以出去了。”甘多福的聲音從陳諾他們背後傳來,同時還有木門緩緩關閉的嘎吱聲。


    當大門完全關閉的時候,陳諾才開始仔細大量這個名為隔離營地實際上就是‘監獄’的地方,顯然這裏就是忽爾塔為了來自森塔的難民所準備的。僅僅從營地的麵積就知道森塔還是有不少聰明人逃出來的,而比陳諾他們更早到達這裏的自然大有人在。


    這片營地至少能容納上千人,不過現在看起來陳諾他們大概是進來人數最多的一批了。因為大部分房子都是空蕩蕩的,而聽到大門開啟以後有一些人選擇跑出來看看有沒有熟悉的人到來。


    “艾文!你們有看到艾文嗎?”


    “瑪莎沒有看到?”


    “你們有遇到我媽媽嗎?”


    “有誰看到過我的父親?道格!蘭西街的皮匠?”


    一個個充滿了希冀的聲音出現在陳諾他們的耳邊,迴蕩的聲音讓他們下意識的想起了當年。


    “我爸爸呢?有誰看到我爸爸?”


    “媽媽?媽媽你在哪裏?”


    ……


    一幅幅畫麵隨著迴憶從心湖中泛起,最後化作一聲歎息。


    “找個地方休息一下!等會看看這裏有什麽東西可以吃的。”陳諾對著其他人說著,然後帶著自家三十幾號弟兄先離開了混亂的大門口。


    他們很快就找到了一個聯排的木屋,當然說是木屋不如說是一片窩棚。隻有簡單的遮雨的野草鋪成的屋頂,然後下麵什麽都沒有。


    “用獸皮鋪一下吧!那些礦石找個地方藏起來,這東西大概是我們手頭唯一的硬通貨了,錢幣什麽的雖然還有一些,但我估計短時間內我們不會有太多的收入。”陳諾看著這片窩棚歎了口氣,這算是他們在這個西北城鎮的第一個落腳之處了。


    “另外暫時安頓下來以後大家都注意一些!既然忽爾塔要隔離從森塔來的人,而且門口的情況都看到了,晚上記得驚醒一點!食物也不要直接吃,都再加工一遍。”雖然陳諾自己都恨不得直接躺在地上睡上三天三夜,可是隔離營地的情況顯然有點複雜,所以他們就算再累也得注意點。


    晚上的時候陳諾他們找了一些柴火升起了篝火,火焰一熏原本看起來非常清爽的地麵上一些毒蟲就著急忙慌的爬了出來。要知道他們之前已經用火熏過一遍了,要是沒熏過這蟲子估計還會更多。


    一群一群的蜈蚣百腳馬陸這種不斷的從陳諾他們的腳下爬過,看著長得肥的蜈蚣他們就直接抓起來,拔掉毒牙後直接就架在火上烤著。對於本來就缺乏食物的陳諾他們來說,偶爾吃一些蟲子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不過即便陳諾選的地方已經有點偏僻了,可他那敏銳的直覺還是可以感覺到暗中有不少窺視的目光。這些目光雖然一閃即逝,可陳諾能夠明顯感覺到目光中對食物的渴求,以及掃向他武器時的閃爍。


    這些目光都帶著明顯的惡意,至於這些惡意的由來基本上不用猜不是因為食物就是為了武器。埃爾德路此刻已經帶著人繼續蹲到了陳諾他們邊上不遠的窩棚,原因很簡單那就是這麽半天的時間他們這些人就少了好幾個。


    等找到的時候身上已經被洗劫幹淨捅死在角落裏了,隔離營地牆麵上那些弓箭手根本就不管這些。所以為了自身的安全,埃爾德路直接選擇繼續找到陳諾他們尋求庇護。


    通過埃爾德路的嘴巴陳諾他們在短時間內搞清楚了隔離營地的勢力劃分,天曉得他是怎麽在不到半天的時間裏弄清楚隔離營地中的情況的。隻能說有的人天生就善於交際,而埃爾德路大概就是這樣的人吧。


    目前來說整個隔離營地勢力(人員)最大最多的其實是埃爾德路這一行人,因為整個隔離營地加起來都才幾百人。這幾百人分成了三四個幫派,一個是矮子幫領頭的是陳諾他們的熟人矮人銅渣。


    沒錯!這位竟然活著來到了忽爾塔,這讓他們感到很意外。畢竟他可是跟著領主夫人走的,怎麽現在卻出現在了忽爾塔。


    當然陳諾他們沒空找他敘舊,至於另外的幫派一個是雇傭兵頭子哈坎率領的光頭幫,另外兩個則是難民組成的幫派胡子幫和錘子幫。胡子幫領頭的一個叫做哥爾德·羅傑,另一個錘子幫的老大叫做馬特·查理。


    至於這麽小的地方,這麽點人就分了四個幫派的主要原因其實很簡單就是食物和飲水。晚上的時候陳諾他們看到了忽爾塔分發的食物,按照人頭給的青草土豆團。一人隻有拳頭大那麽一塊,然後就什麽都沒了。


    飲水更是隻有一口肮髒的水井,那水又苦又澀,隻是嚐了一口陳諾就知道長期飲用這水人沒病都得喝出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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