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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鐵頭也是一時嘴快,直到答完了話也才明白花榮話裏意思,頓時便也看著趙福金傻了眼。


    隻是他這般驚訝的表情並未引起趙福金的主意,聽說黃傑已經沒事大好,趙福金的臉色當時便鬆緩下來,忙也道:“萬幸,且前麵帶路!”


    黃鐵頭自然不敢多言,忙取來馬匹與眾人,便也領路往朱仙鎮行去。


    而此時,朱仙鎮上的禦車軍營中,黃傑也剛好聽完黃大龍的敘述,並把那闕《吃茶去》的詞抄錄完畢,隻是他來細看的時候,卻聽的黃玉娘道:“少主何故把這首詞又作上一遍,之前玉娘要留卻是不許,直讓毀去?”


    黃傑聽來一愣,自然察覺黃玉娘話中有一個“又”字,而他明明是剛從那夢中仙人口中聽來,不由存了個心思,不動聲色的道:“之前……怕是時機未到,對也!當時除你之外,還有誰人知道這首詞?”


    黃玉娘一怔,好生想了想後這才答道:“當時便隻有玉娘與種公身邊的老仆在旁,便再無旁人了!”


    黃傑聽得心裏一驚,但還是嗯了一聲,將此事搪塞過去。隨後尋了個由頭叫黃玉娘和黃大龍退下後,不由眉頭緊鎖苦思起來,思來想去卻是絲毫不記得自己究竟是何時作出這首詞來,而且還與種師道當麵說了,自然越想越是心驚。


    須得知道,這首《吃茶去》雖然看似與黃傑如今的心境有所共鳴,可詞中的遣句用詞卻是大有問題,若被有心之人得了去,說不定又是一樁麻煩。可誰知道,如今聽得黃玉娘之言,這詞非但就是黃傑自己作的,看樣子還展示與了種師道,且黃傑自己竟然毫無記憶,如何不被驚著?


    這文字之禍,有宋一朝倒也不曾斷絕,遠的不說,就拿奇夢中膾炙人口那首假借宋江名義所作的《西江月》:自幼曾攻經史,長成亦有權謀。恰如猛虎臥荒丘,潛伏爪牙忍受。不幸刺文雙頰,那堪配在江州。他年若得報冤仇,血染潯陽江口。心在山東身在吳,飄蓬江海謾嗟籲。他時若遂淩雲誌,敢笑黃巢不丈夫。


    縱觀前四句倒也無妨,不過一吐胸中塊壘的泄憤之句,可壞就壞在這最後一句“他時若遂淩雲誌,敢笑黃巢不丈夫”,便被說是反詩也能被認作是真憑實據,並非無的放矢。


    而眼前的這首《吃茶去》,則也更是直白,若是被人拿去誣他心有反意,怕也輕易難脫幹係,一時間黃傑竟也躊躇起來,不由疑心起了這詞會否是夢中仙人在他不知之時奪舍所作。


    不久,也就在黃傑還在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卻聽軍中有信使來報,稱朱仙鎮北麵遊弋的探哨遇著了林衝、嶽飛、花榮還有趙福金等人,正往朱仙鎮引來,當即黃傑更是大感意外,忙也起身迎了出去。


    不多時,幾人迅捷而來,便在朱仙鎮外與來迎的黃傑碰上,黃傑先是上前好生看了趙福金一眼,與她點頭示意之後,便也望著林衝和嶽飛二人道:“師兄!師弟!且不在城中,如何來了?”


    嶽飛忙也把牛皮信筒交與黃傑,林衝道:“我二人剛才接了李綱李大人的軍令,將這十萬火急的消息與你送來。”


    黃傑聞言急忙接過信筒打開一瞧,但見裏麵隻有短信一封,說的自然是趙桓已經決意和談之事,黃傑看罷之後突然沒來由的心中一送,長籲了一口氣。


    林衝與嶽飛見狀,都是萬分好奇,便也聽嶽飛道:“師兄,李大人在信中所言何事?”


    黃傑也不避他,便將信與嶽飛瞧看,而後與林衝笑道:“師兄可還記得,當初我做那汴梁手劄時,說過此計最大的成數,也即是最大的敗數,如今看來李綱倒也醒悟得不晚呐!”


    林衝聽得黃傑一說,倒也不用去看那短信,就已然自然信中所言何物,不由愣神的迴頭往了往北麵,道:“莫非……趙官家當真決心求和了?”


    黃傑點了點頭,卻又苦笑一聲搖頭不語。


    這時,嶽飛也看完的短信,但見他的俊臉頓時便是一黑,抓信的雙手漸漸收攏為拳頭,可見手背之上的青筋迅速鼓了起來,就聽他咬牙恨聲道:“豈止是求和……不但答應割讓三鎮,還要送親王與宰相為質,當真氣煞人也!”


    瞧著嶽飛咬牙切齒的模樣,黃傑最是明白他的感受,不過此時他也懶得理會,忙也引了眾人道:“且先入營再說!”


    待黃傑將眾人引入營中,先將趙福金安置在後帳坐好,便忙也將花榮喚來,當麵就也問道:“你如何把夫人帶出來了?”


    花榮聽來瞪眼,忙也伸手從懷裏一摸,取出一枚竹筒來,迅速從筒中扯出一卷紙條,抵與黃傑道:“不是叔叔你的指使?”


    黃傑愕然接過紙條一看,就見上麵寫著“十五之前速送福金出城”幾個字,而且怎麽看都是自己的親筆,便是紙條下麵畫的密押也是正確無誤。


    思來想去,這等奇事今日都已經碰上兩件了,黃傑倒也能夠接受,當即也不與花榮糾纏,隻是急忙要人通知諸將升帳議事。


    不久,大帳升起,黃傑領著林衝、嶽飛、花榮三人入帳之後,便把李綱的短信取來與眾人看了,便也對種萱和折月美二人道:“最壞的情況已然出現,二位還請速速命人將消息傳去。”


    種萱與折月美急忙稱是,便也派出身邊的親隨各自前去種、折兩軍報訊,隨後黃傑便與盧俊義和林衝笑道:“看起來當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天意如此,奈何?”


    隨後黃傑又道:“想來也該是時機未至,諸事都遇上了陰差陽錯,天意啊!”


    黃傑製定“汴梁手劄”的計劃時,自然也做了算策、成策與定策,倒也預估了出現雙方議和這種局麵出現的可能,實際上就拿如今來說,黃傑揮軍北上的行為本身也違反了汴梁手劄中製定的計劃,所以如今出現這等局麵,黃傑倒也能夠接受。


    畢竟,金軍的戰鬥力和機動力是明擺著的,如果不能一舉將金軍完全的包圍消滅或是打斷他的脊梁骨,那麽再想要將其消滅在大宋境內也就顯然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了,而這樣的機會並非是單憑一個計劃就能準確掌握的。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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