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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黃傑提出來的這個“公之於眾”,萬年青和萬年鬆哥倆在仔細思量,自然覺得是利大於弊。


    這首先就是分擔了風險,將原先一家獨享容易招來禍端的罐肉之秘變成了“天下皆知”,這江南各地的豪門望族、巨賈坐商可不就等於是“天下”麽?


    一旦這等秘方如了“天下人”之手口,還想叫“天下人”吐出來麽?


    其次,雖然是公之於眾、天下皆知,可黃傑卻拋出了一個分門別類的“獨占”法,他獨占東坡肉,萬家獨占罐果,然後再來個什麽趙錢孫李,讓他們去分雞鴨魚肉,大家各做各的,既不擠兌也不競爭,豈不是皆大歡喜。


    當即自然是一拍即合,萬家哥倆便拿了紙筆開始篩選各地有實力的豪門望族和商賈,不一會便列出了個百餘家的大名單來。瞧著名單,姚政倒是皺眉道:“憑多,是不是過了?”


    黃傑卻是拿著名單笑道:“越多越好!嶽父卻是打算一下,這秘方轉讓的銀錢,卻是該要幾多?”


    萬年青麵色透著因為激動而顯出的紅潤,就聽他道:“若是獨讓一家,開價十萬貫怕也少了。如今本就朝著讓童貫不稱意去的,不若就要五千貫如何?”


    “一家五千貫……百家可就是……嘶!”老倌自然會算,頓時就把自己給嚇著了。


    黃傑卻笑道:“太多太多!既然都說了要讓童貫不稱意,幹脆隻要千貫就好,一百來家也能得個十萬貫。”


    眾人一聽,先是一愕,隨後便也跟著大笑起來。


    也是,想是罐肉這等秘方,除非本身就是皇室貴胄,又得天家寵信,許了獨享之外,誰人都知道這等厚利之技難保長久,不是被宵小盜取就是豪門被強奪,如今眼瞧著童貫以泰山壓頂之勢前來豪奪,卻能以這等方法叫他竹籃打水沒了著落,還能賺了十萬貫的厚利,如何不算是勝了一籌?


    當下便有萬年鬆做主,將聯絡各家的事情敲定,算著童貫趕著五萬大軍南下千裏,至少也得走上兩月,便將這首批聯絡的商家定在來去路程一月的方圓之內。黃傑也算著童貫大軍既然取道直來,隻怕每旬運往汴梁的罐肉成品難逃征繳,幹脆停了,就讓萬家的人帶著樣品上路,早去早迴。


    一直商量至四更時分,眾人也才散了,老倌自是哈欠連天的迴了後宅,黃傑便將舅父直送去了姚府,不過姚政卻領著黃傑在書房坐下,開門見山道:“蘇廿娘的使女青禾,果真是高太尉安插的眼線?”


    黃傑自然不會隱瞞,便將今日下午與青禾對質一事細細說了,便是淫毒之事也沒隱瞞,姚政聽完卻是急了,道:“糊塗,這等淫邪之毒最是害人傷身,卻不找了郎中為你查解。”


    黃傑忙道:“舅父息怒,俺隨師尊行走,也通些藥理,這青禾所使的淫毒倒也不算出奇,隻要行了房事就可消解,不妨事的。隻是這青禾提出的條件,孩兒卻不好打算,舅父信她不信?”


    姚政聽來,也是思考起來,道:“聽你說來,這青禾本是高俅經年培養的細作,又自稱做下許多大事,不想再為高俅賣命,想來也是有幾分道理。隻是要你納她為妾,又施淫毒欲成其事,說明此姝心計多端,絕非好想與的。舅父的意思,隻怕此人難以收服,不如盡早除之!”


    對於姚政的想法,黃傑也是接受,舅侄倆又說了些閑話便也散了,本想順道瞧看一下廿娘,卻是被丫鬟擋駕,說是廿娘已經歇了,便也訕訕而迴。


    迴了家後,黃傑倒也覺得精神還好,便尋去了葉大龍他們所住的偏院,見了孫七娘後得知將青禾製在了偏房,便去瞧她。


    入了偏房,就瞧見青禾被扒了衣衫,捆在了當初製成用來捆綁王信的十字架刑具上,身上隻有一件抹胸和一條短褲遮羞,頭發也被打散披麵,垂頭吊著,不知死活。


    黃傑走進一看,倒也瞧見她身上有些鞭痕,想來應該是孫七娘對她用了刑罰,便來看七娘道:“可得了什麽消息?”


    孫七娘搖頭道:“初問她時,隻是冷笑,後來抽了她幾鞭,她便詐死裝昏,卻也不曾開口。”


    黃傑聞言迴頭瞧了瞧青禾身上的鞭痕血印,心想隻怕不是抽了幾鞭這般簡單,不過倒也不敢出聲責怪孫七娘,轉眼四處瞧時,見著有小桌上擺了不少零碎,便去瞧看。發現上麵除了早前讓他中招的頭插子外,還有兩枚簪子、一塊玉佩和一些鐵條鐵片,最為讓黃傑好奇的是在青禾的腰帶之中居然還有一卷不知名的細絲,拿出來瞧看發現這細絲不但看上去堅韌,拿在手中觸感也是十分粗糙,黃傑想了想,便將細絲套在桌角來迴一拉,細絲竟如木鋸一般在桌角上切出一道痕跡來。


    黃傑心裏想著這些莫非就是奇夢中提到過的“間諜裝備”,便放了細絲拿起了玉佩來瞧,倒是瞧出玉佩正是青禾當時拿出來,稱可用來調動劉鈺麾下兩百捧日軍的信符。


    想了想,黃傑便尋了椅子坐了,對七娘道:“弄她醒來,俺有話問她!”


    七娘聽了,轉身就去屋角提了桶水來,作勢就要潑她。黃傑卻是看了不忍,他倒也記得這刑房裏的水都是放了鹽的鹽水,專門用來沾了皮鞭用的,便起身止住,用手沾了些水來拍青禾麵龐。


    受了刺激,青禾倒也醒了,待瞧清了眼前狀況,卻是不怒反笑:“郎君倒是憐惜,毒可是解了?”


    黃傑瞧她披頭散發,臉色發青,幹脆就將她身上的索子解了,又拿了衣衫與她遮蓋,讓她坐了後,又要七娘去拿了茶水和糕點來與她食用。而青禾也是不言不語,就隨了黃傑擺布,茶水糕點拿來也是大口吃喝,完了不忘伸手沾了茶水將頭上亂發抹梳,笑顏來看黃傑。


    兩人對視一會,還是黃傑忍不住先開口道:“七娘心急,倒叫你吃了苦頭!”


    青禾卻是笑著搖頭道:“不妨事,奴奴今日受得苦頭,卻比往日要輕。”


    黃傑心中微微一動,便直言問道:“你要反正,是假是真?”


    青禾伸手指了指心口,道:“若是假意,定叫奴奴受天誅地滅之罰!”


    黃傑卻是搖頭苦笑道:“即便你發了毒咒,俺也還是信你不得啊!俺黃傑何德何能,卻能讓你反正不說,還要以身相許?”


    青禾微微一笑,眼中卻顯出柔情,緩緩道:“那日,郎君與周姨娘親手接生,奴奴卻是都在旁看著。奴奴能瞧出郎君是真心喜愛小人兒,也是真心對待周姨娘,卻不像是一個未滿十五的少年,倒像是一個老成事故的郎君。因此奴奴便想,若奴奴許了郎君,隻要不害郎君,不壞了郎君大事,郎君定不會相負,可對?”


    黃傑皺眉問道:“你是早有如此打算?還是?”


    青禾道:“早來隻是瞧得郎君是個重情重義的好人兒,若是平安無事,倒也可以寄在郎君翼下,了此殘生。隻是今日裏才知道郎君手段如此厲害,一時起了心意。如今郎君若是不願,奴奴也不強求,隻願郎君與奴奴一個痛快便罷了!”


    黃傑隻是苦笑道:“你這般心意是好,卻是叫俺為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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