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溫馨過來剛坐下沒多久,章惠新就開始哭,沒完沒了的開始說家裏的事兒,喂食的速度也刻意的放慢了很多,顯然是故意慢下來,要跟她說話。


    當然,林溫馨對林家的事兒一點都不在乎。


    而章惠新可能不知道,大難很快要落在他們林家的頭上,她還在這邊計較林弘毅出軌,真是可笑。


    林景程:“媽,我吃飽了,你先出去,我跟溫馨說點事兒。”


    “我們都是一家人,有什麽不能讓我知道的?”


    林景程也不願意多費口舌,隻是微笑的看著她。


    如此僵持了有一會,章惠新才不得不答應,“好吧,那我先出去,你們聊。”


    她出去之前,還得體的給林溫馨倒了一杯茶。


    林溫馨喝了一口,就把杯子放在旁邊。


    “陸政慎要跟時文悅結婚,這事兒你不可能不知道吧。”


    林景程咳嗽了一聲,還真的是不知道,章惠新瞞得死,就怕他知道以後影響身體,就一直沒有說,也不讓他看電視,杜絕了一切消息。


    林溫馨挑眉,“還真的是不知道。”她輕叱一聲,說:“那我現在告訴你也不算晚,你也不用生氣,時文悅對你是真心真意的,我估計是陸政慎脅迫,說不定就是拿你來威脅的她,他這個混蛋就知道拿人軟肋!還以為自己厲害的不得了!”


    “時家來人了麽?”


    “來了個譚月華,都發生這樣的事兒了,時曄竟然不親自過來,他們不是很寶貝這個女兒麽?現在人被握在陸政慎手裏,他竟然不來!”


    林溫馨不知道內情,自是認為譚月華沒什麽用,一貫以來她給人的形象就隻是一個主內的溫柔貴婦,這種事兒,怎麽也該讓男人出頭才是。


    譚月華來,林景程倒是寬心一些,他笑了笑,說:“為母則剛,你不要小看了人家。還有,這事兒至於讓你這般生氣?”


    林景程還不知道林溫暖的事兒。


    “因為我不想看到陸政慎風光無限的樣子,他越是風光我就越恨。而且,像他這種人,真由著他爬到金字塔的頂端,那才是最大的災難!他根本就不是人,是畜牲!他害死了溫暖,是他害死的溫暖!”


    她的情緒略有些激動起來,一隻手扶住了小腹,盡量不讓自己動氣。


    她閉上眼,慢慢平複。


    林景程有些不明白,“什麽意思?”


    “溫暖死了,被大火燒死了,跟岑鏡淮一塊。兩個人都死了,死在一起的。你真是一點都不知道,新聞都放過了,老街一處舊宅著火,差一點一條街都燒了,你竟然不知道。”


    林溫馨如今心態有些偏激,對著誰都有些偏見。


    她冷笑,“其實我跟你說這些有什麽用,你也幫不了我。你現在這幅樣子,也隻能拖後腿了,我真是腦子有泡才在這裏浪費時間。”


    她起身。


    林景程動作幅度大了一點,扯到傷口,整個臉都白了,咳嗽了一陣,說:“這件事,你不用摻和。”


    “怎麽?你會在他們結婚的時候親自去搶親?”


    他笑了笑,“當然不會,就是想,我這副身子也不允許。”


    “那你管我什麽?你要讓我看著這人渣蒸蒸日上?他現在已經是勢不可擋的形勢了,再由著他這樣下去,日後誰還是他的對手?”


    “相信我,他動了時文悅,是他做的最錯的一件事。”


    “嗬。”林溫馨挺直了背脊,“我誰也不信。”


    說完,她就出去了,不管林景程還要說什麽,她都沒有停留。


    她拉開門,章惠新就站在門口,還沒來得及掩飾,就被抓個正著。


    她憨笑,“那個,我東西掉在這裏了。”


    林溫馨懶得理她,站著等她讓開。


    幾秒以後,章惠新才反應過來,迅速的讓到一旁,林溫馨頭也不迴的走了。


    “你們說什麽了?她這是什麽意思?拽什麽拽!也就在我們麵前拽一拽,迴方家還不是一條狗。”


    “媽,你少說兩句吧。悅悅要跟陸政慎結婚的事兒,你怎麽不跟我說?”


    “嘖,她都跟你說了啊?”她歎口氣,說:“我這還不是怕你受刺激麽!你現在這條小命是撿迴來的,後續得花多少錢才能慢慢養好,你知道麽?!”


    “現在你爸,又是那個樣子,我真怕到時候他跟那個女人把我們母子兩個掃地出門,那可要怎麽辦啊!我哪有那麽多錢!原本還想著靠一靠時文悅,結果這賤女人竟然做出這種事!一點道德都沒有!”


    “媽。”林景程皺眉,加重了語氣,嗬斥。


    “你幹嘛?你還要維護那個女人?人家都要嫁給更有錢的了,林溫暖才死多久啊?這陸政慎家裏就一個女人麽?之前不還強娶了自己哥哥的老婆?現在林溫暖死了,正好缺個正室,人就填補空缺去了。我看她是早就看上人家了。”


    “媽,你想想你自己說的話,再想想悅悅的背景,你覺得她有必要去巴結陸政慎麽?她又有什麽理由要去嫁給這樣一個男人?時家不比陸家有錢有權?”


    章惠新張了張嘴,發現還真的說不出個原因。


    轉念想了想,就硬凹了一個理由,“那就是她喜歡人家唄。”


    林景程笑了起來,“你要說她喜歡也贇,我還信一點。”


    章惠新微微一愣,“也贇的事兒,你咋知道的?”


    林景程沒說,隻道:“悅悅的事兒,你不要多摻和,也不要多說。至於家裏,你要真是氣不過,也不要跟爸爸吵架,你留點證據,真到了要散的地步,你也好多要些錢。”


    章惠新沒說話。


    “你自己的瑜伽館,也能賺不少錢。媽,其實就算你不跟爸爸在一起,你一個人也能很開心,你什麽都不缺,對不對?”


    章惠新歎口氣,有點想哭,這一想,眼淚就真的掉了下來。


    她跟著林弘毅那麽多年,也不全隻是為了錢的。


    她的眼淚裏,有一半是因為,原來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以為自己是為了錢和地位,她也是心酸。


    ……


    林溫馨在迴去的路上,肚子有點不太舒服,總是隱隱的疼,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才動了氣的緣故。


    她想了下,讓司機送她去婦保院,做了一下檢查。


    再三確定沒有大礙以後,她才放下心,準備迴去的時候,就看到方珩淅匆匆而來。


    但她並不想見到他。


    見到也不過是一番說教,煩的很。


    可眼下,是避無可避。


    “聽說你不舒服。”


    林溫馨側開頭,說:“沒有。”


    司機拿了藥迴來,她便起身,坐在旁邊的看診醫生說:“注意多休息,懷著孕就不要太操勞,丈夫也要更關心一點。”


    他一邊說,一邊朝方珩淅看了眼。


    林溫馨立刻做出解釋,“他不是我丈夫。”


    醫生想,這一定是吵架了,他自己媳婦就是,一吵架,對別人就這麽說。


    他笑了笑,說:“反正就多休息下,家裏人要多照顧點孕婦的心情。”


    林溫馨看他那笑,知道也解釋不清楚,更何況大家都是陌生人,不解釋也沒什麽問題。


    她隨意應了聲,就跟著司機走。


    方珩淅跟在她後麵,這一路倒也沒有多說什麽,到了停車場,她上車後,方珩淅把自己的車鑰匙給了司機,讓司機開他的車迴去。


    自己則代替了他的位置,上了車。


    林溫馨坐著沒動,隻看了他一眼,說:“我沒事,全部都檢查清楚了,醫生說沒事兒。”


    “你要是在乎你肚子裏的孩子,就不要作死。”


    “我自己有數。”


    “你有?你有現在就不會來醫院。”他壓著火,明顯再往下說,他應該是要發火。


    林溫馨適時閉嘴,默了一會後,軟了語氣,“我會當心的。”


    方珩淅不說話,視線落在前麵,心裏壓著一股火。


    車子勻速行駛在路上,像是沒有盡頭似的一直開,林溫馨閉眼休息了好一會,等醒過來,窗外漆黑一片,車上就她自己,方珩淅站在外麵,就坐在車頭上。


    她揉了揉眼,拿過手袋,想拿手機看一下時間,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她一定是帶著手機的。


    她往外看了眼,然後推門下車,腳下是沙石路,所幸她穿了球鞋,不算難走。


    方珩淅聽到動靜,把手裏的煙丟了出去,迴頭,她已經走到身邊。


    她靠在車頭上,她沒來過這地方,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像是在山頂,風很大,刮在臉上,有點疼。


    林溫馨今天穿的有點單薄,隻著一件羊絨大衣,裏麵單一件毛衣,冷風從脖子裏灌入,真的冷。


    她陪著他站了一會,說:“迴去吧,方鈺和周媽要著急的,還有霍小姐。”


    她的語氣平靜,自從林溫暖的事情發生以後,她關了自己三天,三天後就迴公司上班,像是什麽也沒有發生過。


    對他的態度,從之前的抗拒,變成了現下的順從。


    唯一點,她無論如何也不聽,就是在對待陸政慎的時候,她是動用了自己所有能動用的關係,想要整垮陸政慎。


    可陸家的資產和人脈,這麽多年下來,豈是她能夠動搖的?


    林溫馨不動聲色的拿過了自己的手機,不用看也不知道,上麵有數個未接電話,大部分都是方鈺的。


    快八點了。


    她把手機收起來,“我們迴去吧,我餓了。”


    方珩淅沒動,“陸政慎的事兒,你別管。”


    “我餓了。”她自顧自的說。


    “你不是他的對手。”


    林溫馨閉了下眼,“我再不動,我永遠都不是他的對手。”


    她當然知道自己不夠格,但也不想坐以待斃。


    她轉身,自顧上了車。


    他也跟著拉開車門,坐了進去,兩人一塊坐在後排。


    “你安心養著你的胎,陸政慎的事兒,我來做。”


    林溫馨挑了下眉,轉頭看向他時,眼裏卻是詫異,一臉不敢相信,“你說什麽?”


    “你說呢?”他轉過頭,兩人視線相對,他伸手撫住她的臉,而後捏住她的下巴,隨即,湊過去,壓住了她的唇。


    她沒有反抗,卻也有點被迫接受的意思。


    車內溫度攀升,方珩淅點到即止,最後在她唇上親了一下,笑說:“不要高興的太早,我不是無償幫你,望你明白。”


    “我知道。”


    她點頭,抬起眼,對上他的目光,“我當然知道。”


    ……


    陸政慎要跟時文悅結婚,這事兒自然不能少了薑婉竹在場,畢竟是母親,他下了命令讓薑婉竹迴來,還專門指派了人過去接。


    薑婉竹得到消息的時候高興壞了。


    “你們放心好了,我肯定不會把這些事說出去,我迴去以後,肯定好好勸說阿政,讓他跟你們站在同一陣線。”


    陳學易:“你這麽一說,不就是把我們全部供出去了?”


    “哎呀,我哪裏會那麽蠢的,我肯定不會直接說出來啊。”薑婉竹說著,就去房間收拾行李。


    林溫暖對此有點顧慮,“真的就這麽讓她迴去麽?我覺得她迴去的話,會壞事。她那張嘴,怕是管不住的。”


    “就不能像個其他法子,讓陸政慎以為他們都死了?”


    陳學易笑,“你讓我上哪裏找兩個小孩一個老太婆來當替身?”


    林溫暖沉默,說的也是。


    她真的有點怕,做了那麽多,在薑婉竹這裏功虧一簣。


    他們好不容易才得來的自由和平安,就這樣被她破壞掉。


    陳學易:“不要緊,到時候去找個人跟著她就行。”


    “跟著又能怎麽樣,管的住她那張嘴麽?”


    “不然,你說怎麽辦?”


    林溫暖想不出法子,她坐了一會,起身進了薑婉竹的房間,她這會正高興的唱著小調,收拾行李。


    她收斂了笑,停下手上的動作,說:“溫暖,你放心吧,我真的不會把你們的事兒跟阿政說的。”


    林溫暖坐在旁邊的小椅子上,默默看著她,“我希望你真的不會說,之前我們在陸家,陸政慎是怎麽對待我們的你也都看到了。他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沒有放在心上,就更加不會對我的兩個小孩有憐憫之心。”


    “希望你能夠明白。”


    “我明白我明白。”薑婉竹怕他們把自己囚禁起來,自然全是好話。


    林溫暖說完這幾句就幫她一起收拾行李。


    過了兩天,陸政慎的人就來這邊接人。


    林溫暖躲在地下室,那些人沒有發現異常,帶著薑婉竹就走了。


    薑婉竹走後的第二天,陳學易帶著他們換了住處,也離開了冰島。


    ……


    薑婉竹下飛機,接機的人是蔣媽。


    兩人見麵,百感交集。


    薑婉竹又驚又喜,“蔣媽,不是讓你跟著兒子迴去享清福麽?”


    “我還是放不下心,阿政不是要結婚麽,他讓我迴來幫幫忙,怕你有些事兒不明白。”


    “這混小子,我要迴去罵他,又要娶媳婦,還嫌不夠丟人的!這是準備學他爸那一套呢?!”


    然而,薑婉竹氣勢洶洶的迴家,看到陸政慎,之前想好的說辭,都成了空氣炮。


    薑騰和岑杏朵都在,還有兩人的小女兒也在。


    幾個人看我來還挺和諧,時文悅坐在陸政慎的身邊,倒是沒見沈曼露和陸蕭然。


    陸政慎:“媽,迴來了,都等你呢。”


    薑婉竹笑了下,“我去把行李放一放。”


    他起身過來,“讓傭人去放吧,先坐下來敘敘舊。”


    時文悅站在那邊,神色淡淡,主動打了招唿,“伯母你好,好久不見。”


    “好,好。”她微笑,自然記得時文悅,時家的千金,“你看我那麽狼狽,我上去換一身衣服再下來。你爸呢?”


    “爸爸在樓上,身體不適很舒服。”


    “啊?”薑婉竹不驚,其他都顧不上,趕緊上了樓。


    陸白霆二次中風,加之從樓上摔下來,差一點嗝屁。


    原因就是被陸政慎發現他跟公司幾個老人串通起來,想把他從位置上拉下來。


    事情揭露當晚,陸白霆準備離開陸家,卻被陸政慎的人堵迴,等陸政慎迴來,兩人大吵,甚至大打出手,而後陸白霆就摔下了樓梯。


    薑婉竹上樓就看到陸白霆躺在床上,動也動不來,全要靠別人伺候,看到她時,張嘴卻說不出半句話,隻是掉眼淚。


    薑婉竹從來沒見他掉過眼淚,也從來沒有想過這樣一個意氣風發的人,會淪落到今天這麽狼狽的樣子。


    這時,他突然愣住,而後,猛的側開頭,哇啦哇啦叫,也不知道在說什麽。


    特護走過來看了眼,麵對這個情況薑婉竹很無措,不知道什麽情況。


    “他怎麽了?怎麽突然那麽大反應?”


    特護看了眼,說:“哦,沒事兒,陸老爺是尿床了。”


    薑婉竹一愣,視線迅速往他的臀位看過去,心頭湧上一股說不清的難受。


    特護說:“陸老爺讓您出去,夫人要不您先出去吧。”


    許是看到薑婉竹太過激動,才會這樣。


    薑婉竹吸口氣,迅速擦掉眼淚,走過去,說:“沒關係,我是你妻子啊,我來給你換。”


    然而,陸白霆還是非常抗拒,他身上有傷,這麽折騰,會二次傷害。


    特護說:“夫人,您還是先出去吧,我來就行。”


    他這般激動,薑婉竹又說了兩句,被進來看情況的蔣媽拉了出去。


    蔣媽說:“慢慢來吧,他現在自尊心受挫,一時間接受不了,你別逼他。”


    “為什麽會這樣?到底為什麽?!”


    蔣媽搖搖頭,這段時間她也不在這個家裏,肯定也不知道是什麽情況。


    薑婉竹整個人發涼,她沉默一會後,並沒有立刻下去質問陸政慎,而是去換了一身衣服,若無其事的下樓。


    剛到樓梯口,就看到陸政慎帶著薑騰一家上來。


    “媽,告訴你個高興的事兒,舅舅一家答應跟我們住在一塊了。”


    薑婉竹嘴角微微抽搐了兩下,想做做樣子,笑一下,卻怎麽也笑不出來,她看著陸政慎,心裏怕,也恨。


    兩人對視片刻,薑婉竹下來,走到薑騰身側,說:“迴來也好,這屋子那麽大,就我們幾個,太寂寞了,我一直都希望有一天,我們兄妹兩個能夠再住在一起。阿政知道我得心思,一樣一樣的完成了我的心願,真好。”


    她挽住薑騰的手臂,跟著他們一塊看了一下薑騰的房間,還給他們女兒專門弄了個房間。


    看完房間,便各自休息,等開飯。


    薑騰和妻女留在房裏,薑婉竹跟陸政慎一塊出去,走了幾步後,薑婉竹喊了他一聲,“阿政。”


    她走到他麵前,抬手的瞬間,就被陸政慎壓住。


    “爸的事兒我之後跟你說,明天我邀請悅悅的媽媽來家裏吃飯,到時候你跟蔣媽好好安排一下。”


    “是不是你!”她瞪著眼睛,手上使力,卻敵不過陸政慎的力氣。


    “你一路過來也累了,先迴房間休息,你的房間我已經給你重新安排了。爸現在的情況,你們也不方便睡在一塊。等我的婚事了解,你就可以按照照顧他了。”


    薑婉竹瞧著他那輕描淡寫的樣子,心一寸寸的冷下去,“他是你爸爸!”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我這一輩子也不會忘記他是我爸爸這件事。”


    “阿政,你迴頭吧,好不好?你再這樣下去,不會有好結果的!你現在迴頭,還來得及,我們都會原諒你,你還能將功補過!”她吸口氣,另一隻手覆上他的手背,盡力勸說。


    陸政慎神色不變,“媽,去休息。”


    “阿政啊……”


    “媽,去休息。”他一字一句,語氣更嚴肅了一點。手上的力道也更重。


    “你到底想幹什麽?”


    “去休息。”他又說了一遍,語氣更冷,臉眼神都變得嚴肅,森冷。


    薑婉竹心頭一顫,哼笑了一聲,說:“你能那樣對你爸,你自然也會那樣對我,對吧?現在在你眼睛裏,什麽情麵都沒有了,對麽?”


    陸政慎不語。


    蔣媽正好上來,拉開了兩人,“你也累了,先迴房休息。”


    她一點點掰開薑婉竹的手指,帶著她迴房。


    “蔣媽你迴老家吧。”迴到房內,薑婉竹整個人頹敗下來,坐在沙發上,沒了精氣神,“在這裏,我怕你身子會越來越差,我不想你死在這裏。蔣媽,你走吧,他沒救了,真的沒救了。不要指望他會良心發現,改過自新。”


    “蔣媽,你走吧。”


    蔣媽吸口氣,笑了笑,說:“沒事,我這麽一大把年紀的人了,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我受得住,你放心吧。”


    薑婉竹歎口氣,眼淚掉下來,心裏難受的不行,轉念又像是想到了什麽,“曼露和蕭蕭不知道去哪兒了?你有看見麽?”


    “還沒,一會吃飯的時候再看看。”


    “我真的不知道,他的心怎麽會變的那麽硬!”


    坐了一會之後,她心裏記掛著陸白霆,也不想休息,就直接過去了。


    陸政慎下樓,時文悅就去地下酒室。


    他問了傭人,也跟著下去。


    她正在酒架子前來迴走動,似是在選酒。


    “今天那麽高興,挑酒喝啊?”


    時文悅看了他一眼,說:“應該是你比較高興才對,你們一家人都團聚了,不是麽?我是幫你慶祝。”


    “真是個好老婆。”他靠在旁邊的酒架子上,笑眯眯的。


    時文悅伸手從上方拿酒,但身高局限,她夠不到。


    陸政慎走到她的身後,點了其中一瓶,“這個?”


    “不是,右邊那瓶。”


    陸政慎按照她的指使拿了下來,看了一眼年份,嘖了聲,說:“你的眼睛還挺厲害。”


    時文悅拿了開瓶器,先醒酒。


    等一會開飯喝正好。


    吃飯的時候,薑婉竹沒來,說是要陪陸白霆。陸政慎麵上沒什麽,心裏卻是不高興的,但也忍下了。


    中風不至於讓人連話也不會說,但陸白霆卻啞巴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薑婉竹因此沒有辦法淡定的麵對陸政慎,所幸就不去了。


    她看著床上形容枯槁的陸白霆,第一次生出了恨意。她覺得林溫暖說的對,他沒救了,他不會迴來,絕對不會。


    這時,蔣媽敲門進來,手裏端著準備好的飯菜。


    看護已經被薑婉竹攆出去了,這房間裏就他們三個。


    薑婉竹問:“看到嫚露他們了麽?”


    蔣媽搖搖頭,“沒下來吃飯,也沒見少爺吩咐要送飯上去,我剛才特意上樓去看了看,沒見著人。”


    薑婉竹心口一緊,“不會是……”


    “先不要胡思亂想,先等等看,別著急。”


    “他不是人,他已經不是人了!”


    “先吃飯,一切從長計議,你現在這樣子,也解決不了事情,是不是?”


    她迴頭看了陸白霆一眼,很快振作起來,拿筷子吃飯。


    第二天,薑婉竹跟蔣媽一塊安排菜譜。


    陸政慎和時文悅一塊去了醫院看林景程,章惠新見著這兩人一塊過來,氣不打一處來。


    “滾,狗男女,給我滾!別來這裏影響我兒子休息!”


    時文悅說:“媽,有些事兒總是要說清楚才好的。”


    “不就是離婚麽?我告訴你,我不答應!”


    章惠新堵在門口,聲音洪亮,早就穿透了門,傳到林景程的耳朵裏。


    “媽,你要是執意攔著,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哎呀?你們還想打人?還有沒有……”


    枉法兩個字還沒有出口,人就被一把拉走,堵住了嘴,摁在了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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