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家,林溫馨給薑婉竹打了電話,詢問情況。


    她開始態度還算好,可薑婉竹一直支支吾吾,一下點燃了她的怒氣,“你今天不把話給我說清楚,溫暖要是有個什麽三長兩短,是不是你來負責?你兒子是橫,可再橫,他能控製法律麽?我就不信,我傾我所有,我還不能弄倒你們陸家!就算我弄不了他,我也可以弄你!”


    林溫馨也是沒了法子,軟話說了那麽多,薑婉竹還是那個死樣子,就沒有必要再好言好語。不管怎麽說,她現在還是方家的少奶奶,還有一點身份地位,說出來的話,總也有點影響力。


    薑婉竹多少有點護犢的心裏,雖然她知道陸政慎現在混蛋的可怕,但也輪不到一個外人來指手畫腳,“林溫暖能撿迴一條命,能平安迴到海城,還多虧了我們阿政,要不是阿政,說不定早就死在外頭了!溫暖是受傷了,但這傷是從外麵帶迴來的,跟我們一點關係都沒有,你現在說這些話算什麽呢?”


    “我也是看在你對兩個孩子不錯的份上,給你打電話,通知你一聲,你倒好,來我們家門口大吵大鬧,現在還用身份來壓我。我到底也算是你的長輩吧?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方家幹出的那些醃臢事兒,我也不過是看在兩個孩子的麵子上,沒有嫌棄你。你還真當自己是什麽厲害的角色,連我都要怕你了?”


    她說了那麽多,林溫馨隻抓到一個重點,就是林溫暖受傷了,聽那語氣,怕是傷的還不輕。


    薑婉竹這人最是碰不得硬,早前家裏還是整整齊齊的時候,她常被人壓一頭,現在也算是揚眉吐氣,她自是不用隱忍,也用不著看人臉色。


    林溫馨默了幾秒,緩和了語氣,說:“我知道我說話沒有分寸,得罪了您,但也希望您站在我的角度上想一想,我跟溫暖是相依為命的姐妹,我就她一個體己的妹妹,她也就我這一個信得過姐姐。您也知道我們家裏的大人是個什麽德行,溫暖出事到現在,你看他們做過什麽說過什麽?”


    “我是關心則亂,我也是沒有辦法,我想去看看她,我就是想看看她的情況,她要是見著我,肯定也會開心。您想想您受傷虛弱的時候,您最想見的會是誰呢?”


    自然是自己最親的人。


    薑婉竹歎口氣,“你壓我逼我都沒用,這個家裏,歸根結底是阿政說了算,他不讓你進來瞧,你就是進不來。我也沒辦法。”


    這時,蔣媽進來聽到她的話,想了一下,走過去拍拍她的肩,小聲問:“是溫暖的姐姐?”


    薑婉竹點頭。


    蔣媽說:“我有個法子可以讓她偷偷進來看一眼。”


    薑婉竹不可置信,“蔣媽……”


    “溫暖也是可憐孩子,就讓她進來看看吧。”


    “可這要是被阿政知道了。”


    “等知道了再說,盡量不讓他發現。”


    薑婉竹掛了電話,神色凝重,長長歎了口氣,“你說,阿政怎麽會變成這樣?你在外頭到底是受了什麽刺激。”


    蔣媽:“不管怎麽樣,我們不能看著他再傷害人。你是他媽媽,你有責任要引導他歸正途,不能讓他在這條歪路上越走越遠,到時候想迴頭都難。”


    “我?”薑婉竹苦笑,“我能有什麽辦法?他哪裏還會聽我的話。”


    蔣媽說:“不管是否聽話,你總該試一試,他雖不是你親自生下來的,可你養了他那麽多年,把他當做是自己的親生兒子一樣看待,你就有這個責任。父母照顧孩子是一輩子的,即便到了閉眼的那一刻,還是牽掛於心,不管他們長到幾歲,在父母眼裏永遠也還是小孩。孩子錯了就要教,不管幾歲都不一樣。”


    “現在他錯了,你就要放任著他不管?由著他一錯再錯?要真是如此,那他就真的毀了。從小他跟在你身邊,因為你吃了那麽多苦頭,可他還一心向著你,想為了你出人頭地,讓你在這個家裏抬頭。如今,你也該為了他,做一點兒母親應當做的事兒了。”


    蔣媽苦頭婆心,他到底也是看著陸政慎長大,他在陸家的點點滴滴,她全部都看在眼裏。薑婉竹不是個多好的母親,即便她心存善念,待他如親生一般,可更多時候她的精力用在與人鬥爭,爭風吃醋上。


    孩子,大多時候是個籌碼。


    在這樣的家庭裏,兒子都是籌碼。


    蔣媽忍不住說了句重話,“他會變成今天這樣,你也有責任。”


    薑婉竹一頓,“我有什麽責任?我自己還不夠苦麽?能給的我都給了,還想要我怎麽樣?”


    “同樣是小老婆,溫玖容的兩個兒子就不是這樣。”


    蔣媽所幸是將話都攤開來了,到了今天這個地步,該說的不該說的,都得說,否則的話,再這樣下去,這日子怕是過不下去了。


    薑婉竹一下被噎住,她咬了咬牙,想要反駁,卻發現反駁不了。確實,溫玖容兩個兒子的性格與陸政慎完全不一樣,即便溫玖容不是個好東西,但也不得不承認,她是聰明,懂得如何在這家裏立足,幫她兒子摒除一切危害。


    “那,那到底那兩個孩子從她自己肚子裏出來的,我這還是不一樣的不是?”


    薑婉竹知道自己這話站不住腳跟,心裏煩躁,猛地站起來,擺擺手,說:“別說了,現在這情況還不夠亂的麽?!我去看看林溫暖。”


    “舅老爺還在裏麵,你一會再過去吧。”蔣媽提醒,她也沒有再多說,但還是提醒,“你靠他進陸家的門,也該對他負點責任。”


    說完,蔣媽就出去了。


    薑婉竹心裏氣,氣完以後,心裏又突然升起了一絲悲戚,就坐在那裏哭。


    知南正好起來,自己爬下床,走到她麵前,很乖巧的擠到她懷裏,伸手去拉她的手,一雙大眼睛直勾勾看著她,然後小手在她臉上胡亂的擦。


    像是在幫她擦眼淚。


    這一刻,薑婉竹莫名想到了曾經陸政慎也是這麽大的時候,她因為什麽事兒氣的在房間發脾氣,流眼淚,他也像知南一樣,不哭不鬧,走過來給她擦眼淚。


    她笑了下,握住知南小小的手,說:“幹什麽呀?給奶奶擦眼淚啊?”


    她沒說話,隻是笑了下,然後窩進了薑婉竹的懷裏,小腦袋不停的蹭,把頭發都蹭的亂七八糟了。


    ……


    薑騰坐在林溫暖的房間裏,醫生是他帶過來的,給她把傷口處理了一下,她趴在那裏,強忍著疼痛,一聲都不吭。


    等處理完,她才略略鬆口氣,閉著眼,像是去掉了大半條命一樣。


    薑騰說:“你受苦了。”


    林溫暖沒說話,眉毛都沒有動一下,趴在抱枕上,動也不想動。


    “見到鏡淮了?”


    她抿著唇,“見到了。”


    “他,他還好麽?”


    她睜開眼,那雙眼睛格外的明亮,抬眼看向他,“您覺得呢?”


    薑騰雖然不知道as,但心裏多少清楚,他不會太好。


    他默了一會,咳了聲,說;“那我現在可以怎麽幫助你們?”


    林溫暖笑起來,“我們誰也幫不了。當初你們放任不管,現在再來管,不覺得太遲了麽?”


    “我們也是沒有辦法……”


    “是,大家都沒有辦法,當初沒有辦法,所以現在你是有辦法了?你有本事把陸政慎換迴去了?”


    薑騰:“那個時候,你也無動於衷,不是麽?”


    兩人對視。


    良久,林溫暖噗嗤笑出了聲,側開了頭,無力的趴在枕頭上,點頭,“是啊,我他媽被你們騙了,我還要負責任,當這個冤大頭,幫你們把岑鏡淮救迴來,是麽?”


    “你們最親的人都不救,憑什麽要讓我去當這個出頭鳥?!你們救我了麽?你會為自己的妻女考慮,為自己考慮,誰又不是?”她冷然一笑,“我真是想不到,能從您的嘴裏聽到這句話,是我高看了您。”


    她閉上眼睛,無力跟這些人多費口舌。誰都想著自己,那就沒有必要說,沒什麽可說的,“你們現在也不必假惺惺的來詢問岑鏡淮的消息,沒有必要,就算問清楚了你們也改變不了任何。我現在很累,想要休息。”


    薑騰張了張嘴,終了也沒說一句話,起身出去了。


    正好蔣媽走到門口,“怎麽樣了?”


    “還好,傷口都處理好了,應該沒什麽問題。”


    蔣媽眉頭緊緊皺著,“就是不知道少爺之後還會做出什麽事兒,這要是再折騰,人肯定是要折騰死的。”


    “我會找他聊的。“


    “怕是聊也聊不出什麽,他現在一顆心都歪了,光是說,說不進去的。”


    默了一會,蔣媽也沒多言,隻是拉著他到旁邊,將林溫馨的事兒跟他說了說,希望他能幫個忙,讓她們姐妹兩個見一麵。


    薑騰一口就答應下來,隨後帶著醫生離開。


    蔣媽進了房間,林溫暖閉著眼睛,似是在休息,沒什麽反應。她也不多說什麽,隻是給她換了杯熱水,又放了點吃的東西在床頭櫃上。


    晚上,陸政慎迴來,薑婉竹在客廳等著,見著他進門,立刻起身,“迴來了。”


    陸政慎看了她一眼,沒什麽反應。


    “知道你迴來的晚,我給你準備了夜宵。”


    “不餓。”他冷淡迴應。


    “我親手做的,你嚐嚐看嘛,吃一口也行。”


    陸政慎停住,迴頭看她,“找醫生給她看過了?”


    薑婉竹一頓,舔了舔唇,多少有些緊張,吞了口口水,說:“是啊,我讓你舅舅找了個醫生過來給她把傷口處理了。”


    他的眼神冷了一分。


    薑婉竹說:“總不能看著她死吧?你把人救迴來,難道是準備親手弄死她的?”


    他沒說話,隻深深看她一眼以後,就轉身上樓。


    薑婉竹還想說點什麽,可看著他冷漠的背影,所有的話也就堵在了喉嚨口,怎麽都說不出來了。


    陸政慎直接推門進了林溫暖的房間,她驟然睜開了眼睛,轉頭就對上了陸政慎黑深的眸。


    她抿著唇,眼睛瞪得很大,整個人下意識的往後靠,想要跟他保持最遠的距離。可她一動,牽扯傷口,她身上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疼。


    她咬著牙,下意識的攥緊了被單,她緊抿著唇,一句話也不說。


    陸政慎拿了遙控,把窗簾拉上,說:“這些傭人也太粗心了,竟然窗簾都忘了給你拉上。”


    她這會已經坐起來,滿目警惕,還透著一種視死如歸的架勢。


    他沒有迴頭,隻低頭看著手裏的遙控,說:“跟我對著幹,是沒有好處的。”


    順著他,也未必有好處。


    “跟著我有什麽不好?一切都沒有變化,你還是陸三太太,甚至於走出去比以前更風光。”他突然迴頭,“我傷害過你?”


    她不語,臉色比剛才還白了幾分,疼痛使然,她的額頭已經布上了一層細汗。


    仔細想起來,他確實沒有。


    他轉身,走近,“你本來就是嫁給我的,跟岑鏡淮一點關係都沒有。所以,你在掙紮反抗什麽?你本來就是我陸政慎的老婆,整個海城的人都知道,你還不清楚?”


    他伸出手,輕輕的摸了摸她的頭,彎下腰,視線與她齊平,道:“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我怕你受不了。你不為自己想想,也要為你兩個小孩考慮。我相信你會想明白。”


    這天晚上,他倒是沒有為難她。


    ……


    過了兩天,薑騰主動聯係了林溫馨,商量好了以後,與蔣媽他們聯合之下,隔天就進了陸家。


    姐妹兩個也總算見上了麵。


    林溫馨看著溫暖的樣子,心都提起來了,“怎麽這樣了?是陸政慎傷的你?”


    林溫暖搖頭,“不算是他。”


    “什麽意思?”


    “我在h市的時候受的傷。”


    她摸了摸她的臉,瘦了很多,臉色也很難看,整個人特別憔悴,“這些日子都經曆了什麽?”


    想到這些日子的經曆,林溫暖想笑,是她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忘掉的經曆。


    林溫馨見著她的笑,心裏很不是滋味,原想說些什麽,可話還沒出口,眼淚倒是先掉下來,她立刻側頭,迅速把眼淚擦掉,咳了一聲,卻如何也控製不住。


    林溫暖看到她的眼淚,伸手握住她的手,說:“我沒事。”


    “沒事兒?你現在的樣子還說沒事兒,他們陸家這兩兄弟全是禍害,沒有一個是好人。”


    “嗯。”她點點頭,話不多,“你快點走吧,我的事兒你不用費心。”


    她也不理她說的話,自顧自的說:“你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把你從這裏救出去。“


    “別惹陸政慎。”


    “溫暖,我不可能看著你落難,不管不問!不管怎麽樣,當初是你替我嫁進來……”


    她搖頭,抓住她的手,說:“以前的事兒都不要再說了,而且按照林弘毅之前的說法,他跟溫玖容本來就串通好了是準備讓我嫁過來的,隻是繞了個彎,從強迫變成心甘情願而已,所以不沒有任何對不起我的地方,也沒有任何虧欠。溫馨,不要招惹陸政慎,快點離開方家,獨善其身才重要的。”


    “做人,總是自私一點才更快樂,我不想你為了我做犧牲,更不想你為了我受到傷害,現在的陸政慎就是個瘋狗……”


    她的話還沒說完,外麵突然響起蔣媽的聲音,緊接著,房門被人推開。


    陸政慎走了進來,蔣媽攔也攔不住,薑婉竹緊跟著過來,不等陸政慎開口,她上前,走到他麵前,說:“這人是我讓進來的,溫馨是溫暖的姐姐,她平安迴來,也該是讓她知道。”


    “你真要責怪,就怪我好了,是我自作主張。”


    陸政慎笑了笑,視線落在林溫馨的身上,“不要緊,我早就知道了。”


    此話一出,眾人皆是一驚。


    他們安排盤算了那麽久,結果他早就知道了!


    怪不得一切都那麽順利,不是因為運氣好,而是因為他知道,故意縱容的。


    林溫馨也不懼怕,握了握林溫暖的手,站了起來,說:“我想看我妹妹,有什麽問題麽?”


    “當然沒問題,今晚就留下來吃個便飯吧。蔣媽,晚餐準備的豐富一點,可不好怠慢了小姨子。”


    他的反應出人意料,但越是反常就越是有問題。


    等他出去,林溫暖說:“你快走吧,我這邊有人照顧,你不用擔心。”


    “沒關係,我現在還是方家少奶奶,他總不至於對我怎樣。”


    林溫暖搖搖頭,“不管你是誰,他要對付你,隻有想或者不想,與你的身份沒有任何關係。”


    林溫馨想到之前魏家的事兒,想到魏正濤的死,又想到方珩淅說的話。


    難不成,接下去他的目標是方家?


    晚上吃飯,林溫暖忍著身上的疼,也陪著林溫馨一塊下樓吃飯。


    她換了身衣服,稍微打扮了一下,上了點妝,看起來不那麽憔悴嚇人。


    知南和昱霖看到她,都愣住了。


    最後,還是知南先跑過來,張開手臂要她抱。


    林溫馨先把人抱起來,說;“媽媽剛迴來有點累,姨媽抱抱,好不好?”


    昱霖倒是顯得穩重,他慢慢走過來,看著林溫暖,也沒有說話,就是看著她。


    林溫暖慢慢蹲下身,摸摸他的臉,說:“幹嘛不叫人?這樣可不禮貌。才多久沒見,你就忘記我教你的禮節了?”


    他依舊沒說話,隻是沉默數秒以後,突然伸手抱住了她。知南見著,掙紮著下去,也一下抱住了林溫暖。


    兩個小孩掛在她身上,怎麽都不肯撒手。


    林溫暖將臉埋在兩個孩子的身上,眼淚不受控製湧出來,停都停不住。他們都沒得選,無路可選,隻有一條路可以走。


    她看著兩個孩子稚嫩的臉,伸手摸摸他們的小臉,忍住眼淚,道:“媽媽不在的日子,乖不乖啊?有沒有給奶奶惹麻煩?有沒有不聽話?”


    知南搖搖頭,又點點頭。


    昱霖就沒什麽反應,也不說話,就是盯著她看,連眼睛都不眨,生怕眨一下,人就要不見似得。


    林溫馨將溫暖扶起來,她牽著兩個孩子的手,到餐廳坐好。


    昱霖仍然目不轉睛的看著她,目光都不轉一下。


    這孩子也不知道在魏家發生了什麽事兒,迴來以後就不怎麽愛說話,也不怎麽笑,問他問題,多半也沒什麽反應,不是木著發呆,就是玩別的東西。


    選擇性不理人。


    心理醫生斷定他是受了虐待,造成了心理陰影,才會這樣。


    可人送迴來的時候,身上一點傷口都沒有。


    後來給他洗澡,發現他那麽抗拒水,才想到,有可能是被淹過。


    把他整個人摁在水裏,既不會留下傷口,也能恐嚇到人,是個不錯的辦法。


    想到這小小的孩子,就被大人這樣虐待,想起來就生氣。薑婉竹看到魏正濤死亡消息的時候,還挺解氣,這樣的人,就該死,虐待小孩,就不該活著。


    林溫暖還不知道昱霖發生的事兒,隻當他是太想她了,給他夾菜,哄他吃飯。


    知南還吃醋,坐在旁邊哇啦哇啦的叫,吵著要她喂飯。


    此時,林溫暖身上的傷也沒那麽疼了,一心都撲在了兩個孩子的身上,什麽苦難,為了他們,她都可以承受,隻要他們兩個能夠好好的,平平安安的長大,怎樣都行。


    如此,林溫暖迴來的事兒,整個陸家上下都知道了。


    飯桌上,陸政慎態度很好,那溫柔好客的樣子,叫人心有不安。


    飯後,林溫暖被兩個孩子拉迴了房間,蔣媽在旁邊照顧著,她身上還傷著,照顧兩個孩子,還不行。


    林溫馨上廁所的功夫,出來時,客廳裏就隻剩下陸政慎一個人,連傭人都瞧不見一個。


    她看了他一眼,沒有停留,準備再去看看林溫暖,這次走了,下一次還不知道要什麽時候才能順利見一麵。


    陸政慎調著電視節目,“過來聊幾句,方家少奶奶。”


    林溫馨腳步一頓,幾秒以後,走了過去,在旁邊的單人沙發上坐下來,“你想說什麽?”


    “我看你跟溫暖關係還挺好。”


    “你直說。”


    他笑了下,抽了口煙,說:“我知道方蘭灩有個秘密遺囑,沒有對外公開,遺囑內容是隻要你生個孩子,她的所有資產全部歸你所有,是不是?”


    林溫馨一頓,臉色微變,這件事連溫暖她都沒說。


    “你的表情已經告訴我答應了。”


    “你要做什麽?”


    “老爺子的遺囑林溫暖肯定跟你說過,也就是說,除了握在我手裏的那點資產,其他一分錢我都是得不到的,陸家這麽大一塊肥肉,我頂多隻能看著。但是國內,又何止陸家一塊肥肉。”


    他停下了手,側目看過去,眼裏含著笑。


    林溫馨也不是傻子,她自然知道陸政慎在說什麽。


    陸政慎說:“方慶榮是個保守派,從他那邊攻克,得費一番功夫,至於方珩淅,詭計多端,也不好對付。方蘭灩當初是怕他們兩個人爭的你死我活,毀了方家。這才把你安插進去,兩方製衡,對公司沒有壞處,一麵家保住了,另一方麵公司也能夠蒸蒸日上。但方蘭灩到底還是感情用事,她還想著讓自己這傻兒子能留個種。“


    “既然如此,你就給生一個唄。方鈺也不是先天性的傻子,隻是出了車禍,不小心成的傻子。我相信你們生下來的孩子,肯定不會差。”


    林溫馨:“你想讓我用方家的資產,來換取林溫暖和兩個孩子的自由?”


    “到底說在方珩淅身邊待久了,有點腦子。”他側過頭,眯著眼,看著她,“答應麽?”


    林溫馨抿著唇,想到林溫暖的樣子,眉頭微不可察的蹙了一下,默了一會,說:“你能保證絕不動她?”


    “當然。不過……”


    “不過什麽?”


    “不過你要是跟方珩淅串通怎麽辦?女人嘛,總是感情用事,更何況你們兩個本來就有一腿吧?”


    “沒有。”林溫馨一口否認,“我跟他一點關係都沒,你要是不放心,我可以提前寫轉增合同。”


    “沒關係,我不怕你反悔。”


    他看著她,笑了笑,那笑容令人毛骨悚然。


    ……


    晚上,林溫馨迴到家。


    方珩淅就在門口,也不知道在這裏等了有多久。


    “你幹嘛不進去?”


    她走過去,從包裏拿了鑰匙開門。


    方珩淅:“你去陸家了。”


    “嗯。”門鎖轉動,啪嗒一聲,門開了,她進門,把包包放在櫃子上,換了鞋子進去。


    方鈺在房間裏打遊戲,周媽在看電視,見著兩人進來,有些驚訝。


    “舅爺來了。”


    方鈺聽到動靜,跑了出來,“老婆姐姐迴來啦。”


    林溫馨對著他笑了笑,說:“怎麽還沒睡覺?九點就該睡覺了。”


    “我等你迴來嘛。”


    “明明就是想打遊戲。”她斜他一眼。


    方鈺吐了吐舌頭,看到方珩淅立刻轉移了話題,“舅舅,你也來啦!”


    周媽看出來他們應該是有話要說,關了電視,起身過去把方鈺帶去了房間。


    方鈺還算乖,跟林溫馨討了個親親,就跟著周媽迴了房間。


    林溫馨去廚房倒水,順便給方珩淅也倒了一杯。


    兩人坐在餐廳,她垂著眼,默默的喝水,一時無言。


    “你怎麽進去的?”方珩淅沒動那杯水,審視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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