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誰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兒。

    出了這樣的事兒,林溫暖想睡也是睡不著的,她睜著眼睛,盯著床頭那盞燈出神。

    安靜的空間裏,手機鈴聲響起,顯得尤為刺耳。她拿過手機,看了眼,來電是陸政慎。

    她拿著手機,並沒有立刻接起來,猶豫了好一會,準備接的時候,電話自然掛斷了。隔了幾分鍾之後,他再次打過來。

    林溫暖接起,把手機放在耳側。

    那邊沒人說話,她也不說話。

    陸政慎把煙頭摁滅在了煙灰缸,問;“你怎麽樣?”

    聽這話,他應該是知道了。

    “我沒事。”

    “嗯,安心點休息。”

    林溫暖原以為他這個電話打過來是準備責備一番,或者發一通脾氣,可他卻幾乎什麽也沒有說,隻是囑咐她多休息,注意自己的身體情況,有什麽問題及時要去醫院。

    而後,交代了一下自己在那邊的工作進程,何時是歸期。

    半句都沒有多提在酒店裏發生的事兒,也沒有問究竟是個什麽情況。

    她剛掛掉電話,病房的門就被人叩響,緊接著,一個腦袋探了進來。林溫暖看了眼,是周旦。

    他見著她,笑了下,“嫂子。”

    他走了進來,把門關好。

    “給你帶了吃的。”他聲音刻意放輕,幫她把小桌板放下來。

    可林溫暖現下沒什麽胃口吃東西,她做起來,看著他,“你怎麽好像無時無刻都在似得。”

    “沒有啊,要是能無時無刻都在,哪兒還會發生酒店的事兒,不過幸好你沒出什麽事兒,不然陸政慎迴來指定要打死我。”

    林溫暖扯了下嘴角,“我是沒事,但也有人出事了。”

    “我表示同情。”他一隻手捂著胸口,認真的說。

    林溫暖摸摸鼻子,“這個你吃吧,我沒什麽胃口。”

    “不好吧,陸哥囑咐了讓我買過來給你吃的,多少也吃點唄,我千裏悄悄買迴來的呢。”

    在他熱切的期盼下,林溫暖就吃了一口,實在是不想吃,沒有心情,就擱著了。

    周旦坐了一會就走了,他走後沒一會,林溫馨就上來了。

    樓下,章惠新和林弘毅都到了,還沒通知到時文悅的父母。

    章惠新主張不

    說,林景程選擇通知。

    為此,母子兩有點爭執。

    林溫馨見那邊人那麽多,又跟林弘毅鬧著,就沒多待。

    誰知道這林弘毅也滑頭,悄默聲的跟著她上來,她屁股都還沒坐熱,林弘毅就進來了。

    兩姐妹見著他,都沒什麽好臉色。

    林溫馨皺了眉,起身想把他趕出去,“時文悅在下麵危在旦夕,你上來幹什麽?”

    “這不是溫暖也在這兒麽?到底是我女兒,我總該關心一下吧?”

    林溫馨嗤了一聲,“你得了吧。”

    林弘毅難得忍著脾氣,和顏悅色的,拍拍林溫馨的肩膀,說:“行了,父女沒有隔夜的仇,我雖然生氣,可見你把公司打理的不錯,我也安心。總歸是一家人,你好就等於是我好。再者,我是你爸爸,你就算要喝我的血,我也得割脈放給你喝。是我對不起你跟你媽,你恨我也屬正常。”

    “我不怪你這樣做,你好好的,有什麽要我幫忙的話,盡管開口就是了。現在惠新也不在,我就跟你們說句真心話,我想對你們好,真的,這話我發自肺腑,我可以當場發誓,我要是騙人,我後半輩子就窮困潦倒。可身邊的女人,會是一種阻力,你們能明白麽?”

    林弘毅說的真情實感,表演的十分生動。

    林溫暖和林溫馨麵無表情看著,等他說完,林溫馨說:“說完了沒有?說完就趕緊下去,你身邊的女人一會找不到你,就該作了。”

    顯然,他這番話,感動了自己,卻沒有感動到眼前兩位。

    他看了林溫馨一眼,然後把集中力放在了林溫暖的身上,表露出十分的關切,“溫暖,你感覺怎麽樣?聽說你當時也在場,有沒有受傷?肚子沒有不舒服吧?”

    “陸政慎呢?出了這麽大的事兒,怎麽就你一個人,陸家連個人都沒有?好歹你也懷了他們家的孩子吧?就這麽不把你放在心上?”林弘毅做出生氣的樣子,“他們家要是真虧待了你,欺負了你,你就跟我說,我一定給你出頭,找陸政慎好好談話。”

    林溫暖不為所動,但也象征性點點頭,說:“謝謝你。”

    林弘毅要過去,林溫馨把他攔住,正拉扯呢,他手機響了。

    來電是章惠新,他看了眼,當下就出去接電話。

    時文悅從手術室出來了,轉了病房,孩子沒保住,大人一切安好。

    林弘毅接完電話,

    又迴來,被林溫馨擋在門口,“你別在這裏裝模作樣了,溫暖要休息,你別打擾她了。”

    林弘毅皺了下眉,但還是好聲好氣,“你這個孩子。那行吧,我明天再抽空上來看看,你好好照顧著。悅悅的孩子沒了,不知道時家那邊要怎麽整,哎,真是晦氣。好好讓溫暖安胎,她這肚子裏的孩子可是不能有什麽閃失,你掛心點。”

    “用不著你操心。”

    林弘毅看她一眼,就走了。

    林溫馨迴到病房,衝著林溫暖聳聳肩,說:“這戲演的賊爛,這會想著打親情牌了,早幹嘛去了!”

    林溫暖笑,“時文悅怎麽樣?”

    “手術做完了,人沒事。”

    林溫暖看著她。

    她走過去,坐下來,無奈的笑,“你別這樣看著我,你自己是醫生,你心裏有數著呢,不用我說出來了。”

    這一晚上,林溫暖都沒睡,隻是閉著眼睛,腦子裏反反複複的過著酒店裏事情發生那一刻的情況。當時她跟時文悅並排走在一塊,兩個人正說著話,這麽突如其來的災禍,林景程第一時間出手救人。

    她吐口氣。

    她想,時文悅醒來後,最難過的應該不是孩子沒了。

    清晨,她醒來時,蔣媽坐在旁邊。

    一臉擔憂。

    她見她醒來,說:“少爺給我打電話了,叫我過來照顧,昨天晚上太晚,我不好驚動人,就隻有早上出來。少奶奶,你可真是嚇死我了。”

    “我沒事啊。”

    “沒事也驚險,真有個閃失……呸呸呸,不說這話了,沒事就好了,要不要再檢查檢查?”

    “不用,都沒什麽反應,多檢查對胎兒也不好。”

    “那成,那咱們迴去吧,司機在外麵等著了。”

    “好。”林溫暖沒敢去看時文悅。

    她就給林溫馨打了個電話,交代了兩句,然後就迴了陸宅。

    這件事,陸政慎就給蔣媽說了,其他人都沒驚動。

    迴來的時候,薑婉竹就第一時間出現,瞪著她,說;“昨晚上怎麽沒迴來?”

    “太晚了,來迴奔波有點累,我就住在我姐家裏了。”

    “你當醫生的時候,也是這麽縱容孕婦的?懷著孕,還要出去玩,真不拿肚子裏的孩子當迴事兒麽?”

    薑婉竹板著臉,一連說

    了二十分鍾才算完。

    林溫暖一句話也沒反駁,就隻是安靜的聽著,一副深受教誨的樣子。

    因為她態度良好,薑婉竹也就適可而止,“行了,以後自己注意點,現在還沒過三個月,這胎位還沒那麽穩,你沒看見電視上那些情節麽?稍微磕一下碰一下,就要流產,你最好還是在床上躺著,等過了三個月,胎位穩當了,你再出去上班啊,逛街啊,都沒問題的嘛。”

    當然,薑婉竹現在這麽講,真當到三個月,恐怕又是另一套說辭。

    “好了好了,你現在去床上躺著吧。”薑婉竹起身,把她扶到床上,親自伺候她躺下,“今個就在床上躺著了,午飯和晚飯我會專門送上來,你就不用下去跟他們一塊吃了,我會跟老爺子講清楚的。聽話啊。”

    薑婉竹看著她躺著,這邊高高興興的出去了,過了會,還給她拿了幾本書,讓她打發時間,又弄了幾張碟,放給她聽,說是胎教。

    林溫暖也由著她,身邊有個人嘰嘰喳喳的說話,她倒是沒那麽難受。

    周旦把酒店的事兒,簡單的跟陸政慎匯報了一下。

    經過一個晚上,這事兒就跟沒發生一樣,全部都私下裏給了解了,當下也就時文悅那邊,還沒談好。

    這整件事的發生,責任在酒店,雖說這樣的人進來沒有辦法控製,但出了事兒,酒店安保部門,沒有第一時間出來控製,導致多人受傷,酒店方麵責任很大。

    管理不到位,這還是五星級酒店,這些應當要比任何酒店都做的好。

    經過詳細調查,那位精神失常的男人,曾在酒店內工作過,據說是被人冤枉偷客人東西,事情鬧的挺大,被酒店開除,還將他的行徑在圈內公開,導致他找不到好的工作。

    最倒黴的是,他家裏有個唐氏綜合征的女兒,半年前老婆出車禍,花了大把的錢下去,如今還躺在醫院裏,每個月要給醫院送錢進去。

    他欠了很多錢,每個月又要交那麽多錢,可他找不到工作,隻能去做那些苦力,可做苦力換迴來的錢,連他自己的生活費,照顧女兒都不夠。

    人倒黴起來喝口水都是要塞牙縫的,他就是,在工地上幹活,不小心砸了塊磚頭下去,砸到了人,闖下大禍。終於,壓倒了最後一根稻草。

    然後,他瘋了。

    這件事,聽著合情合理,起因在酒店方麵,他發瘋來酒店鬧事兒,實屬正常。

    陸

    政慎反複摁著手裏的煙頭,“把這男人的家底重新再查一遍,事情發生前一周他做過什麽,見過什麽人,都要查的一清二楚。這幾天,也有多加關注。”

    “好。”

    陸政慎掛了電話,轉身,梁淳站在房門口,敲了敲門,笑說:“吃飯去?”

    “行。”

    他拿了外套跟他一塊出去。

    “怎麽?家裏出事兒了?”

    陸政慎笑了下,“還好沒事。”

    “剛姚福生給我打了電話,把他酒店的事兒跟我講了下,事發那晚好像林溫暖也在。他還跟我說,看到你老婆跟一個男人在一塊,兩人舉止還挺親密。”

    說著,叮咚一聲,信息發過來,隻幾張照片。

    梁淳把手機遞過去。

    雖說有三四張,可照片內容差不多,就是一個男人搭著林溫暖的肩膀,兩人走在一塊,看著親密。

    梁淳說:“看著還真像那麽一迴事啊。”

    陸政慎隻餘光瞥了眼,而後把手機拍開,“讓他們別那麽八卦。”

    “這群人什麽德行你還不知道麽?就是愛玩愛鬧,酒肉朋友,那麽計較幹什麽。”

    “以前可以不計較,現在怕是不行了。”

    梁淳眉梢一挑,“怎麽?以前他們不都這麽開玩笑的麽?”

    “溫暖懷孕了就不行。”

    他嘖了一聲,拍拍他的背,“怎麽著,你這是準備給你媳婦正名了?”

    “還是先想想手頭上的事兒怎麽處理再談其他。”

    兩人一邊說,一邊進了電梯。

    這酒也陪了,禮也送了,偏生這老頭嘴裏就是沒個準話,怕是有故意刁難的意思。

    看樣子,來軟的是不行,得有點非常手段。

    ……

    姚福生感覺自己倒黴透了,這剛從老爸手裏拿了酒店管理權過來,準備大展身手好好幹一番,酒店就發生這樣的事兒。幸好那晚各個兄弟都在,一起出了主意,做好了公關,讓事情沒有發酵,就這麽無聲無息過去了。

    就是姓時的這一戶,有點難搞。

    他買了水果補品和花束看,帶著兩個人一起來了醫院。

    走到病房門口,就瞧見幾個人站在外麵。

    這幾個人,他已經摸清楚了底細。

    林景程一家被時曄

    關在門外,無論說什麽都不再見。

    時文悅還沒醒,這挺奇怪,照理說也沒外傷,腦袋雖然被行李箱砸中,但經過檢查,也沒有任何異常情況。

    當時的情況,時曄去酒店看了監控攝像,錄像非常清楚,當時林景程第一時間救了她妹妹,全然不顧時文悅的安危,倒也不是說他救自己的妹妹是錯,可時曄就是生氣,氣的要命。

    譚月華坐在病邊上,也是傷心,她倒是不怨別人,隻責怪自己,“都是你,要不是你跟女兒置氣,會變成今天這樣麽?”

    “你這話邏輯就不對,林景程要是真的在乎悅悅,會發生今天這種事?他就是沒有全心全意……”時曄說到這裏,哼一聲,用力拍了下大腿,不再說下去。

    外麵聽著鬧哄哄的,譚月華往門口看了眼,“怎麽迴事兒?”

    “別管他們,把我女兒弄成現在這樣,總該讓他吃點苦頭才行!”

    譚月華看了他一眼,眼裏帶著一點兒怨懟,但也沒說什麽,將注意力放在時文悅的身上。

    門外,林景程跟姚福生吵了起來,兩個人被拉到露台。

    姚福生也是有點惱火,“這件事我們也不想,酒店是有錯,我們也認,我今天也過來真心的跟你道歉了,並且準備給你們豐厚的賠償,你還想怎麽樣呢?”

    “你倒是說的輕巧,我的孩子沒了,你怎麽賠?一條命,你打算用幾個錢來賠?”

    “這個,咱們可以商量不是麽?萬事,都是可以商量的,隻要是在我們承受範圍內,我都願意補償。”

    林景程冷笑,“我想讓我的孩子迴來,想讓我老婆現在就醒,你能給麽?”

    “你這樣就很不講道理了。”姚福生並不想把事情鬧大,所以姿態也沒有特別的強硬,他轉了轉眼珠子,走過去,小聲說:“你們家的林溫暖是我兄弟陸政慎的老婆,還有那個林溫馨,跟我兄弟也有關係。咱們關係那麽近。你幫幫忙吧,好不好?”

    “滾!”

    他毫不猶豫,一甩手就想走人。

    姚福生立刻攔住,好言相說。

    正說著,林弘毅走過來,姚福生見著他的神色,心說有戲,便換了個人。

    “您是林氏的老總吧?”

    林弘毅和林景程對視一眼後,對著姚福生笑下,把林景程拉到旁邊去說話。

    他壓低聲音,“姚家主要是酒店經營,但你看到

    新聞沒有?他們家最近在港城買了一塊相當不錯的地皮,正準備開發呢,咱們現下是個好機會,我了解過,這個工程相當大,要是能跟他們合作,一定是能賺不少。”

    林景程微微蹙起眉,看著林弘毅,一言不發。

    默了幾秒,林弘毅被他看的不十分不自在,壓著嗓子,道:“你這麽看著我幹什麽?當下最重要的是保住林氏,再拿不出一個像樣的項目,等股東們一撤資,咱們就玩完了你知道麽?”

    “公事和私事不能混為一談。”

    “你要是有能力,不用這種方式把林氏救活了,我倒是不說你。可你努力了這麽些日子,你自己也看到了?你剛迴國,人脈都沒有,又跟你媳婦家裏鬧不愉快。那兩個臭丫頭又不肯幫忙,當下一個絕好的機會,你要是錯過了,林氏真的倒了,你老丈人就更看不上你了。”

    “但我要是用這種方式做生意,人家才會看不上我,這件事你不用想。我不需要他們賠償,我隻要他們把事情公開,並道歉,否則,我就打官司。”

    他拋下這句話,就迴去了,毫無商量的餘地。

    但林弘毅不這樣想,也絲毫不考慮林景程怎麽想,或者他答不答應。

    他微笑著走到姚福生的身邊,拍拍他的肩膀,“我兒子就是心疼媳婦,現在不理智,我跟你談。”

    姚福生:“您能做主麽?”

    “這林家當然是由我做主了,時文悅嫁給了我兒子,如今也是我們林家的人,也得聽我的話。”

    “那感情好,我請伯父你吃飯,我們一邊吃飯一邊聊。”

    說著,兩人就離開了醫院。

    ……

    病房門口,章惠新看著緊閉的門,很不高興。

    “他們這是什麽意思?這是意外,怎麽意外還能怪到我們頭上來?更何況,我當時也不同意她出去聚會,她偏要去,攔都攔不住,這能怪我們呢?”

    林景程:“行了媽,你也少說兩句。晴晴最近做什麽呢?你好好管管她,她一個女孩子,別做什麽出格的事兒。”

    “晴晴比你聽話多了。”

    章惠新看了下時間,“我迴家去煲個湯,有什麽事你就給我打電話。”

    說完,她就走了,病房門口隻餘下林景程一個。

    不知過了多久,外麵當天還是暗下來,病房的門突然打開,譚月華站在門口,看了他一眼,說:“悅

    悅醒了,要見你。”

    林景程與她對視了一眼,而後起身,整了整身上的衣服,跟著進去。

    時文悅這會坐在床上,看著還有點虛弱,臉色很白,嘴唇都沒什麽血色。

    她看到他,露出淺淺的笑。

    時曄站在旁邊,一臉生氣,可也壓著火頭,不出聲。

    林景程走到床邊,時文悅主動伸手握住了他的手,眼眶還是泛紅,嘟著嘴巴,手指一下一下捏著他的手心,鼻翼微動,她很努力的忍著眼淚,可最終還是滅有忍住,她一開口,就繃不住了。

    眼淚掉下來,差一點就要哭出來。

    她低下頭,再抬起頭的時候,努力的揚著笑,說:“沒關係,我們還年輕呢,想要個孩子還不簡單麽,更何況溫暖是醫生哎,你看她說懷孕就懷孕。如果我想生,我就找她,肯定也可以想她那樣,想生就生。沒啥大不了的。”

    她如此說著,明明想哭,卻努力忍著,想盡可能的衝著他微笑,給他正能量。

    林景程心裏不好受,愧疚感到達了峰值。

    時曄實在是看不下去,一掌拍在桌子上,“時文悅你看看你自己都傻成什麽樣子了!我跟你媽,辛辛苦苦把你養大,把最好的都給你,到最後是讓你這樣最賤自己的麽?我告訴你,一個女孩子若是不懂得愛惜自己,不會有男人真心對你!”

    譚月華一把拉住他,“好了,這種時候你就別說話了,有什麽等女兒好一點再說也不遲。”

    “我生氣!我生氣啊!我們當寶貝的孩子,到了人家家裏成什麽了?酒店的監控錄像我都看了,你自己問問他,你自己問問他當時是個什麽情況!他都幹了些什麽!”

    時文悅緊抿著唇,眼神有片刻的失神,而後淡淡然的說:“我知道啊,我知道他當時拉了溫暖,那又能說明什麽?難道你希望他看著自己親妹妹被撞,流掉肚子裏兩個孩子麽?然後叫我愧疚一輩子?”

    “我不覺得景程做的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如果出事的是溫暖,我還真的願意是我自己。她身在豪門裏,本來就不容易,老公也不愛她,家裏的長輩也沒人把她當迴事兒,這次要真是出事兒,她要怎麽在陸家生存下去?”

    “可不一樣,我比她幸運多了,我有疼愛我的父母,有深愛我的丈夫,還有很好的公公婆婆,你們不會責怪我,你們隻會心疼我。出這樣的事兒,我心裏也難過,但有什麽辦法?這是意外,誰都不想,隻要我還活

    著,我沒有受傷,孩子沒了,我相信他還會再迴來。這隻能說明,我跟他暫時還沒到緣分,等緣分到了,我們一定可以相聚。”

    她擦掉了眼淚,“我已經跟他道過別了。”她轉頭看向林景程,說:“他是個小男孩,跟你長得特別像,他說他還會再迴來的,他說他就喜歡我。”

    她一邊說,一邊笑起來。

    譚月華把時曄給拽了出去,給兩個人單獨相處的空間。

    林景程將她抱進懷裏,緊緊抱住,“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他一連說了三個對不起,每一個都包含了真誠,還有無盡的歉疚。

    時文悅用力掐了他一把,仰起頭看著他,說:“我不要聽這個。”

    林景程低頭,看著她含笑的眼睛,抿了下唇,說:“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時文悅撅起了嘴巴,他低頭,在她的唇上輕輕的碰了碰。

    在她沒醒的那段時間,林景程全部都想好了,等她醒過來,他要把所有的一切都跟她說清楚,講明白。

    可一切跟他想的一點都不一樣,他以為時文悅一定會質問,責罵,憤怒,怨恨!但沒有,什麽都沒有,她好似天生不會把事情往壞處想,總是可以做到積極向上,努力往前看,一次都不迴頭。

    如此這般,他原本想好的一切,都給打亂了。

    時文悅像是想到什麽,抬頭,問:“溫暖怎麽樣?她沒什麽事兒吧?”

    “她沒事,已經迴去了。家裏管得緊,可能不方便過來看你。”

    “沒事,她沒事就好了。你當時反應真快,要是慢一點的話,我們兩個都遭殃,幸運的是,她沒事。”

    林景程看著她,彎身坐下來,說:“你真的不生氣?”

    “我為什麽要生氣?”她看著他,眼眶還有點紅,“這是沒有辦法的事兒,要是我連這個都要怪你,你還怎麽做人啊?難道要你救我,不管你妹妹麽?”

    林景程笑了下,摸摸她的頭,“你善解人意的讓人愧疚。”

    “這件事,不管你救我,還是救溫暖,都沒有錯。但非要選擇,我真心希望你救溫暖,我不想她出事,畢竟是我拉著她出來的,要是真的有個閃失,陸家的人,她的婆婆肯定不饒過她,還有她老公。女人這種時候內心最是脆弱,結果不但得不到安慰,還有換來責備,要是我,我都想死。”

    她說著,撲進他的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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