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吧,既然你察覺到了我的存在,怎麽還不出現?”張成說。


    周圍場景一變,一個妙齡少女抱著靈童從幻境中的廟宇中走出,她說:“哼哼,你來了,這個孩子的宿主?”


    “宿主?”


    “這孩子是我見過最特殊的存在,它靈性的濃鬱程度足夠我蛻變成真正的神明。他跟著你會被淹沒,他隻有成為我的一部分,才有機會成為萬眾矚目的焦點。”少女說。


    “你叫什麽?”


    “什麽?”少女不懂張成話裏的意思。


    “我問你的名字叫什麽?”張成繼續問。


    這種時候問別人叫什麽,妙齡少女半張著嘴,她愣了一會說:“你可以叫我仁聖救世仙姑,凡人的名字我已經忘記了。”


    “我還以為你叫異想天開。”張成諷刺。


    少女巧笑,她聽不懂張成的話,不過他笑得看上去真如慈悲的仙姑,那一股威儀很容易讓人信服。


    張成問:“這對我無效,你應該知道?我很好奇,你不是孽獸為什麽要能利用他們,從你的心裏我看到,或許沒有人比你更加厭惡它們。”


    “人族總喜歡不勞而獲,我也是如此。在利益麵前傷害其他人,或者隻是為了樂趣,卻隻是害人不利己。既然他們喜歡,我滿足他們有什麽錯。你可憐他們喜歡說大道理,就好好看看他們做過什麽,再來談談大道理。”


    白色霧氣漸漸淹沒張成,可憐他還沒來得及反抗,就被白色霧氣淹沒。


    “臥槽,等等,我不想聽你說故事。”張成見狀不對,準備強行破開幻術,此刻絕對不能鬆懈。


    想要反抗已經來不及,那個女人在他們對話的時間已經搶占了先機。


    ……


    山間淼淼炊煙,一連串的農房散落在鄉間,男孩從村落間的河水中撈起幾條鮮美的河魚。


    季節正好是盛夏,能從河裏抓到魚的都是水性好的孩子。


    男孩名叫二蛋,他與妹妹相依為命,他手中抓著一隻大魚,正是他們今天的食物。


    “妹妹,妹妹,看哥哥抓到了大魚。”男孩興奮的說。


    一個小腦袋從一棵大樹下的茅草屋中探出,她睜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正看著河邊的哥哥,她叫小草兒。


    她父母想要女孩像小草一樣,能茁壯成長。


    年僅九歲的哥哥呆呆的看著四歲的妹妹,在一間茅草屋中生活著,村子中有不少村民,但它們並沒有對這對兄妹伸以援手。


    九歲的哥哥時刻保護著妹妹,他春天掏鳥蛋、野雞蛋,找一些春天才有的野菜。夏天下河抓魚,去山上布置陷進抓捕野獸,因為他惹了很多麻煩。


    因為,他布下的陷進被不少上山的村民踩中,有人受傷麻煩總會找上門,甚至有些村中的孩子皮膚他妹妹,被他打了一頓。


    那些孩子家中的大人找上門,孩子不管多麽強壯,始終不是成年人的對手。


    二蛋被打得遍體鱗傷,他休息一晚上,第二天還是得上山看那些陷阱有沒有捕獲到獵物。


    二蛋沿著熟悉的路上山,隔著老遠就聽見野獸的嘶吼聲,他小心翼翼的上山,趴在遠處看著。


    幾個村子中的人正圍著一隻體型巨大的野豬,野豬哀嚎著,二蛋聽著村民說。


    “好家夥,那個小災星布的陷阱好厲害,這麽大的野豬都逃不了。”


    “那可不,沒見李二隻是中了個小陷阱,現在都還沒起來。”


    ……


    “哎喲,我的腿,等我見到那個小雜碎,一定也要打斷他的腿。”李二捂著腿說,他踩中捕獸繩,腿被捕獸繩甩出的力撞到樹上。


    原來是這樣!


    他們搶了個獵物,還反咬他一口,說那些陷阱讓上山的村民,受傷了。


    獵物已經被他們給帶走,看來今天得餓肚子了,不過這麽大的野豬,他一個人也料理不了。獵物被人拿走就算了,二蛋他更擔心受傷的李二會不會來找他的麻煩,他現在傷得很重又要照顧妹妹。


    二蛋悄悄的往山下摸去,他必須得帶妹妹離開,可是帶著妹妹又能去哪裏。


    好像上次在狩獵的時候,發現了一處溶洞,那個地方遠離村子,很適合他們生活。


    ……


    “妹妹,醒醒,醒醒。”二蛋拍打著熟睡的妹妹,現在是淩晨,那些人處理野豬還需要一段時間。


    “哥哥,怎麽了?”小草兒揉揉眼睛,入眼卻看到哥哥一身的傷。小草兒眼中晶瑩流轉宛如天上的星子,她伸出稚嫩的手問。


    “哥哥,疼嗎?”


    “妹妹,別哭,哥哥不疼,乖跟哥哥走,離開這裏。”二蛋摸摸小草兒的頭,牽著妹妹乘著天色蒙蒙亮往山上去。


    不過才爬到半山腰,身後是一陣嘈雜,村裏幾個婦人一起抄著農具,身後跟著一幫看熱鬧的。


    隔著老遠都能聽見他們的叫罵聲,她們指著二蛋住著的茅草屋,不過一會,就看見有人闖了進去,發現沒人又是一陣謾罵。


    那一抹金黃點燃了最後的溫暖,濃濃的煙霧中,最後的一點迴憶也沒了。


    “哥哥,嗚嗚嗚……”


    “妹妹乖,哥哥帶你去新家。”


    “可是,可是……嗚嗚嗚。”小草兒趴在二蛋懷裏哭泣,不過兩個孩子,他們隻在失去父母的時候哭過。


    他們很堅強,即便被村裏的孩子欺負,大人打罵也沒有哭。


    今天他們又哭了,可能這是他們最後一次哭泣。


    二蛋摸摸小草兒有些雜亂的頭發,帶著小草兒頭也不迴的進去了深山中。


    青州山多水多,山上野獸多如牛毛,豺狼虎豹個個兇猛無比,即便是成年人也不敢隨意上山。村子裏的人平時不上山,他們隻是為了不勞而獲的野味,才敢結伴上山。


    兩兄妹一走就再也沒有迴來過,沒有二蛋的陷阱,村子裏的人上山再也沒有找到免費的肉。


    村子離城區比較遠吃慣了肉的村民,有些開始吃自家養的家禽,自家的家禽吃完了又去偷別人家的,直到整個村子都沒有活著的家禽。


    河裏還有河魚,這些河魚很機靈,隻有幾戶人家能捕到,他們開出的價格也不是一般人能吃得起。


    沒有肉這些吃慣了肉的人,天天隻覺得有食肉蟲在撓他們的心窩。特別是李二,因為二蛋的陷阱,他的腿幾乎半廢。


    從此李二也改名為李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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