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付完同事,卡爾迅速接受了喬穗穗一個消息都沒發給過他的事實,然後果斷的主動聯係了她。


    雖然這次任務的時間不長,但再次聽到她的聲音,卡爾有了一個前所未有的荒誕想法——


    他想有個家。


    最好家裏有個人是在等他的。


    最好那個人是她。


    “所以呢,你有什麽事?”


    喬穗穗無奈中帶點小心煩的聲音讓卡爾迴過神,他問:“誰又惹我們小老板不高興了?”


    “沒。”


    “你在哪?”


    “醫院,同學受傷了,我要和另一個同學一起輪流照顧他。”


    “哦....這句話的重點是同學,還是受傷?”


    喬穗穗跟不上他的腦迴路,小眉頭皺起來,發出了一個無聲的問號警告。


    卡爾似接收到一般,趕緊解釋道:“因為如果是受傷的話,那我也受傷了,能得到你的照顧嗎?如果不能,那我現在辦入學,做你的同學。”


    喬穗穗聞言一頓,還是關心地說:“傷的重嗎?”


    卡爾低頭看了一眼腹部的貫穿傷,傷口大約4厘米,沒入深度12厘米,此時還在不斷滲血。他理性評估了一下,重嗎?在之前大大小小的傷裏算輕的了。奇怪的是,之前就算快被人捅死的時候都不覺得有什麽可說的,現在卻渴望得到些什麽——或是看到她臉上緊張的表情,或是看她用紅彤彤的眼注視著自己,又或是,她什麽都不需要做,隻用待在他的身邊,讓自己聞一聞她身上的味道....


    “卡爾?你還好嗎?”


    察覺喬穗穗的聲音裏有一絲擔心,卡爾笑了,說:“騙你的,我怎麽會受傷?”


    他靠在牆上,一手拿著光腦,嘴裏咬著煙,一手點上,試圖用煙麻痹痛覺。


    醫院的走廊上,喬穗穗聽著他沒正形的玩笑:“不是說工作能力是一個雄性最好的醫美嗎,怎麽樣,我帥的有點兇吧?”


    喬穗穗被他逗笑,心頭連日來的陰霾也被驅散了不少。她在卡爾的引導下又漫無邊際的胡亂聊了一通,她的笑聲不知不覺多起來,他的聲音卻越來越溫柔。


    “所以這次的任務是把一個成員國的領導人的情婦的小三滅口?你能隨便就這樣把任務內容說出來嗎?”


    “家屬可以,別人不行。”


    喬穗穗臉一紅,嗔罵道:“你胡說什麽。”


    “家的女主人,簡稱家屬。我是你的房客,你是房子的老板,也是女主人,怎麽不可以?”


    喬穗穗心想,扯,就硬扯。


    “好了,不和你說了。”


    她打算掛掉,卻聽卡爾連說了三個‘等會兒’,然後道:“你還欠我一頓飯。”


    喬穗穗想起來了,那天她是答應了他要一起吃飯的。而且他還在圖書館救了自己,這頓飯她怎麽也得表示一下感謝。


    “那你什麽時候有空?”


    光腦的那端突然靜默了兩秒,然後說:“我隨時都在準備著,從這一秒開始助跑。”


    喬穗穗想了想,說:“那你明天到奧斯蘭皇庭來,我親自下廚招待你。”


    卡爾看了眼腹部的傷,咬著煙的嘴快咧到耳朵根了,說:“沒問題。”


    掛掉音訊,他拿出包裏隨身帶的快速急救包,胡亂操作一通,把血止住,然後熟練的給凱發了個定位,沒過多久那邊就打了過來。凱還沒說話,就聽見對方惡劣的聲音鏗鏘有力的傳來:“快來救你爹,我要不行了。”


    夜間,醫院。


    喬穗穗和魯卡通話說了情況,讓他不用等自己,然後讓醫生給阿努比斯換過藥,也無事可做,就在旁邊的陪護床躺下。


    兩人隔著一道簾子,各懷心事。


    阿努比斯再次提出讓她迴去,喬穗穗把雙手枕在腦袋下麵,看著天花板,說:“病號就得乖乖聽安排,你就別再勸我了。剛剛醫生都有交代,說你半夜可能會因為發炎而燒上來,這時候身邊不能沒人。”


    阿努比斯抿唇,不再說話了,他的視線定在簾子上。


    房間裏隻點著一盞暖黃色的夜燈,將喬穗穗的身影投在了簾子上,讓空氣中多了一份靜謐的溫馨,緩解了少年心中曠日持久的孤單。


    阿努比斯注視著簾子上的人影,伸出一根手指,在空氣中對著簾子描摹她的輪廓。


    “比,你多大?”


    喬穗穗冷不丁突然的詢問讓他的手一頓,阿努比斯若無其事的收迴手,淡淡道:“再過一個月就成年了。”


    喬穗穗驚訝的翻了個身,簾子上的投影顯出她趴在床上的小身板。


    “誒?那你比我小呀。”


    阿努比斯不說話了。


    “叫聲大哥來聽聽。”


    “......”


    喬穗穗竊笑,她覺得自己好像有點被卡爾傳染了。


    “那黎一多大?”


    阿努比斯說:“他老。”


    喬穗穗‘噗嗤’一笑,掰著手指頭算:“要是這樣的話,那黎一就是劉備,我是關羽,你是張飛。”


    阿努比斯聽不懂她在說什麽,卻能感受到她語氣中的愉快,也跟著不自覺勾唇。“他們是誰?”


    喬穗穗趴累了,打了個哈欠,把臉擱在手臂上,邊想邊解釋:“嗯...他們三個是好朋友,都有自己想要做的事,然後在一個桃園裏,舉著三支營養液就唱起來了:‘這~~一~~拜~~~忠~~肝~~義~~~~膽~~~~’唱完就哐哐把營養液幹了,‘啪’一下砸碎,約定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阿努比斯:“為什麽要砸碎?”


    喬穗穗:“為了烘托氣氛。”


    阿努比斯一臉認真的點點頭,半晌,突然說:“我們三個就像他們一樣。”


    喬穗穗笑,說:“對,我們三個就像他們一樣,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她又打了個哈欠,眼皮已經漸漸的有些撐不住,沉沉睡去。


    阿努比斯聽著她的唿吸聲從均勻到深長,捂著胸口輕輕下床。他緩慢而猶豫的拉開了簾子,像拉開一扇關著欲望的門。


    少年蹲在她的床前,看著她的睡顏,不敢動作,隻仔細的、極為認真的凝視著。阿努比斯想記住他的五官,他的痣的位置,他睫毛的長度,他靜靜安睡的樣子....他忽然想起黎一講過的學長的事,眸色轉深。


    阿努比斯閉上眼,調動天賦,周圍立刻陷入一片無邊的黑暗之中,隻有他和床上的人。


    他小心翼翼的靠近,近到可以感受到她鼻息的熱意,他聽見自己瘋狂跳動的心髒,懷疑那聲音會在下一秒把她吵醒。


    少年輕輕吻了上去,在觸碰到那柔軟的一瞬間就立刻彈開了,像一隻受驚的動物。


    他跌坐在地上,用手背掩住自己的嘴,眼底的情緒變了又變,如同經曆了一場無聲的海嘯,最後緩緩平靜下來。


    他認命的閉上了眼,蓋住眼底複雜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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