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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虎牢西關,慘烈的惡戰已經拉開了帷幕.


    一支五六百人的漢軍輕兵最先迎上了五百楚軍,


    “死!”荊遷暴喝一聲,手中橫刀唿嘯斬向對麵漢軍司馬。


    “啊!”擋在荊遷麵前的漢軍司馬頓時捂著腹部倒在了血泊中,荊遷這一刀已經將他的肚子整個剖了開來,一截截青色的大腸正從綻裂的切口中灑灑湧出,漢軍司馬無比淒厲地慘叫著,一邊試圖將溢出的腸子塞進腹腔,狀其磣人.


    兩名漢軍隊率眉目猙獰,咆哮著直撲荊遷而來。


    荊遷伸出舌頭舔了舔橫刀上的血珠,正要獰笑著迎上前去,耳畔陡然響起了刺耳的尖嘯聲,下一刻,兩名漢軍隊率已經同時中箭,一人被射穿了脖子,吭都沒吭一聲就倒下了,另一人卻被射中了左眼,鋒利的箭簇直透後腦,慘叫了幾聲始才氣絕。


    猛迴頭,隻見龐鈺已經再次挽開了鐵胎弓,這一次,扣在右手青銅指套間的狼牙重箭足有四枝之多,倏忽之間,龐鈺右手輕輕鬆開,四枝狼牙重箭頓時挾帶著尖銳的破空聲疾射而出,荊遷再迴頭看時,四名漢軍應聲而倒。


    “好箭法!”荊遷大吼一聲,橫刀前引,繼續向前。


    荊遷身後,五百陷陣輕兵以荊遷、龐鈺為鋒矢,組成了一個三角形的鋒矢陣形,揮舞著鋒利的雙刃劍,就像一群嗜血的野狼,嗷嗷叫囂著突入了漢軍陣中。


    霎那之間,刀劍及肉的噗噗聲,兵器相撞的金鐵聲,臨拚死的慘叫聲,還有雙方將士野獸般的咆哮怒吼聲便已經交織成了一曲冰冷殘酷而又喧囂華麗的死亡之曲,擋在楚軍前進道路上的漢軍輕兵就像是被割倒的野草,一片片地倒伏了下來。


    井,井井井井井井井井


    不遠處呂台正在觀戰。


    目睹對麵叛軍如此鋒銳,呂台不禁微微蹙眉,左右將校更是無不色變,這支叛軍究竟是從哪裏冒出來的?同等兵力同樣是輕兵可漢軍輕兵在這支叛軍麵前,竟是不堪一擊,僅僅不到半柱香的功夫,便徹底敗下陣來了。


    倏忽之間,呂台揚起右手又豎起食指往前輕輕一壓,冷然道:“出動重甲武卒先拖住他們,再把床弩推出來,隱於後陣!”呂台不愧名門出身那麽多兵書不是白讀的,不但能夠審時度勢,而且也極有決斷。


    “諾!”兩員漢將轟然應諾,領命去了。


    幾乎是同時,東關外也響起了潮水般的殺伐聲。


    皺了皺眉頭呂台迴顧身後兩名漢將,吩咐道:“由將軍,肥將軍本公子給你們三千輕兵外加一千弓箭手,東關就交給你們了。”


    “諾!”兩員漢將轟然應諾迅即領命而去。


    呂台再揚起右手往前輕輕一壓,已經結好防禦陣形的五百漢軍重甲便時便扛起大盾,提著雙刃重劍,踩著整齊劃一的步伐,喊著整齊劃一的口號,沿著中心大街向著對麵洶洶而進的叛軍迎了上來:“吼!吼!吼……”


    井,井井井井井井井井


    對麵大街,荊遷嘴角霎時綻起了一絲獰笑。


    倏忽之間,荊遷已經高高揚起橫刀,五百名輕兵遂即解下背上長長的背囊,從中拿出了一枝枝五尺多長的木柄以及差不多長的鐵製槍頭,又將木柄迅速插進了鐵製槍頭末端的套管之中,遂即便組合成了一枝枝丈許長的重型標槍。


    “嗷哈!”荊遷大喝一聲,手中橫刀同時往前一引。


    一百輕兵霎時分為前後兩排,舉著冷森森的重標槍開始了助跑。


    距離對麵漢軍重甲不足二十步時,第一排陷陣輕兵率先擲出了標槍,然後是第二排,霎那之間,上百枝冷森森的重標槍已經挾帶著刺耳的尖嘯掠空而起,又在空中飛出了二十多步遠,最後向著漢軍重甲頭上狠狠攢落。


    漢軍重甲的陣形迅速收縮,同時舉起大盾在正前方以及頭頂結成了一堵厚實的盾牆,上百枝重標槍唿嘯而下,紛紛了厚實的盾牆之上,霎時發出了篤篤篤的悶響聲,隱在盾牆下的漢軍重甲頓時傳出了綿綿不息的慘叫聲。


    荊遷再次揚刀,又有一百輕兵舉著標槍開始了助跑。


    十輪標槍攢射之後,漢軍重甲的盾牆上已經插滿了重標槍,整個大盾護陣看上去就像一頭長滿尖刺的鐵甲怪獸,極是猙獰可怖。


    井,井,井,井,井。


    漢軍後陣,呂台的臉色已經變得前所未有的凝重。


    對麵叛軍擲出的飛矛很是有些出乎呂台的預料,不過也讓他想起了一件事,不久前,他曾經在呂澤帳中看到過大王譴飛騎送來的一枝飛矛,據說是楚軍的製式武器,此外還有一封急遞,要求呂澤照著樣式打造盡可能多的飛矛。


    對麵的叛軍擁有飛矛,顯然不可能是陳稀的叛軍!


    楚軍,對麵的叛軍一定是楚軍,可是楚軍又怎麽會出現在虎牢關身後?


    難道,項莊的楚軍主力已經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了三”郡?!不,這不可能,項莊的楚軍主力已經被大王和張良先生困在了齊地,絕不可能出現在這裏!可是,眼前這股楚軍又做何解釋?難道是流竄到這裏的小股楚軍殘部?


    井井,井…井,井


    呂台驚疑不定時,楚軍已經擲完十輪標槍,再次開始了衝鋒。


    漢軍重甲也紛紛卸下了舉在頭頂的大盾,在大盾的保護之下,隻有不到二十人被重標槍直接刺死,另有五十餘人受傷,總的傷亡可以說是微乎其微,但是,當漢軍重甲卸下大盾之後才發現,原本用來防身的大盾這會已經成了極大的累贅!


    幾乎每麵大盾上都插了一枝重標槍,不少大盾上插了兩枝甚至更多!


    一枝重標槍重不過十斤,論重量不足以成為累贅,可是超過一丈的長度卻對大盾的騰挪轉換造成了極大的障礙,更要命的是,對麵楚軍抓住插在大盾上的標槍使勁一拽,就能把漢軍重甲連人帶盾拽倒在地!


    漢軍重甲兵還沒辦法,因為標槍帶有倒鉤,根本就拔不出來,最多也就把標槍的木杆給砍斷,可既便是這樣,留在盾牌上的槍頭也仍然還有f尺多長。


    楚軍果然祭出了拽字訣,不到片刻功夫,漢軍重甲已然是陣形大亂了。


    重甲兵最可怕的就是超強的防禦力,而形成防禦力的前提就是保持完整的陣形,一旦重甲陣形被破,重甲兵沉重的鎧甲就會反過來成為累贅,一名輕兵跟一名重甲兵單挑,如果雙方實力相當,輕兵可以輕輕鬆鬆地將重甲兵虐殺!


    失去了陣形保護的漢軍重甲就像是一頭頭野牛,雖然皮堅肉厚,卻反應遲鈍,常常是顧頭顧不了腚,而楚軍輕兵就像是一大群敏捷的鬃狗,將輕巧的優勢發揮到了極致,再加上楚軍原本就比漢軍驍勇善戰,戰場上頓時出現了一邊倒的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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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漢軍後陣,呂台嘴角已經泛起了一絲抽搐。


    呂台身後的十幾個將校更是瞠目結舌,一個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早在兩百多年前,隨著大魏國的崛起及大兵家吳起的出現,重甲兵就已經取代戰車成為了戰場上的中流砥柱,可眼前這一幕卻完全顛覆了漢軍對重甲兵的認知,同等數量的漢軍重甲兵居然敗給了輕兵,而且還是慘敗,近乎一邊倒的屠戮!


    這這這怎麽可能?有個漢將甚至還使勁地揉了揉眼睛。


    呂台輕舒了口氣,再次揚起右手,朗聲道:“床弩準備!”


    隱於後陣的上百架床弩頓時便發出了粵吱嘎吱的磣人聲音,那是操弩手利用絞盤給床弩上弦時所發出的聲音,與此同時,數百枝足有五六尺長、兩寸粗細的巨箭也已經了床弩的床架上,這是一種多發床弩,每架床弩可以發射五枝巨箭。


    井,井井井井井井井井


    對麵大街上,漢軍重甲已經完全潰敗。


    至少兩百多漢軍重甲被斬殺當場,剩下的則狼狽竄進了兩側的小巷子裏,荊遷並沒有理會落荒而逃的漢軍重甲,而是揚起橫刀往前一引,帶著血戰餘生的三百多輕兵繼續向前碾壓過來,他的目的很明確,奪取東關城門,接應陳稀大軍進關!


    說到底,荊遷手下都隻有五百輕兵,僅憑五百人是不可能拿下虎牢關的。


    “嗷…。”荊遷揚起橫刀,再次仰天長嚎,“突擊,全力突擊,打垮漢軍……”


    “打垮漢軍!”


    “打垮漢軍!”


    “打垮漢軍!”


    三百多輕兵銳士狼嚎響應。


    井,井井井井井井井井


    漢軍後陣,呂台的嘴角再次抽搐了兩下,這聲勢,這殺氣?!


    倏忽之間,呂台揚起的右手已經輕輕落下,一邊冷冷地道:“床弩,出擊!”


    一聲令下,原本隱於後陣的上百架床弩霎時被推到了陣前,遂即又以交錯排列的方式分成了前後兩排,下一刻,百餘名操弩手已經高高舉起手中的大木錘,向著床弩後部的弩機狠狠地砸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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