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後我失去了令我繼續走下去的心情,我開始繞道往莊園的方向走,在任何一個傍晚我都在想,要是這樣的閑逛要是在家鄉該有多好啊,也許我哥哥會陪著我閑逛,或者我的侄子,但是這些隻能是想想而已。這些想法一來我就無法逃脫了,隻能夠一直順著思想延續下去,這個晚上的莊園是不平靜的,我又被那座墳墓給嚇到了,我從外麵迴來的時候,夜幕已經籠罩了一切,而我最近總是覺得自己的肚子在餓,就算我剛吃完飯,要不了一個小時我依舊又餓了,這也許與天氣或者心情有直接的關係,盡管一切複雜的事情確實令我有點難堪,但是與安妮婭的相識恐怕能夠平息一切的複雜景象,這是我到耶路撒冷值得慶幸的另一件事情。

    我迴來的時候‘灰露’朝我狂奔過來,我抱起他就朝樓上走,我把電視打開,我相信‘灰露’也會看電視,是的,它也常常目不轉睛地盯著電視,我坐下喝了一杯白開水,這時候肚子已經開始餓了,我又坐了半個小時。

    確實需要吃點什麽,就在這個時候我發現電視的左上角在一塊白色紗布的下麵有一張字條,這本身有點不太容易被發現,我走過去拿起來一看又是艾米利先生留的,我坐到沙發上,他可真是越來越神秘了,我不清楚為什麽他要以這樣的方式與我聯係,我並未及時去看字條,我抓在手裏,心裏卻有著另外的想法,我把手擺在沙發上,也許字條被我揉皺了,因為我心情確實不太好,我曾想把它扔進垃圾桶,他的做法有點不可理喻。

    我坐在沙發上做著心裏鬥爭,我不知道該不該看,我在想看了接下來我會怎麽做,不看接下來又會發生什麽?字條到底寫了什麽?我確實有點困頓,我把眼睛閉著,這時‘灰露’跑過來甜了甜我的手,我睜開眼睛還是覺得該看一下。

    字條的內容是讓我通知馬力,在明天晚上一起到十字墓園去見他,他有急事想與我們商量,他所用到的語言確實能夠讓人想到著急兩個字。隨後,我站起身到樓下廚房裏做了一點吃的,自從發現字條那一刻起我的腦子就一直圍繞著字條在思索,我想這應該告訴馬力,不然要是真的發生了什麽事情他一定會很難受,因為他們之間的感情我至今無法摸清,有時我甚至想到艾米利先生早已不在人世了,不過這些都是毫無根據的猜測。

    我用狗盆給‘灰露’盛了一些食物,隨後我自己又迴到廚房裏去吃飯,這時我聽到了一聲碰撞聲,這對於這個莊園來說似乎很正常,我也並沒有太驚奇,我仍舊坐著吃飯,甚至都不去想任何恐怖的事情會發生,在我吃到一半的時候忽然屋頂上的燈閃爍了幾下,接著‘灰露’開始慌亂地叫起來,隨之而來的是一陣狂風,園子裏出現了一陣亂糟糟的聲音,那些樹枝與樹枝,塑料與鐵器的碰撞聲,開始我以為要下雨了,可是隨後一切又都安靜了下來,出奇地安靜,‘灰露’也沒有再發出任何的聲響。

    園子裏漸漸變得鴉雀無聲,我沒有去想艾米利先生,今夜是不是會以他貫用的方式出現在我的眼前,或者某個人物從衛生間裏突然蹦出來,而是想下個月安妮婭過生日時我該送她點什麽?或者我是不是該買套新衣服。

    吃過飯後,我正準備把剩菜端出去倒了,這時一塊石板撞在石頭上的聲響令我立刻迴過了頭,我望著那座黑唿唿的墳墓,我居然瞬間幻想了艾米利先生妻子生前的樣子,但是那幅樣子有點怕人,蓬亂的頭發,一臉慘白,渾身濕淋淋地,眼睛睜得極大……這樣一副臉嘴令我身心寒顫,接著又傳來一聲,我還來不及放下盤子我就走過去,走了幾步我忽然停下了腳步,那座本身就帶有恐懼色彩的墳墓令我停了下來,我想在墳墓的背麵確實有什麽挪動了石板,是不是墳堆下真的要爬出一個人來了,我在心裏琢磨著,腳卻沒有再動,‘灰露’跑到我的身後,似乎它又發現了什麽,我蹲下身看了看‘灰露’,然後朝著墳堆用手指了指, ‘灰露’便衝了過去,它大聲且瘋狂的吼叫,隨即我也轉到了墳後,一切都是平靜的,並沒有任何的石板被挪動過。

    我返身把手裏的剩菜倒進了狗盆裏,我已經不打算洗碗了,所以我把燈關了就上樓去了。

    一個小時之後我在沙發上睡著了,我不知道艾米利先生是否在我睡著的這段時間來過,期間我也沒有醒,我隻是做了一個很短的夢,醒過來就忘記了,在天還沒有亮的時候我起來看了一會書,我的腦子裏想的事情很複雜,所以我寧願起來看看書,也不會趴在沙發上想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因為那樣確實很難受。

    太陽光從窗口照進來之後,我的瞌睡又上來了,於是我打算到我的臥室裏去睡一下,我從二樓來到一樓,我感覺臥室裏有一點點潮濕,我把門開著就睡著了,這一覺睡得很熟,我差點忘記了去告訴馬力艾米利先生想見他,直到下午的時候我才想起來,之後我去了馬力家,在後院裏我悄悄對他說起了此事,他問我時間是幾點,我說字條上隻寫了晚上,並沒有寫幾點。

    看得出來馬力對於艾米利先生來說是絕對沒有懷疑之心的,因此我的一些猜測也沒有說出來,他隻是想要盡快弄清楚到底是件什麽事情,他似乎有點焦急,他在擔心艾米利先生,他一連問了我幾次什麽時候出發,我想他為了艾米利先生能夠放棄一切,當然了,他的命都是艾米利先生救迴來的。

    我麵對著他的時候我盡量不去說我的那些沒有退路的推想,我清楚地知道,我的這些想法在他麵前是永遠不可能成立的,比如我猜想艾米利先生至少參與了一莊謀殺案,但是換了馬力他是無法相信的。

    我們出發的時候太陽才剛剛落下去,走到半路的時候他才說忘記了帶手電筒,我說我們不一定見得到他,因為上次他也約見了我一次,結果我去了,但是我並沒有見到他,馬力對我的這些話並不感興趣,他走在我的側麵腳步略有點快。

    “我想他以這樣的方式與我們見麵是有苦衷的。”馬力說。

    “也許吧。”

    “等見麵之後我想帶他去醫院裏檢查一下,也許他得了什麽病症。”

    “但是有時候我覺得他身體還很好,並不至於得什麽病。”

    “神經上的病症總是不容易被察覺的,他一直是一個善良的人,一直都是……”

    “當然,這些我是相信的,我也希望他隻是犯了某種暫時的病症。”我說。

    路上我們遇到幾個人,這條路上總是容易在晚上或者夜裏遇到人。

    “最近學習上有什麽困難嗎?”幸虧他插了這麽一個話題,不然我們會一直延續這他的猜測下去。你知道猜測總是很惱火的,會產生許多束縛思想的事端出來。

    “沒有,我一直在複習馬焉交給我的那些詞語,有時候我去老西尼那裏,也能夠學到一些詞語。”

    “那是個可愛的老頭,有時候也很可憐。”

    “可憐嗎?”

    “當然了,舉世無親……他已經徹底的失憶了。”

    “他說有時候仍然能夠有一些斷續的迴憶。”

    “那也無濟於事,腦子受損的話是很痛苦的。”

    “或許吧,有時我跟他聊天,我覺得我們能夠有許多的話說。”

    “這很好,至少能夠消磨彼此的時間,我聽馬焉說你常常去找他?”

    “他已經把我當成了他的好朋友了,所以我有時間便經常去找他。”

    “看是否有什麽可以幫助他的,這些都是可憐的人。”

    我有幾秒鍾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難怪大家都說你是好人……”我說。

    我們笑了笑,馬力沒有再說什麽,因為此時我們已經到了十字墓園,他開始朝四周去查尋艾米利先生的蹤影,我覺得要是艾米利先生稍有顧慮的話,他又不會出來了,我們在十字墓園到處散逛,在十字路口的時候,我又望了望那個所謂能夠看見辭世的人的石台階,我不知道是在某個時候有這樣一個玩意,並且賦予了這麽一個誘惑的傳言,我本想問問馬力站在那上麵是否真的能夠看見死去的人,但是他一臉的嚴肅,我又打消了心裏的念頭,我隻是探而觀之,我想等我哪天準備離開耶路撒冷的時候,我會站上去看看,也許真的能有意外的收獲。

    二十多分鍾之後天越來越黑,我們仍然是一片茫然,馬力說分頭去找,但是我說他約我們來,他似乎早已經到這裏了,隻是他暫時不想現身而已,聽後馬力同意了我的說法,我們在路邊的石頭上坐了一會,我並沒有期待他老人家的出現,起風的時候整個十字墓園裏一片灰暗,看上去極其嚇人,像似灰色要吞食一切似的,我們都低下頭等待著風沙過去,我看著那些土丘我在想也許他們早已經存在數千年了,但是他們仍然沒有被風摧毀散盡……

    幾陣風過後目標終於出現了,他老人家以一副藝術家的樣子站在我們眼前幾米遠的地方,還給自己加了一頂鴨舌帽,盡管有點不協調,但是這些都不是重要的,接著露出一道貫常的微笑,隨後把我們帶到了一個藏有屍體的洞裏,剛進去的時候他還說這本身是他看中的地盤,隻是被人角逐先登了,這引起了我和馬力的一陣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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