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順著標有“住院部”字樣的樓道裏走進去。

    我們爬到四摟,在樓口有一間護士房,裏麵還坐著一個護士,她見我們上來還主動與安妮婭打招唿,當我們走過之後安妮婭才解釋說這是她的同學,這句話並沒有引出任何的話題,過道裏仍舊隻是腳步聲。

    從過道的深處傳來一些哭聲,這時候我們都開口了,西尼說:“真見鬼,又死人了。”

    “你說什麽?”我問。

    “你聽這麽淒慘不是死人是什麽?”

    “也許……當然,也許是吧。”我說。

    “我們到了。”安妮婭說,她帶著我們進入十七號病房,我們進去的時候一位女護士正在與特曼聊天,見到我們之後她便露出了微笑,我把水果擺在木櫃子上,女護士見此情形微笑著告別了病房,剩下來的時間便成了我們的,當然,西尼最關心的還是問特曼是怎麽受傷的,特曼說在罪徒舉槍的時候,被眼快的教徒給撲倒了,(當然他們的口氣總是稱罪徒,而不是直接說行兇者,或者兇手。)結果很幸運子彈穿偏了,這在我聽來確實是幸運,你想要是沒有那個教徒撲倒罪徒的話,那麽安妮婭似乎真要失去他的父親了。

    “你真夠幸運的。”西尼說。

    我坐在一旁暫時還沒有什麽輪到我說的。

    “當然,我得感謝上帝。”

    “你總是這樣樂觀。”安妮婭說,這時她正拿著水果刀削水果,隱約中還是能夠聽到過道盡頭傳來的哭泣聲。

    “傷口好些了嗎?”西尼問。

    “我認為現在就可以出院了。”

    “可是醫生還沒有下達出院的通知給我。”安妮婭似乎在撒嬌,這時我們都笑了,他把手裏削好的梨子遞給了我,隨即我又將它遞給了西尼。

    “槍傷總是要多觀察幾天的。”我說。

    “恩,我迴家也沒什麽事做。”特曼朝我點點頭。

    這件事情絲毫沒有改變特曼的想法,在我們的談話中他還是在袒護著他的思想,我們當然是無法改變他,也不想改變他。隨後他們講起了某一場電影,也許這場電影在耶路撒冷曾感動了一些人,特曼和西尼對於這場名為《鄉村》的電影感言頗多,在我聽來電影似乎講的也是某位傳教士的一生,其中也經曆過槍殺和其他大大小小的暗殺,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安妮婭對此並不感興趣,她站起身打算去上廁所,但是打開門的時候,那些哭泣的聲音仍然沒有停止,她停了一些,西尼看看我,於是我自告奮勇要陪她去,這樣一來我為自己又獲得了安妮婭的一個微笑,為此在我們一起走在過道裏的時候,我自己又奚落或者說自我挖苦了一番。

    我們一起下到一樓,穿過一小個有假山的園子,來到了西牆角的廁所,這裏有一些香蕉樹,當然也許不是香蕉樹,因為光線實在太暗,我分不清楚。我站在門口等她,這算什麽呢?我除了自我數落之外,沒有任何的想法,直到安妮婭的尖叫聲傳出來之後我才迴過神來,我毫不含糊地衝了進去,幸好裏麵隻有安妮婭一人。

    “老鼠……”

    我抬頭一看兩隻老鼠正從窗外逃竄而去,此刻的尷尬令我有些不知所措,盡管我是背對著她,但是我仍舊心跳加快渾身發熱。

    “跑掉了。”我說,聲音極小。

    “你可以等我一分鍾嗎?”

    “沒事。”我說。

    也許真的隻是一分鍾,可是我卻覺得像似站了一個小時,我還是慶幸這時候沒有人進來。

    在我們出來之後,她說了一連串抱歉的話,她說她長這麽大最害怕的就是老鼠。

    我沒有打算再繼續這件事情,於是我說起了我小時候的某幾次經曆,一講就講到病房門口。

    我們迴到病房,剛坐下幾分鍾護士就來打針了,接著西尼看了看手上的表,然後說也許我們該離開了。仍舊是安妮婭送我們迴去,把我們送到家後安妮婭又迴醫院去了,而我開始有些思想拋錨。

    我躺在沙發上,忽然想到一些事情笑了起來,當然這與安妮婭有關。這時候一件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兩個笑聲似乎是一起笑出來的,我分辨得不是太清楚,我不知道這笑聲是我自己的,還是另外還有一個笑聲,為了證明此事,我又隨意地笑了一次,同樣另一個笑聲蓋過了我的笑聲,此時,我嚇得坐起身來,我轉著頭四周看了看,一切都靜止未動。

    我站起身到處查看了一下,隻是在窗戶邊被嚇了一跳,自己的影子照射在玻璃裏,所以嚇到了自己,我打算下樓去把“灰露”拉上來,可是下到樓下的時候我突然餓了,所以我給自己做了一點吃的,也給“灰露”做了一些,吃過之後我們才一同上到樓上,我打開電視看了一會,盡管有兩個節目有點看頭,但是我眼睛忽然很困了,於是我打算先睡一下,所以我把燈關了。

    注定有好幾分鍾是自我的思想掙紮。

    大概瞌睡才剛剛來光顧我,就在這個時候玻璃突然炸開了,我睜開眼睛窗戶上的玻璃是好著的,那麽這又是哪裏的玻璃破碎聲呢?我直起身,此時已經顧不上去想到底是發生什麽事了,隻想知道是哪一塊玻璃。

    我還來不及去開燈,衛生間裏突然擠出來一個黑影,很明顯手上拿了利器,他朝我飛奔而來,我抓器桌上的煙灰缸就砸了過去,大概正中腦門,平時我從未練習過這方麵的技能,隨後我抓過沙發旁邊的木架子上的鐵棒,這是早已準備好的,我猛地站起身廝打過去,鐵棒與鋼刀碰撞在一起閃出了一些火花,我近乎瘋狂地開始迎戰,戰鬥持續了兩分鍾,最後他拉開門便逃竄而去,接著我追到摟下,他從圍牆上跳出去了。我把整個莊園裏的所有燈都打開了,我在莊園的每一個角落裏搜尋……難道我得罪了什麽人嗎?或者這隻是小偷而已。

    半個小時之後,一切安靜得像似什麽也沒用發生過。

    可是我剛睡下幾分鍾,我清楚地聽到樓梯上有腳步。

    於是我起身依舊拿著鐵棒,慢慢把門打開順著樓道下去,我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響,我繞了一圈依舊沒有什麽發現,這時候我開始在內心裏抱怨了,我抱怨我的聽覺係統,抱怨我現在變成了膽小鬼。

    經過一番折騰之後,我把屋子裏的燈開著,終於我還是睡著了。

    不知道我睡了多久,也許他早已經迴來了,也許他還洗了一個早,隻是我睡得太熟了。

    大概是淩晨的時候我醒了過來,我睜開眼睛的時候艾米利先生出現了,他穿著睡衣站在屋子裏。

    頓時嚇我一跳。

    “你怎麽不睡臥室呢?”他開始說話了,我不清楚眼前的是人還是鬼。

    “艾先生……”

    “我迴來了。”他看上去絕對正常。

    “我們都在等你迴來。”

    “我剛剛從十字墓園走路迴來,我抽時間去看了看空地,我為自己找到了一個合適的洞穴。”

    “抱歉,我有點聽不懂你的意思。”

    “我死後的洞穴,我死去之後是要擺到十字墓園的。”

    我坐著,腦子裏一片空白,他所說的一切充滿了恐懼。

    “你還打算走嗎?”

    “不知道,也許暫時不會走了。”他笑笑,最後坐到沙發上點了一隻煙。

    “現在你迴來了,我該下去我的臥室裏睡了。”我說,並且站了起來。

    “不急,既然醒了我們就聊聊吧。”

    “噢,我忘記問你什麽時候迴來的了。”

    “有一會了,我抽空洗了個澡。”

    “你肚子餓嗎?我給你做點吃的。”

    “我吃過了,最近有人來打聽我的消息嗎?”

    “沒有,不……有,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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