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你等等我,我渴了,咱們去喝咖啡吧!”


    ……


    “老公,中午的菜你還滿意嗎?”


    “中午飯?emmm,究竟吃了啥我都糊塗了,對了,太湖白魚做得不錯。那個燒河豚湯泡飯好鮮。”


    ……


    “老公,你慢一點,東西都掉下來了。”


    什麽叫爽氣,什麽叫土豪,劉章今天可算是見識到了。


    身上的衣服已經穿了好幾天,又被雨淋過,上麵滿是汗水的酸味,網吧中方便麵和香煙的味道,已不能穿。言成蹊就帶他去商場從裏到外換了一身,包括襪子和鞋子。


    渙然一新,他的精神也振作起來。偷偷看了一眼言成蹊的付帳的小票,驚人的五位數。


    至於吃飯的飯錢,還有言成蹊買的包包、蘿卜丁口紅、各色亂七八糟的眼霜、手霜、粉底、神仙水,衣服,十幾個口袋拎在手上,簡直就是一座小山。


    每次買單,他都迴偷偷地看一眼小票,基本都是五位數的巨大數字。這一圈逛下來,大概計算了一下,小十萬塊出去。讓他心驚肉跳,竟然有一種害怕的感覺。


    不過,轉念一想:我不是失憶了嗎,失憶還不夠牛逼的?這些錢都是身為億萬富翁的我的,是我的。我愛身邊這個女人,我為她花錢有怎麽了?一個男人,要為女人花多少錢,讓她笑多少次,滿足多少次,才能成其為男人?


    “好的,好的,掉不了,掉了我十倍賠你。不就是一些身外物而已,值得了什麽?”劉章義氣風華,得意洋洋,腳下像是踩在棉花裏,沉醉於消費和愛情的綺麗之夢當中。


    “你啊,就是這樣,就是個土地主,注意你的身份,都是做大總的人了,還跟山炮一樣。”言成蹊噌怪地斜了他一眼,丹鳳眼中有春波流動。她打開自己駕駛的那輛保時捷馬坎的後備箱,把一大堆東西扔了進去。紅紅而飽滿的嘴微微一張,打了個哈欠,嬌柔道:“老公,開了半天車人家都累了,你來開吧!”


    “沒問題。”兩百多萬的車啊,以前都沒開過,劉章躍躍欲試。


    接過鑰匙,正要去駕駛室。“老公,等等。”言成蹊追了上來,挽住他的手。


    “怎麽了,對我車技不放心,不過是一輛破車罷了,撞壞了大不了再買一輛,我還想換新的呢!成蹊,你想要什麽車,說一聲就是了,法拉利,必須酒紅色的。”劉章豪氣幹雲地一揮手,老夫既不懂什麽瑪薩拉蒂,也不知道什麽gt、w12、蝸輪增壓。老夫隻知道貴的就是好的,一個字買買買,擬把千金圖美人一笑。


    “哇,老公,你實在太好了。”言成蹊驚喜地叫了一聲,突然在他身前蹲了下去。


    劉章大驚:“老婆,發乎情,止乎禮儀啊!老夫不是ed,可是也得講究方式方法和場合,不能違背社會公序良俗啊!”


    “討厭,想什麽呢?”這屬於夫妻之間的俏皮話,言成蹊卻是聽懂了。一張美麗的不食人間煙的臉紅了,嬌豔欲滴,就好象是成熟的仙桃。


    她窘迫地低下頭:“老公,你的鞋帶散了,我幫你係上。”說著,單膝跪了下去。


    “別別別,我自己來吧!”


    “你懂什麽,你根本就不會做這些,以前都是我替你係鞋帶的。住手,聽話。”就好象是在哄心愛的小孩子,不等劉章拒絕,她的十指就如同穿花蝴蝶飛舞,而劉章則昂首挺胸立在她上麵。


    霧霾終於退散,夕陽正紅,幾個男生和幾個美女打打鬧鬧地從那邊過來。看到這情形,突然,一個女生說:“那位神仙姐姐好美,她老公一定很有錢吧?”


    一個男生不滿地哼了一聲:“不過是開一破馬坎的,什麽了不起,鮮花插牛糞上。”


    “咯咯。”聽到這話,言成蹊的鞋帶子再係不下去了,身體一晃就朝旁邊跌去。


    劉章急忙一把將她扶起來,喪氣地問:“你笑什麽,他們是在說我醜嗎/”


    “反正不帥?”言成蹊還在笑。


    “不帥就是醜,說我配不上你。特麽的,大款和美女是標配好吧,我醜又怎麽了,不興追求愛好的事物,不興有愛情?”


    言成蹊已經了不可支:“是是是,老公,你別生氣,你生氣的樣子更不帥。”


    “別笑,不許笑!”


    言成蹊手一攤。


    “還笑。”突然,劉章雙手一用力將她抱住,吻了過去。


    飽滿的嘴唇,大紅的蘿卜丁唇膏帶著淡淡的熏衣草味道。晚霞天空,仿佛也被這味道染成紫色。


    這是香子蘭的天空,劉章感覺這是自己這一輩子最幸福的時刻。


    你來人間一趟,就是要去看夕陽,和你心愛的人,走在街上。


    願時間就此停留,停留在這一刻。


    “金箍棒棒棒棒棒棒棒……”龔琳娜老師在唱歌,突如其來的電話聲打斷了熱烈迴應的言成蹊,也破壞了這個甜蜜的氣氛。


    她恢複了清醒,和劉章分開,柔聲說:“老公,我接個電話。”


    說著就打開包,掏出電話隻看了一眼就臉色大變,然後接通了電話:“是我……恩恩恩……我在國內啊,不是跟你說了劇組那邊出了點狀況……需要現場……對對對,很多事情得見著人才好說話……雖然……可是,你聽我解釋……”


    神情看起來有些古怪,她的麵上也浮現出擔憂的神情。


    劉章:“怎麽了?”


    言成蹊突然看了他一眼,連連擺手示意不要說話。然後一邊接聽電話,一邊朝前走去。


    即便是夫妻二人也得有自己的空間,劉章微笑著點了點頭,停下腳步。


    看著夕光中言成蹊高挑的身材的剪影,而這道麗影現在已經屬於我的。


    他心胸中充盈著滿足。


    可是,突然間,他有點擔心。


    劉章和言成蹊現在在一家商業廣場的外麵,到處都是人。在廣場外麵的路上是來來往往的車輛,大約是這個廣場剛開業沒幾天,配套設施尚未完善,沒有紅綠燈,汽車都跑得快。


    隻見言成蹊越走越越,一不小心竟然走到車流中去。就那麽站在路中,正皺著眉頭說著什麽,說起話來也又急又快。、


    到處都是“唿”“唿”掠過的汽車,卷起陣陣灰塵。她窈窕的身肢在一群群鋼鐵怪物中搖曳如同楊柳。劉章頓覺心驚肉跳,連聲叫道:“成蹊,小心些,過來,快過來。”


    聽到他的聲音,言成蹊終於收起了手機結束通話:“什麽?”


    “成蹊,危險,快過來,到我這裏來。”


    “你說什麽?”


    “我說……啊!”劉章發出驚恐的叫聲。他看到一輛破爛的沒有牌照的秋名山神車五菱發出巨大的轟鳴聲從上斜坡衝來,對著言成蹊俯衝,徑直撞到她的背上。


    借著夕光可以看到車中坐著幾個光頭、大金鏈子、小手表的花臂男。


    所有的一切都破裂了,夕陽、擁擠的人群、奔馳的汽車……劉章禁不住悲叫一聲衝過去,伸出手試圖要抓住什麽。


    皮包、手機、一隻高跟鞋、風衣,飄散在空中,和主人一起重重地落在路邊。


    那輛麵包車也沒有停,一腳油門去得遠了。


    “啊,成蹊!”劉章感覺自己的心都碎了,他一把抱起自己的妻子,定睛看去。


    隻見言成蹊已經人事不省,長長的睫毛下是已經沒有血色的臉,紅色的液體從她口鼻中不住湧出來,頃刻之間就染了劉章滿手,那麽紅那麽燙。


    “成蹊,不要死,堅持住,啊啊啊,快叫救護車,快叫救護車啊!”他使勁地抱著自己的女人,坐在地上大聲悲嘯著:“救命啊,救命啊!”


    他無法想象失去了這個女人。


    老天爺啊,你剛讓我感覺到什麽叫幸福,難道下一刻又要將她奪走嗎?


    “狗日的,狗日的!”劉章大聲咒罵,聲嘶力竭,眼淚滾滾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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