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的霞光,

    可以融化曆史的記憶

    眼目所及

    如水流中的人生過往

    落花的淚水

    可以凝固

    靈魂深處的真實氣味

    有些時候,獨自一個人迴憶曾經發生在我周圍的那些事。我都懷疑,是否真實。

    從來,我從來都沒想過這輩子能夠當兵;也從來沒想過生命中會有那些激情燃燒又斑駁流淚的時光。

    我,叫黎秋。

    標準的80後,喜歡追逐時尚,聽流行歌曲、上網、聊q、穿潮牌。

    在我大一學期沒過半的時候,就寫下這樣的句子:大學的生活無非如此,晨讀,上課,上網,一日三餐。對於一個自小懷有浪漫情結的人,早沒了剛入學的新鮮,偶爾的參加社團組織的一些活動,寫幾首詩,做幾篇文章,倒是蠻有些趣味。

    我以為,我往後的四年大學生活就是如此度過,不料在一個星期天的早晨,家鄉的老爸突然闖進我的臥室。

    那天早晨,我睡得很香甜,不料電話響了,迷迷糊糊伸手抓起話筒——幸好寢室的電話離自己的床很近。

    “黎秋,你爸來看你啦。”電話那頭的同學說。

    這個消息根本就是玩笑,爸怎麽可能來,同學純粹是故意攪合自己的清夢,於是我怒吼一聲:“有毛病啊!”

    門突然被打開了,握著門把手的是父親,一臉的疑惑問看著我說:“黎秋怎麽了?”

    我一骨碌坐起來,傻傻的看著門口的父親,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是真實的。

    父親黎忠見兒子衣衫不整,頭發有些淩亂,但精神還不錯,襯托兒子作為背景的學習桌和床鋪也是一團糟亂。看來這種生活兒子還比較適應,過得去!

    我也有點感覺不對勁,寢室裏四個人,雖然每一個人的東西擺放的都不怎麽利落。但眼前的人是自己的爸爸跟他們沒有關係,尷尬之餘隻好笑道:“爸,您怎麽來啦!請進。”

    說完話,很幹脆的穿好衣褲,兩隻腳趿拉著昨晚跟別的寢室同學穿錯的拖鞋,兩手有些無措,一會兒撓撓頭發,一會兒又不知道該放在那裏。

    老爸黎忠背著手慢悠悠的走進去:“我說兒子,他們都去圖書館讀書,你怎麽沒去?”

    我猛地明白:原來老爸先到圖書館找自己,碰到同學了,才知道我在這裏。於是說道:“哦,爸,您到那裏去找我了。”

    黎忠點點頭,“不錯,還有你叔叔。”

    “我叔叔?”黎秋趕忙又整理整理宿舍,生怕叔叔看到笑話。

    “你就不問問,我跟你叔叔來這裏有什麽事?”

    我把臉盤擺到鞋架上,照照鏡子,看看自己摸樣還行,笑著說道:“關心我唄。”

    “哦——”黎忠長長的“哦”了一聲,說:“可是,你這個宿舍看起來,還真別致啊!”

    我紅著臉,狠勁的搓搓手,事實如此也沒什麽好說的,嘴上卻溜出一句:你沒看女生宿舍呐!

    老爸黎忠沒有理會這句話,到窗台邊望望外麵,見樓宇林立,幾縷草坪鋪地,生出幾聲感慨,拂指一抹窗台,在兒子麵前搖了搖,說:“你學問的,可知有句話叫做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你們同寢的這幾個人都是學文的,滿腹經綸什麽不懂,怎麽不知道身體力行?看見沒有,髒成這個樣子,不知道收拾一下?!”

    我更不知該說什麽好了,其實他不是邋遢的人,隻是同寢的人大多是不樂動手的主,慢慢的他也就不伸手了。父親說的話是刻薄了些,卻在情理,反正這又不是我一個人住的屋子,他教訓我的話我僅承受四分之一。

    “叔叔在哪裏?”

    黎忠說道:“在你們錢校長辦公室,他們是同學,敘敘舊。”

    “爸。您跟叔叔來這裏是辦案子吧?”

    黎忠說道:“是辦你這個大案子。”

    “我?”我搞不懂,但看著老爸的眼神有些不尋常,恐怕不是什麽簡單的事情。

    “你媽沒告訴你?”

    “告訴我什麽!”

    父親說得很輕,但對當時的我來說,如同晴天霹靂。

    “當兵!”

    “當兵?”我當時簡直傻了,在我的記憶裏。兵營是這個世界的另一個天地,就像我們死後要去的地方,那地方說不上好與壞。但不了解讓我生出恐懼。

    “怎麽,你不樂意?”

    我鼓起勇氣,衝著爸爸大喊:“我不樂意!”

    沒想到,老爸並沒有想在家裏那樣也對我吼,而是看起來很開心的笑了。

    那一霎那,我感覺,自己雖然上大學在外,但我還是沒有脫離父母的手掌。我經濟上的一切都是他們給的,這樣就主導了我這幾年的一切。

    “爸!”我不顧一切歇斯底裏的大喊:“我不去,我才不要放著好好的大學不念去當什麽鬼兵!我也不要把頭提成鍋蓋成天練跑步、起步、正步走!我更不會耗費光陰一天站幾個小時的崗,不能上網、了解國家大事!”

    當時,我喊出的那一連串句子,在日後當兵的日子裏,一一應驗,使我痛苦,使我哀傷。

    好像人生就是這麽一迴事,有時候你說過的話就是你的一段生活;有時候,你越逃避什麽,你越逃不掉。

    老爸黎忠感覺我對他的吼令他很沒有麵子。宿舍外有幾位走路的同學停下腳步,往裏麵張望。

    更重要的是,校長錢龍用跟我的叔叔黎國同時站在門口,瞅著我們這對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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