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子鳩是個說到做到的人,所以說走不動就走不動,哪怕江九淵用美食誘惑都沒用,直接趴在軟榻上,一副“躺屍”樣。


    江九淵知道自己方才的衝動或許讓顧子鳩心有芥蒂,畢竟隻是一個小姑娘,哪怕她平常表現的有多麽的心寬,在麵臨生死時,應該也是會害怕的。


    江九淵其實有點後悔剛才的衝動了。明明知道顧子鳩根本不可能是那樣的人,卻還是忍不住心頭的殺機,差點就要結束掉她的性命。


    若是自己剛才真的得手了,那麽現在的他,心裏一定也十分難受吧。


    他捏了捏眉心,蹲下身子來,看著閉著眼睛準備睡個迴籠覺的顧子鳩,溫柔地勸道:“是本王錯了,你若是想怪本王,盡管罵出來便是。”


    顧子鳩輕哼了一聲,轉了個身,噘著嘴道:“我才不說呢,到時候你又要覺得我大逆不道什麽的,說不定我又要死一次。”


    江九淵沒有辦法,隻能無措地捏著她的耳垂,一邊保證道:“本王方才是衝動了,怎麽會對府中的吉祥物動手呢,本王實在是罪大惡極,是不是?”


    顧子鳩又哼了一聲。


    江九淵順勢坐在了軟榻上,轉而捏向了她的臉頰,等著顧子鳩的迴答。


    不多一會兒,顧子鳩動了動肩膀想要將一直捏著自己臉的大手蹭開,卻沒想到怎麽也蹭不掉,隻能嫌棄地轉過身看向江九淵:“我不是好心想要幫你嘛,結果你卻不識好人心,差點殺了我,人家都說滴水之恩應當湧泉相報,但你這都不是湧泉相報了,你是起了海浪直接想拍死我。”


    雖然覺得這個嚴肅的時候不能笑,但是江九淵還是差點被她的比喻給逗笑,隻能低下頭來以咳嗽聲掩蓋。


    “好歹咱們也同甘共苦這麽多天了,我一心想讓咱們王府繁榮富強,你卻愚蠢的要折騰死能給你帶來福氣的錦鯉!”


    “.…..”


    “好氣哦,這個時候你居然還不能好吃的來哄我,一點都不稱職!”


    “.…..那你想吃點什麽?”


    “十二司燒烤的技術好像不錯的,如果我不能吃到,就不原諒你!”


    江九淵捏了捏眉頭,試圖拒絕,但是顧子鳩已經明顯看出了他的意思,連忙哼了一聲,直接坐起身子,將背朝向他,再也不準備跟他說話了。


    隻是悠悠地,突然傳來了一聲聲十分哀怨的曲調:“小白菜呀……地裏黃呀,小錦鯉呀,沒飯吃啊……”


    “.…..”江九淵噴笑。


    他一把抓過顧子鳩,揉了揉她的頭發,笑道:“你怎麽那麽可愛啊。”


    眼看顧子鳩一臉掙紮,他索性一把抱起了顧子鳩朝外頭走去,等到房門一開,又對站在字外頭的付南吩咐道:“備車,去十二司。”


    “我不去!正義的力量是不能被打敗的!沒有燒烤的十二司也是絕對不能去的!”


    沒有理會顧子鳩的豪言壯語的江九淵直接一把抱起顧子鳩出了門。


    付南:“.…..”他哽咽地看著江九淵抱著顧子鳩從自己身邊經過,感覺到仿佛有閃電在稀裏嘩啦地砸下來。


    王……王爺,您這是在做什麽啊……


    雖然顧子鳩強烈拒絕,但是卻不得不承認江九淵抱人技術不錯,馬車的也很舒適,衝在柔軟的毛毯的份上,顧子鳩決定暫時和江九淵休戰了。


    而江九淵也趁著這時候,費心勸道:“八弟不是都說了你的胃有很大的問題嗎?若是再吃些燒烤,豈不是雪上加霜?”


    顧子鳩躺在毛毯上,聞言揮了揮手,霸氣道:“無妨!就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些吧!”


    “.…..”勸是沒用了,看樣子還是得強製性。


    江九淵看了顧子鳩一眼,眼神中頗有對熊孩子實在沒辦法的無奈感。


    等到了十二司,顧子鳩是被江九淵拉下來的。


    區區幾條街區,居然就要動用馬車,這讓一向習慣江九淵走來的十二司倍感奇怪。此時快要將近中午,近日又無大事,所以十二位閻王全在司內各自幹著各自的事情。


    江九淵帶著顧子鳩來到了前廳,便見有三人正坐在裏頭閑聊。


    仔細一看,正是日中,夜半還有黃昏。


    對於這三人,顧子鳩也算是見的比較多了,因此江九淵並沒過多介紹,顧子鳩就已經熟練地和他們打了招唿。


    一坐下,江九淵便一甩長袖,開門見山道:“日中,把你的劍拿來給子鳩看看。”


    雖然覺得江九淵這個命令很奇怪,但是習慣於服從的日中還是沒有異議的取下了自己的長劍遞給了江九淵。


    而江九淵則一把拋給了坐在自己身邊的顧子鳩。


    “小心重。”


    顧子鳩本來是打算單手接的,但是在聽到江九淵的提醒後立刻改用雙手,重達十幾斤的長劍落在手心時,能明顯感覺到厚實的重量,顧子鳩掂量了一下長劍,又試著比劃了兩下,還算滿意地點點頭。


    “對於冷兵器的製作工藝來說,其實已經算是不錯的了。”


    江九淵單手成拳撐在太陽穴上,懶懶看向正在試劍的顧子鳩,並沒有開口說話。


    顧子鳩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指彈了彈長劍的中心位置,等到長劍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後,她突然將長劍橫向擺在手中,使勁往中間用力彎曲。


    目睹這一切的日中:“!!!”


    其實日中一看到顧子鳩想要折斷他的劍時,就想往前衝的,奈何江九淵一個眼神徹底讓他止住了步子。


    雖然不知道他們爺為什麽去而複還,但是其做事一定有他的道理,即便是讓人折斷了他的劍!


    日中雙目圓瞪,被夜半和黃昏分別抓著一隻手,仿佛即將失戀一樣痛苦地望著即將粉身碎骨的長劍。


    根本沒注意到他們互動的顧子鳩還在認真的研究者日中的兵器,雖然樣子看上去十分像是要將他的長劍折成兩半,但那也隻是看上去。


    長劍扭曲了大約一個小角就不再繼續,顧子鳩試著用長劍砍了砍茶桌,搖搖頭,將長劍扔迴給日中,這才重新坐下來,道:“不夠鋒利,不夠韌性,不夠堅硬。”


    江九淵看了一眼正在體驗失而複得的喜悅的日中,問道:“僅僅隻是因為材料的關係嗎?”


    顧子鳩抿嘴思考了一番,看向江九淵,道:“材料的確是很大的一個問題,不過冶煉時的配比也不夠精準……”


    她說著細細開始和江九淵講解起了關於如何能讓兵器變得更加堅硬的配比,且十分費力地轉換成了江九淵所能理解的文字。


    江九淵聽著聽著,眉頭便漸漸皺了起來。不僅是他,還有一旁的日中幾人,他們本來就是十二司的精英,關於兵器的改良問題自然也十分關心,所以不由自主地都湊了過去。


    “子鳩,寒礦真的能開采嗎?我可聽說那裏邪門的很。”


    “僅僅覺得邪門就要打退堂鼓嗎?”


    黃昏立馬搖頭,道:“那也不是,我們幾個本來就對寒礦有點興趣,隻是輿論所向,總是讓人束手束腳的。”


    顧子鳩晃了晃腦袋,也跟著江九淵一起撐著自己的太陽穴,道:“不過這樣也好,如果不是有了這麽一個可怕的名頭,恐怕寒礦早就被人給挖空了。”


    她說著,又朝四周看了一眼,這才仰頭看向江九淵,問道:“十二司還有什麽別的兵器嗎?我不太熟悉,所以想多了解了解。”


    黃昏看了顧子鳩一眼,皺著眉頭好心提醒道:“子鳩,你一個小姑娘,總喜歡舞刀弄劍的怎麽行。”


    顧子鳩伸出一根手指朝向黃昏,搖頭歎息道:“偏見,你這就是偏見。”


    “我覺得子鳩說的挺對,你看她方才那些話,哪像是一個普通的小姑娘那麽簡單?”之前才經曆過差點和自己的長劍生離死別的日中和顧子鳩一樣不是很讚成黃昏的說法。


    隻是他跟顧子鳩認識的時間也不久,隻是下意識地覺得江九淵的眼光不會錯,因此對她有著先天的信任。


    此時他反駁了黃昏的話後,又突然朝向江九淵,試探地問道:“爺,子鳩那麽熟悉兵器,莫非是您請來的兵器專家?”


    “專家是算不上的。”江九淵瞥了一眼顧子鳩,伸手將她露出的手指包裹住,“不過懂得倒確實很多。”


    難得覺得江九淵的話順耳的顧子鳩頓時烏雲轉晴,十分高興。


    “十二司兵器並不算多,除了常用的刀槍劍戟,便是些暗器了。”江九淵站起身來,帶著日中幾人直接將顧子鳩朝最為隱秘的兵器庫走去。


    對於這一點,一直沒說話的夜半其實是拒絕的,他也曾經多次暗落落的提醒過江九淵,但江九淵卻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不僅是江九淵,就連日中和黃昏,都覺得他這是在杞人憂天。


    孤立無援的夜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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