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宴壓軸是在晚上,下午隻是一些常規的表演,並無十分出彩的地方,隻不過江九淵因為擔憂柴一添亂,所以催促顧子鳩換好衣服馬上走。


    顧子鳩被他催煩了,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直接將他關到了門外。


    江九淵本來還在勸說顧子鳩抓緊時間,他雖然不怎麽接觸姑娘,但是也或多或少聽說女子在出門前想來是最拖延的,不耗上半個時辰根本不會出門。


    雖然不清楚她們都在折騰什麽,但是若是遇上急事,的確顯得有些拖遝。


    可顧子鳩在聽到這個原因時候,立刻“嗬嗬”一笑,居然直接對他說過半時辰再來接她。


    真是……真是不知道她是主子還是自己的主子。


    江九淵掐了掐眉心,看著緊閉的房門,搖了搖頭,終於還是認命一般地踱到門外,十分無奈的開始等著某條小胖魚盛裝打扮。


    “王爺,轎子已經備好了,您看什麽時候……”


    江九淵迴頭看了一眼,見依然沒有顧子鳩的身影,便搖搖頭,道:“再等等,子鳩還沒過來。”


    阿福應了一聲,隻是心裏還是犯著嘀咕,以往王爺可向來不會這麽拖遝的,今日這是怎麽了?


    他也不敢多問,隻能候在一旁,等著江九淵的再一次吩咐。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身後終於有了動靜,顧子鳩心情十分好,正哼著小曲兒,慢悠悠地朝大門口走來。


    “小胖魚,你可真有能耐啊,知道上一個讓本王等那麽久的人……”江九淵終於等到了顧子鳩,立馬轉過頭想要教訓她一頓,但才一轉身,整個人就愣了。


    一身紅色襦裙襯托的顧子鳩更加的嬌豔,她款款而來時,仿佛帶著天上星辰,璀璨奪目,無法忽視。


    為了配合這一身華服,顧子鳩更是花了大工夫畫了一個頗為精致的妝容。


    一顰一笑,眉眼流轉間,好看的不似人間色。


    顧子鳩哼著小調,跳到了江九淵麵前,求誇一樣地在他麵前轉了一個圈,道:“怎麽樣?我畫的這個妝好不好看?你們這兒工具太少,不然我還能畫的再好看一些的~”


    江九淵:“……”


    “是不是很美?美破天際的那種是不是?”


    眼看顧子鳩將臉湊到他麵前,眨了眨眼睛,指著自己,很不害臊地自誇道。


    江九淵愣了愣,一掌糊在她臉上,將她移到了一邊。


    “你最近是不是胖了?剛剛看著,本王還以為紅辣椒成精了。”


    顧子鳩:“……”信不信我打喜你。


    江九淵雖然帶著無比嫌棄的口氣,但是耳尖卻還是悄悄的紅了,而且趁著顧子鳩打扮的功夫,甚至還吩咐阿福又往轎子裏添了好幾層毛毯。


    等到顧子鳩登上馬車,隻會感覺到軟乎乎的一片,一旁還有已經煮好的茶水和新鮮的糕點。


    馬車內很是寬敞,又點了熏香,顧子鳩坐上去不久,已經開始舒服的徹底變成了“子鳩癱”。


    江九淵講究慣了,即便是因為鋪了三層毛毯,即便是茶水正濃,即便身邊坐著一個總是能讓他產生好心情的顧子鳩,他還是一副平常模樣。


    隻是麵色更加的緩和了,隻是餘眼總是照顧著顧子鳩。


    相反顧子鳩同誌,就沒有這份要保持姿態的自覺了。她手撐著下巴,一副昏昏欲睡,盛裝之下,滿是慵懶。


    江九淵抿了一口茶,撩開車簾看了一眼,離皇宮大約還有一段距離,說長卻也不會長。


    “再過一會兒就要下車,你若在這時睡著,本王可不會管你。”


    江九淵看著窗外一閃而過的景物,悠悠提醒道。


    就在這時,馬車撞到一顆小石子,整個車廂都猛地顛了兩下,顧子鳩本就沒有設防,被這麽一顛,立刻整個人朝前頭撞過去。


    江九淵頭大地一把將她撈迴來,摟著她的一雙手騰出一隻來死死掐了掐她的臉。


    “住住住住手!”


    顧子鳩被扯了半張臉,本就小小的臉蛋突然變成了一張烙餅,笑的江九淵更加不肯鬆手了,最後還是在顧子鳩的一記絕情腳威脅下這才放手。


    江九淵抿了一口茶,好心情道:“壽宴上的美食很多,不過你身為丫環自然是不能跟著本王一起吃的,到時候若是忍不住衝上去一頓猛搶,你看本王會不會幫你。”


    顧子鳩撇撇嘴,收迴腳,戳著根手指點了點矮桌,突然撐著毛毯靠近江九淵,十分乖巧道:“一會兒在壽宴上我就假裝肚子疼,然後你隨便扯個理由把我扔出去,到時候我自己去找禦膳房。”


    江九淵:“.…..”吃吃吃,就知道吃。


    不過他後來想了想,覺得也好,待在禦膳房總比待在壽宴上安全,到時候不止諸位皇子,還有鄰國使團,像顧子鳩這麽奇葩的,待在壽宴上遲早會被人抓著辮子。


    更何況,還有一個柴一躲在暗處呢。


    江九淵微微冷了眼,抿了一口茶。


    顧子鳩沒聽到江九淵的迴複,全當他默認了,一雙爪子移到他大腿上,還沒等江九淵有什麽反應,自己先順著他的腿滾了下去。


    感覺到自己的大腿被洗禮的江九淵:“.…..”


    毛毯很厚,顧子鳩即便躺在上頭也不覺得硌得慌,她調整了一個比較舒服的姿勢,突然想起一件事,轉過頭看著江九淵,道:“王爺,之前我出來的時候你說上一個讓你等那麽久的人後來怎麽了?”


    江九淵手一頓,看了顧子鳩一眼。


    耐不住顧子鳩的眼神攻勢,江九淵說道:“沒什麽,隻不過還未出生罷了。”


    “為啥這麽說?”


    “人死不能超生。”


    顧子鳩眨了眨眼,“哦”了一聲,有一陣的寂靜,隨後,她又坐起身來,麵對著江九淵,捧著自己的臉,道:“王爺,你是不是又在誇我可愛呢?”


    江九淵:“???”


    “你說能讓你等的人還沒出生,雖然我已經忍不住出生了,但我確實還是個寶寶。”


    江九淵敲了敲她的頭,好笑道:“小胖魚,你的關注點怎麽這麽奇怪?”


    顧子鳩一臉天真無邪:“因為我還是個寶寶呀。”


    江九淵:“.…..”不是很想跟她說話了。


    因為和顧子鳩展開了一係列雖然十分可愛但是的確無語的對話,去往皇宮的路上倒也不是很無聊,而到了最後,局麵更是以江九淵塞了她一嘴的糕點為勝。


    好心情的江九淵下車時嘴角帶笑,把前來迎接的太監嚇了一跳,若不是江九淵的身份和能力擺在那兒,他是真的要懷疑人是被掉包了的。


    江九淵作為皇上最為寵愛的皇子,多年來名聲幾乎已經響徹大陸,更不用說其在接管十二司之後。


    誰人不知十二司有十二位可怕的閻王坐鎮,即便是最窮兇極惡的大盜,聽到十二閻王的名聲都得抖上一抖,更別提掌管十二司的錦王爺了。


    連閻王都聽命於他,可想而知有多可怕。


    小太監早就聽聞錦王的大名,也知道他向來喜怒不形於色,不是一個好相處的人,可如今……如今竟然在笑!


    小太監瑟瑟發抖,不知道何去何從。


    江九淵沒理會小太監的異常,反而還轉過身將顧子鳩給扶了下來。


    “哢擦。”


    小太監的三觀崩塌了。


    “錦......錦王爺,這位是?”


    “本王府裏的丫環,沒見過世麵,特地帶出來溜溜的。”


    “轟隆。”


    小太監嘴角一抽,隻覺五雷轟頂。他看了看十分沒脾氣的江九淵,又看了看長的十分好看的丫環顧子鳩,突然覺得這個世界似乎已經不是他所熟悉的世界了


    江九淵身為皇上最為寵愛的皇子,一進宮就有人前來通知其前往禦書房議事,而此時的顧子鳩已經東張西望了許久,並且十分熟稔的跟已經見過麵的日中和夜半打招唿。


    一點都不像是個剛來的。


    江九淵捏了捏眉心,道:“本王要去禦書房,你去嗎?”


    顧子鳩搖搖頭,漫不經心道:“如今謠言紛紛,都說柴一會在壽宴這天動手,皇上雖為九五之尊,自恃天不怕地不怕,在這時恐怕心裏也還是在意的很吧。”


    江九淵點點頭,道:“沒錯,柴一在京城橫行霸道這些日子,十二司根本拿他沒法,父皇自然擔心。”


    顧子鳩“嗤”了一聲,道:“你們總是被柴一牽著鼻子走,連小小的伎倆都看不破怎麽抓他?”


    江九淵這次倒是頗為同意顧子鳩的話。


    他的十二司雖然各個身手詭譎,卻獨獨缺了玲瓏心,做事直腸子,因為常年身處高位,根本不可能熟知那些江湖的招數。


    待此次事件終了,他也得將隊伍一支支派出去曆練了。


    江九淵打定了主意,看著顧子鳩睜著一雙大眼好奇地看著周圍的模樣,拍了拍她的腦袋,道:“本王一會兒就迴來。”


    顧子鳩給他的迴應是:揮了揮手。


    待到江九淵離開,顧子鳩伸了一個懶腰便開始在皇宮內亂晃起來。


    四周到處都是十二司的人,將整個喜慶的氣氛給壓下去了不少,到處可見他們麵色沉重,一副喪氣模樣,在這本應該滿是喜慶的日子裏,十分的礙眼和不可融。


    顧子鳩搖搖頭。


    就這副德行,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有事兒好嗎?


    顧子鳩圍觀了一會兒這些人的喪臉,搖搖頭,朝禦膳房的方向晃了過去。


    因為有著錦王爺的身份在,宮裏的人也不敢多管什麽,隻是因為臉龐陌生,所以總歸會有膽大的趁機多看兩眼。


    宮裏的消息一向是蒲公英,隨風播種,反複又反複,很快就傳到了所有人的耳朵裏,有好奇顧子鳩模樣但礙於身份的,也有仗著自己受寵而立刻跑來質問的。


    比如這位朝顧子鳩迎麵而來的公主。


    年紀大約是不大的,隻是大約因為從小受寵,麵上一副盛氣淩人的模樣,濃妝豔抹之下,能看出這張臉的清秀。


    顧子鳩身份特殊,多年來長期遠離女人圈,久而久之也養成了十分不敏感的性格,這不敏感,也就體現在了對於女人該有的所有情緒這方麵。


    這公主一副不高興臉,但顧子鳩隻看了她一眼,就再也沒了興趣。


    在她心裏,公主的身份可能還不如禦膳房的廚子來的更有威懾力。


    眼看公主在她麵前站定,顧子鳩往左走,她堵了左麵,往右,堵了右麵,身後更是跟著一大堆的侍衛。


    顧子鳩和公主對視了一會兒,邀請道:“一起去禦膳房?”


    公主趾高氣昂,叉腰逼問道:“你是什麽人!為什麽和淵哥哥一起進宮!”


    顧子鳩捏了捏耳朵,覺得她的聲音稍稍刺耳:“你是說錦王爺?我是他的丫環,自然是也要進宮來伺候的。”


    “你胡說!誰家丫環穿的這麽好!你真是好大的膽子,知道紅色有多尊貴嗎?公然穿這顏色進宮,可是蔑視皇上!?”


    顧子鳩:“.…..”


    公主顯然是氣壞了,並且成功將自己繞到了另外一個圈子裏,她撫了撫自己的胸膛,繼續逼問道:“即便是本宮也不準穿這大紅色的衣裳,你,你是嫌自己活得太久了?”


    她冷笑了一聲,將侍衛招到了自己旁邊,看著顧子鳩,滿臉的嘲諷:“說吧,你到底是誰,若是再敢隱瞞,便將你抓起來,嚴、刑、拷、打。”


    顧子鳩沒想到這裏居然連穿什麽顏色的衣服都會被人管,實在覺得頗為驚奇,並且並不打算更改。


    公主一臉的憤怒,麵目都有些扭曲,顧子鳩則淡定如常,一臉雲淡風輕。


    麵對公主的質問,她也隻是將方才的迴答又細致了一點,道:“迴稟公主,我是錦王爺的丫環,貼身丫環。”


    “你!!!賤人!誰給你的權利進淵哥哥的府上的!”


    顧子鳩笑了一聲,道:“公主身為千金之軀,卻動不動像個市井潑婦,我今日真是大開眼界了。”


    公主指著顧子鳩,麵容也有些扭曲,看著很是難看。


    “來人!把這個賤人給我拖下去!我聽說宮外的青樓最能調教這種不識相的女人了。”公主笑著看著顧子鳩,說出的話卻極其惡劣,看著根本就不像是一個公主。


    “淵哥哥的府裏除了本宮,什麽女人都不準進入!”公主在講到江九淵時,麵上有一瞬間的羞澀,但是隨後就被覆蓋,她看著顧子鳩,冷笑道:“淵哥哥這麽優秀,自然有很多不要臉的女人前仆後繼,本宮作為他的妹妹,有責任將她們全部處理掉!”


    顧子鳩看了她一眼。


    這個公主對著江九淵有一種十分不純潔的占有欲,想來之前那些個丫環之所以會接連逃走,也是受到了她的威脅。


    “公主,王爺可是你的親哥哥。”


    “本宮才不管什麽親不親的!”


    顧子鳩:“.…..”她同情地看了一眼公主,“公主,恕我直言,嫉妒使你醜陋,狠毒使你肥胖。”


    公主沒想到顧子鳩居然還敢罵她,立刻氣的火冒三丈,指著顧子鳩,怒道:“本公主不準你穿紅色衣服,馬上脫掉!也不準你再靠近淵哥哥!你必須死!必須死!!!”


    顧子鳩“哦”了一聲,拒絕道:“我已經死過一次了,公主若是想看死人,大可以去義莊。”


    她想了想,又補充道:“保證各有千秋,風味不同。”


    “你你你……”


    “我知道我確實很貼心,不用特地告訴我。”


    “!!!”


    “公主!公主!上!拿下這個大逆不道的女人!”


    其中大約是侍衛長的男人扶著快要氣暈的公主,看著顧子鳩,招唿幾個侍衛往上招唿。


    顧子鳩臉色不變,隻是等到侍衛逼近時,突然快速移動了身形,幾下便將他們給打趴下。


    手法奇特,且出手極快,沒人看清她的動作。


    但是不遠處的十二司卻看得分明。


    雖然簡單,但是卻包含了殺機,可以看出她已經留了幾手,否則這些侍衛就不會是僅僅被打在地那麽簡單了。


    這是顧子鳩來到京城後第一次動手,雖然並未盡全力,卻已經能顯示出她的能力。


    這位公主大約是因為從小沒受過什麽刺激,因此很快就被氣到,派出去的侍衛也沒一個有用的,她瞪著顧子鳩,卻什麽也說不出來。


    “你給我等著!!!”


    “好,我永遠等著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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