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磊托李愚幫他製作一些無影毒的粉末,用於對梅天富家的哈士奇狗下毒,以確定梅天富是否與馬磊中毒案相關。李愚不敢隨便答應這個要求,他擔心無影毒落到馬磊的手上,會被用於一些其他的用途,一是傷害了無辜者,二是給李愚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經過幾天的調查,李愚對梅天富這個人已經有了一些了解,確定馬磊對他的一些評論即便是略有誇張,至少也不算是無端的誣蔑。他按照藥師本經裏的介紹,配製出了一些無影毒,帶在身上,準備找一個合適的機會,照著馬磊的計劃,自己出手去給梅天富的狗下毒。


    在英佳一號售樓處遇到顏春豔,實屬偶然。而恰好碰上梅正金對顏春豔用藥,就更是出乎李愚的意料了。他這些天熟讀藥師本經,對於許多毒藥的特性都銘記在心,看到顏春豔的樣子,他就知道是中了一種蒙汗藥,而下藥之人,還用猜是誰嗎?


    見梅正金無恥到這個程度,李愚哪裏還會在乎什麽傷害無辜,這種人完全就是死有餘辜的,自己見了豈有不出手懲罰的道理。


    就這樣,他在售樓處門外支開那位少婦主管,趁著梅正金鑽進寶馬車的瞬間,把一縷無影毒粉末彈進了車裏。這種粉末在空氣中會迅速揮發,而且無色無味,相信梅正金中了招也絕對猜不出是誰做的手腳。


    原來是打算對梅家的狗下手,卻陰差陽錯地轉向了梅家的少爺,這件事李愚自然要向馬磊通報一聲。他相信,梅正金迴到家就會毒發昏迷,而梅天富是知道無影毒這種東西的,見到兒子中毒,必然會找給他提供毒藥的人來解毒,這樣馬磊安排監視梅家的人,就能夠順利地發現這個製毒人。


    監聽電話和監視梅家住宅的事情,涉及到不少技術,也需要有足夠的人手去操作,李愚肯定是做不來的,所以他隻能把這個情況通報馬磊,讓馬磊去安排後麵的事情。


    至於說李愚向梅正金下毒這件事,會不會引起警方的關注,李愚並不擔心。馬磊向他做過很詳細的分析,確定警察無法找到相關的證據。就算他們懷疑到李愚或者馬磊的頭上,其結果也就像現在他們懷疑梅天富給馬磊下毒一樣,隻能懷疑而無法確認。


    馬磊接到李愚的電話,雖不明就裏,但也吃了一大驚。對一條狗下毒和對一個人下毒,性質是完全不同的。他不知道李愚為什麽要對梅正金下毒,但事已至此,他能夠做的,就是趕緊讓人去對梅家進行監視,同時嚴守李愚下毒的秘密,以免人多嘴雜,露出破綻。


    顏春豔喝了李愚開的藥湯,又休息了一陣,身體倒是無恙了。她原本也不是能夠守口如瓶的人,看到顏武亮一臉怒氣,便簡單地講了梅正金其人其事以及向她下藥的過程。至於說梅正金為什麽要用蒙汗藥把她迷倒,大家都心知肚明,也不便細說了。


    顏武亮臉脹成了豬肝色,口口聲聲都是要單刀赴會,衝到鼎榮公司去把梅正金捅了。不過,當許迎迎告訴他鼎榮公司是一家規模與瑞博公司相當的巨型企業時,他的咆哮聲便低了八度,他知道這樣一個公司,不是他這種人隨隨便便就能夠闖進去的。


    “這件事先不要聲張,反正春豔也沒受到什麽損失,咱們先隱忍一些,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許迎迎對幾個人說道。


    “是啊,鼎榮公司可有錢了,就算是小梅總,身邊也經常帶著幾個保鏢的,亮子哥,你可千萬不要莽撞。”顏春豔擔心地提醒著。


    顏武亮把拳頭攥得咯吱作響,道:“嘿!我隻恨自己沒有李哥那麽大的本事,如果有的話,我就守在路上,等這個王八蛋路過的時候,把他直接給哢嚓了!”


    “不急。”李愚道,“這種惡少,我們肯定不能留著他們繼續禍害人的。不過,師嫂說得對,我們現在力量還不夠,要想動他以及他背後的公司,還欠點火候。亮子,春豔,你們別急,有朝一日咱們肯定要讓他們遭報應的。”


    “我知道了。”顏春豔拚命地點頭道,在這件事情裏,她更多的是害怕,其次才是憤怒,聽李愚這樣說,她哪還會有別的想法。


    “售樓處那邊,你別再迴去了。”李愚吩咐道。


    “我……”顏春豔欲言又止。


    “怎麽,你還想迴去?”顏武亮的眼睛又瞪起來了,他和這個堂妹關係不算很好,但此時此刻卻有種監護人的責任感,聽顏春豔似乎還有迴售樓處去的意思,他當即就惱了。


    顏春豔囁嚅道:“……我還有半個月的工資沒領。”


    “這個容易。”許迎迎道,“你休息兩天,然後找個時間,讓亮子陪著你一起去把工資領了。你們主管肯定知道這件事的始末,想必不會在工資的事情上為難你。售樓處的工作,你肯定不能再做了,下一步做什麽工作,迴頭再說,你看呢?”


    “我聽許姐的。”顏春豔應道。


    “還有一件事。”許迎迎又道,“李愚救了你,但好在沒有露出真麵目,想必鼎榮的人也猜不出他是誰。你以後不管碰上誰,都不要透露你遇上的這個表哥的情況,實在被人問急了,就說其實隻是一個看房的客戶,情急之下臨時編的謊話,知道嗎?”


    顏春豔遇上的這件事,對於梅正金來說,是一個汙點。許迎迎不知道梅正金會不會因此而對知情人進行打擊。此外,剛才大家都談到了要報複梅正金的問題,這件事是在義憤之下隨便說說,還是未來真的會變成現實,許迎迎也不清楚。不管出於哪方麵的擔心,隱瞞李愚的身份,都是更為主動的,所以許迎迎要專門叮囑顏春豔不要泄漏秘密。


    顏春豔看看李愚,皺著眉頭道:“許姐,李哥的名字,我肯定不會告訴別人的。可是你說李哥沒有露出真麵目可不對,梅正金和我們售樓處的人都見過他的,以後如果碰上,不可能認不出來。”


    “是嗎?”許迎迎笑道,“那是因為你李哥現在還沒卸妝呢。”


    “嗯嗯,倒真的該卸妝了。”李愚說著,走出門去轉了一圈,等他迴來的時候,衣服還是原來那身衣服,臉上的形象卻已經完全不同了。


    “你是李哥?”顏春豔詫異道,眼前這人和先前那位李哥看起來既像又不像,眉毛、鼻子啥的,好像還是原來的樣子,可這年齡卻差出了七八歲,根本無法和此前那個二十六七歲的形象疊加在一起。


    “這才是李哥的真正樣子呢。”顏武亮哈哈笑著說道。


    “李……哥?”顏春豔跳了起來,“我怎麽覺得你比我還小啊!你有多少歲了!”


    “顏姐莫怪,其實我真的可能比你還小。”李愚嗬嗬笑道。


    “這是怎麽迴事啊!亮子,為什麽你還叫他哥呢!你們是串通好了騙我的是不是?”顏春豔衝著顏武亮發飆了。


    顏春豔在藥膳坊的員工宿舍住下了,在找到新的工作之前,許迎迎允許她在藥膳坊幫忙打雜,掙一份臨時工的工資,她倒也挺樂嗬的。有關梅正金的事情,幾個人都約好了保密,考慮到對方的強大實力,顏武亮也不敢輕舉妄動,隻能一天二十遍地問候梅家祖宗八代的女性。


    再說梅正金,天地良心,他給顏春豔下藥,可真不是打算在樣板房裏對這個小姑娘霸王硬上弓,這不符合他的做人原則。他從老爹請來的一個名叫徐世憶的遊方郎中那裏弄到一瓶“古法”蒙汗藥,便惦記著要找人試試。照他原來的打算,是準備把顏春豔迷倒,然後拍一些特殊的照片,再以這些照片為威脅,讓小姑娘心甘情願地答應他的要求。


    顏春豔逃出樣板間,是他的計劃裏出了一個小小的紕漏。但他隨即就找到了解決的辦法,那就是以送顏春豔去醫院為名,把她帶到自己的住處去。誰料想,半路殺出個莫名其妙的什麽表哥,把顏春豔給劫走了,讓梅正金的打算落了個空。


    徐世憶把蒙汗藥給梅正金的時候,還給了他一包解藥,同時也告訴過他,這種蒙汗藥並不致命,即便不用解藥,睡上24小時,藥性也就解了。梅正金沒有用上解藥,倒也不必擔心顏春豔會出什麽意外,所以也就任憑李愚把人帶走了。


    離開售樓處,梅正金心裏頗為不快,也懶得再去什麽地方風流了。他開著車迴到了自家的別墅,剛進門沒一會,就覺得身上不得勁,腦子昏昏沉沉。他以為是情緒的緣故,便躺倒在客廳的沙發上,想休息一會。結果,幾分鍾不到,他就完全失去了知覺。


    “怎麽迴事!正金,正金!不好了,正金昏倒了,快給梅總打電話!”


    自幼照顧梅正金的老保姆見勢不妙,殺豬也似地喊叫起來,別墅裏一下子就炸了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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