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嗬……癡兒……”薑維緩緩背轉過身,“老朽的因果,不是你現在能夠牽扯的。何況以你的天賦,超越老朽也隻是時間問題,我能教給你的東西,怕是也隻有這麽多了。”


    當然,薑維能教導許悠然的東西太多了,可時間緊迫,他也隻能這樣說說。


    要知道,薑維除了是反抗軍骨幹,太上的摯友,更是一位至尊大帝,麾下統禦一個大型帝國,牽扯的恩怨情仇太多、太多,可不是許悠然現在的小身板兒能扛得起來的。


    如果他出去到處跟人家說,薑維大帝是他的老師,估計仇家很快就會找上門來。


    許悠然何等聰慧,薑維說隻能做他的一日之師,他立刻就反應過來。


    不過他並沒有反駁薑維的話,更沒有空洞地表忠心,師恩深重,那是需要放在心中,而不是掛在嘴上的。


    薑維揮了揮手,“去吧,你的時間不多了,爭取完成試煉,拿到你想要的東西。”


    許悠然沒有再說什麽,隻是環顧了一下四周,空蕩蕩的演武大廳,清冷死寂,自己走後老師怕是依舊還要被封印在這裏,承受無盡歲月的煎熬,直至腐朽、隕落……


    “砰!”許悠然一個頭重重磕在地上,這是他磕的第三個頭,算是完成了他的拜師禮,“老師保重,學生去了!”


    說罷,許悠然長身而起,大步走向出口,沒有再說一句話。


    可是在他心中,已經暗暗定下了目標,有朝一日,一定要打破這神羅天征,將老師解救出去。


    至強者薑維,應該是許悠然修煉這麽久以來,第一位對他進行全方位教導的老師,在學習的過程中,許悠然也能感受得到薑維的用心良苦。


    無論是因為太上的下注也好,還是因為自己確實天賦異稟,引起了薑維的關注也好。


    這份恩情,許悠然已經牢牢記在了心中。


    至於現在用虛空戒帶薑維出去,那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每一座演武大廳都不知道有多少演武戰傀鎮守,用做王座之塔的時候,演武戰傀是試煉、是考驗,戰力甚至能弱到四次覺醒者程度。


    可若是用做神羅天征的守衛,演武戰傀最高能提升到至強者戰力,現在想要帶犯人離開這裏,無異於直接送死。


    許悠然知道,薑維百分之百連這座演武大廳都走不出去,就會被演武戰傀打成飛灰。


    這是宇宙第一天牢,神羅天征!


    薑維也沒有說話,聰明人交流就是方便,雙方無需多言,一切就已經明了。


    雖然他不想許悠然沾染他的因果,可因為彼此都是性情中人,既然已經有了一日師徒的緣分,老師被封印在這裏,許悠然絕不會善罷甘休。


    而且經過這一個日夜的悉心打磨,原本底子就雄厚無比的許悠然,已經開始顯露了一絲無敵之姿的崢嶸。


    薑維既是閑來寂寞,也是因為太上的下注,同時也給自己種下了一顆希望的種子。


    加百列!


    你將我封印於此萬年之久,總有一天,我的學生會打上門去,你好好看著吧!


    其實為什麽指派他來試煉許悠然,薑維心中也曾暗暗有過猜測。


    既然不是想要通過自己去試探這小子,難道是自己的偽裝得太成功,星海神國真的認為自己隻剩下七次覺醒者的戰力?


    當然,還有最有可能,也最沒可能的一個原因。


    那就是不止太上下了注,神皇莫非也下了注?


    局中之局,撲朔迷離。


    以九黎宗為代表的十大神宗,找到了很好的契機和借口,傾巢而出,絕不會隻是為了一個小小的虛空山帝國。


    大勢已來,曆史的洪流滾滾向前,很多位高權重的頂級強者似乎已經嗅到了不一樣的風聲,紛紛開始下注。


    九黎宗在下注,虛空大帝在下注,太上下了注,神皇舉辦的挑戰賽,同樣也是下注。


    十大神宗掀開底牌在王座之塔內伏殺神國天才,這也是在下注。


    隻是有人的籌碼越來越少,有人的籌碼卻越來越多。


    也許有一天當這些籌碼足夠豐厚的時候,這些頂級強者就會走到台前,重新規劃這個世界的格局。


    薑維是被封印得太久了,極度缺乏信息進行判斷,許悠然則是懶得判斷。


    無論是誰在下注也好,自己是誰的籌碼也好,成為更強大的自己,才是決定一切的根本。


    那些普通人,從來就不是誰的籌碼,也沒人下注,可那樣渾渾噩噩隨波逐流的一輩子,與螻蟻有什麽區別?


    有人下注,那就說明自己有值得投資的本錢,如此精彩絢爛的人生,無數人求而不得,自己就更沒必要矯情。


    了不起將來你讓我殺誰,我就殺誰,不爽了就不殺,你能奈我何?


    所有的棋手都是從棋子做起的,想要擺脫命運的桎梏,那就努力讓更多人下注,讓自己從棋子變成棋手。


    總有一天,我要握著釣叟的魚線,問問神皇幾兩錢!


    許悠然嘴角帶著自信的微笑,大步流星進入了傳送門,前往王座之塔的最後一層。


    七大神器!


    神羅天征!


    等著我,我會迴來的!


    在所有人心目之中,七大神器無疑都是至高無上的傳說級存在。


    可是當許悠然手握七大神器之一的叛逆之劍時,對他來說,七大神器似乎也沒有那麽神秘,沒有那麽遙遠。


    叛逆之劍,攻伐第一。


    神羅天征,防禦第一。


    看看是我的矛足夠鋒利,還是你的盾足夠堅固!


    當然,直到目前為止,神羅天征還是許悠然仰望而不可及的存在。


    不談神羅天征有多堅固,隻說神羅天征內不知凡幾的至強者戰傀,就足以將至尊強者撕得粉碎。


    許悠然雖有雄心壯誌,卻也不是認不清現實的人。


    經過這一天一夜的教導、洗禮,許悠然很有一種脫胎換骨的感覺。


    去蕪存菁!


    對!


    就是去蕪存菁。


    如果最後一層的試煉還是七次覺醒者,許悠然有絕對的信心,能跟他掰頭一下。


    還有最後十二個小時,時間足夠了,許悠然帶著即將迎接勝利的微笑,推開了最後一層演武大廳的門。


    這是王座之塔的最高一層,隻要打穿這一層,就能登頂王座之塔。


    不但能收獲自己夢寐以求的至寶,更能收獲全宇宙所有天才的頂禮膜拜。


    六次覺醒者層麵,至高無上的榮耀,君臨星空,萬人敬仰!


    咦?


    莫非還是七次覺醒者?


    我以為會出現兩位七次覺醒者呢,原來隻有一個。


    星海神國應該不會那麽變態吧?


    總不能再給我安排一位至強者守關吧?


    應該不會!


    星海神國沒道理總是針對自己這樣一個小人物,所以應該隻是普通七次覺醒者。


    自從有曆史記錄以來,從未有六次覺醒者在正麵戰鬥中,一對一擊殺過七次覺醒者。


    混戰、圍殺、偷襲、傷病……諸多意外因素除外的話,六次覺醒者是絕對沒有可能擊殺七次覺醒者的。


    當然,不排除有些絕世妖孽偷偷擊殺了七次覺醒者,卻是秘而不宣,可至少官方記錄中是沒有的。


    那麽這一層的試煉,想必應該是能對戰七次覺醒者,就算是通過試煉。


    六次覺醒者能正麵抗衡七次覺醒者,那就是逆天到了極致,絕對是至尊強者的妥妥備選人。


    所以,信心爆棚的許悠然,此刻已經有點飄了。


    七次覺醒者而已,打不過,至少我能扛得住!


    演武大廳的另一側,緩緩走來一道身影,身披儒衫、身材消瘦、麵相愁苦、發髻散亂,手中一柄折扇,腳踏飛劍低空滑行。


    嗯?


    什麽情況?


    飛劍!


    來人越來越近,許悠然也終於看清了那人腳下確實是飛劍,隻是貼地滑行,遠遠看過去,還以為他是憑空飛行過來的。


    “嘶……”許悠然倒吸一口涼氣,差點沒有把神皇祖宗十八代全部問候了一遍,“尼瑪!修煉者!大乘期!”


    他在前麵已經擊殺過很多合體期修士,用膝蓋去想也知道,這最後一層絕不會隻安排一位普普通通的合體期修士招待他。


    倒數第二層,按道理來說就已經是七次覺醒者了,最後一層更沒道理放水。


    那麽答案隻有一個!


    這一層的守關者,隻能是大乘期強者。


    如果說這一層是七次覺醒者,許悠然至少還有信心扛一波試試。


    可若是大乘期修士,那就不是扛一波試試那麽簡單,而是會不會嘎掉的問題。


    這時,許悠然突然又想到了一個人。


    歸一!


    你個小崽子……


    早晚有一天我要活劈了你!


    為什麽對歸一這麽大仇恨?


    通關令牌!


    是的。


    歸一暗中可能會分潤他的好處,卻故意刁難他,沒有給他通關令牌。


    對其他參賽者來說,這最難的一關,應該是最簡單的一關,出示令牌就可以通關,直接登頂王座之塔。


    可對於許悠然這種沒有拿到通關令牌的參賽者來說,這一關就是死關,幾乎沒有任何可能通過。


    如果在六次覺醒階段,真的能逆伐大乘期強者,那是毫無疑問的至尊強者種子選手,如此逆天的戰績,就連星海神國可能都沒想過這種可能性。


    一位腳踏飛劍的大乘期強者,這就是許悠然的終局之戰。


    一場毫無勝算、毫無希望的戰鬥,即將拉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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