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是五彩斑斕的光線閃過,信心滿滿的許悠然踏入了王座之塔第二百層。


    每一個法則刻度測試層,都是五行齊全的正常世界,隻是少了前麵一百層的原住民。


    既然是五行法則齊全的世界,那就相當於一顆極為正常的生命星球,有山川、海洋、花鳥魚蟲、飛禽走獸,也會有變異獸,隻是數量不多,實力不強。


    可是許悠然在進入第二百層的一瞬間,就發現了問題,這個世界不對!


    非常的不對!


    那種深入骨髓的危機意識立刻被喚醒,身上的汗毛根根倒豎,一陣莫名的寒意從心底升起。


    哪裏不對呢?


    許悠然隨即傳送出現在一座青山腳下,陽光溫暖和煦,山泉叮咚流淌,輕柔的風吹動樹葉“沙沙”作響。


    安靜!


    對。


    除了風聲、水聲、樹葉聲,以許悠然感官的敏銳程度,竟然聽不到其他任何聲音。


    花鳥魚蟲呢?


    飛禽走獸呢?


    整個世界好像除了這些自然景物,再沒有了其他活物,這些自然景觀也隻是如同背景板一樣,死氣沉沉,毫無生機。


    是的!


    這是一個好像剛剛死去的世界,所有生機都在緩緩消散,無處不在的殺意,凜冽如寒風,空氣中似乎還彌漫著血液的鹹腥。


    如果隻是死了一個普通人,哪怕許悠然的感觸再敏銳,恐怕也極難察覺。


    可若是死了一萬人,以他的敏銳程度則很容易察覺得到。


    而且死去的人實力越強,逸散在天地之間的能量就會越強烈,怨念也就會越深。


    許悠然自從覺醒以來,可以說是雙手沾滿了鮮血,也稱得上是殺人如麻,自己本身就是無數怨念的完美載體。


    所以對於彌漫於整個世界的殺意和死亡氣息,感觸最是敏銳。


    能讓他都不由自主的寒毛倒豎,要滅殺多少生命才能做到?


    他知道,這次麻煩大了,而且是避無可避的大麻煩終於找上門來了。


    如果他所料不錯,應該是有人血祭了整個世界所有生靈,是不是布下了什麽陣法,因為他不是修煉者,對這方麵研究不深,所以看不出來。


    精神力如同潮水一般瘋狂輻射了出去,對四周開啟了無差別探查。


    隻是沒有任何意外,他的精神力輻射範圍連一百米都出不去。


    如果血祭了一個世界的生靈,連限製一下精神力都做不到,那也實在過於廢物了。


    直到此刻,他站在那座青山腳下,動都沒動過一下,在沒有搞清楚狀況之前,他不想貿貿然成為別人的獵物。


    若是他猜得沒錯,應該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群人,很多人!


    “啊……”


    山的另一邊猛地傳來一聲慘嚎,那種痛苦和絕望,讓隔著一座大山的許悠然都不由得打了一個寒戰。


    許悠然抬頭看向山的那一邊,幾朵浮雲潔白無瑕,飄蕩在山頂,蒼翠的綠色叢林,幽深靜謐。


    風景如畫,可那陣陣殺意卻又當空彌漫,血腥之氣濃鬱得讓人懷疑是不是又迴到了生死戰賽場。


    許悠然閉上了眼睛,靜靜的聆聽,似乎還隱隱約約聽到了那無數怨念的哀嚎,耳邊再次傳來了慘叫聲,隻是已經微弱了許多。


    他知道這個世界的中心在哪個方向,也知道自己應該就此轉身離去,如此詭異的世界,殺機重重,殺意濃濃,明哲保身才是上策。


    可是……


    那個聲音,聽起來很熟悉,至少不陌生。


    沒有意外的話,應該就是不久前才碰過麵的狂陽聖子。


    沒想到被自己擊敗之後,狂陽竟然先一步來到了這裏,也先一步撞進了死亡陷阱。


    對狂陽他確實沒什麽好感,卻也談不上惡念,在他眼中看來,不過是一個溫室中暴力成長的小花而已。


    在山的那一邊,有一個他隻是認識,還算不上朋友的人,正在垂死的邊緣。


    唉……


    許悠然暗歎一聲,看來自己就是個操心的命,不過既然已經來到了這個世界,想必躲是肯定躲不過去的。


    他默默抽出長劍戰歌,穿戴好戰甲磐石,天災品質冰甲護體,就連自然經真元都開始滾滾流淌,運轉起來。


    抬頭看了看天,又看了看路,他開始爬山,向著雲和山的彼端,就算救不了狂陽,至少讓他知道,那裏發生了什麽。


    不知道是俠義心腸,還是好奇心作祟,許悠然毅然決然選擇了最危險的方向,每前進一步,周圍的空氣似乎就更凝固一分,殺意似乎也更重了一分,可是他沒有停,依舊一步一個腳印踏著林間空隙,執著前進。


    時而還能聽到狂陽嘶啞的慘叫響起,隻是越來越微弱,越來越絕望。


    翻過一座青山,隻是幾分鍾的時間,可狂陽的嘶吼卻變得幾乎微不可察起來。


    許悠然知道,不是距離發生了變化,而是狂陽可能要不行了。


    他已經用極快的速度在趕路了,可還是追趕不上狂陽生命流逝的速度。


    當許悠然翻過山脊,在一座密林中見到狂陽的時候,他就知道,無論他的速度有多快,也肯定追不上狂陽生命流逝的速度。


    現在的狂陽雖然依舊活著,卻還不如立刻死去來得快樂,而且現在的狂陽毫無搶救價值。


    以科技文明陣營的技術手段,一個人要慘到什麽程度,才能說毫無搶救價值?


    許悠然看到的狂陽,甚至已經說不上是一個人了,隻是一堆形狀極不規則的肉塊隨意地堆放在那裏。


    曾經的狂陽三米多高,四條手臂,威勢無雙,好似神明降世一般的驕傲、囂張,目無餘子。


    可現在的狂陽還剩下最多一米左右的身軀,四條手臂早已粉碎成了肉渣卻還軟軟的垂在身側,雙腿同樣如此,隻是勉強支撐著半截上身沒有倒下。


    全身上下血肉模糊,曾經遭遇過千刀萬剮的酷刑一般,還露出森森白骨,無數細密的銀針插滿全身,就在白骨上都插滿了銀針。


    幾乎難以分辨出容貌的五官因為極致的痛苦,抽搐、扭曲在一起,一雙眼睛中滿是怒火和絕望,黑色瞳孔中都插了數根銀針。


    在狂陽的頭頂上方,有一團黑氣包裹著一個神似狂陽的半透明魂魄,極力拉扯的同時,還在不斷灼燒著他的魂魄。


    敲骨吸髓!


    抽魂煉魄!


    這是許悠然見過的所有刑罰之中最慘的,沒有之一,慘絕人寰,痛不欲生。


    窮盡許悠然的想象力,都難以想象得出此刻狂陽萬分之一的痛苦,他眼神中的那種絕望,讓殺人如麻、心如磐石的許悠然都感覺到了不寒而栗。


    可即便如此,狂陽竟然還活著,或者說有人不願意他就這樣簡單的死去。


    就在許悠然看到狂陽的同時,承受著極致痛苦的狂陽也看到了許悠然,眼神中出現的卻不是希望的光,而是驚恐和哀求。


    為什麽驚恐?


    想必是因為狂陽身邊站著的兩個年輕人,無數銀針沒有刺入狂陽身軀的一端,正散發出一縷縷若有若無的淡淡白霧,那是狂陽一身的精氣,是他畢生苦修的精華。


    那些淡淡的白霧正緩緩匯入一個年輕人的口中,另一個年輕人正揮手操控著那團黑氣用力撕扯著狂陽的魂魄。


    用抽取活人精氣的辦法提升自己的實力,用收取高手魂魄的方式祭煉法術,如此慘絕人寰的操作,讓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許悠然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能讓傲氣的狂陽發出那樣的慘嚎,可見其承受的痛苦強烈到了什麽程度。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為什麽還會驚恐,應該是看到許悠然,想到許悠然即將也要遭遇這種酷刑而驚恐。


    可他的眼神裏為什麽還有哀求?


    許悠然的理解是,與其這樣活生生看著自己被敲骨吸髓、抽魂煉魄,不如立刻死去來得痛快。


    所以許悠然很想立刻出手,送狂陽一程,可他卻沒有出手。


    因為那兩個正在實施酷刑的年輕人看著他在笑,就在許悠然身後不遠處的密林中,施施然又走出兩人,一男一女。


    前麵兩人,後麵兩人,隱隱將許悠然合圍在中心。


    此時許悠然若是貿然行動,必然會招來四人雷霆萬鈞的一擊。


    許悠然沒有動,隻是淡淡環視了一圈,然後又看向了狂陽的方向,他的魂魄已經被撕扯出了一小半,那種來自靈魂深處的極致痛苦,讓他連哀嚎都幾乎發不出來了。


    正在操控著那團黑氣的年輕人看著神色淡漠的許悠然,笑了,“九黎梵原,崖上花……敢問兄台,仙鄉何處?”


    我擦!


    什麽情況?


    對方說的每一個字他都明白什麽意思,可組合在一起,他完全不懂對方在說什麽。


    也不是完全不懂,大致明白對方在問自己從哪裏來的。


    “和平安寧,無涯宗!”許悠然隨意的答道,也不知道自己蒙得對不對。


    想必應該是對方的暗語、切口,他不是對方的人,隻能先蒙一下試試,萬一蒙對了,可能還會起到出其不意攻其不備的效果。


    聽到許悠然的迴答,對方四人對視一眼,都笑了起來。


    “哈哈哈……原來是自己人……哈哈哈……”許悠然身後的中年男子鼓掌大笑,一邊走一邊說道,“歡迎來到殺戮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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