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


    聽到這話,老人眯起了眼睛,早有巫女上前,將書信接過來,送到老人的手上。


    秋原悠馬跪拜在地上,他雖然嘴上說著,但是心裏也是十分的忐忑。


    這封信是三天前,德川生在上山之時交給他的。


    德川生這人,凡事都喜歡走一步算三步,未戰之前先把戰敗的後路鋪好。而這封信,就是德川生親手交給他的,並且叮囑他,如果這一戰是他們德川家族敗了,就命德川克已將這封信送到伊勢大神宮來,塚原蒼介會為德川家族出頭的。


    當時,秋原悠馬還未在意。


    因為在他看來,這麽多家族聯手要製裁一個華國人,根本沒有失敗的道理和可能,這封書信,肯定用不到。


    隻是令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他們德川家族真的敗了,而且還敗的那麽慘,連他們家主都跳崖自盡了,隻剩下他們幾個老弱病殘活了下來。


    這封信,秋原悠馬也沒有敢拆開看過,也不知道上麵究竟寫了什麽,更不知道能不能打動塚原蒼介。


    如果不能的話,那他們德川家族就徹底完了!


    除了伊勢大神宮之外,沒有誰能幫他們德川家族報仇,沒有人!


    在眾人的注視之下,老人拆開書信,書信一展開,上麵空無一字,隻是一張白紙。


    眉頭猛地一皺,老人還以為自己是被對方戲耍了,剛欲發火,他的腦海裏突然響起一道聲音:“塚原蒼介,許久不見。”


    “誰?”老人心頭一動,他龐大的神識散發而出,瞬間包裹了整個伊勢大神宮,潛伏在神宮之類的五柄絕世神兵也是微微顫抖,隻要他一個念頭,便會出鞘飲血!


    “你不用找了,我隻是一道殘魂,在你的大腦裏跟你對話。”那道聲音說道。


    “你是誰?”老人畢竟是經曆過無數大風大浪之人,大大小小的場麵全都見識過,很快就鎮定了下來。這樣的事情在他眼裏,根本不算什麽。


    “我是德川家康。”


    “哦?”老人眯起了眼,“不愧是戰國時期留下來的名將,居然可以假死騙過北皇的眼睛。”


    “嗬嗬,就算我有通天的手段,在那樣的衝擊之下,也無法騙過北皇的眼睛存活下來。我確實已經死了,這隻不過是我用秘法將自己的一道殘魂附在了這紙書信上,所為的,就是見識一下我們大和國現任劍聖的雄風而已。”


    德川家康的聲音裏夾雜著笑意,絲毫沒有一個即將奔赴黃泉之人該有的悲涼。


    “你來見我有何事?”老人在腦海裏問道。


    “無他,隻希望閣下幫我殺了北皇就足矣。”


    “嗬嗬,北皇與我無冤無仇,我為何要殺他?”老人笑道,“你不要用什麽並立天榜第三這種說法來激我,若是我在意這些虛名,就不會隱居六十八年都不出手了。”


    “我自然不會用那些世俗的標準來衡量你,”德川家康淡淡地道:“若是沒有十足的把握,我也不會來找你。”


    “你想收買我?”


    “不錯。”


    老人不屑一笑,他在伊勢大神宮隱居了六十餘載,什麽東西沒有?


    若是他想,他可以享受禦用的東西,要是他願意,他可以入住皇宮,與天皇同榻。


    錢?權利?女人?


    對他而言不過都是糞土,不過都是青煙,他若是真想要,揮之即來。


    “你一個將死之人,你能拿什麽來收買我?”老人淡笑道,心底卻滿是不以為然,若不是出於對戰國名將的禮儀,他已經切斷了與德川家康的交談。


    “我助你踏足神明之境!”德川家康開口道。


    聽到這話,老人瞳孔猛地一縮。


    似是能看到老人的表情一樣,德川家康的聲音裏帶上一些自得:“怎麽,被我說中了心事吧。你在伊勢神宮隱居這麽多年,不就是為了一個契機,一個衝破三天之境,踏過神檻的契機?”


    “你收養了無數天賦異鼎的天才武者,殘害他們的父母,將他們圈養在你身邊訓練,助他們成長,培養他們來刺殺自己,不就是為了讓你自己時刻保持憂患意識,不被安逸所吞沒,不要忘記了你要踏足神明的雄心。”


    “你……”


    “不要再說了!”老人神色一凝,眉宇裏滿是殺意,“你再說一句沒用的字,我就提前了結你的生命。”


    多少年了,多少年沒有人敢這樣跟他說話,多少年沒有人敢這樣揣摩他的心思。


    哪怕他是德川家康又如何,哪怕他曾經創立了德川幕府又如何,哪怕他是赫赫有名的戰國名將又如何。


    現在,這是他的時代!


    “好,我不說。”見到塚原蒼介真的發怒了,德川家康也是識趣地閉上了嘴巴。


    “你說你能助我踏足神明之境,我憑什麽相信你?”深吸一口氣,老人平息了一下心境,開口問道。


    他的話剛落定,身體裏陡然升起了一種奇妙的感覺,宛如有一種澎湃的力量注入自己的體內。


    這股能量與他原本修煉的真元完全不同,比之高了不知道多少境界,隻要一絲,就能超過幾十倍的真元。


    “這是……是神意!?”


    “沒錯,就是神意。”德川家康的話適時地響起。


    這一刻,饒是以老人的定力,都是有些按捺不住激動,“隻有神明,才能掌控神意,你怎麽能掌控神意?”


    “因為千年之前,我本就是神明!”德川家康的聲音傲然,“若不是因為我失去了肉體,神魂更是經過了千年的衰弱,跌至了三天之境的水平,否則,我一掌下去,就能將那林北拍成粉碎!”


    德川家康這話倒不是大話。


    神明之下皆螻蟻。


    即便是合道境,放到神明麵前,也不堪一擊。


    “看到你手裏的這張空白的書信了嗎,這是我留給你的神訣,足以助你踏進神檻的神訣。隻要你幫我殺了林北,再將他的血滴到這書信上,神訣就會浮現出來,否則,無論你使用什麽手段,都不能窺探我留下來的手段。”


    “怎麽樣,這筆買賣如何啊?你幫我報仇,我助你成神,而且你還穩固了自己的地位,昭告世人,隻有你配擁有天榜第三的席位。這筆買賣對你而言,絕對不虧,對我而言,也可謂是雙贏。”


    “嗬嗬,以林北的人頭作為交易嗎?”老人輕笑道。


    “沒錯。”


    “好,這筆買賣,我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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