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個耳光,清脆響亮。


    金蕾怔在原處,有些難以置信張雪會扇她一記耳光。


    她做了什麽?


    她做錯了什麽?


    她什麽都沒有做,什麽都沒有說,卻受到張雪這樣的羞辱。


    她一直是一個要強的女生,這一刻卻出奇地感覺到了一種委屈。她長這麽大,連她的父母都沒舍得動過她一下,而現在卻無緣無故地被人扇了一耳光。


    走在前方的林北,在那耳光聲響起的那一刹那,駐足停下,他猛地迴過頭,一雙黑曜石的眸子都在此刻冷冽了下來。


    原本他對張雪並沒有太多的厭惡,隻覺得她是小,不懂事而已;但是她現在的做法,卻讓林北對她的憎惡上升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高度。


    她竟然敢當著自己的麵,欺負自己的朋友,這已經不再是懂不懂事的問題,這是過分,這是在找死!


    “小雪,你幹什麽!?”


    那邊,張牧一臉目瞪口呆地看著張雪,愣神了良久,方才怒吼道。


    “你……”


    然而,他到嘴邊的話還未開口就被張雪打斷。


    “她有什麽好的,她爸媽就是看中了我們家的背景和錢,才讓她嫁給你,你還真以為她喜歡你啊!”張雪對著自己的哥哥歇斯底裏地喊道,“好啊,你不是喜歡這個狐狸精嗎,現在我就扇爛她的臉,看你還喜不喜歡她!”


    說著,張雪就再度抬起手臂,朝著金蕾的臉頰扇去。


    此時的金蕾還處在震驚的狀態,看到張雪再度揮手,她一時間竟是呆住了,沒有任何反抗的措施,任由她的手掌落下。


    “啪”的一聲,就在張雪的手即將觸碰到金蕾的臉頰時,就猛地被人抓住了。


    張雪掙紮了一下,卻發現那隻手掌如同鐵鉗一樣,牢牢地抓著她的手臂,讓他無法掙脫。


    “你放開!”


    抬起頭,張雪看了一眼,隻見那抓著自己手臂不是別人,正是林北。即便林北沒有顯出道體,也比她整整高出了一頭,此時的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那種淡漠與鄙夷的眼神,讓張雪十分的不喜歡。


    “你快放開我,不然我就起訴你,說你惡意傷害!”手腕被林北捏得生疼,張雪一臉氣惱地威脅道。


    她從小到大都是在過得嬌生慣養的生活,習慣了被人眾星捧月著,沒有哪個男的敢如此粗魯地對待她。


    此時的她簡直恨透了林北,已經下定決心等迴到國內要請最好的律師起訴林北的故意傷人罪,讓他進去蹲個一兩年,還要給自己寫一封書麵的道歉信!


    就在張雪心裏這樣想著的時候,那邊,林北已經掄起手掌,一個巴掌直接甩在了張雪的臉上。


    比之前張雪扇金蕾還要響亮一倍的耳光聲音。


    “啪”的,在林北這一記耳光之下,張雪直接被打翻在地,在地上滾了又滾,嘴角處的血都被扇出來了。


    “你……你打我,你竟然敢打我!?”


    捂著紅腫的半邊臉,張雪躺在地上,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林北。


    “你是不是一個男人,你竟然打女人!?”


    “哼,”冷哼一聲,林北目光冰冷地俯視著地上的張雪,“正是因為你是個女人,我才手下留情了。否則,那樣的結果你不會想知道。”


    他林北是何等人物,但凡是跟他有點牽連的人物,身價都會被抬高數倍。而如今敢有人當著他的麵掌摑他的朋友,簡直就是老壽星上吊,嫌命太長!


    林北是看著她是金蕾小姑子的份上,才隻是扇了她一巴掌而已,若是換做別人,卸下他的雙腿是最起碼的。


    感覺到林北眼中蝕骨的寒意,本來還想辱罵林北的張雪,到嘴邊的話又被吞迴了肚子裏。隻敢用一雙眼睛怨毒地看著林北,不敢再隨意說話。


    “小雪!”


    那邊,張牧已經匆匆忙忙跑過來,當看到張雪嘴角流血的右臉時,他頓時一驚。


    這打得也太狠了!


    “哥,他打我,你快幫我打他!”見到自己的哥哥過來,張雪就好像見到了主心骨一樣,指著林北哭喊道。


    張牧沒有說話,隻是臉色有些陰沉,蹲在地上,不肯起身。


    見到自己的哥哥無動於衷,張雪大怒,“哥!我可是你親妹妹,你親妹妹被人打了,你竟然連一聲都不吭,你是怎麽做到這麽冷漠的!?”


    一把推開張牧,張雪扭頭邊走。


    “小雪!”


    見到張雪氣憤地走了,張牧一臉的無奈,隻得快跑著追了上去。


    那邊,金蕾見到張牧連一句慰問都沒有對自己說,就朝著張雪追去,眼底劃過一抹濃濃的失望之色。


    她什麽都沒有做,就被張雪扇了一耳光,是自己的朋友站出來為自己主持公道,而作為自己未婚夫的張牧,卻沒有讓她感覺到半點溫暖。


    金蕾知道張牧夾在中間很難做人,也知道在這人生地不熟的馬尼拉,張雪一個人走很容易走丟,必須要有人跟著。


    但是見到張牧毫不猶豫地朝著張雪追去的時候,她還是感覺到了一陣厭惡,一種惡心。


    張雪確實是被林北打了,但那是張雪罪有應得、咎由自取,但是她做錯什麽了嗎,她才是真正的受害者啊!


    特別是張雪說的那一席話,簡直比扇在金蕾臉上的耳光還讓她心裏憋屈和難受。


    從那些話裏,金蕾才知道,張雪雖然張口閉口地用叫她“金蕾姐”,但是卻壓根沒有將她當成自家的人,根本沒有給予她一個嫂子應有的尊重。否則,她就不會敢隨意地扇自己的耳光了。


    “你沒事吧?”


    等張牧二人走遠,林北扭過頭,當看到金蕾那通紅的半邊臉頰,不由微微蹙眉道。


    聽到林北的聲音,金蕾才從自己的思緒中迴過神來,木訥地抬起頭來。當看到林北的關心的神色時,她有種想哭的衝動。


    她陪伴在張牧身邊這麽久,連自己的事業都放棄了,一心一意地做他的“賢內助”。然而,到了關鍵時候,真正關心她的人卻不是他的未婚夫,而是林北。


    雖然內心難過至極,但是金蕾還是沒有真正哭出來。


    她終歸是一個要強的女人,不會輕易落淚。


    而且,她現在已經有了未婚夫,跟林北終究是不同世界裏的人。她在林北麵前哭泣,是要林北關心她、心疼她嗎?


    所以,即便金蕾再委屈、再無助、再想撲進林北的懷裏痛哭一場,但是話語到得嘴邊的時候,卻變成了三個字:“我沒事。”


    見到金蕾這倔強的樣子,林北抿了抿嘴唇,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麽。


    他沒有去拆穿她偽裝出來的堅強,給了她留下了尊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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