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遲瀟辰剛醒來,安順卻從外麵迴來了,而且帶來了一個驚人的消息。


    “有沒有人發現你的行蹤?”


    安順搖了搖頭,“公子,您放心吧,沒有任何人發現。”


    “好的,安順,辛苦了,這件事我們迴來再說,我們現在去劉莊!”


    “是,公子!”


    很快遲瀟辰帶著高將軍和安順他們一眾人再次來到了劉莊。來到村口,望著那口池塘,遲瀟辰眉頭緊皺,“來人,將這裏塘裏的水放幹!其餘人再到村裏仔細查看,任何一個地方都不許放過!”


    “是!”


    幾名侍衛急忙拿著工具將池塘挖開,不一會池塘裏的水位漸漸變低,然而當整個池塘的水放幹的時候,大家都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十幾條大魚在泥濘中翻滾著,露出白花花的肚皮,可是那些魚的下麵分明是陰森森的白骨!


    “公子,這,這裏麵怎麽有這麽多屍骨?!”高千山驚愕不已。


    “公子!”忽然一個侍衛慌忙來報,“公子,村裏枯井裏有,有屍骨。”


    “大概有多少?”


    “估計有十幾具。”


    “把那些屍骨全部運到上麵來!”


    “是!”


    半個時辰之後,他們的麵前出現了一堆屍骨,可以看出這些白骨上麵都有明顯的印記,這說明這些人應該是被刀劍所傷才失去了性命。這麽多人都被殺死,為何沒有任何人知道?


    這些白骨加一起大概有四五十具,其中還有孩子的屍骨,死亡時間大概有十幾年了。


    遲瀟辰冷冷的看著眼前的一切,昨晚按照衛西焱給的線索,安順他們已經查出了糧食的位置,就藏在山洞裏,今天挖開了池塘,果然發現了有東西,看來這個劉莊十五年前確實發生了什麽事才導致了全村的毀滅,不過絕對不是瘟疫。


    “他們死的好慘啊,死後還被人扔進了井裏和塘裏。”高將軍在一旁感歎道。


    “不過,高將軍,很奇怪啊,那昨天我們看到的那些屍骨怎麽是躺在床上的呢?”


    “安順,我也覺得奇怪,那些人在死後怎麽沒有被扔到塘裏或井裏去?”


    “這個其實不難猜測,”說話的是張博文,他來到遲瀟辰跟前,“皇上,除了那具棺材裏的屍骨以外,其餘的屍骨從身上的衣服來看應該還是少女,微臣可以推測是那些兇手是夜間來屠殺村民的,很多村民都是睡夢中就喪了命,而那些人看到那幾個少女後,起了歹心,先強暴了那些少女,然後再將她們殺害。她們的屍體之所以沒有被扔進池塘,或許是因為那些歹徒走得匆忙,沒有來得及處理。”


    遲瀟辰點了點頭,“丞相,你說的有道理,對了,你來看看這個,”他將一張紙遞給了張博文,“這是在這裏的一家農戶裏發現的,你看看。”


    張博文慌忙接過了那張紙條,然而隻是一眼卻愣住了,眉頭也慢慢蹙緊。


    “丞相,上麵寫的是什麽?”高將軍也湊到了他的麵前,不過他很快麵露出了一臉的苦相,“我這個大老粗還是不看了。”忽然他眉毛往上一挑,“丞相,這些數字是什麽意思?”


    “將軍,我也不明白這數字是何意?”張博文麵帶愧色,“皇上,您看呢?”


    “這兩首詩寫的日期相隔了十天,所以這裏的村民不可能是一夜之間全部死亡的,否則的話,那這句‘姝死甫亡忙添墳’又作何解釋呢?”


    “皇上,您說得對。”張博文急忙說道,“不知道這個劉武還有沒有寫別的?”


    聽到這句話,遲瀟辰看向了高千山,“高將軍,你帶人再去那家有人借宿過的農戶去搜一搜,看看能不能再找出點什麽?”


    “是,皇上。”高將軍立即帶了四個人前往那家農戶,遲瀟辰和其餘人則在村中慢慢走著。他們經過一家農舍的時候停了下來,這家農舍的院門已經損毀,院牆也已經倒塌,院子中間有一具動物的屍骨。遲瀟辰想了想走了進去,他仔細在四周看了看。


    這家農戶堂屋的兩扇大門已經倒在了地上,堂屋的中央放著兩條板凳,旁邊似乎還有著什麽東西。


    他緩緩走進了堂屋,堂屋裏落滿了很厚的灰塵,兩邊掛了一些幾乎變成黑色的布,有些已經破爛,兩條長板凳橫放在堂屋中間,最外麵的那條板凳前麵還有一個大的陶罐,裏麵有一些煙灰。


    遲瀟辰注意到了那兩條板凳之間的距離,而且板凳上明顯有個印記,板凳的兩邊落滿了灰塵,而中間卻隻有一點點。


    “皇上,”張博文來到他的身後,“這家應該是在辦喪事,這兩條板凳上放的應該是棺木。”


    遲瀟辰恍然大悟,“這就可以解釋為什麽有座新墳裏會有棺木了。”


    “看來這家在正在辦喪事的時候,正趕上了屠殺,所以他們還沒有來得及將棺木入土。”


    “皇上,”高將軍匆忙走了進來,將一張紙條交到他的手中,“這是微臣發現的。”


    遲瀟辰急忙將紙條拿了過來,“康平十年十一月十日,


    月獨照雪如白紗,


    然碧血染盡銀裝;


    苦酒獨酌醉千杯,


    身處飄搖終無悔。”讀完之後他又睜大了眼睛,“四七,二七?又是數字?上一首詩是十月十日,這首是十一月十日,整整一個月。”他將紙條遞給了張博文,“一個月前就已經開始陸續死人,一個月之後村子被毀,這裏麵肯定存在著什麽陰謀。丞相,你可記得是誰上書父皇瘟疫的事,又是哪一年?”


    “微臣記得好像是駱風上的奏折,應該是在康平十年十一月中下旬。他當時是洛城的司馬,後來升為刺史。”


    “駱風?朕記得這個人已經死了。”


    “是的,他貪汙受賄,被先皇處死了。”


    “那當時的刺史是誰?”


    “微臣記得好像當時的刺史叫劉景明,為人很正直,哦,對了,皇上,微臣記得當時駱風上的折子裏寫了劉景明迴家探親的時候也染上了瘟疫死了。難道這個劉景明也是劉莊的?”


    “丞相,你派人去查查劉景明的檔案。”


    “是,皇上。”


    ‘駱風?’張博文的眼睛忽然一亮,“皇上,微臣明白這數字是何意了。”


    “哦?快說!”


    “皇上,您看,‘一一’是指第一行第一個字‘洛’,‘三一’是指第三行第一個字‘風’,連起來駱風,‘一七’是‘田’字。。。”張博文慢慢說著,遲瀟辰緊皺的眉頭慢慢舒展開來。


    “原來如此!這首詩裏竟然藏著人名!”


    “皇上,現在洛城的長史是田莫承,洛南縣的縣令叫唐書良,正是這些數字所指的。”


    “那快看看剛才那張紙!你看看能不能找出什麽?”


    “‘四七’是第四句第七個字‘悔’,‘二七’是指第二句第七個字‘裝’,皇上,”張博文的表情有些凝重,“這幾個字連起來就是。。”他看著遲瀟辰猶豫了。


    “駱風、田莫承、唐書良毀莊!博文,現在洛城刺史是不是林泓一?”遲瀟辰的臉色非常難看。


    “迴皇上,正是,他曾經是駱風的門生,駱風死後,朝廷就將他調到了洛城。”


    “去查查這個劉武是誰!”


    “是,皇上!”


    風月樓裏,衛西焱救下的那個男子傷勢已經好轉,他在衛西焱的要求下留在了風月樓養傷。


    辛諾此時正敲著隔壁房間的門,“阿貴,蓮兒。”


    阿貴打開了門,“怎麽,你的衛公子不在,你就沒事做啦?”


    “幹嘛擋在門口不讓我進去啊,難道又不讓我做電燈泡啊?”她說著不停往裏瞅著,嘴角露出一抹壞笑。


    阿貴笑著看著她,“哪有啊,蓮兒已經睡著了。正好,你幫我個忙。”


    他說完走出房間,關上房門,拉著辛諾就往另一個房間走去。


    這是被衛西焱所救的那個男子的房間,此時他正躺在床上,聽到開門的聲音他睜開了眼,看向了門外。


    “原來是阿貴大夫啊。”他掙紮著坐了起來,在看到辛諾後愣了一下,“這位是?”


    “我叫辛月,是阿貴的妹妹。”辛諾急忙說道,“我哥讓我過來幫忙的。”


    “那麻煩你們了。”男子對他們感激不盡。


    “阿貴,你讓我幫你做什麽啊?”


    “來,坐在這裏,”阿貴將她拉到桌前坐了下來,然後拿出一包藥和一個小罐子交給了她,“幫我把這個搗成粉。”


    “哦,”她將藥倒進罐子裏,開始用旁邊的杵搗了起來,阿貴則將那個人身上原先敷上的藥揭了下來,過了一會他來到辛諾跟前,將她搗碎的藥倒在了紗布上,來到那個人跟前,重新將藥敷上。


    “再敷幾次就差不多了。”


    “謝謝你,阿貴大夫。”


    “我是大夫,救死扶傷是我的職責。對了,你住哪兒啊?家裏還有其他人嗎?”


    此話一問,那個人沉默了。


    “不方便說沒關係。”阿貴笑了笑。


    “不是,我的家裏還有妻子和兩個孩子,不過他們現在不在洛城,在承化。”


    “承化?”辛諾來了興致,“我們就是從承化過來的,對了,當時我們還經過一個村子,叫劉莊,可惜村裏一個人都沒有了。”


    一聽到‘劉莊’二字,這個人的臉色微變,然而這一切卻沒有逃過阿貴的眼睛。


    “你也聽說過‘劉莊’?”阿貴問道。


    “嗯,是啊。”那個人似乎有些慌張。


    “一個村子差不多成了鬼村,附近的人怎麽可能沒有聽聞?好了,你好好休息吧。辛月,我們走吧,讓這位大哥好好休息。”


    “嗯,好。”辛諾對著這個人笑了笑就和阿貴一起出了房間。


    他們走後,這個男子陷入了沉思,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和這些人說實話。他們雖然救了自己,可能他能相信他們嗎?


    瀝城毓親王府大堂,遲毓辰坐在椅子上,眉頭緊蹙,手中拿著洛城來的密件和一封奏折。德明恭恭敬敬地立於一側。


    “王爺,現在該怎麽辦?”


    遲毓辰緩緩站了起來,走到了大堂一邊,將手中的密件伸向了一個香爐,很快密件化為了灰燼。“絕塵教竟然參與進來了,這是本王想不到的。不過,本王很奇怪,為什麽絕塵教要這麽做?這根本就不像是他們的作風。德明,你確定皇上現在在洛城?”


    “據洛城的探子迴報,應該是到了洛城。”


    “這個林泓一一把火將糧倉燒掉倒是挺幹脆,可惜啊,皇上怎麽可能輕易相信奏折上所說呢。”他轉過身看向了德明,將手中的奏折交給了他,“將這個送到禦書房,自有人會將這個送給皇上。本王倒是要看看,他該怎麽處理這件事?”


    “那王爺,如果皇上查了出來,那我們?”


    “怕什麽?大不了損失幾個人而已,和我們又沒有關係。”他說完又踱到椅子邊坐了下來,“不過本王很想知道那個宮影寒為什麽到現在都不動手?徐光濟他們隻要多活一天,本王的心就會一天不安。”


    “王爺,卑職現在就去查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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