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貴看到她的表情笑了笑,“你的相公應該是叫梓騫還是叫瀟辰?”


    辛諾呆住了,睜大眼睛驚訝地看著他,“你,你怎麽知道的?”


    “嗬嗬,你剛睡著的時候叫了這兩個名字,不過梓騫就叫了一聲,瀟辰叫了四聲。”


    叫了四聲?她愣住了,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望著她驚愕的模樣,他笑了笑,“讓我猜猜,你的相公應該不是叫瀟辰。”


    “你為什麽這麽說?”


    “既然喊了四聲,那說明你愛的人是他,而在我看來,很多女人都很難嫁給自己喜歡的人,因為必須要遵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聽完他的話,她的心中慢慢湧起一種異樣的感覺,‘難道我真的愛上了他?’


    “怎麽?我說對了?”


    她搖了搖頭,“你猜錯了。”


    聽說自己猜錯,阿貴還是有些驚訝,“其實我也希望我猜錯了,如果你們相互恩愛,那就是再好不過的事了。”


    她看了看他,“阿貴,難道你就這樣呆在這裏?你不想報仇嗎?”


    阿貴的眼神立即暗淡下來,“我想報仇,可是我現在拿什麽去報仇呢?”


    辛諾想了想,伸手摸了摸頭發,愣了一下,‘我的發簪呢?應該是跑的時候弄丟了。’於是她將套在脖子上的一個玉珠項鏈取了下來,項鏈的下麵有一塊橢圓形的玉墜,上麵刻著一個‘月’字,她將項鏈遞給了阿貴,阿貴疑惑地接過項鏈。


    “你給我這個幹什麽?”


    “你可以拿著它去瀝城東邊的冷府去找冷學士,如果你有什麽冤情,可以告訴他。”


    “那你是他什麽人?”


    “阿貴,不是我不告訴你我是誰,而是不能告訴你,因為我不能連累你。你要是有機會出去,就拿著它去冷府,你也可以找冷淩風,他是冷學士的兒子。我不知道害你的那個官是不是比冷學士的官大,不過你不能老是呆在這裏,既然想報仇那就去試一下吧。如果不行,可以再迴到這裏,然後再找機會。”


    “謝謝你,那你不和我一起去找他嗎?”


    辛諾搖了搖頭,“我不想去,我想離開瀝城。”


    “離開瀝城?”阿貴有些驚訝,“既然你愛自己的相公,為何要離開?再說你的身體很虛弱,如果保護不周的話,孩子很可能會保不住的。”


    “其實我根本就不想讓這個孩子來到世間遭罪。”


    聽完她的話,阿貴更加疑惑,“既然孩子都已經有了,你就該好好保護它。其實。。”他看了看她欲言又止。


    “阿貴,你怎麽了?有什麽話就說吧。”


    “我之前聽到她叫你‘娘娘’。”他說話的時候一直看著她,果然她的臉色變了一下,而且她的眼神似乎有些躲閃。


    “她叫萍兒,是我的貼身侍女。”萍兒叫順了口,讓她改口一時半會肯定不行。


    “那你是?為什麽她會叫你‘娘娘’?難道你是宮裏的人?”阿貴的聲音很小,“你讓我去找冷學士,我記得去年冷學士的一個女兒嫁給了瀟親王,現在是貴妃娘娘,難道你?”他看著她,卻沒有繼續往下說,他也依稀知道現在的皇上名字叫做遲瀟辰,剛才聽她夢中喊‘瀟辰’,難道她真的是貴妃娘娘?


    辛諾吃驚地看著他,不過她不打算告訴他自己的真實身份,“阿貴,你可以叫我辛諾。”


    “辛諾?”


    她點了點頭,又繼續說道,“不是我不告訴你實情,而是不能告訴你,你本來就背負血海深仇,又何必再趟我這渾水,有些事情不知道對你來說隻會有好處。”


    “我理解你的難處。”他看著手中的項鏈,又看向了她。


    “阿貴,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是不會害你的。這樣吧,明天一早,我們一起出去,好不好?”


    “這。。。”阿貴有些為難。


    “我一直覺得今天那幾個要殺我的人根本就不是劫匪,他們應該隻是冒充劫匪的刺客而已。”


    阿貴立即驚訝的睜大了眼睛。


    “他們一直都想讓我死,如果我現在迴去,或許我和孩子都會死,所以我想和萍兒一起離開瀝城。”


    “可是你的孩子?”


    “如果能把孩子順利生下來,我會好好將它撫養長大的。”她說完將手放在了腹部。“你拿著我的項鏈去找冷大人,將你的冤情告訴他。如果他問起我,你就說我已經離開瀝城,不想再迴來了,不過你告訴他,不要對別人說,我不想讓別人知道我還活著。”


    阿貴看著她,沒有說話。


    忽然一陣眩暈襲來,她急忙閉上了眼,皺緊了眉頭,渾身也開始難受起來。


    “辛諾,哪裏不舒服嗎?你的臉色很難看,是不是因為胳膊上的傷?”他擔心她會因為傷口而發燒。


    “我也不知道,我好累。”她覺得很疲憊。


    “那你趕緊睡吧。”


    看著她沉睡的臉龐,他的眉頭緊蹙,看來自己所擔心的還是發生了。


    慕府,辛諾原先住的房間裏,慕梓騫正坐在桌邊看著手中的同心結,似乎有些心神不寧。外麵正下著大雨,偶爾夾雜著雷聲。


    皇宮裏,冷良才渾身濕透的跪在遲瀟辰跟前。遲瀟辰聽完他的話一言不發,他的臉色非常難看,一隻手緊緊握成拳頭,另一隻手緊緊攥著發簪。


    “叫成業帶上兩百禦林軍進山去找!”


    “是,皇上。”冷良才急忙走了出去。


    整個禦書房很是安靜,他坐在那裏一動不動,外麵的雨下得很大。


    ‘月兒,你在哪裏?’他心痛不已。


    門外傳來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安將軍,您慢點。”王公公扶著安順走了進來。


    “皇上,卑職無能,卑職該死。”安順‘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可能是由於動作太猛,牽動了腿上的傷口,他頓時疼得臉色慘白。


    “你身上有傷,起來吧。”遲瀟辰的話剛落音,王公公便急忙將他扶了起來。


    “他們是些什麽人?”他的聲音有些嘶啞。


    “迴皇上,他們自稱是山中的劫匪,可是卑職卻認為他們就是衝著娘娘來的。”


    “你為何這麽認為?”


    “迴皇上,安福寺附近乃至我們瀝城的周圍很多年來都沒有出過什麽劫匪,為何今天卻冒了出來?再說如果是劫匪,為何不將值錢的東西拿走?這說明他們根本就不是什麽劫匪。”


    “你現在的傷怎麽樣?”


    “皇上,隻是皮外傷而已,不礙事。”


    “他們已經將那幾個劫匪的屍體帶了迴來,還有他們隨身帶的東西。你去看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麽線索。”


    “是,皇上。”


    而蘭亭宮內,劉公公正恭敬的站在皇後玉蘭的麵前。


    “你是說那個賤人跑進鬼穀了?”她的聲音清冷而又微寒。


    “是的,娘娘。”劉公公說完立即低下了頭。


    她看了他一眼,緩緩走到緊閉的窗戶前,此時外麵正下著暴雨,雨點打在窗戶上發出了‘咚咚’的聲響,偶爾會傳來隱隱的雷聲,“傳說隻要鬼穀下暴雨,電閃雷鳴之際就是穀中妖怪作亂之時。”她說完轉過了身,嘴角不禁意間往上勾了勾,“看來這個冷淩月恐怕是不能活著出來了。皇上現在已經發現她不見了,有沒有什麽行動?”


    “迴娘娘的話,奴才迴來的時候,在宮門外看到了冷良才,神色匆忙。奴才便偷偷跟了上去,發現他帶上了冷府的家丁去了安福寺那邊。”


    “哦?看來是皇上派冷良才去的,不知道他們找到沒有。”


    “娘娘,進了鬼穀想出來可沒那麽容易,這些年,多少人進去之後都沒有再出來。”


    “你說的本宮當然清楚,隻是這麽多人,萬一他們找到了那個賤人了呢。劉公公,玄月幫那些人現在怎麽樣了?”


    “奴才已經將他們安頓好了,娘娘,你就放心吧。”


    皇後點了點頭,正在這時,外麵傳來了敲門聲,“娘娘。”


    “劉公公,是小桃,去開門。”


    “是,娘娘。”劉公公說完立即將房門打開,小桃急忙走了進來。


    “小桃,你的衣服怎麽都濕了?”皇後詫異的看著她。


    “娘娘,奴婢剛才無意中看到成業將軍正在秘密調集禦林軍。”


    皇後聽完沒有說話。


    “娘娘,”說話的是劉公公,“看來他們暫時還沒有找到冷淩月。”


    皇後聽完看向了他,“劉公公,告訴玄月幫的人,隻要發現冷淩月的蹤跡,格殺勿論!堅決不能讓那個賤人活著走出鬼穀!”


    “是,娘娘。奴才這就去辦!”劉公公說完正準備轉身離開。


    “等等。”劉公公急忙停下了腳步。


    “娘娘,您還有何吩咐?”


    “本宮糊塗了,這個時辰都已門禁了,你現在貿然出宮的話會引起懷疑的,這樣吧,明天一早,你立即出宮找玄月幫。”


    “是,娘娘。”劉公公說完轉身便離開了蘭亭宮。


    看到門徐徐關上,皇後慢慢坐了下來,“小桃,不知道這次可能成功?”


    “娘娘,您就放心吧,即使不能成功,我們也還有很多機會呢。”


    皇後看了她一點,緩緩點了點頭,“等把她除掉,本宮再慢慢除掉其他礙眼的人!”她說話的時候眼裏冒著寒光。


    山洞裏的火一直在燃燒,辛諾抵抗不了疲憊,睡的很沉。她不知道此時很多人都在山中尋找著她。暴雨下了一夜,第二天清晨,山穀裏竟然積滿了水。阿貴在外麵轉了一圈又迴到了洞裏。辛諾依舊昏睡著,額頭不停冒著汗,萍兒將一塊布條泡在水裏,然後將濕布敷在她的額頭上。


    阿貴又給她把了把脈,“她的身體太虛弱了,必須要趕緊治,我之前采了一些草藥,我去熬藥,你好好看著她。”


    “謝謝你,阿貴哥。”萍兒的眼淚不停地在眼眶裏打轉,她竭力忍住不讓眼淚流下來。


    阿貴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而是拿著一個罐子離開了小洞。


    “娘娘,您千萬不能有事啊。”萍兒的眼淚最終還是忍不住滑落。


    辛諾緩緩睜開了雙眼,“萍兒。”她的聲音很是虛弱,“不要哭,我沒事。天是不是亮了?”


    萍兒立即點了點頭,“昨夜下了一夜的雨,穀裏有很多水,阿貴哥說現在出不去,等水退了我們就可以出去了。”


    “好。”辛諾現在疲憊不堪,她又閉上了眼睛。


    衛西焱和小衛在附近找了一夜都沒有任何發現,他們的臉上滿是疲憊。


    “公子,您說娘娘和萍兒會去哪裏呢?向月白他們有沒有可能已經將娘娘抓走了?”


    衛西焱聽完愣了一下,其實這個他也有想過,畢竟辛諾長得很美,難保那個唐九天不起色心。


    “小衛,你派人去打聽一下,看看有沒有她們的消息。”


    “是,公子。”小衛準備離去的時候卻停了下來,“誒,公子,這是不是我們昨晚來的那個鬼穀啊?”


    衛西焱看向了山穀,裏麵霧蒙蒙的,很多渾濁的水從山穀裏流了出來,而隨著山水流出來的還有一些陰森森的白骨。就在他轉身離開的一刹那,他的眼角瞟到一個東西,他一怔,隨即彎腰從地上撿起一樣東西,那是很小的一塊藍色絲綢。


    “公子,這裏怎麽會有這個東西?”小衛很是奇怪。


    衛西焱搖了搖頭,“這塊布料上乘,而且看上麵的繡花,應該是女子的衣服,昨夜的風很大,雨也大,要不是這塊布被這些草纏著緊,估計早被水衝走了。難道?”忽然他眼睛一亮,似乎想到了什麽。“小衛,走,我們進去!”他說完徑直走了進去,小衛緊緊跟在他的身後。


    山穀裏水流動的聲音很大,他們邊走看警惕的看向四周。這時他們看到前麵躺著一個人,他們立即走上前去。


    “公子,這應該是冷府的家丁,好像是被毒蛇咬死的。”


    “這裏應該有很多毒蛇,你小心點。”


    山洞裏,阿貴將藥端給萍兒。


    “萍兒,我這裏的藥不齊,你先將這藥喂給她喝了,至少這藥可以幫她緩解一下,我出去看看有沒有什麽吃的。”


    “阿貴哥,你小心點。”


    阿貴朝著萍兒點了點頭再次走了出去,他來到了洞口,然後慢慢往穀裏走去。他想去采些草藥,辛諾的病很嚴重,最多隻能拖延兩天,他必須要趕緊想辦法,否則他沒有辦法保住她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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