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穀沒有強大的先天宿陣存在,這讓周易有了可趁之機。他悄悄潛入其中,一邊熟悉地形一遍偷聽談話。


    生死觀並不多大,死穀作為其中一個區域,麵積更小。如果是光明正大前來,用不了半天就能把情況摸清楚。但周易現在是潛入,即便是一棵草,在強者遍布的地方,也要小心謹慎。移動非常緩慢。


    用了十來天時間,才終於搞清楚情況。


    生死觀有四個大人物。觀主“明輪”,生穀穀主“來降”,死穀穀主“秦往生”,還有一個周易至今未找到位置的歸元境的老大“歸元”。


    歸元境之主無名無姓,號稱歸元,位同穀主隻在觀主之下。他在生死觀之中比觀主更要神秘,幾乎就不會走出山門,甚至走出歸元境的時候都很少,連本門弟子大都是隻聞其名不見其人。乍有一天見到了,恐怕也會問一句客從何處來。


    周易在死穀找到了穀主秦往生的居所,趁著秦往生外出時候,悄然潛入,在他的院子裏紮根,再次偽裝成為一棵野草。


    生死觀修的是生死之奧妙。以往作為邪派的時候,走得是殺生的道路,洗白之後就搖身一變成了崇尚自然生命的好人。其本質依然未變,還是研究生死,卻表現出來與以往的南轅北轍的行為準則。


    這一點倒是方便了周易,秦往生的院落裏,種了些花草樹木,對於雜草也不會趕盡殺絕,不管是真喜歡還是做樣子,總歸讓周易有了隱藏的可能。


    安定下來之後,等見到秦往生的第一時間,周易就膽戰心驚的再度小心收斂了全身氣息,不敢泄露分毫。


    這位,居然又是一個三劫修士,至少也是個涉水的境界。未到此境,周易看不清楚具體是三劫的哪一劫,總之比自己厲害就對了。


    往後的日子,周易就再也沒有動彈,安安靜靜等著偷聽談話。


    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在一天傍晚的時候。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秦往生在自己心腹弟子,也是義子秦有來的麵前,少了防備,說話間不經意就透露出更多消息。


    秦有來恭敬行禮:“父親。”


    秦往生:“可查清楚了?”


    秦有來:“大致清楚。歸藏山發展已入正途。近日招收了一批外門弟子,雖天賦高的沒幾個,但長此以往情況會越來越好。日後必將對我生死觀造成衝擊。


    除去外門掌門盛寒秋,內門到底還有何人不好確認。現在查明,至少有三人。其一便是那號稱月仙的雲夢澤,修為徹地境,但真實戰力不會比通天修士差。”


    秦往生:“這才多久便修到徹地了?當初她第一次出現在世人眼中,不過是合相的修為。”


    秦有來:“所以,根據太陰天賦者的特點,可以肯定她能這麽快速晉升修為,身邊定然會有另外一個至尊天賦!”


    聽到這,秦往生忍不住吸了口冷氣:“你是說……周易?一門二至尊!能否確定他是何命星?”


    秦有來:“應該是搖光。他手中有一鞭狀星寶,根據猜測很可能就是搖光星新孕育而出……不過,還是猜測。”


    秦往生:“至尊星辰孕育的星寶,隻能是至尊星寶。修為晉升之時由命星搖光星獎勵給他,是極有可能的。那周易如今修為如何?”


    北鬥九星與日月二星孕育的星寶,隻能是至尊星寶。但至尊星寶並非一定要至尊星辰孕育,很可能是其他星群所出。


    秦有來:“暫不清楚。可能是離人,可能是徹地,但……也可能是合相。他是至尊天賦,有又強大的星寶在手,實在不好評判。”


    秦往生:“除此之外,那歸藏山中的第三人是誰?”


    秦有來:“尚不清楚更多信息,隻是知道有這麽一個人。聽聞冰原大陸爭奪寶物的時候,被周易帶在身邊,曇花一現,修為非常低。現在應該是住在山中。本身可能天賦也是極高。”


    秦往生:“看來,是要早作打算了……當年為獲得北鬥九皇陣,我力主宗門參與了覆滅雲澤宗。這件事情原來就沒有好好遮掩,現在遲早也被他查清。將來若有損害,是我之過。”


    秦有來看向死穀的方向:“父親也是為了宗門發展。萬一成功,我們就能從北鬥九皇大陣中截取北鬥死陣,在死穀之中布置,與生穀鬥宿陣共同組成生死大陣,到時候歸元境星力平衡,靈草將更上層樓,說不定就打造出一個可以持續生長至尊靈草的藥園……”


    二人說著悄悄話,卻不知早被藏在旁邊的周易聽了個全。


    大爺的!原來有你一份。我不鬧個天翻地覆就不是草。”


    此時秦有來匯報完了自己的成果,要告辭離開。


    秦往生最後交待:“如今觀主外出,一切事務有我和來降、歸元決斷,對付歸藏山宜早不宜遲。這樣,明日你去邀請來降穀主與歸元境主,商討如何應對歸藏山一事。”


    ……


    周易開始分析他聽到信息。


    首先,確認無疑生死觀是敵人。他們為了得到北鬥九皇大陣,參與了覆滅雲澤宗的事件。既然沒有得逞,那麽,心中肯定有不甘心。肯定是要再次動手的。


    這種能夠加強自身宗門整體實力的東西,誰也不會輕易放手。


    另外,歸藏山的擴張,在將來必定影響生死觀的利益,那麽他們又有另外一個針對歸藏山出手的理由了。


    有這兩個理由,周易相信,生死觀有所動作也是必然。明天他們三人商討,定不會討論是否要出手,而是直接定下出手的方式。


    “幸好潛入了生死觀,否則還真不知道你們有這種心思。”


    另外一邊,遠在歸藏山的周易本體也已經知道了全部事情。


    同樣的,雲夢澤也知道了。


    雲夢澤:“我們實力太弱,暫且不能挫敗他們的陰謀。到時候先讓全部外門弟子躲入歸藏山。有世界壁壘保護,便是三劫修士來布置下與北鬥九皇大陣同級別的先天大陣攻山,我們也可確保安全。”


    周易沒有立刻應下她的說辭:“分身繼續潛伏打探消息,等生死觀那邊商量出了結果我們再想應對方式。”


    他心中已經有了大概的打算,本來隻想偷點煉藥的傳承典籍就算了,多少還有些愧疚。現在,決定幹個大的。


    一個煉藥為根基的門派,在煉藥這方麵被人破壞甚至摧毀,實力必將一落千丈。弄不好頂不過去,一段時間後,就淪落成為三流的中等門派。過幾年歸藏山積累足夠實力,就能打上門去了。


    一個小小的合相境界的分身,絕對無法做到這個地步。但如果是一棵草呢?


    他可以持續的進行破壞,而敵人永遠無法發現來自一棵草的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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