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角浮現出一絲冷笑。忽然,梅妃快速的站了起來,然後跪在獨孤婉凝的腳邊,哭著喊著求她:“求姐姐了!妹妹受了這麽多苦,才將這個孩子保下來,姐姐不能害了他啊!如若娃娃是個男孩,絕對不會威脅到姐姐皇太後的地位的!若是個女兒,姐姐你還擔心什麽呐!孩子是無辜的啊!”說罷,梅妃的眼淚像決堤了一樣嘩啦嘩啦的流了滿臉。

    獨孤婉凝沒注意,梅妃跪著的身下已經有攤猩紅。她隻是笑了,這樣的把戲?太幼稚了吧!裝也要裝的像個樣子,等軒來了在說啊!你現在說,他又沒來,有什麽用?她明白了原委,沒有動作,隻是冷冷的笑著,沒有注意到門口已經有個男人衝了進來。

    “獨孤婉凝你這是在做什麽!”皇甫皓軒接到了太監的通報,說皇後娘娘做了些糕點帶到藏嬌殿要請自己和雪兒嚐嚐,加緊批閱了剩下的奏章,急急忙忙的趕了過來,卻看到了雪兒跪在地上拉著凝兒的衣擺,凝兒卻在冷笑。他身後跟著雪兒的貼身丫鬟小若,小若看見這個情景,在一邊站著沒有動。皇甫皓軒沒工夫理會一個小小丫鬟,急急的衝了過去,勉強扶起了跪著哭喊的李雪兒,看到那攤血,急忙大聲喊道:“快!傳禦醫!快!”

    瘦弱的禦醫張守拖著一個大大的藥箱奔了過來,剛進門,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被皇甫皓軒給拉進了屋子裏麵,他聽梅妃的哭喊已經聽的心太痛了。

    張守進去了,大廳裏獨留下皇甫皓軒和獨孤婉凝二人。擔心的小年在混亂的時候已經被獨孤婉凝遣迴了金鑾宮,雖然她久久不想離去,卻被獨孤婉凝的眼神鎮住,那麽威嚴的眼神,仿佛在告訴她,你快迴去,這裏危險。我一個人就夠了……

    良久,皇甫皓軒顫抖著開口:“是你做的吧!為什麽要這樣做?雪兒她傷害到你了嗎?還是你依舊記恨著一個月前丞相汙蔑你那幅龍畫麽?……”

    獨孤婉凝聽見他的質疑沒有說話,隻是背著他渾身顫抖著,聽見皇甫皓軒親熱的喊梅妃為雪兒的時候,心還是痛了,許久,都沒有聽見他喊自己一聲凝兒了……

    “你為什麽不說話?難道你是默認了嗎?為什麽渾身顫抖?是因為太高興了嗎?沒想到,你竟然是這麽一個陰狠毒辣的女人,為什麽朕以前沒有意識到,如果朕以前就知道了,那今天這悲劇就不會發生了……你腰間為什麽要帶著傾城劍?難道是想著如果她沒有流產或者朕沒來的時候,一下子殺了雪兒嗎?可惜,對不起,是朕壞了你的好事……”

    獨孤婉凝依舊渾身顫抖,她努力的用內力壓製住體內亂竄的毒素,她剛才吃下去的那塊桂花糕,催醒了已經很久不曾發作的毒素。別在腰間的傾城劍微微的顫動著,它意識到了主人的危險,想要攢動著壓下毒素,可惜受到了主人的阻止,卻無能為力。

    許久,獨孤婉凝都不曾開口,皇甫皓軒已經沒有耐心等下去了,他要進屋內去看看梅妃。

    剛邁動步子,獨孤婉凝顫聲開口:“如果……我說不是我做的,你相信麽?”本來有好多要說的,可是卻獨獨說了這句蒼白無力的話。

    “我不相信,證人和證據都在這裏,你能說什麽……”

    “不是我做的,真的不是我做的!我沒有妒忌過梅妃的孩子,我沒有擔心……”說到這裏,獨孤婉凝停頓了一下,接著說:“我沒有擔心她和你的孩子……會搶雨澤的太子的位置,你知道的……我一直都將這些功名利祿不放在眼裏的……”短短的一句話,似乎已經耗盡了獨孤婉凝的全身力氣,她蹲下,無力的環住身子,她太痛。那些毒素像小蟲子一樣,像要腐蝕了她的內髒,蓮,你在哪兒……我需要你們的幫助……

    皇甫皓軒看見她的動作,不以為然的輕哼了一聲,說:“你知道嗎?你痛苦的表現,在我的眼裏,就像是一個唱戲的小醜,想博得要觀眾的同情而已……很不幸,我不是你的那位觀眾,我已經看透了你,所以,你還是站起來吧,這樣做隻會增加我對你的厭煩而已。”

    獨孤婉凝緊咬著嘴唇,聽見他說的這番話,知道再大的疼痛,承擔的隻有自己而已。她拚著最後一絲力氣,站了起來,雙手仍然環繞著已經很疲憊的身子,雖然心痛,但是她還是說:“你知道嗎?我太討厭你對我的這種不信任……我一直都以為,始終以來,你最相信的最愛的……”話說到這裏,忽然被皇甫皓軒直直的打斷。

    “最愛的都是你麽?你想一想,如果你是我的話,你還會一直愛這樣一個陰險毒辣的女人嗎?來人!傳令,將獨孤婉凝打入冷宮,廢除她的皇後頭銜,封梅妃李雪兒為皇後!”

    侍衛剛想領命而去,殿外卻傳來一聲清脆的唿喊,一男一女從門外跑了進來,是蓮和鶴。

    蓮迴去後和鶴、月商量了許久,終於確定由自己和鶴再迴去看看,公主那樣的情形大家都很擔心,鶴懂醫務調理,蓮有是貼身丫鬟,兩人迴來看看,以防有意外發生。沒想到剛剛迴來,卻聽見皇甫皓軒要把宮主打入冷宮,蓮和鶴忘記了曾經在血樓立下的誓言,跪天跪地跪宮主。直愣愣的就跪在了那麽硬的大理石地麵上,求皇甫皓軒放過他們的宮主。

    獨孤婉凝眼前已經被汗水打濕了眼瞼,勉強看清了跟前兩個傻傻的孩子,她不禁厲聲喝道:“你們忘記了曾經的誓言了嗎!都給我起來!”

    “娘娘,我不能起來!你受了這麽多苦,皇上一丁點兒都不知道,如今要把你打入冷宮,你知道冷宮是什麽樣子嗎?!連一隻老鼠進去都會餓死,進去轉一圈出來就成了土人的地方啊!你有那麽多的苦,都不說,我們都看在心裏啊!我們都明白!今天,如果皇上執意要把您打入冷宮,小年冒著生命危險,也要殺了他這個狼心狗肺的家夥!”

    “你!你住口,你知不知道這句話會誅九族!你們兩個給我起來!難道還要我去扶你們不成!”獨孤婉凝眼眶太淺,眼裏的晶瑩滴落。

    “我不!今天,我非要給皇上說個清楚不可!皇上哪!你不要被壞人迷了眼睛,這麽久以來,都是娘娘在你身邊幫助你的呀!你晚上批奏折,娘娘趁你睡熟了,悄悄的給你披上了白狐皮做的披風,等早上奴才們都沒醒來的時候,又悄悄的把你身上的披風拿走!你晚上睡不安穩,娘娘拖著帶病的身子親自去禦藥堂給你配藥,還總是偷偷的問奴婢,怎樣配藥見效快。結果配完藥迴來就躺在床上,躺了兩天哪!皇上你的病好了,可是你何時想到過娘娘!”

    “你作為堂堂一國之君,覬覦你皇位的人不在少數,娘娘日日夜夜吩咐好我們要好好地注意著你的周圍,萬萬不能讓皇上你受傷!娘娘身中奇毒,每逢初一十五都會被那毒蟲腐蝕了心肺,你知道娘娘是怎麽中毒的?!娘娘是因為你啊!你納了個妃子,卻不知她是個妖妃,李雪兒吩咐丫鬟翠兒在娘娘每日的膳食裏摻入少量的劇毒,你知道那是什麽毒?那是天下第一奇毒毒蟲蝕啊!沒有解藥,沒有解藥啊!那毒會慢慢的滲入心肺,直至中毒之人衰竭而死!”

    “縱然這樣,娘娘卻依舊記掛著皇上!皇上啊!你知不知道那幅繡圖,娘娘白日繡,黑夜繡,累了,就趴在桌子上歇會兒,天還沒亮,就又梳洗好接著繡,你知不知道娘娘以前多麽討厭刺繡!娘娘的指頭總是紅腫著有好多個針眼,娘娘經常想著你的好你的壞,獨獨沒想過放棄哪!結果,娘娘千辛萬苦弄好的的禮物,卻被那個妖妃的父親李堯汙蔑為五彩妖龍,那個時候,你隻知道懷疑娘娘,你可曾想過娘娘的感受!”

    “娘娘中毒了,毒蟲蝕!天下唯一一株解毒良藥雪靈珠卻在一個遨遊天下的大俠手裏!我們找了好久,都不曾尋著!你知道娘娘還剩多久的壽命?娘娘最多,最多超不過三年的活頭了啊!沒有解藥的話,娘娘就走了!”

    “在娘娘最需要幫助的時候,隻有我們這些奴才,皇上您,獨孤將軍他,神醫楚笑他們,都離娘娘遠遠的!娘娘視我們為親人,而娘娘那麽苦換來的對待,是皇上你和獨孤將軍整日沉迷在妖妃姐妹的妖術之下,不曾關注過娘娘一絲一毫啊!皇上,你醒醒吧!你醒醒,不要再被那個妖妃迷了雙眼,真正對你好的,隻是娘娘啊!”

    蓮哭了,哭的梨花帶雨。鶴也哭了,男兒有淚不輕彈,他卻哭得像個孩子。

    皇甫皓軒再也聽不下去這個稱為小年的丫鬟和她身邊的這個男子口口聲聲稱雪兒為妖妃,他用內力震碎身旁的桌子,大喊:“夠了!你們兩個下賤的奴才,還要汙蔑雪兒到什麽時候!來人,把這兩個人打入天牢!”

    “不可以!”一直沉默哭泣的獨孤婉凝大聲反對,縱然受了這麽多苦,她絕不允許有人傷害到她的手下,更何況,她的手下隻是些個忠心護主的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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