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州城。


    趙府!


    豪華且恢弘的宅子燈火通明,人頭攢動,一批接著一批進進出出。


    個個行色匆匆,幾乎每個人臉上都掛著焦急之色。


    很顯然,這個富甲一方的趙家,今夜出了大事。


    議事廳內早已坐滿了人。


    中央高位坐著的是一個年逾四十的中年人,身材魁梧,容貌與趙牧神似。


    他,正是如今趙家的家主,趙振榮。


    趙牧在玄天道宗能那般大手大腳的結交好友,全憑他趙家公子的身份。


    趙振榮的下方,左右各坐著兩個歲數稍小的男子,兩個男子身後各自站了三兩個人。


    這兩人是趙牧的二叔趙振興和三叔趙振遠。


    至於他們身後站著的,則是各自的子嗣。


    除此之外,在後麵的交椅上,還坐著十幾個人,他們是趙家各個支脈的話事人。


    可以說,整個趙家的重要人物,幾乎都在這個大廳內。


    整個大廳氣氛沉重,不少人看著最上方坐著的趙家三兄弟,一副敢怒不敢言的神色。


    他們今夜之所以匆匆來此。


    是因為除了渝州城主家的產業外,其餘分家支脈的產業,全都遭到其他勢力的圍剿,情況幾乎到了最危急的時候。


    要是再不作出應對策略,除了渝州城的產業外,他們這些分家支脈,都得家破人亡妻離子散。


    據他們打探到的消息,這一切都是趙牧惹的禍。


    “家主,你難道真要眼睜睜的看著我等支脈,全都被他人吞滅嗎?”


    沉默中,有一年近花甲的老者開口。


    “趙子源,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趙振榮沒開口,趙振遠先一步板著臉嗬斥了一聲。


    花甲老人沒開口,而是另一支脈的話事人站出來,有些氣憤的指著趙振遠道:


    “趙振遠,不是誰說話大聲誰就有理。”


    “族叔礙於同族之情不願直言,那就由我來講吧!”


    “別費盡心思瞞著了,我們已經打聽到,這幾日各家勢力紛紛對我們動手,完全是受到了你們主脈的牽連。”


    “他!”


    趙元朗指著趙振榮,滿臉憤怒的道:“就因為他兒子趙牧和魔道勾結,才讓我們成為眾矢之的,但凡是個人都想上來啃一口。”


    話音未落,又有一支脈話事人站出來開口指著趙振榮。


    “元朗族兄說的不錯,若非趙牧勾結魔道,這些年我們趙家在各大宗門經營的人脈望風而退,那群垃圾怎麽有膽子敢聯合起來對付我們。”


    “家主,你兒子趙牧犯的錯,難道要我們整個趙家來承擔嗎?”


    “這事若再不解決,最多不過三月,別說我們這些支脈,到時候就連你們主家的產業也保不住,甚至連腦袋都得全被人摘了。”


    砰~


    脾氣火爆的趙振興猛地拍案而起,連桌上的茶盞都被震下桌案,摔成一地碎片。


    “你們一個個什麽意思,把罪都歸咎到牧兒身上?”


    “玄天道宗都沒說他與魔道勾結,你們憑什麽說。”


    “你們一個個還有沒有點良心。”


    “這些年牧兒在玄天道宗經營的人脈,沒少幫你們這些支脈解決問題吧?”


    “尤其是你,趙元朗,你涼都分家的鬱金礦脈被清涼山的妖魔占據,可是牧兒請好友斬殺清除的。”


    “若是沒有牧兒,你涼都分家這些年能憑借鬱金礦脈的收益,那麽風光?”


    “還有你,趙乾,你們......”


    趙振興伸著手指,一個接著一個大罵,罵的一眾分家支脈啞口無言。


    但,他們依舊沒有低頭的意思。


    “老二,停下吧!”


    沉寂良久的趙振榮終於開口,他抬眸看向滿堂的趙家子弟,淡淡的開口道:“你們說,要我這個做家主的怎麽做,才能幫你們渡過這次危機?”


    “很簡單,交出家主之位,且自己主動離開趙家。”


    “隻要趙家和趙牧撇清關係,就沒人敢說我們趙家與魔道勾結。”


    “到時候,危機自可解除。”


    一聽這話,趙振興哂笑道:“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們今天是來逼宮的,對吧!”


    趙振榮沒有理會弟弟,而是看著下方眾多的趙家子弟,開口問道:“其餘各分家支脈,也是這個意思嗎?”


    眾人沉默。


    “好,這家主之位,我讓出來便是。”


    “且三日之內,我便會帶著家人離開渝州城,徹底與趙家割裂。”


    “希望你們能好好經營老祖宗留下來的基業。”


    話音未落,趙振榮便起身往議事廳外走。


    “大哥!”


    “大哥!”


    “哎!”


    趙振興和趙振遠兄弟倆連連唿喚大哥趙振榮,但他卻根本不停留,頭也不迴的離開了議事廳。


    兄弟倆對視一眼,深深地歎了口氣。


    他們心知肚明,既然大哥做了決定,那就不會更改。


    “哼!”


    無奈之下,兩人隻能妥協,惡狠狠地掃了在場這群趁人之危的小人一眼後,重重甩袖冷哼一聲,旋即便帶著各自的子嗣,緊隨趙振榮的步伐,也離開了議事廳。


    見趙振榮三兄弟離開,在場的眾人也都露出了笑容。


    今夜之事,成了。


    把持了整個趙家近三百年的主脈,今夜終於要易主了。


    這一次趙牧惹出來的麻煩,雖然確實讓他們這些分家支脈很頭痛,各家的產業也確實遭到了不同程度的打擊,但其實還在控製之中。


    從某種意義上而言,這其實算是一件大好事。


    畢竟,這給了他們一個逼宮的絕佳機會。


    至於趙牧勾結魔道一事。


    他們實際上並不太擔心。


    都過去那麽多天了,玄天道宗都沒說什麽,更沒派執法堂的人前來滅門。


    結果不言而喻,玄天道宗的執法堂並沒將趙牧判定為魔道中人。


    這段時間之所以有那麽多勢力對他們動手,實際上不過是試探罷了。


    他們一致認為,隻要趙家表現的強硬一點,立即就能將這群狗東西給嚇退。


    而如今趙家主脈異位,是時候該處理那群敢伸爪子的勢力了。


    如何強勢?


    那不是很簡單,直接花錢招募傭兵團出手便是。


    一直以來,他們都認為主脈這種花錢去各大宗門經營關係的方法,性價比太低。


    完全不如雇傭修煉者來的劃算。


    ......


    後院。


    趙振興和趙振遠並沒有迴去休息,而是一路跟著來到了大哥趙振榮的住所。


    “大哥,你糊塗啊!”


    趙振興深深地歎了口氣,道:“今夜這場逼宮大戲,你難道會看不出來嗎?”


    “就是,大哥,二哥說得對。”


    趙振遠也開口道:“玄天道宗根本沒說牧兒是魔頭,就算各大勢力蠢蠢欲動,也隻是一時風波罷了,時間一久,這危機自然而然就沒了。”


    “你們倆啊~”


    “真是把人心想的太簡單了。”


    “玄天道宗雖然沒把牧兒歸為魔道,可世俗界的人就不一定了。”


    “畢竟,這些年,我們趙家擴張太快,有太多敵人了。”


    “而牧兒這事一出,無論玄天道宗有沒有將他判定為魔道,之前我們在各大宗門花大價錢經營的人脈,都會對我們避而遠之。”


    “一旦沒了這層力量,你覺得我們趙家那些敵人,能不動手嗎?”


    “趙元朗他們還以為將我逼走,就能入主渝州城趙家主脈,殊不知更大的危機正在醞釀,而那種成為眾矢之的的危機,根本不是趙家能解決的。”


    “趙家,算是毀在我手裏了。”


    “我真不知道將來到地下,該如何麵對祖宗!”


    趙振榮深深地歎了口氣,然後愧疚的對兩個弟弟道:“是我這個做大哥的對不起你們,哎!”


    “大哥,你這是說的是什麽話,我們是兄弟,何來對不起一說。”


    趙振興擺擺手,一副你再說一句,我真要生氣的模樣。


    就在這時,緊閉的房門忽然被一道流光猛地推開。


    趙振榮兄弟三人立即起身防禦。


    在他們警惕的目光下,那道流光迅速化為一個大大的‘逃’字。


    “這....”


    趙振興和趙振遠不約而同的看向大哥。


    “不管是何人示警,老二老三,立即帶上家人,我們連夜離開渝州城。”


    趙振榮眉頭緊皺。


    不知為何,他有種非常不好的預感。


    “好!”


    兄弟兩人點了點頭,立即去收拾東西。


    不到半個時辰,一支車隊便悄悄離開了渝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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