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內。

    信陵君還在為剛剛玄上楓殺了龍陽君的二大鐵衛而興奮。

    譚邦此時亦聲都不敢出,他那套大儒作風除非跟唐僧學學唧唧歪歪囉嗦死人,否則沒什麽前途的。若是命長的話,過幾年還要被秦始皇坑殺掉。

    許也那廝連抬頭看玄上楓的膽子都沒有了。

    玄上楓看著他們兩個剛剛咄咄逼人的家夥此時的表情,隻能無奈苦笑。

    :“上楓才是真正的高手啊!恐怕連齊國劍聖曹秋道也不是你的對手。”信陵君感歎道。

    玄上楓還是目空一切淡然迴應。朱亥迴頭說道:“我最佩服的就是玄將軍那氣勢和氣度,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站在人麵前就像一座無法翻越的高山一樣。”

    :“不錯,靜時心中無物,動時氣象萬千,這才是一個絕頂高手。趙國有你這樣的人才,簡直是先人福澤的恩賜啊!”信陵君又歎。

    玄上楓心中冷笑道你現在如此誇我,等我殺了龍陽君你不還是要殺我。

    迴到信陵君府隻時已是黃昏。

    門口守衛說送拜貼去雅湖居的人已經迴來了,信陵君大喜。

    馬車上,信陵君顯然心情甚佳,親切地道:“上楓,我們現在去的是天下所有男人都想去的‘雅湖小築’,風光迷人,不過更主要的原因是它的主人紀嫣然小姐!不但有傾國傾城之色,又以才藝震驚天下,與秦國的寡婦清並稱當代雙絕。上楓與紀小姐甚是有緣,今日乃紀小姐所主持的‘才士論政’紀小姐最愛的就是和各地慕名而來的公子雅士談文論武。。。”

    玄上楓奇道:“論武?”

    信陵君大訝:“想不到你竟不知此事,紀小姐在我大魏劍術排名尤在龍陽君之上,位列第二。唉!如此佳人,一般凡夫俗子怎配得她起呢?所以至今仍是未嫁之身,誰人能得她心許,定可立時名揚天下,羨煞四方有心之徒。”

    再歎又道:“說到外型武技,上楓大有入選資格,就怕過不了詩藝才學一關。”

    玄上楓暗笑我比你們這些古人所擁有兩千年文化呢。

    城北多山,一路盤旋上去,路邊已無居民住宅,古道幽靜,道旁林木聳立,遮住了紅霞的灼燒。地麵都是草坪,跑起來舒服得叫人忘乎所以。

    很快,前方就聽見細細的水流聲,越是靠近,水聲就越大,一躍過一個彎口,就看見這裏是個山穀一般的地方。

    從右邊高山上落下來的小瀑布,傾入在山穀右邊一個明鏡般的月牙湖上,從那湖邊破開的一小缺口正在緩緩地淌著優雅的泉水,這裏的空氣極其清新,人一下子就精神百倍。

    月牙湖的左麵是一個極大的院落。門口微小,白牆青瓦,非常像傳統的江南水城風格。左邊的山峰是天然屏障。到處都是古樸雅致的樹木。殊不知這景象讓玄上楓想起了安若嵐,幽穀居。

    大門前已停有車馬幾十多輛。

    玄上楓一下車就覺得一波淡淡的水霧從瀑布那邊瀉下來,打在臉上,清涼舒爽,美妙絕倫。吟道:“日落雅湖生紫煙,遙看瀑布掛前峰。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

    “好辭啊!”信陵君眼過驚異大歎道。

    “好一句‘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有上楓在,就算是紀才女也要被你的絕句給傾倒了。”譚邦此刻也不得不佩服起玄上楓來。

    裏麵的風景更加優美。低矮的小樓在高低不平的水澤上起伏,非常罕見的磨坊水車輪還不停地轉動著,將那清澈透明的水從空中甩落,就像是一顆顆流星般。

    一路走去都是低濕的青石小子鑲嵌的路,隻能容納五人並行行走,楊柳婆娑,微風一起,帶著瀑布落下的水霧澆得人從頭到腳清涼一陣。

    整個院落就是微型的群島,一個接連一個。

    玄上楓暗歎竟有如此清雅的之地。

    穿過一片早已無花的桃花林,很快就上了院中心最大的島,上下盤旋,共分三層,最頂上應當就是那石才女的閨閣了,十分巨大。不過第一層的寬敞大廳也不同一般,難怪能容納這麽多人。

    剛到院腳下,就聽見兩個打扮素雅的美女行禮道:“小姐正在小睡,請信陵君及諸位到客廳小候。”

    一行人被後來的一個美人引去第一層的大廳。

    玄上楓早就知道有幾十人等著了,一進門,信陵君是主角,他就算長得再英俊也終究是沒幾個人認識。

    兩邊筵席已經坐得差不多滿了,信陵君偏頭輕聲道:“通常滿五十人就不再接見外人,我們算走運了,後麵隻剩下兩個位置。”

    “哎呀!君上!又在此碰到你了!”不知何時龍陽君的嬌聲又從背後想起。

    玄上楓心中暗道“還真是走到哪裏跟到哪裏。”

    眾人一看,龍陽君帶著一個極其魁梧的大漢踏進門來,那大漢比玄上楓還要高出少許,手臂至少有他兩倍粗,在這個時代就像是魔王一般。兩眼殺氣十足地直盯著玄上楓,分明是來者不善。

    信陵君冷笑地大聲道:“龍陽君心情真是收拾得快啊!二大鐵衛一死馬上就有如此雅興來這裏?”

    龍陽君嬌笑:“今天乃是十五月圓之夜,又是才士論政,奴家豈能錯過這麽好的機會呢。”:“這位就是齊國來的奇士囂魏牟吧?”信陵君分明是說給玄上楓聽的。

    玄上楓暗想終於見到這禽獸了。

    :“這位就是趙國玄將軍吧!幸會!幸會啊!”囂魏牟聲音如雷,上來就想跟玄上楓握手,醉翁之意不在酒。眾人誰不替他擔心?如此猛男的手勁豈容小覷?

    玄上楓淡笑著伸出手,與他那大手一握。

    囂魏牟使出全力,就想將玄上楓手掌捏得骨裂。

    信陵君擔憂,龍陽君冷笑,眾賓客也是冷眼旁觀。

    :“啊!”誰料囂魏牟一聲慘叫,就聽見骨頭碎裂的聲音。玄上楓麵不改色道:“你這手真嫩。”

    說罷便鬆手隨信陵君走向右排最靠近主座的酒席。

    眾人這才發現囂魏牟臉色發青地矗在那裏,那隻本來粗壯有力的右手已經變成四個指頭癱軟的廢手。

    龍陽君本以為帶囂魏牟來可以搓玄上楓威風,哪料囂魏牟那牛勁居然被玄上楓硬生生捏碎了指骨。

    囂魏牟也是能撐,馬上將手收起來,若無其事地隨龍陽君坐到左邊最前排去。

    玄上楓將囂魏牟弄成那個德行,自然就成了全場的焦點,不過他還是那副傲視一切的樣子,一個人也不看,自顧自地看著四周環境。

    背後就是一輪滿月,看得他想起安若嵐,一時心醉,居然躺下去,不住盯著天空看。

    “龍陽君不是隻對男人有興趣嗎?怎麽也來捧嫣然小姐的場了?”信陵君繼續字字句句冷嘲熱諷。

    龍陽君本來臉色發白地盯著玄上楓那不羈的模樣看。迴頭嬌美一笑,道:“奴家是來聽在座的高人雅士們談經論典的,哪像君上如此好的閑情隻為求見才女一麵也要帶這麽多家奴來。”

    這分明是笑信陵君和他那幾個手下!四人頓時無話可說,信陵君正要應對,玄上楓躺在那兒頭也不迴悠悠道:“總比龍陽君帶個家畜來聽大道好些。”

    信陵君馬上心情舒暢,眾人馬上就對玄上楓投來讚賞的目光。龍陽君正要發怒,信陵君便道:“上楓是趙國來使,囂魏牟也是齊人吧?算不上得罪比龍陽君,你可要有大量哦。”

    囂魏牟好像沒有痛意一般,冷哼一聲:“禽獸最懂天地之道,我為禽獸而驕傲。”

    一聽就知道他沒讀過什麽書。玄上楓暗笑你是犯眾怒來的吧?果然就聽見一個不知道什麽子的人說道:“禽獸能安邦治國乎?”

    一句話就叫囂魏牟不知道該怎麽迴答。馬上就有人接下去道:“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囂先生亦是如此,何須他去安邦治國呢?若說安邦治國,當然是首推韓非公子了!”

    名垂千古的韓非子竟然就在這裏。

    玄上楓暗道就算是孔子在這裏也照樣說不過自己,繼續默數著星星。

    :“是啊!這次我們在座的隻有韓非公子是被嫣然小姐邀請的,一篇《說難》聽說讓嫣然小姐讀罷了十分想見他一麵。”

    “韓公子好福氣啊!”

    韓非為人靦腆,說話有些結巴,嘟囔了半天原來是說過獎了。

    :“法家以酷刑治天下,未免太失仁義了吧?”譚邦又出來獻醜。

    一個忠實模樣的老者道:“韓非公子的法與過往法家諸子大有不同,專重於法、術、勢,獎勵耕戰,富國強兵,力並天下。這的確是個非常好的強國治國之方。”

    韓非好似幸遇真主,忙謝道:“鄒老先生過獎了。”

    :“玄將軍年紀輕輕,竟在趙國享有第一劍的美譽,看來趙國真是無人啦!”也不知是哪個不知死活的家夥。

    玄上楓愛理不理道了聲:“多謝誇獎,玄上楓當之無愧,也願貴國能早日無人。”

    那人正要氣得跟他來唇槍舌戰,信陵君便笑道:“張先生!你可得好好謝謝上楓的祝福啊!”

    玄上楓繼續睹月思人,無暇顧及群雄口舌之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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