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搖食指,“這你就不懂了吧,那東家若是真當那件衣裳是寶貝,又怎麽會這麽堂而皇之的掛出來?那不是等著人來買麽。”

    “人家不說是祖上就掛出來的麽。”

    “嘖嘖,你聽他這麽說你就信,若真是寶貝早就放在家裏保險櫃裏鎖好了,哪輪的上讓你瞧見?掛出來,不過就是為了等著冤大頭來買而已。”謝銘謙得意洋洋的一通梳理下來,好像還真是這麽個理兒,“那掌櫃的這麽說,不過是個說辭,為了給那衣裳抬抬身價罷了。”

    修頤嘲笑他,“你也知道是當冤大頭來著?那你還要買?”

    “我買迴來哄我媳婦兒,我樂意啊!”謝銘謙說著還伸手摸了一把修頤的臉,有點涼,但是手感真好。

    “胡說什麽呢,誰是你媳婦兒啊,這麽大的人說這沒皮沒臉的話一點兒都不害臊。”修頤狠狠掐他一把。

    謝銘謙被掐的呲牙咧嘴的,大部分當然是裝的,嘴裏還說著,“誰應著誰是我媳婦兒!你說誰是我媳婦?”

    “你……”修頤還想再說,這時門口傳來腳步聲,聽聲音是兩個人,想來是掌櫃的和他那東家來了。

    “咳咳……”修頤趕緊坐好,又端起茶碗裝模做樣的假裝正在喝茶,謝銘謙架著腿,右手拿著蓋碗的蓋來迴來去的玩茶碗裏飄著的茶葉,一副大爺樣。

    ☆、32真·小嬸嬸

    待兩人都各就各位擺好架勢裝得滿臉真誠之後,便有一位中年人進了內堂,身後跟著的便是那掌櫃的。

    謝銘謙和修頤起身,掌櫃的跟在後麵介紹,“謝先生,修先生,這位便是我們東家,”轉身又跟他東家說,“東家,這二位便是要買軍裝的客人,謝先生和修先生。謝先生是咱們家的老客戶了,一直是白老負責的。”

    那東家等掌櫃的介紹完,便主動伸出手來分別跟謝銘謙和修頤握手,“您好您好,敝姓孟,單名平,您二位叫我孟平就行,多謝二位關照店裏生意。”

    謝銘謙笑道,“孟老板,久仰久仰。這次真是不好意思啊,想買個東西,還要哦勞動孟老板親自過來。”

    “哪裏哪裏,謝三少言重了,咱們做生意的,吃的就是這碗飯,哪有什麽辛苦不辛苦的。”孟平身為這一代瑞蚨祥老板又怎麽會不知道謝銘謙是誰,隻是他一開始聽掌櫃的說客人姓謝,天下姓謝的何其多,他倒還真沒往謝銘謙身上想。既然買主是謝銘謙,那這價錢可是不好辦啊,不能出高了也不能

    出低了。聽掌櫃的的意思,這位謝三少買這破衣裳是為了討旁邊那位的歡心,既然是送禮,那價低了不好看,是打謝銘謙的臉;出高了又是坑人,被發現了也是一頓好說頭,最後估計還落得裏外不是人。

    總之,難辦。

    這價錢多少,孟平心裏真是沒數,這是祖上從門口撿來的東西,說好聽了是慧眼識珠;不好聽就是小孩子家家隨手撿迴家的破爛。

    如今過了一百來年,當年的破爛也成了寶貝,不過他家這是白得的東西,總不好按時下的價錢算。

    “孟老板,我看您也是個敞亮人,我就不廢話了,我看上了您鋪子裏的那件軍裝,您出個價,我就買走了。”謝銘謙也懶得跟他再客套,麵子上做全了就行了,他那個性子,自然是要直奔主題的。

    孟平在心裏盤算著,問,“您買那件衣服是要收藏還是……”他話沒說完,留了一半,說成什麽都行。

    謝銘謙撩撩茶葉喝了口茶,“自然是收藏了。”

    “既然如此,這個數謝三少意下如何?”孟平伸出手攤平手掌比了個“五”。

    謝銘謙剛想點頭,修頤拉住他問,“五多少啊?五千還是五萬?”

    這廳裏不大,又一共就隻有四個人,修頤說什麽孟平自然是聽得見的,“修先生,是五萬,可是覺得貴了?”

    修頤仰著頭算算,他也不太清楚現下的行情,隻能估算個大概。這件衣服可以算作孤品,又是民國早期,甚至再早幾年都能算得上是清末的東西,五萬不算貴了。

    “五萬就五萬吧,怎麽交易?”謝銘謙不懂行情,但是既然孟平知道他是誰,那他就不敢做出什麽故意太高價位的事來,所以他給的這個價,應該是合適的,甚至可以說是賤賣了。

    反正這件衣服也是他們家祖宗白撿來的,如今賣出去還是憑白賺了一筆。

    “您跟我來,咱們去銀台結賬吧。”孟平站起來一伸胳膊,給謝銘謙引路,“掌櫃的,去把那衣裳包起來吧,仔細這點兒。”

    “誒!”掌櫃的應了一聲,又過來問修頤,“您要不要也去看著?”他算是看出來了,這位才是行家。

    “行。”修頤撂下茶碗,也跟著掌櫃的出去了。

    現在這場景和剛才有些類似,也是謝銘謙去銀台交錢,也是修頤站在這邊和掌櫃的一塊看那身軍裝。

    掌櫃的不放心年輕夥計毛手毛腳的,怕弄壞了衣裳,便親

    自上陣把這一身軍裝疊起來,又抱上薄紙,放進紙盒子裏,再套上袋子,“多少年了啊……自打我來這上班的時候這身兒軍裝就掛在那兒,年輕的時候也想過,什麽時候會有個人出現把他買走,後來歲數大了,知道的多了,也就想著這東西估計就一直掛在那兒,沒人會買。”掌櫃的感歎著整好袋子遞給修頤,“沒想到今兒個竟遇上了有緣人,老頭歲數大了,能見著它被買走也是見幸事啊!”

    修頤抱著袋子,輕聲安慰掌櫃的,“您放心,我會好好保存它的。”

    從瑞蚨祥出來之後已經過了兩點了,看著這當空的日頭,修頤竟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覺。

    剛才在瑞蚨祥裏頭沒事幹喝了一肚子水,修頤現在一點也不餓,謝銘謙說去吃飯他也不接茬。

    謝銘謙正愁著怎麽讓修頤跟他吃點東西去時手機響了,來電顯示——大哥。

    謝銘寒!

    他那萬年不見人的大哥!

    工作狂到連家都不迴的大哥給他打電話了!

    謝銘謙抖著手接了電話,隻聽那邊一道十分冷冽的聲音說,“老三,我到t市了,在去你家的路上。”

    說完就掛了電話,整個通話時間不超過一分鍾,謝銘謙從頭到尾一句話都沒說出來。

    他這大哥……跟他說話能不能不像跟下屬說話一樣啊!明明小時候大哥他還沒這麽沉默寡言,偶爾還會摸摸他和二哥的腦袋笑一下啊!

    修頤見他接了個電話之後表情就變得很“猙獰”奇怪地問,“怎麽了?誰的電話啊?”

    “我大哥……”謝銘謙閉閉眼睛說,“他到t市了,在去家裏的路上。”

    “謝銘寒?”修頤有些不確定的問。

    “嗯。”謝銘謙點頭,拉著修頤往剛才停車的地兒走,“迴家吧,大哥已經在路上了,估計要在咱們之前到了。”

    修頤被他拉著走,一邊問,“他過來幹什麽?不是說大哥很忙的麽?”

    謝銘謙撇嘴,“誰知道,也許是有事過來順道看看我吧。說起來你還沒見過我大哥二哥啊。”

    “唔……”修頤被他一說才想起來,一會見了他大哥——算不上是見家長了?

    “薰子姊姊來麽?”

    “不知道,大哥沒說。”謝銘謙把軍裝袋子放到後車座上,“誒!別放後麵。”修頤又把那袋子抱出來,“我抱著就行了。”

    “嗬,還

    真當是個稀罕物件了。”謝銘謙繞到那邊上車,“你樂意抱著就抱著吧,快上來,迴家了。”

    “哦。”修頤抱著袋子上了車,把袋子放在大腿上係安全帶,反手摸了半天也沒摸著。

    謝銘謙傾身過來幫他係好,“坐好了,迴家了。”

    本來以為隻有謝銘寒一個人過來根本什麽都沒準備的兩人,到家時卻發現,不僅謝銘寒來了,上杉薰子也來了,還有就是他家那兩隻小的也來了!

    謝嘉墨、謝嘉路別再跑來跑去的了!

    謝銘謙一進門就聽見了小孩子跑來跑去笑鬧的聲音,和修頤換了鞋拐彎進了客廳之後就看見謝銘寒和上杉薰子坐在沙發說說話。萬年不開一次的電視正在播放動畫片,兩隻小的也在電視前麵玩得正歡。

    真是溫馨啊……

    “大哥,大嫂。”謝銘謙過去問好,修頤有些拘謹的跟在他後麵,不敢看謝銘寒,謝銘謙握著他的手說,“叫大哥。”

    “大、大哥好……唔……大嫂。”修頤喏喏的叫完人已是緊張得不行,謝銘寒這人一直板這張臉,也看不出他喜怒如何。

    “嗯。”謝銘寒麵無表情的應了一聲,他本來就是萬年麵癱沒什麽表情,和謝銘謙極相似的麵龐線條還要比之謝銘謙更加冷硬一些,就算他不做聲,也是極嚴肅的模樣,不過對付外人和家裏的兩個調皮搗蛋的機靈鬼倒是管用的很,他一瞪眼兩個小的就都不敢鬧了。

    這時上杉薰子笑了,朝修頤招招手,“小修修快過來這邊坐,你別離你大哥,他就那張臉,不用怕。”說完又瞥了謝銘寒一眼,“你那張臉緩緩,嚇著我們小修了。要是讓你把人給嚇跑了,你看老三不跟你拚命的!”

    “咳咳……”謝銘寒大概是被老婆說的有些尷尬,假咳一聲端起杯子喝水。

    兩個小的看見謝銘謙也撲了上來,甜甜的喊“小叔”,其中一個還跑過來趴在上杉薰子腿上歪著頭問,“媽咪,這個就是小嬸嬸麽?”

    上杉薰子笑著點頭。

    “哇!小嬸嬸好漂亮!”那隻小的說,臉上還有癡癡的表情,一直盯著修頤瞧,還拉著旁邊的另一隻說,“墨墨你看你看,小嬸嬸好漂亮吧!”那炫耀的小模樣簡直讓人覺得他身子後麵有根尾巴在搖啊搖。

    “唔,是很漂亮。”叫墨墨的那隻很冷淡的說,也是板著張小臉,簡直就是他父上大人的翻版。

    上杉薰子一手一個把他們攬在懷裏

    跟修頤說,“活潑一點的這個是哥哥,叫嘉路;很冷很酷簡直就是他爸翻版那個是弟弟,叫嘉墨。真不知道這兩個孩子性格差異怎麽會這麽大,嘉路整天迷迷糊糊的,嘉墨反到像是哥哥。”

    修頤在心裏默默的吐槽,是因為薰子姊姊你跟大哥兩個人的性格太兩極分化了吧……根本就是兩個極端啊……

    上杉薰子和修頤這邊在做“妯娌”之間的交換感情,謝銘寒和謝銘謙兩兄弟也在說話。

    “大哥怎麽突然過來了?”

    “最近不忙,沒什麽事就帶你大嫂和孩子們出來轉轉,順便替老爺子給你帶句話。”謝銘寒依然是麵無表情,連語調都一直是很平直沒什麽變化的。

    謝銘謙有些奇怪,“老頭說什麽?”

    “爸爸說讓你過年帶修頤迴家。”

    “哦,他不說我也會帶他迴去的。”謝銘謙無所謂的聳聳肩,他早就打算好帶修頤迴去了,不過這事他怕修頤太緊張會有心理負擔就一直沒跟他說。

    謝銘寒“嗯”了一聲,“你自己心裏有數就行了。”

    “對了,之前陳恆來找我說陳禮大哥說在他會意大利之前要一起聚一聚,但是之後都沒對上時間,一直拖到現在不知道今年還有沒有機會。”

    “沒事,他會呆到過完年,意大利那邊又沒什麽事,他好不容易迴來一趟還不多在家住幾天。”謝銘寒撇嘴,他自小就跟陳禮關係好,對於陳禮常年在意大利不會來意見也是極大的。這次陳禮要被拖到過完年才走,其中也有他出的力。

    “那我就放心了,正好過些日子趁著過年就都能聚到一塊了。”

    這時張媽過來通知飯得了,“大少爺,少夫人,三少爺,小修,飯好了。”

    在謝銘寒麵前,張媽就不能像往日那般隨意了。這位大少爺最是年長,從小帶著謝銘蘊和謝銘謙,相當於彌補了謝家老爺子父親的角色,就是她平日裏照顧三少爺,也不敢在他麵前居功。

    謝銘謙想起來修頤還沒吃東西呢,就急急忙忙的轉移陣地到餐廳了。又忽然想起來他迴來之後光顧著和大哥說話了,沒跟張媽說要張羅飯啊。

    “大爺到了之後吩咐的。”張媽說。

    想來是謝銘寒早上直接從京城家裏一路開車過來的,沒有吃午飯,大人沒關係,兩個小的卻也是不禁餓的。

    但是沒過一會,謝銘謙想安安生生吃頓飯的希望就破滅了。

    雖然謝嘉路和謝嘉墨從小被老爺子養著十分懂事,但是小孩子在吃飯上都有通病,不是挑食,就是不願意好好吃飯。正常照料一個孩子吃飯就已經是很辛苦的事情了,更別說這還有兩個。尤其是雙胞胎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有樣學樣,這個不吃了,那個也就不會乖乖吃飯了。

    在兩隻小的鬧著不吃飯的時候,就算是謝銘寒板著臉散發冷氣都沒有用,隻能由上杉薰子問聲細語的哄著,才能吃下去一點。

    其實這也算是小孩子跟父母撒嬌的手段吧,更別說謝嘉路和謝嘉墨平時跟著爺爺過,見父母的時候不多,好不容易有一次能跟父母親長時間相處撒嬌的機會就算他們人很小,也是知道要好好利用的。

    尤其是現在還有個漂亮的小嬸嬸,更要鬧了。

    於是修頤也跟著上杉薰子一起哄著兩隻小的吃飯,自己卻也沒顧上吃幾口,氣得謝銘謙差點把筷子撅斷了。

    ☆、33真·軍裝之謎

    當天謝銘寒一家沒有多呆,到了晚上就迴了他自己在t市的房子,離謝銘謙這邊不遠,畢竟是當年一起建的房子。

    小孩子覺多,吃飯之前還精神正足的鬧來鬧去的,等吃完了飯沒一會就都開始小腦袋一點一點的犯困了。

    謝銘寒和上杉薰子一人一個抱著去了客房,哄兩隻小的睡午覺。謝銘謙嫌修頤中午吃的少,又讓張媽去熬點粥給他墊墊胃。

    “我吃飽了。”修頤半趴在沙發裏跟謝銘謙鬧著不想吃飯。

    謝銘謙瞪眼,“你當我瞎了啊,你被那兩個小的鬧的根本沒吃幾口,上午又喝了一肚子茶水,胃裏沒東西怎麽行?本來脾胃就不好,還不好好養著,非要病了自己受了罪才知道難受是吧。”

    修頤被他義正言辭的教訓的說不出話了,他說不吃飯也就隻是因為身上累了懶得吃,要說飽還真是一點都不飽,胃裏還有些空落落的感覺。他自覺理虧,便不再說話,乖乖的等著粥好了吃東西。

    粥要現熬的才好,這會還沒做好,修頤趴著沒事幹,想起來剛買的軍裝,推推謝銘謙支使他跑腿兒,“你去把那衣服拿來,我仔細看看。”

    剛才進門的時候顧著說話,東西就扔在玄關沒拿進來。

    謝銘謙甘之如飴從善如流的給他當跑腿兒的,拿迴了裝著軍裝的袋子。

    修頤接過來之後拆開包裝,又指揮謝銘謙拿衣架把衣服掛起來放在他麵前仔細觀察。正好這時粥也好了,張

    媽給修頤端過來,他就歪在沙發裏一邊吃一邊看。之前在瑞蚨祥裏也就是看了個大概,現下仔細瞧瞧還真有新發現。

    這件軍裝雖經曆了百年,但有大半時間是在樟木大箱子裏度過的,所以保存的極好,幾乎沒什麽破損。隻是袖口和身上幾處有黑褐色的血跡,腹部的位置上也有幾個圓孔。

    “應該是彈孔。”謝銘謙結果修頤的飯碗說,他早年在部隊裏,對於各種創傷痕跡很了解。

    修頤點點頭,這樣一件被遺棄的軍官的軍裝上有彈孔在那個戰亂的年代是很正常的,“應該是軍閥混戰時留下的吧,周一帶到學校實驗室去檢測一下年代。”他隻能憑借服裝的特點和款式大概判斷是民國時期的東西,具體年代還要靠科學手段來確定。

    “不怕被學校扣下不給你了?”謝銘謙反問,這要是讓那些老學究們看見還不被奉為寶貝,說不準就找借口留下不給修頤了呢。

    “那怎麽辦?”剛才修頤明顯沒想到這個問題,一聽自己剛到手的寶貝就有要飛走了的危險,立刻就苦了小臉,可憐巴巴的看著謝銘謙。

    謝銘謙看他著急的模樣覺得好玩,還想再逗逗他,攤開手說,“我也不知道啊,要不你親我一下給我點動力讓我想想?”

    “你有辦法?”修頤抱住謝銘謙的胳膊仰著臉望他。

    謝銘謙指指自己的唇角,“來親我一下,親我一下我沒準兒就能想出辦法了!”

    修頤滿臉懷疑,“你又騙我玩兒呢吧!”

    “怎麽會!看我這麽正直的一張臉!你不親我的話我可真想不出辦法啊。”謝銘謙指著自己假裝嚴肅的臉說。

    “真的?”修頤看著他問,表情充分的說明了“你不可信”四個大字。

    謝銘謙佯怒的一瞪眼,“這麽不信我,那我就不想了!還省點腦細胞!”

    “誒……”修頤看他要不說了心裏開始著急了,“你別……”

    謝銘謙見狀假裝起身要走,修頤一急趕緊拉住他胳膊,閉著眼親了上去。原來想碰一下會放開的,結果被謝銘謙那廝按住了後腦狠狠吻了個夠本。修頤揉著眼睛裏因為窒息出現的生理淚水,抿抿有些紅腫的唇瞪了謝銘謙一眼,“快說!”

    謝銘謙被他那水波瀲灩的眸子瞪得頓時半邊身子都酥了,假咳一聲,在心理安慰自己說晚上再吃……晚上再吃……做好了心理建設之後說,“你拿真挑下來點纖維,或者拆個線頭出來拿去化驗就行了

    ,那點東西就夠了。”

    好像是這麽迴事,要化驗的話確實不需要把整個都帶過去……“不過,他們要是問起是什麽東西上的呢?”

    謝銘謙把他攬進懷裏,“就說是我的唄,難道他們還敢找我要東西不成?”

    “好吧……算你出了個好主意。”修頤撅撅嘴,還是有些不滿謝銘謙剛才拐著彎的讓他主動吻他,伸腳踢他,“去拿個針來。”

    “嘿!你還真支使我支使上癮了啊!”謝銘謙一把把修頤抱在懷裏站起來上樓,轉頭喊,“張媽!去從那件衣服上剪個線頭給我!”

    修頤被謝銘謙這麽一抱沒平衡好差點摔下去連忙伸手抱住他的脖子,“你又發什麽瘋啊!”

    謝銘謙又親他一口,“上樓睡午覺。”

    “那衣服……”

    “讓張媽去弄,張媽肯定弄的比你好。”

    到了周一修頤喜滋滋的拿著張媽挑下來的線頭去了檢驗室,等到下午拿到了檢驗結果。

    結果顯示這件衣服確實是民國年間的東西,而且是早期的,差不多是1926年——1929年之間,如果還能有更多的部分應該還能檢測出更詳細的結果。

    修頤想到了衣服上麵的血跡,血跡化驗的話結果應該會很詳細,連dna估計都能測出來,這樣這件衣服的主人是誰也能知道了。不過血跡也許還有是別人的,dna什麽的沒有對照樣本就算測出來了也不知道是誰的,早就死了的人在那個年代怎麽會有dna圖譜呢?

    能得到這些結果修頤就已經很開心了,把衣服放進謝銘謙專門定做的玻璃櫃裏,拍好了照片,傳進電腦裏,修頤又開始了寫書的工作。每天迴家都能看見軍裝,忽然覺得好幸福啊……

    修頤現在基本上已經進入掃尾階段了,內容已經寫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一些類似與這件軍裝之類的實例和素材,很快就能寫完出版了。出版的事情學校方麵已經找好了出版社,隻等著他這邊工作結束就可以進入排版編輯的流程了。

    所以後麵的一段日子修頤依然很忙。而謝銘謙因為之前的一些流言不得不出席一下飯局應酬,露露麵,表個態之類的,出現一下沒無傷大雅,總好過讓那些人沒事在家瞎琢磨,誰知道能編出來什麽。

    就這麽你忙我也忙的一晃就到了元旦,元旦的時候陳禮終於騰出空來帶著蘇淮生來了t市。他這麽一過來,陳恆也就自動報道了,上杉薰子和謝銘寒也拖家帶

    口的來了,謝銘蘊因為手頭課題忙得走不開所以才留在京城沒有過來,但是就算是這些人,一時間也讓謝銘謙這棟常年冷清的小樓也終於熱鬧了一迴。

    蘇淮生一來,身子還沒暖和過來就開始上手捏住修頤的臉調戲,“小修修有沒有想我啊?謝銘謙有沒有欺負你?他要是敢欺負你我來給你出氣!”他表情十分豐富,說到要幫修頤初出氣時便橫眉豎立的,配上那極豔麗的容貌倒顯得別有風情,就是一絲狠戾都沒有。

    陳禮無奈的笑著把他拉迴來,“這叫什麽事,剛進門就開始鬧,快過來喝點熱水暖暖身子。”

    眾人也都很無奈的看著陳禮對蘇淮生的無限寵溺,連萬年板著臉的謝銘寒眉角都狠狠的抽了一下,要知道陳禮是他們中最大,也是最重規矩的一個了,平輩裏頭任誰都不敢在他麵前造次,何耐每次一遇上蘇淮生,什麽規矩不規矩就全都是胡說八道了……

    蘇淮生雖然早年受過傷身體一直不好,甚至比修頤還要差——修頤是天生的,好好養著沒問題——他是因為受過槍傷,當時沒條件養傷落了病根,一點都受不得涼,每到陰天下雨都會全身骨骼疼痛,到了冬天更是全身冰涼就算在暖氣很足的房間裏都半天暖和不過來。不過雖然他身體不好,但是妖孽蘇之名也不是白叫的。

    隻見他剛被陳禮拉下來喝了口水就又坐不住的想要參觀別墅,“這是我第一次謝三三家啊,聽說也是謝伯母設計的?”轉過身來搖晃修頤胳膊,“小修修快來帶我去參觀你家嘛~走走,咱們自己玩去,不理他們幾個了,好煩!”說著瞟了陳禮一眼,陳禮自然功力深厚,假裝喝茶什麽都沒看見。其他幾位表示躺著中槍了……陳恆哭的心都有了,你們幾位好歹都有人了,我還是孤家寡人一個啊……這關我什麽事啊……

    修頤被他那一頭紅頭發晃得眼暈,為了拯救自己隻好帶他一間一間的參觀。別說,這房子確實設計得確實很獨特——一樓除了一間客房之外整體就是開放式的格局,從客廳到餐廳裏頭的廚房之間隻有幾個隔斷區分區域。這在現在看來可能不算是什麽新鮮的設計,但是要知道這棟樓的設計稿是謝銘謙他母親在二十多年前將近三十年前畫的。按照當時的思維與設計理念來講,不可謂不獨特。

    蘇淮生一搖一晃的看看這兒看看那兒,他倒是什麽時候都是一副精神很足很活潑的樣子。唯一能讓修頤意識到他身體真的不好的大概就是第一次在陳宅見麵的時候,當時蘇淮生等他們來等到睡著了。修頤之前沒有仔細想過,但是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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