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盜章


    每日來侯府送酒水的人沒有一百也有幾十, 管家哪能都讓他們進來, 隻接了酒罈便把大鬍子打發走了。大鬍子千交代萬叮嚀,說這是千日酒, 十分難得, 請管家定要親自送到侯爺手裏, 管家嘴上答應得好好的, 轉頭就把酒塞進專門用來儲存酒水的庫房。


    罈子本來就隻有巴掌大, 酒水還沒裝滿,抱在手裏輕飄飄的, 當真是磕磣人!這些送禮的真是越來越不知所謂!出了庫房, 管家在心裏唾棄大鬍子一番, 轉頭就把這茬給忘了,於是這壇酒便靜悄悄地擺放在架子上落灰, 無人來識。


    另一頭, 林淡的車隊繼續沿著官道行進,三名壯漢為防再發生意外, 始終護衛左右。他們吃了早餐想吃午餐, 吃了午餐眼巴巴地等著吃晚餐, 吃了晚餐又跑去問林掌櫃還有沒有宵夜, 日子過得著實舒坦。出一趟任務原本是極兇險的一件事,三人來迴數月, 累瘦了七八斤都不止, 如今卻都在林掌櫃的巧手投餵下補迴來了, 臉色一個比一個紅潤。


    四日後, 車隊已抵達京郊,再往前走半天的路程就能進入西城門。林淡卻在一座小鎮停下,與幾位壯漢拜別。幾人不願走,說送佛送上西幫人幫到底,定要把林掌櫃全須全尾地帶迴京城,實則卻是捨不得她的好手藝,耍起了無賴。


    林淡哭笑不得,又推辭不過,隻好讓他們留下。


    「娘,我迴來了!」她帶著一群人來到一處農家小院,院子裏種了一些蔬菜,養了一群雞鴨,還開滿了紅白月季,看上去十分溫馨。


    「淡兒,你可算是迴來了!」老態許多的齊氏從屋裏跑出來,眼眶蓄滿淚水。早些年她還能跟隨女兒四處奔波學藝,後來身體不行了便被送迴京城將養。但京城雖大,該碰見的人早晚有一天能碰見,偶有一日.她在街頭遇見老二一家,老二又通知了周氏和嚴守業,兩人便雇了地痞流氓日日來找麻煩,逼得她差點跳井。


    她鬧不明白這些人既已把夫君的東西都搶走,卻為何還要逼死她們娘倆,但人心之壞不可揣測,無法之下她隻能退到此處定居,這才過上幾年安生日子。


    「娘,您把東西收拾收拾,咱們在這裏歇幾天,稍後便迴京城。」林淡拿起葫蘆瓢給大夥兒舀水喝。


    「還迴京城呀?」齊氏有些膽怯,她真的被周氏和嚴守業嚇怕了,再沒有當年定要奪迴家產的勇氣。


    「迴,當然要迴。」林淡語氣淡淡,神情卻極堅定。她曾發過誓,定要幫原主把林家頂起來,也要幫林寶田洗刷名譽,如何能不兌現?經過十年遊歷,這裏已成了她的家國,原主的人生亦是她的人生,那麽原主的責任自然也是她的責任。


    「那好,娘這就去收拾東西,外麵那些雞鴨娘已經養了兩個多月,你們要吃就隨便抓。」齊氏轉身迴了臥室,林淡挽起袖子說道,「今天中午咱們就吃東安仔雞和永州血鴨。」


    眾人自是熱烈響應,而後忙碌開來。


    林淡將宰好的雞鴨放進桶裏用滾水燙,這樣方便拔毛。俊偉男子站在她身邊,垂眸低問:「你和你娘這麽些年一直在外漂泊?」


    「是啊。」林淡把拔掉的雞毛和鴨毛放進竹筐裏保存。雞毛能做成雞毛撣子,鴨毛的細絨能塞進衣服裏保暖,都是好東西。


    男子盯著她的婦人髻看了良久,終是忍不住問道:「那你夫君呢,怎不見他在你身邊?」


    林淡詫異地抬起頭,似是沒料到男子竟會打探自己隱私。他看起來是那種極沉默寡言也極冷淡自製的人,應該不會對旁人的私事感興趣,不過這沒什麽好隱瞞的,於是坦誠道:「我並未出嫁,哪裏來的夫君,為了出門方便才梳了婦人髻。你也看見了,我隻有我娘一個親人,若是嫁出去,她無依無靠的怎麽辦?況且我常年在外學藝,可謂顛沛流離、居無定所,招贅也沒處招啊。」


    話落她輕輕一笑,態度豁達:「現在這樣就挺好,最難的日子都熬過來了,日後還怕什麽?隻需教出幾個好徒弟,我下半輩子不怕無人給我養老送終。」說到這裏她似乎想起什麽不好的事,眼中的光芒漸漸暗淡下去,最後悵然一嘆。


    男子眉頭擰得很緊,仿佛有許多話想說,卻不知該如何開口。他把雞鴨接過去,仔仔細細拔毛,見林淡無事可做想去生火,立刻沉聲道:「你迴屋歇著去吧,與你娘好好說會兒話,外麵的活交給我們來幹。」


    林淡朝屋裏望了望,發現齊氏正殷切地看著自己,便笑著答應了。這人看上去很冷,實則心腸很軟,是個好人。


    吃完午飯,林淡把齊氏送迴屋歇息,自己則拎著一個小禮盒出門訪客。俊偉男子怕她遇見危險立即跟了上去。


    林淡聽見腳步聲迴頭看了看,不禁粲然一笑。


    男子盯著她明媚的笑顏,目光閃爍不定。


    二人一路無話,卻不覺得沉悶尷尬,反倒輕鬆自在極了。繞過幾條彎路,拐上一處官道,就見道旁設有一座驛站,驛站外坐落著一間草棚,棚子裏有一名中年婦女正忙來忙去,粗嘎的吆喝聲隔了老遠都能聽見。


    林淡走到近前,拱手相詢:「王大嫂子,許久不見您最近可好?王大娘怎麽不在店裏?」


    「你誰呀?」中年婦女愣了一會兒才道:「誒,我記起來了,你是那個白給我家做活兒的小丫頭!十年不見你已經長這麽大了!」當年林淡矮矮小小的一個,卻十分能吃苦,一百來斤的豆子一肩就能挑起來,給中年婦女留下了極深刻的印象。


    林淡連說是我,又耐心詢問老嫗的情況。中年婦女翻了個白眼,似是對自家婆婆很不屑,無論林淡問什麽就是不答,林淡無法,隻好在她這裏買了兩碗豆腐丸子,又多給了五文錢,這才打聽到老嫗就在前麵不遠處賣吃食,走兩刻鍾便到。


    豆腐丸子還是那個味兒,可見中年婦女花了十年時間,終究把婆婆的廚藝學到手了,卻不知為何,會與婆婆分別開店。


    林淡一路走一路向來往的行人打聽情況,心裏說不出的難受。王大娘真心對待兒子媳婦,兒子媳婦卻翻臉不認人,學會她的手藝後就提出分家,不但讓老娘與未成年的弟弟出去單過,還把一家人賴以為生的店麵搶走。


    王大娘那間食肆早已打出名聲,又加上開設在驛站旁,每天都有客源,生意自然很好。如今她新開一家店,地方又偏僻,同樣的味道同樣的價錢,客人當然會挑選熟悉的地方去光顧,久而久之,她媳婦就完全把她取代了。


    如今她收入微薄,小兒子前些年摔傷了腿骨無錢醫治,已落下殘疾,生活實在是艱難。林淡到時就見王大娘正在挑水,她兒子一瘸一拐地上前迎接,想把沉重的扁擔往自己肩頭壓,卻被老娘阻止。兩人你爭我奪地鬧起來,眼眶均有些泛紅,目中卻全是對彼此的疼惜與愛護。


    見此情景,林淡心裏不禁發酸,二話不說便走過去,搶走扁擔,挑起水桶,大步踏入店裏。俊偉男子愣了一會兒才疾步上前,把沉重的水桶舉起來,往水缸裏倒,又奪過扁擔,低聲道:「水源在哪裏,我去挑,你歇著。」


    「就在那座山的山腳下,順著這條小徑直走。」林淡在此處待了三個月,每天都得來迴挑百來斤的水,自然知道水源在哪兒。


    男子點點頭,一聲不吭地去了。怔愣中的王大娘這才堪堪迴神,語帶驚喜:「你是小淡?好孩子,這麽些年你到底跑哪兒去了,我四處都找不見你!」


    麽兒紅著眼眶走進來,啞聲道:「林姐姐,多謝您的好意,我.日前在周員外家找了一份長工來幹,每天幫著餵牲口,能養活我娘,也不辛苦,您就放心吧。」


    林淡擺手道:「我說的養活可不是那種養活,你們怕是誤會了。大娘,當年您教我一道菜,如今我便教您三道菜,學上手了便可多招攬一些生意,再把以前紅紅火火的日子過迴來,您說好不好?」她邊說邊把磨好的豆漿用紗布反覆過濾幹淨,倒入大鍋裏熬煮。


    俊偉男子一言不發,卻早已接過磨豆漿的活兒幹起來,目光片刻不離地看著侃侃而談的林淡。


    林淡把香菜、小蔥、榨菜等配菜切成丁,又把芝麻、花生用油煸炒爆香,入缽捶爛,放置在一旁待用,徐徐道:「您一年到頭隻賣一個菜,客人吃久了便不新鮮了,生意自然冷清。您點豆腐的手藝非常好,何不多做幾道豆腐菜?我現在教您的這道菜是我從富順縣學來的,叫做豆腐腦,又名豆花,是豆腐的半成品,滋味卻絲毫不比豆腐差,有鹹甜兩種口味。您這家店緊挨著官道,天南海北的客人都有,北客來了您請他們吃鹹的,南客來了您請他們吃甜的,春秋冬三季吃熱的,夏季放在井水裏冰鎮,吃涼的。豆花原本沒有滋味兒,調味全靠醬汁,這醬汁的種類也很豐富,鹹醬汁有麻辣味、香辣味、酸辣味等等,甜醬汁有蔗糖味、紅糖味、麥芽糖味等等。一碗豆花配兩勺醬汁,隻這一個菜,您就可以做出千百種口味,輕易滿足任何客人的需求,可不比單純地賣豆腐丸子好得多?況且豆腐腦簡單易做,賣完了不需三刻鍾便能再熬製一大桶,現吃現做,客人無論何時都能吃到最新鮮的食材,豈會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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