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鄉裏,麵對著牛雲山地步步緊逼,胡守謙思索著該如何解決困境,躺在床上輾轉難眠,想到牛大鵬現在的處境,隻要馮常樂肯把他放出來,一切問題就迎刃而解。


    自知馮常樂是蕭一凡的人,自己根本無法與其溝通,隻有求助後者才能實現自己的目的,才能使自己逃過一劫,注意拿定之後,決定與其攤牌。


    翌日早晨,胡守謙一直注意著樓下,當看到蕭一凡來上班時,便直接下樓來到了他的辦公室。


    “蕭鄉長,早上好。”


    胡守謙笑嘻嘻地說著,轉身將蕭一凡辦公室的門給關上。


    “胡書記,你這是?”


    蕭一凡看到胡守謙的舉動,疑惑地問了一句。


    “蕭鄉長,你別見怪,我有心裏話想跟你說,為了不受打擾,所以將門關上了。”


    胡守謙訕訕地說道,“現在沒有外人,我就跟你直說了,我來,是為了我那不爭氣的外甥牛大鵬來的。”


    說著,從口袋裏掏出中華香煙,遞了一支煙給蕭一凡,並要幫其點上。


    “胡書記,你太客氣了,我自己來就行。”


    蕭一凡一邊推讓著,一邊點燃了香煙,看到胡守謙一反常態的樣子,不知葫蘆裏麵賣的什麽藥,直接說道,“有什麽話你就直說吧,請坐。”


    胡守謙一看,見蕭一凡沒有惱怒自己,便覺得有了希望,也不坐下,像個犯了錯誤的學生似的,躬著身子說道:


    “蕭鄉長,明人麵前不說假話,我可就跟你直說了,你一定要幫幫我啊。”


    “你也知道牛大鵬是我的外甥,他現在這個樣子,雖說是咎由自取,可是我也不能坐視不管,為此,我也是傷透了腦筋,昨天一個晚上都沒好覺,思來想去,我想懇求兄弟你幫幫忙。”


    “馮所長那邊,我跟他不熟,我知道你和他是好朋友,請你跟他幫我和他通融通融,把牛大鵬的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無論花什麽代價都行,你放心,作為對你的迴報,從現在起,無論東辰鄉大小的事情,一切由你做主,我不參與任何事,而且保證主動配合你,你看這樣還滿意嗎?”


    聽了胡守謙的話,蕭一凡不禁蹙起了眉頭,看著曾經東辰鄉的大佬,一言堂的存在,說是土皇帝也不為過,現在為了達到目的,不惜低聲下氣的來求自己,要是沒有其他原因,自己還真的會一口應承下來。


    看著胡守謙卑躬屈膝的樣子,滿眼地祈求之色,蕭一凡越發認定他和牛大鵬隻見存在利益關係,否則,絕不會這樣做。


    “胡書記你何必這麽說,我能理解作為一個舅舅,為了外甥的事情不遺餘力。”


    “我也沒有要把持東辰鄉的意思,你還是東辰鄉的書記,一把手的交椅還是你來做,我們各自做好分內的事情就行。”


    “馮常樂跟我關係是不錯,但是,我也沒有權力要他如何做事,隻能私下與其談一談,不過?”


    “蕭鄉長,首先感謝你能理解我的苦衷,同時,我也再次說明一下,我剛剛說的話,完全是肺腑之言,希望你不要多想,我保證不擇不扣地履行自己說的話。”


    胡守謙一聽,連忙笑著說道,“隻要能幫牛大鵬脫困,蕭鄉長,你有什麽話就直接說。”


    “胡書記,我心中一直有個疑問,隻要你坦誠相告,我便不遺餘力的幫他脫困。”


    蕭一凡皮狡黠地笑道。


    “蕭鄉長,為了解釋你心中疑惑,我一定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胡守謙訕訕地說道。


    “胡書記,你今天和前天的態度可是截然相反啊,你既然這樣坦誠,我也就不藏著掖著了。”


    蕭一凡沉聲道,“你如此著急把牛大鵬撈出來,是不是與你外甥牛大鵬,存在利益關係呢?我想聽聽你的真話。”


    “蕭鄉長,這就是想要問我的話啊?”


    胡守謙一個錯愕之後,哂然一笑說道,“其實,你剛剛要問的時候,我就已經猜想到了,你這個問題已經不是新鮮的話題了。”


    “哦,胡書記還真是有先見之明啊,我想知道其中的真實情況。”


    蕭一凡看著胡守謙一副坦然的樣子,心中不由冷笑不已。


    看著蕭一凡直盯著自己看,胡守謙歎息了一聲解釋道,


    “我是東辰鄉的書記,牛大鵬又是我的外甥,他擁有雲鵬實業,外人這樣認為是無可厚非的事情。”


    “其實,關心幫助是有的,將心比心,有一點私心是必然的,畢竟他是我的外甥,他有成就了,我臉上也感到自豪、有麵子。要說我和他存在利益關係,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什麽能碰與不能碰,我還是很清楚的。”


    “我今天帶著真誠的心來求你,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你不要生氣,為了牛大鵬的事,昨晚上,我姐姐、姐夫跟我談論這件事時,都已經跪下來求我了,看著他們那個傷心的樣子,我還能說什麽呢,還是那句話,隻要蕭鄉長肯幫忙,條件你盡管提。”


    “胡書記還真是好算計啊,你說你帶著誠意來和我談事的,可是我根本就感受到你的誠意。”


    蕭一凡冷聲懟道,“我也不過是一問了之罷了,你又何必在這提防著我呢?”


    “蕭鄉長,我的話雖然不盡如人意,但說的卻也是事實。”


    胡守謙繼續陪著笑臉說道,“蕭鄉長,你宰相肚裏能撐船,你的人有大量,以前我卻有不到之處,希望你能盡釋前嫌,幫牛大鵬一把,我一定會按照你的話去做的。”


    “嗬嗬,胡書記,既然你一味的堅持己見,也恕我愛莫能助了。”


    蕭一凡冷笑道,“其實你說與不說,都沒多大關係的,想想你那外甥牛大鵬,出來無望之後會怎麽做呢,我想,他為了減輕自己的罪責,到時候也一定會說出事情的真相。”


    “你怎麽能這麽說呢,大家同事一場,你為什麽還不相信我,非得這樣咄咄逼人呢?”


    胡守謙仍舊不死心地繼續狡辯道,“你到底要我怎麽做,才肯幫牛大鵬走出困境呢?”


    “胡書記,咱們沒有共同語言,到底有沒有我說的這迴事,你是心知肚明。”


    蕭一凡沉聲說道,“你迴去還是好好想一想,接下來該怎麽做吧,在這,我隻能送你四個字——好之為之。”


    “你?唉!”


    胡守謙見蕭一凡不為所動,懟得自己無地自容,歎息一聲,轉身摔門而去。


    “蕭一凡啊蕭一凡,你這是不達目的不罷休啊,非得要整死老子啊。”


    胡守謙一臉落魄迴到辦公室,端起辦公桌上,羅智早就泡好的茶,猛灌了兩口,氣急敗壞地自言自語地說道,“就憑你這個王八蛋,也想跟老子鬥,你還嫩了點。”


    說著,坐到老板椅子上,點燃了一支香煙,透過濃濃的煙霧,開始沉思了起來。


    迴想著蕭一凡說的話,牛大鵬在走出困境無望的情況下,一定會將自己供出來,頓覺後背涼風嗖嗖的。


    又想到,即使牛大鵬寄希望於自己的幫助,暫時不會供出自己就是雲鵬實業的合夥人,可牛雲山隻給自己三天的時間,在這麽短的時間內,自己絕不可能完成他的要求,到時候也會對自己產生不利。


    雲鵬實業已經窮途末路,絕無再有翻身的可能,思前想後,自己如果繼續呆在這裏,必將會和牛大鵬一樣身陷囹圄,與其這樣,還不如一走了之。


    主意拿定,現在又到了中午下班時間,為了做到人不知鬼不覺,幹脆早點走人,胡守謙一不做二不休,走到辦公室裏間休息的地方,打開櫃門,從裏麵暗藏的抽屜裏,拿出一張銀行卡,以及數萬元現金,放入手提包裏,掃視了一下四周,轉身出了辦公室的門。


    胡守謙徑直來到樓下停車場,剛剛打開車門,還沒來得及發動汽車,便見兩個身穿警服的鄉警走了過來,心中頓時一驚。


    見兩個鄉警要上車,胡守謙下車阻止道:


    “你們是哪裏的,想幹什麽?”


    “胡書記你好,我們是東辰鄉派出所的鄉警,我叫王福華,他叫劉華彬,我們奉馮所長的指示,在這保護你的安全。”


    鄉警王福華毛遂自薦,滿麵笑意地說道,“所以,你不要感到有什麽意外。”


    “保護我的安全,搞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我不是好好的嗎?”


    胡守謙嗬斥道,“你們該什麽幹什麽去,我不需要你們的保護,滾吧。”


    “胡書記請不要生氣,具體什麽情況,我們也不是很清楚。”


    王福華一聽,絲毫不以為意,也沒有要走人的意思,笑著說道,“如果要我們撤了也可以,請你打電話給馮所長吧。”


    “什麽,是馮常樂叫你們來的,我怎麽不知道,簡直就是無法無天了,你們眼裏還有我這個書記嗎?”


    胡守謙見王福華二人不為所動,很是氣憤,直接關上車門,轉身迴到了辦公室,拿起電話直接打給了馮常樂,讓其來辦公室說明情況。


    馮常樂一聽,五分鍾之後趕到了胡守謙辦公室。


    “胡書記你好,有什麽事要交代我去辦的嗎?”


    馮常樂故意把交代二字的音咬得很重,原來,他派兩個鄉警看守胡守謙,是受了蕭一凡指使,目的是怕其逃走,現在看來,對方對此事非常感冒。


    “馮常樂,你什麽意思,還好意思問我有什麽事,你不過就是一個小小的派出所所長,你的眼裏還有我這個書記嗎?”


    胡守謙怒喝道,“你也別跟我嬉皮笑臉地裝作不知道,下麵兩個鄉警是不是你叫來的,趕緊給我撤了,否則,我饒不了你,太不像話了。”


    “胡書記你別生氣啊,你是東辰鄉書記,誰敢不尊重你呢,我還以為是什麽事呢,不錯,他們兩個是我派他們過來保護你的。”


    馮常樂恍然大悟似的說道,“如果他們不小心得罪你了,我現在立馬把他們撤了,重新給你換兩個人來保護你。”


    “馮常樂你什麽意思,你這在跟我較勁嗎,我看你是活膩歪了。”


    胡守謙惱怒地說道,“我一個大男人,要你們做什麽保護,趕緊的,給我把人撤走,像個什麽樣子,一點規矩都沒有。”


    “胡書記你誤會我了,真的誤會我們的一番好意了。”


    馮常樂依舊一臉笑意地說道,“我們?”


    “好意?你們?”


    胡守謙打斷馮常樂說話,語氣生硬地說道,“我不想聽你在這廢話,趕緊把人給我帶迴派出所去。”


    “別介啊,胡書記你別發火,更不要生氣,氣大傷身不值得,且聽我把話說完嘛。”


    馮常樂死皮賴臉地說道,“之所以派人過來保護你,是因為東辰鄉都在傳你和雲鵬實業有關聯,為了防止水岸花園的業主們知道以後,惱羞成怒對你造成傷害,才特意如此安排的,你這下明白了吧胡書記。”


    “簡直就是笑話,我和雲鵬實業有什麽關聯,都是道聽途說罷了,我看你不是小心謹慎過了頭,就是故意為之。”


    胡守謙惱羞成怒地喝聲道,“你現在趕緊把人給我撤走,搞出這些陣仗,不是此地無銀三百了嗎,沒那麽迴事也被你們搞出事來了。”


    “胡書記你這麽說,我可不敢認同,流言蜚語已經給出來了,還是小心一點的好。”


    馮常樂立馬反對道,“人,我還是給你留著,如果沒其他事的話,我就先迴去吃飯了。”


    “站住,馮常樂看來你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了,非得讓我難堪是不是?”


    胡守謙出聲喝道,“你現在把人立刻給我撤走,我還就不信了,你一個小小的所長有多大能耐,我現在就打電話問你們局長魏明賢,投訴你。”


    “胡書記,你既然不理解我的苦衷,你盡管打好了,為了你的安全,為了我們東辰鄉不至於鬧出人命案,這是我做的預防措施,我這樣做沒有錯,也不怕什麽人來質問我。”


    馮常樂冷笑道,“你還有什麽吩咐,沒有的話,我真的要迴去了,否則,又要花錢吃飯了。”


    “滾滾,看到你我的好心情都被你弄壞了。”


    胡守謙說著,不耐煩地對其揮了揮手。


    馮常樂一頓,心中暗自冷哼一聲,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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