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視頻和照片後,又聽了方振斌和錢士茂的話,朱劍鋒頓時陷入了沉思。


    錢士茂想要說話,卻被方振斌用眼神示意阻止了下來。


    “能給我抽支煙嗎?”


    朱劍鋒有氣無力地歎息了一聲。


    看到朱劍鋒一副苦惱地樣子,方振斌起身來到朱劍鋒麵前,拿出中華香煙遞了一支過去,並幫其點燃。


    朱劍鋒貪婪地吸了一口煙,看其滿臉享受之色的同時,流露出一絲複雜的表情。


    “何必自己為難自己呢,把事情的真相說出來,減輕自己的罪責不好嗎?”


    方振斌勸說道,“為了一些不切實際的謊言,致一家老小於不顧,自己還要圍牆之苦,你對得起誰呢?”


    “我?”


    朱劍鋒欲言又止,猛吸了一口煙說道,“你們不要打破砂鍋問到底了,我需要冷靜一下。”


    說完,又繼續吸那快抽完的香煙。


    錢士茂一看,這算怎麽迴事,剛要對其發問。


    “錢主任,送他迴留置室,下午再繼續審問吧。”


    方振斌說著,給錢士茂示意了一下眼色,後者會意,打開審訊凳子上的鎖,將其帶了出去。


    方振斌收拾好文件,來到了馮常樂的辦公室。


    “怎麽樣,審訊結果如何,朱劍鋒是交代了還是繼續頑抗?”


    馮常樂見方振斌走了進來,抬眉問了一句。


    “情況比昨天好一點,但還是沒有交代是受何人指使。”


    方振斌坦然道,“不過看他的樣子,心裏進行著激烈的鬥爭,心裏的防線已經沒有之前那麽牢不可破了。”


    “看來楊健被抓,對於朱劍鋒來說,受到了不小的刺激。”


    馮常樂沉思道,“不過他現在這個心理,還是心存一絲僥幸和幻想,繼續加大力度、攻心為上,必須徹底擊垮他的心理防線。”


    “關鍵是我們該說的都說了,該做的都做了。”


    方振斌蹙眉說道,“要想徹底地拿下朱劍鋒,短時間內難度很大。”


    “朱劍鋒本來就是個有主見的人,否則,牛大鵬當初也不會讓他做保安隊長。”


    馮常樂沉思道,“而且朱劍鋒受到了牛大鵬不小的恩惠,想要一時拿下他,確實有點難度。”


    兩人正在分析,下一步該怎麽做,辦公桌上的電話卻響了起來。


    馮常樂拿起電話接了起來,電話裏卻傳來了蕭一凡的聲音。


    “你小子在幹嘛,電話才響,你就接了,真清閑!”


    馮常樂笑道,“你是在辦公室喝茶抽煙呢,還是在分析案情啊?”


    “我倒是很想這樣去做,跟在你蕭鄉長後麵,能有得清閑嗎?”


    馮常樂聽到蕭一凡拿自己說笑,毫不客氣地笑懟了迴去,“按照你的意思,朱劍鋒在心理上雖然有了想法,但還是沒有交代受誰指使的。”


    “溫水煮青蛙得慢慢的來,急不得!”


    蕭一凡沉聲道,“朱劍鋒跟在牛大鵬的後麵,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私下裏主仆之間的情分還是有一些基礎的。”


    接著說道,“要想朱劍鋒主動交代,還得另想辦法。”


    “我們也是這麽想的,正商量著下一步怎麽辦呢,就是想不出什麽好點子來。”


    馮常樂狡黠地笑道,“你鄉長大人正好打電話來了,不妨賜教一、兩招,讓我們盡快完成任務。”


    “你小子還真的是打蛇順著竹竿往上爬啊,竟然抓我的差,你這個所長是幹什麽吃的?”


    蕭一凡戲謔地說了一句,幹咳了一聲,說道,“是人就會有優缺點,再好的計謀也有瑕疵的地方,再強大的堅固的堤壩,也有毀於蟻穴的時候。”


    “可是我們現在應該怎麽做呢,我怕夜長夢多。”


    馮常樂疑惑地的說了一句。


    “這還不簡單嗎,找出朱劍鋒身上的弱點,或者說旁敲側擊也行。”


    蕭一凡沉聲道,“都說三十六計走為上計,其實,我覺得,在這事上若是用離間計,容易收到更好的效果!”


    “離間計,願聞其詳。”


    馮常樂聽了則更加疑惑了。


    蕭一凡一聽,笑道:


    “首先,鑒於朱劍鋒現在思想鬆動,這幾天幹脆把他晾一下,讓他不知道底細,從而產生不安情緒,誤認為你們已經掌握了證據。”


    “其次,讓人故意放出消息,就說朱劍鋒已經完全交代了自己的罪行,試探牛大鵬的態度,從而見機行事。”


    “朱劍鋒的家人應該還沒知道他被抓吧,你們也可以側麵的去了解一下,利用其親情感動他,這未免不是一件好事。”


    “還有,楊健雖然被帶走了,但是據我所知,他還是有幾個小跟班的,你們要做好防備的同時,也完全可以利用一下嘛。”


    “你說得太好了,真是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馮常樂開心說道,“我現在就按照你的意思去安排,你就耐心的等待我們的好消息吧。”


    “審理案件的時候,從你職業的角度去看去分析是對的。”


    蕭一凡沉聲道,“但是不能一味地死搬硬套,甚至鑽牛角尖,要拓寬思維,全方位的去思考問題,你覺得呢。”


    馮常樂訕訕的答應了一聲,趕緊掛了電話。


    “方所,剛剛蕭鄉長說的話,你也聽到了吧?”


    馮常樂賊兮兮地笑問了一句。


    “謝謝馮所長的信任,蕭鄉長的話牢記在心,接下來的事是什麽時候實施。”


    方振斌笑懟道,“你該不會是讓我去執行吧,這樣一來,我可是白撿了便宜。”


    “既然你這樣不辭辛苦認,那就再辛苦你一趟,抓緊時間安排。”


    馮常樂咧嘴一笑,“我還要把所有人事調動、執勤區域重新進行劃分。”


    “這件事情確實要處理,省得他們在所裏無所事事,派出去還所裏一片清靜,辦事情也省了不少心。”


    方振斌讚同道,“那你就先忙吧,我去安排任務去了。”


    說著,起身站了起來,準備走人。


    “方所,你等一下,我這還有幾包好香煙,你拿幾包去,跟錢主任他們兩個人分了。”


    馮常樂說著,從抽屜裏拿出一條軟中華,遞給了方振斌。


    “馮所,這麽好的煙,你還是自己留著抽吧!”


    方振斌笑道,“這麽好的煙,給我們抽了也是浪費,抽習慣了也買不起。”


    “你這是什麽話,這煙也不是我買的,是昨天晚上蕭鄉長給的。”


    馮常樂笑道,“既是蕭鄉長給的,大家見者有份,就不要矯情了,去吧。”


    方振斌見違拗不過,隻得訕訕地拿著香煙,離開了馮常樂的辦公室。


    馮常樂等人,按照蕭一凡的授意,很快執行了下去。


    朱劍鋒一連兩三天都沒見到馮常樂和方振斌等人,心中沒來由的一陣慌亂。


    當看到錢士茂進了留置室時。


    “錢主任,你是來提審我的嗎?”


    “還提審你做什麽,你的事還需要再審嗎,你就耐心等上麵的決定吧。”


    錢士茂冷聲說道,“什麽時候送你去縣刑警隊,是馮所的事,你的時間也不多了。”接著說道,“你有什麽要問的,等會再說,我還要審訊其他嫌疑犯呢。”


    說完,走到二號審訊室去,提審犯人去了。


    看到錢士茂愛理不理的態度,說了讓人聽得似懂非懂的話,朱劍鋒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朱劍鋒坦白交代的消息不脛而走,侯強將這件事情告訴了牛大鵬。


    “你這個消息是從裏得到的,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牛大鵬陰沉臉說道。


    “牛總,這事應該假不了,今天我在鎮上時,遇到派出所的一個聯防隊員,跟我是朋友,是他告訴我的。”


    侯強振振有詞地說道,“楊健被抓以後,他手下的幾個跟班,包括呂東全被馮常樂給外放了出來。”


    “這麽說,這消息是真的了?”


    牛大鵬惡狠狠地說道,“看來朱劍鋒也是他媽的軟骨頭,慫貨一個。”


    “牛總,現在,我們該怎麽辦?”


    侯強獻媚地說道,“需要我們做什麽,你盡管吩咐。”


    “這事你讓我考慮考慮,等我想好了之後,再告訴你怎麽做。”


    牛大鵬說著,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看到侯強識趣地離開了辦公室,牛大鵬拿起桌子上的茶杯摔了出去,餘怒未消之際,感到事情非常棘手,立馬下樓,開車直奔鄉政府而去。


    到了鄉政府,牛大鵬直接來到了胡守謙的辦公室。


    “大鵬你這慌裏慌張的做什麽,是不是又遇到什麽事情了?”


    胡守謙正在辦公室思考沙場招投標的事情,看到牛大鵬的樣子,疑惑地問了一句。


    “我剛剛聽說,朱劍鋒已經全部交代了,你看這事情怎麽處理。”


    牛大鵬怒不可遏地說道,“沒想到他會出賣我,*的不是個東西。”


    “你是從哪聽來的?”


    胡守謙一聽,也是非常震驚。


    “是侯強剛剛去我辦公室告訴我的。”


    牛大鵬氣急猴喘地把侯強的話,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


    “應該不可能,你這兩天有沒有接到派出所的電話?”


    胡守謙蹙眉沉聲問道。


    “怎麽會不可能,這可是內部消息,派出所也沒打電話給我啊。”


    牛大鵬突然想到了什麽似的,急聲問道,“你說不可能是什麽意思?”


    “你先靜下心來,仔細的想一想,如果朱劍鋒交代了,派出所會不找你談話?”


    胡守謙手裏擺弄著打火機,沉聲道,“這很有可能是馮常樂他們故意放的風,借此來麻痹你,讓你亂了陣腳,從而達到他們的目的。”


    接著說道,“所以,你現在不能亂,遇事要冷靜要多思考,慎重處理。”


    胡守謙說完,遞了一支煙給牛大鵬。


    牛大鵬幫其點燃,一起抽了起來。


    “怎麽,還有什麽想不通的,你對朱劍鋒的家人做了安撫了嗎?”


    胡守謙沉聲問道,“有些事可不能拖,拖下去對你沒好處,要恩威並用懂嗎?”


    “我知道該怎麽做了,我這就去辦這件事情。”


    牛大鵬說完,掐滅了香煙,離開了胡守謙的辦公室。


    迴到雲鵬實業之後,把侯強叫到了自己辦公室,給了他一張銀行卡和六萬塊錢現金,對其交代了一番。


    侯強下樓之後,帶著三個保安,騎著摩托車來到了朱劍鋒的家裏。


    朱劍鋒的父母是地地道道的農民,一輩子老實本分、勤勤懇懇,看到侯強等人進了院子,疑惑地看著他們,不知所以。


    “請問這是朱劍鋒朱隊長的家嗎?”


    侯強一副牛氣轟天的樣子。


    “朱劍鋒出去了,你們是?”


    朱劍鋒的老子朱老漢顫巍巍地問道。


    “你兒子是我們以前的隊長,我們奉牛總的命令來看望他。”


    侯強大大咧咧地說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我進去說話。”


    說完,也不等朱老漢同意與否,自顧自地跑進了客廳,進了客廳之後,拖過一張椅子,就坐了下去,朱老漢老夫妻倆像傭人一樣,站在旁邊伺候著。


    “今天來就直說了吧,朱劍鋒這兩天被抓了,你們知道嗎?他老婆不在家?”


    侯強輕蔑地說道。


    老兩口一聽,眼淚婆娑。


    “別在這裏哭哭啼啼的,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不就是坐幾天牢嗎!”


    侯強點了一支香煙,沉聲道,“牛總知道這件事,非常關心你們,讓我給你們送點錢過來,作為你們的安家之用。”


    接著說道,“這卡裏麵是三十萬是給朱劍鋒的,現金五萬是你們平時的生活費,在你家兒子出來之前,每年可以拿到五萬的生活費。”


    說著,將銀行卡和現金塞到了朱老漢的手裏。


    老兩口一聽,有這麽多錢,也不知道自己兒子犯了什麽罪,更是擔心不已。


    “我兒子到底犯了什麽罪,嚴不嚴重?”


    朱老漢喃喃地問了一句。


    “你們放心,頂多坐幾年牢,不會吃花生米的。”


    侯強嗬斥道,“下麵雖然還會給他一筆費用,不過,有些醜話我得說在前麵。”


    老兩口一聽,自己的兒子不會吃花生米,心中稍安,可憐吧吧地看著侯強。


    “最近這幾天,可能會有警察來調查朱劍鋒的問題,你們一概迴絕,知道嗎?”


    侯強惡狠狠地說道,“不要傻了吧唧的,什麽都說,裝作一問三不知。”


    接著威脅道,“要是你們不聽我的勸告,不但朱劍鋒要加重罪行,你們一家老小的費用也將全部停止,說不定什麽時候,走個路,也能摔斷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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