黨委書記胡守謙護犢子是出名的,否則,牛大鵬也不會如此張揚。


    盡管如此,當眾說出這番話來,也是沒誰了。


    方振斌竟敢拒絕電話,胡守謙心中很是惱火,頗有幾分口不擇言之意。


    “書記,您說什麽,我沒聽清!”


    方振斌冷聲道,“這有十多名鄉警和聯防隊員,大家等著書記訓示呢!”


    胡守謙太過張揚,方振斌正麵硬鋼。


    “他媽的,姓方的竟敢挖坑給老子跳。”


    胡守謙心中暗罵,“*不是東西!”


    作為東辰鄉的一把手,胡守謙雖然張揚,但當著眾警察和聯防隊員的麵,他絕不敢將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方所長,牛總是縣裏知名企業家。”


    胡守謙冷聲道,“閑來無事,打個小牌消遣一下,你至於如此大動幹戈嗎?”


    話雖變了,但意思卻毫無變化。


    “書記,牌桌上的現金就有十多萬。”


    方振斌冷聲道,“您覺得這是消遣,而不是賭博?”


    胡守謙見方振斌處處和他作對,心裏很是惱火,怒聲喝問:


    “方所長,你想如何處理這事?說來聽聽!”


    “書記,我隻負責抓賭。”


    方振斌一臉篤定的說,“至於如何處理,那是馮所的事。”


    胡守謙聽出他的弦外之音,沉聲道:


    “方所,要想解決這事,我得去找馮所。”


    “你是這意思嗎?”


    這話看似沒問題,實則卻暗含威脅之意。


    誰知方振斌並不買賬,應聲道:


    “沒錯,書記!”


    “行,我這就給馮常樂打電話!”


    胡守謙怒聲喝道,“我倒要問問他,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一把手?”


    “現在,你滿意了吧?”


    方振斌將手機遞還給牛大鵬。


    眾人看著方振斌,滿臉震驚。


    胡守謙是東辰鄉一把手,說一不二。


    方振斌竟敢當眾向他叫板,這也太牛了。


    “全都帶走!”


    方振斌怒聲喝道。


    牛大鵬這才迴過神來,沉聲道:


    “等會,我舅舅給馮所打電話了!”


    “有結果了,再說!”


    一直以來,牛大鵬在東辰鄉唿風喚雨、無所不能。


    若被帶到派出所去,他還有什麽顏麵見人?


    方振斌狠瞪牛大鵬,沉聲喝道:


    “這事什麽時候輪到你說了算了?”


    “你不會真以為是東辰鄉的二把手吧?”


    胡守謙是東辰鄉龍頭老大,牛大鵬自持是書記的外甥,又是雲都首富,張揚至極。


    鄉裏不少好事之徒為投其所好,稱唿他為二把手。


    牛大鵬被方振斌懟的不輕,滿臉怒色,但卻無言以對。


    “將所有人都帶走。”


    方振斌沉聲喝道,“有事到所裏去說!”


    牛大鵬見方振斌一點麵子也沒給,怒了,雙手叉腰,叫囂道:


    “我看誰敢動我?老子定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人的名,樹的影!


    牛大鵬在東辰聲名顯赫,他發起飆來,鄉警們誰不敢輕易招惹他。


    看到這一幕,牛大鵬嘴角露出幾分若有似無的笑意。


    方振斌掃了他一眼,冷聲道:


    “拿手銬來,我倒要看看,牛總到底有多牛!”


    既然鄉警們不敢動手,方振斌隻能親自來了。


    “方所,殺雞焉用牛刀?”


    錢士茂沉聲道,“我來!”


    既然鐵了心跟在馮常樂後麵幹,就要拿出點表現來。


    錢士茂豁出去了,有心跟著方振斌瘋一迴。


    方振斌麵帶微笑,用力點了點頭,以示鼓勵。


    錢士茂從鄉警手中接過手銬,上前兩步,沉聲道:


    “牛總,請吧!”


    “姓錢的,*找死,竟敢銬老子!”


    牛大鵬怒聲叫囂。


    錢士茂麵沉似水,冷聲道:


    “牛總,你嘴裏放幹淨點,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牛大鵬臉上露出幾分得意之色,沉聲道:


    “他媽的,老子就這習慣,你能怎麽著?”


    “*的找死!”


    錢士茂怒喝的同時,揮拳猛砸過去。


    牛大鵬做夢也想不到錢士茂竟敢動手,嚇壞了。


    眼看對方的拳頭直奔他的麵門而來,牛大鵬連忙雙手捂臉,低頭躲閃。


    錢士茂的拳頭在距離牛大鵬十厘米處收住了,冷聲說:


    “牛總,你就這點膽子?”


    “以後少嘚瑟點,否則,我可就真動手了!”


    錢士茂不是莽夫,牛大鵬是鄉黨委書記胡守謙的外甥,他絕不會輕易動手。


    牛大鵬被嚇的不輕,滿臉尷尬,故作鎮定,放下捂住臉頰的雙手。


    與此同時,鄉黨委書記胡守謙撥通了派出所長馮常樂的電話。


    馮常樂和蕭一凡喝的正起勁,聽到手機鈴聲響起,拿起一看,見是胡書記的號碼。


    “這麽晚了,老胡怎麽會給我打電話?”


    馮常樂一臉不解的問。


    蕭一凡探過頭,低聲道:


    “十有八九為了他的寶貝外甥!”


    “不至於吧!”


    馮常樂出聲說,“賭博最多也就罰點款而已,他不至於如此大動幹戈吧?”


    “你接了,不就知道了!”


    蕭一凡出聲道。


    馮常樂輕點一下頭,摁下接聽鍵。


    “喂,書記,我是馮常樂。”


    馮常樂一臉正色道,“請問,有什麽指示?”


    胡守謙強壓心中怒火,沉聲道:


    “馮所長,你讓人去抓賭的?”


    “沒錯,書記!”


    馮常樂應聲答道,“有什麽問題嗎?”


    “這麽大的事,你怎麽不提前打個招唿?”


    胡守謙冷聲問。


    馮常樂滿臉不解,出聲問:


    “書記,這點小事打什麽招唿?”


    胡守謙將臉一沉,怒聲道:


    “馮所長,你覺得這是小事,但卻容易影響鄉裏良好的經濟局麵。”


    “若是出了事,你承擔責任嗎?”


    馮常樂和蕭一凡合穿一條褲子,如果直接讓他放人,他絕不會同意。


    胡守謙有意先拿一頂高帽子壓住他,然後再逼其就範。


    馮常樂聽後,嘴角露出幾分陰沉的笑意,沉聲道:


    “書記,我不知道,竟有如此嚴重的後果。”


    “現在,該怎麽辦呢?”


    胡守謙臉上露出幾分得意之色,沉聲道:


    “副所長方振斌就在現場,你立即給他打電話,讓他將人放了!”


    圖窮匕見!


    馮常樂聽後,滿臉陰沉,冷聲道:


    “書記,人放不了!”


    胡守謙本以為馮常樂一定會爽快的放人,誰知他竟說放不了,這讓其很惱火。


    “馮所長,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胡守謙怒聲喝問。


    “書記,我這麽做是為了您好!”


    馮常樂煞有介事道。


    “為我好?”


    胡守謙一臉懵逼。


    馮常樂輕咳一聲,故作嚴肅道:


    “書記,據我所知,賭博的人中就有您的外甥——雲鵬實業的老總牛大鵬。”


    “您讓我將他們放了,是為了鄉裏的經濟發展。”


    “這點,我知道,但別人並不了解。”


    胡守謙聽後,滿臉陰沉道:


    “那又怎麽樣?”


    馮常樂煞有介事的說:


    “今晚這事搞出這麽大動靜,一定會傳出去。”


    “外人得知書記您打電話說情,一定會覺得您為了外甥徇私枉法!”


    “這對於您的名聲極為不利,我決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


    胡守謙沒想到馮常樂會這麽說,一時間愣在當場,不知該如何作答。


    “書記,您要是沒別的事,我就掛了!”


    說完,不等胡守謙出聲,馮常樂就掛斷了電話。


    聽到耳邊傳來的嘟嘟忙音,胡守謙這才迴過神來。


    “他媽的,老子竟被這小子給忽悠了!”


    胡守謙低聲暗罵。


    盡管迴過神來了,但木已成舟。


    胡守謙除了暗自生氣以外,別無他法。


    “怎麽樣,我說的沒錯吧?”


    蕭一凡抬眼看向馮常樂,笑著問。


    馮常樂輕點一下頭,低聲道:


    “看來我還是低估了某些人的無恥!”


    “他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


    “怎麽樣,我應對的不錯吧?”


    蕭一凡點頭稱是,衝其豎起大拇指,說:


    “不錯,老胡掛斷電話,隻怕才迴過神來。”


    馮常樂聽後,滿臉得意道:


    “哥這些年在刑偵支隊,可不是白混的!”


    蕭一凡伸手舉起酒杯,和馮常樂輕碰一下,仰起脖子,一飲而盡。


    在錢士茂的威脅下,牛大鵬乖乖上了警車,來到派出所。


    下車後,牛大鵬說什麽也不願進審訊室,隻肯去辦公室。


    方振斌無奈,隻得帶他過去。


    人雖帶迴來了,但如何處理是件麻煩事。


    方振斌不敢擅自做主,隻得給馮長樂打電話。


    馮常樂衝蕭一凡道:


    “不喝了,我得去所裏,和牛總深入交流一下。”


    “改天再和你來個一醉方休。”


    蕭一凡輕點一下頭,道:


    “行,辛苦了,改天我請你喝痛快了!”


    馮常樂伸手做了個ok的手勢,站起身,向門口而去。


    走到門口,他突然停下腳步,轉過頭來,低聲道:


    “一凡,我給你創造機會,爭取將美女老伴娘拿下!”


    “滾犢子,胡說八道……”


    蕭一凡剛說到這,門被推開了,馮詩緣從外麵走進來。


    她本想過來問問要不要再加兩個菜,卻見馮常樂要走。


    “拿下什麽?”


    她一臉不解的問。


    蕭一凡和馮常樂都尷尬不已,連聲說沒什麽。


    馮詩緣並未多想,柔聲問:


    “馮所長,怎麽這麽快就走?”


    “所裏有點急事,我地趕迴去處理。”


    馮常樂一臉壞笑道,“你替我陪蕭鄉長喝兩杯,拜拜!”


    蕭一凡抬眼狠瞪,但卻不便多言。


    “詩緣,我也走了,改天……”


    蕭一凡剛說到這,美女老板娘柔聲說:


    “肖所長去處理公務,你也有公務要處理?”


    “沒……沒有!”


    蕭一凡略顯尷尬道。


    “那就等會走。”


    馮詩緣柔聲說,“蕭鄉長可讓我陪你好好喝兩杯呢!”


    “這……不……不好吧?”


    蕭一凡支吾著,不知該如何作答。


    “有什麽不好的?”


    馮詩緣嬌聲問,“嫌棄我的酒量不如馮所長?”


    “不是!”


    蕭一凡尷尬不已,出聲道,“既然如此,那就來喝吧!”


    “這還差不多!”


    馮詩緣瞥了蕭一凡一眼,在他的對麵坐定。


    與此同時,派出所裏卻熱鬧非凡。


    副所長楊健滿臉怒色,沉聲怒喝:


    “誰讓你們將牛總帶到這來的,還不快點放了?”


    胡守謙被馮常樂忽悠了,隻得給楊健打電話,讓他趕過去處理這事。


    楊健接到書記的電話,馬不停蹄的趕到所裏。


    聽到楊健的話,鄉警們紛紛抬眼看向方所長。


    方振斌沉著臉,針鋒相對:


    “牛大鵬涉嫌聚眾賭博,誰敢放他,就是縱容犯罪,後果自負!”


    楊健一臉不快,冷聲說:


    “姓方的,你少在這上綱上線!”


    “牛總陪生意場的朋友打個牌,怎麽了?”


    “至於賭注,人家有錢,玩的大點,有什麽大不了的。”


    “你倒是想玩,有那財力嗎?”


    麵對楊健的嘲諷,方振斌不以為然,沉聲說:


    “他有多少錢,和我無關。”


    “但隻要犯法,我一定抓他!”


    楊健沒想到方振斌竟如此強勢,怒聲道:


    “我是常務副所長,現在命令你,放了牛總和他的朋友。”


    “由此引起的一切後果,和你無關,我來承擔。”


    楊健見軟的不行,索性來硬的。


    方振斌滿臉陰沉,冷聲道:


    “不行!”


    “人是所長讓抓的,你說了不算。”


    方振斌無奈之下,隻能扯馮常樂的虎皮做大旗。


    楊健一眼識破他的用意,沉聲道:


    “你少在這說沒用的。”


    “所長不在這,我說了算。”


    “立即放人,否則,我就讓人上手了。”


    說到這,楊健抬眼看向呂東等人,準備讓他們動手搶人。


    “我看你們誰敢亂動?”


    方振斌怒聲喝道。


    錢士茂見形勢不對,連忙快步出門而去。


    “所長,你快點過來,否則,就要前功盡棄了。”


    錢士茂急的不行,在派出所門口直轉悠。


    就在這時,一輛警車駛進了所裏。


    錢士茂見狀,連忙快步迎上去,急聲道:


    “所長,您總算來了!”


    “要是再不過來的話,可就要出大事了!”


    馮常樂聽後,一臉疑惑,出聲問:


    “出什麽大事?”


    錢士茂言簡意賅,將楊健帶人想要搶牛大鵬的事說了出來。


    馮常樂聽後,滿臉怒色,沉聲罵道:


    “他媽的,他想造反呀,看老子怎麽收拾他。”


    刑警都是直性子,馮常樂在情急之下,直接爆了粗口。


    聽到這霸氣十足的話語,錢士茂稍稍放下心來,出聲道:


    “所長,您快點過去,再遲,隻怕就來不及了。”


    “行,你在前麵帶路,走!”


    馮常樂怒聲道,“我倒要看看,姓楊的有多張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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