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血口噴人!”朱大春看了五皇子一眼,努力著要挺直脊背,“你這樣子誣陷我,伊氏就清白了嗎?”


    陸未晞眸中冷光閃爍,“朱大春,將你朱氏藥鋪搞垮的人是我,你有本事衝我來,作何誣陷我娘親?”


    “晞晞------”伊水湄還沒有從剛剛的錯愕中迴神,就又進入了新的驚愕裏。


    陸未晞苦笑一聲,“娘親,都是女兒連累了你!這朱大春因為在淮縣散布謠言,致使那麽多人死亡。女兒看不慣,便搞垮了他的藥鋪。所以,他會把矛頭指向娘親,全都是因為女兒!他這是在報複女兒呢!”


    “你------你故意歪曲事實!”朱大春跪著往前爬了兩下,“大人,可要為草民做主啊!他們仗勢欺人太甚啊!”


    婁正英也正雲裏霧裏,這案子繞來繞去,這是審到哪一步了?


    陸未晞看著婁正英手裏抓著驚堂木卻遲遲沒有落下,也往前跨了一步,“大人明鑒!當時淮縣的一切,都是民女的婢女雁聲出麵解決的。大人若覺得有必要,可以傳喚雁聲。相信朱大春見了雁聲,腦子也會變得清醒一些。”


    婁正英手裏的驚堂木落桌,“那個,傳雁聲!”


    衙役的聲音傳遞了出去。


    一身白衣的雁聲便走上前來,從容不迫的行禮。


    婁正英抬了抬手,“起來迴話!”


    雁聲起身,衝著陸未晞點點頭,然後看向朱大春,翹起了唇角,“朱大掌櫃,可還記得我是誰?”


    朱大春啊的一聲,胳膊支撐不住身體,整張臉都貼到了地上。


    陸未晞幽幽的歎氣,“幹娘一再的教導我,打蛇不死三分罪,放虎歸山害自家。我卻一直想要保持醫者仁心,凡事給人留有餘地。現在看來,的確是我錯了。當初若是能夠將這朱大春一棍子打死,現在也就不會被他反咬一口了。”


    “如此說來,這朱大春當初被陸四姑娘放了,不知悔改,如今竟是反咬一口了?”七皇子手中的扇子又唿唿的搖了起來。


    婁正英清了清嗓子,“那個丫鬟,你來說!”


    雁聲看了陸未晞一眼,道:“這些年來,我們家姑娘是經常去沛河的。當時以為夫人不在了,每次去那裏不過是為了拜祭。卻萬沒想到,看到的是一副民不聊生的場景。尤其是途經淮縣的時候,親眼目睹了那麽多人被高壓殺害。姑娘便決定做點兒什麽,經過一番查訪,就查到了謠言的源頭朱氏藥鋪。”


    “陸四姑娘還是那麽善良!”馮馳感歎,目光灼灼的盯著陸未晞。


    陸未晞汗顏。


    陸世祥道:“隻要還稍微有點兒良心的人,都不會袖手旁觀的!”


    “陸大人所言極是!”七皇子道,“就是不知陸四姑娘當時在淮縣做了什麽。”


    “拿著神醫穀的醫術唬人唄!”五皇子高翹的唇角掩不住的嘲弄。


    陸未晞心中惱怒,麵上卻是不顯,語音平靜的問道:“神醫穀的醫術可曾唬過五殿下?”


    五皇子一噎,眼睛就眯了起來。


    明明隻是一個小丫頭,雖說容顏俏麗,但小身板看上去卻是弱不禁風,偏偏展露出睥睨一切的氣勢。


    就連那咄咄逼人的質問,他都無從反駁。


    她在別處的時候,究竟怎樣施展的醫術,無從得知。但自從她來到京城之後,無論是當街的起死迴生,還是讓差點兒一屍兩命的人母子平安,都無不展現了神醫穀的高超醫術。


    就是前幾天在大長公主的壽宴上,一場滑脈之爭,最終還是成就了神醫穀的威名。


    “怎麽可能!”馮馳高聲道,“若非神醫穀的救治,哪裏還有現在的魯國公?”


    他本身就是被神醫穀救治好的活生生的例子!


    他這一開口,看似是給五皇子解了圍,實則讓五皇子陷入了更深一層的尷尬裏。


    說白了,就是啪啪的打臉啊!


    雍郡王冷峻的臉上就浮現出了一絲笑意,“本王到了淮縣後,聽說了有一位救苦救難的女菩薩,就來自神醫穀。原來竟是陸四小姐啊!”


    “救苦救難?”七皇子道,“不說瘟疫是假的嗎?”


    雍郡王斜了他一眼,“就算是假的,也都有人出來打破啊!”


    馮馳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陸四姑娘就是那個打破謊言的人!”


    你一言我一語的,別說主審官婁正英被閑置了起來,就是插不上話的五皇子也正暗自鬱悶著。


    婁正英淸了好幾次嗓子,都被無視了。


    七皇子對雁聲道:“那個漂亮丫頭,你繼續說!”


    雁聲一臉的正色,語音平靜的道:“這朱大春之所以散布瘟疫的謠言,為的就是抬高朱氏藥鋪的藥材價格,還謊稱有治療瘟疫的方子,以便發水難財。我家姑娘是眼裏揉不得沙子的性子,怎麽會允許這樣的渣滓禍害百姓呢?”


    “神醫穀的名號自然是朱氏藥鋪所無法比擬的!”馮馳笑著道。


    “國公爺所言極是!”雁聲投過去感激的一目,“我家姑娘以神醫穀弟子的身份,在淮縣城中擺攤看病,不但拆穿了朱氏藥鋪的謊言,使其奸商的麵目暴露於人前。朱氏藥鋪的生意自然一落千丈,但姑娘並沒有落井下石,將朱大春趕盡殺絕。朱大春,你當時跪在本姑娘麵前痛哭流涕的樣子,都忘了嗎?”


    朱大春渾身瑟縮著並不抬頭,“你們------神醫穀欺人太甚!”聲音如蚊蟲哼哼。


    雁聲冷了臉,“當時,你不惜把你八十歲的老母以及尚在繈褓中的兒子搬出來,那副子可憐兮兮的樣子,相信淮縣很多人都還記得呢!你不承認也不打緊。再者,當時,本姑娘是怎麽告誡你的?下不為例!現在,既然你如此的不知悔改,為虎作倀,那你就等著自食惡果吧!”


    “你這是威脅!”朱大春跪著往前爬,“大人救命啊!貴人們救命啊!”竟是一副極度恐慌的狀態。


    “婁大人!”五皇子開了口,“今天的案子------”


    雍郡王謔的起身,帶起的風竟然讓發抖的朱大春不受控製的癱軟了下去。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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