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世祥噌的一下子站起身來,“你說的孫大家和張巧手也都是你幹娘的朋友?”


    眼見著陸未晞點頭,他忍不住倒吸了口涼氣。


    一個能將當世名家都籠絡到自己身邊的人,那會是一般人嗎?


    就剛剛提到的這四位,恐怕就是皇上下旨都請不來吧!


    說到宋氏商行,也隻是個普通的商家,至少在京城不是響當當的。


    一個擁有那種本事的人,若是到京城來,弄個皇商當當,應該不在話下吧!


    可她卻是在有生之年不想踏足京城,還真是個謎一樣存在的女人啊!


    陸未晞有些眼暈的看著陸世祥在屋裏轉圈,“爹爹怎麽了?幹娘是很淡泊之人,所謂的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他們那些人能夠成為好友聚在一起,不是很正常嗎?”


    陸世祥抬手揉了揉眉心,迴到桌旁重新落座,“有機會,還真想見見你那幹娘。”


    伊水湄道:“那還不簡單!山不過來,自然是人過去就山啊!晞晞的幹娘不但救了她的命,還養育了她一場,關鍵是把人教導的這麽好,無論怎麽說,咱們都是該對人家表示感謝的。對了,晞晞!你幹娘多大年齡?見了麵也好決定怎麽承認人家。”


    陸未晞道:“看著比貴妃年長。具體的年齡幹娘也不曾說過,每年想給她做壽,她都極其的不耐煩。”


    “為何要跟貴妃相比?”伊水湄愕然。


    陸未晞道:“因為兩個人都是很有威嚴的人啊!說起來,幹娘身上時不時的也會露出貴妃那種高高在上的氣勢呢!”


    陸世祥的眉頭就糾結了起來,“該不會是她吧!”


    “嗯?”母女倆齊齊的看了過去,臉上是一模一樣的好奇。


    陸世祥問:“你們可知如今大慶王朝唯一的異性王是哪個?”


    陸未晞看了伊水湄一眼,“邯親王,也就是榮婷郡主的父親!”


    伊水湄癟癟嘴,卻沒有說話。


    陸世祥道:“那你們可知邯親王府為何聖寵不衰?”


    陸未晞道:“之前隻是聽說過一些,來京之後,因為爹爹要娶榮婷郡主,就又多打聽了一下。邯親王府是自本朝建立伊始就存在的,第一代邯親王因為輔佐太祖皇帝有功,所以才得封。之所以能夠聖寵不衰,是因為曆代邯親王都很忠心,而且走的都是孤臣的路子。所以,邯親王府的忠心,從來都是隻對上位者。”


    陸世祥欣慰的點頭,“不錯!忠臣加孤臣,都是上位者最喜歡的。邯親王府還有一點兒,就是在子嗣上一直不豐。尤其到了這一代,隻有女兒,沒有兒子。”


    一個親王,若是在子孫上枝繁葉茂,必然也會樹大招風,令上位者忌憚。


    “自古帝王多疑心,當臣子的真的是很不好幹啊!”伊水湄忍不住的感慨。


    陸未晞道:“我還知道,就算邯親王府的子嗣不豐,府裏也沒有妻妾成群。”


    “也就是說邯親王不喜女色了?”伊水湄口無遮攔的道,“莫不是身體上有毛病?”見父女倆又齊齊的瞪著她,不解的道:“不會是被我說中了吧?你們這個時代的男人,有哪個不重視子嗣的?一個老婆生不出來,就會娶兩個三個,更有甚者十個八個的往家劃拉。當然了,如果是男人身體上的毛病,就算是劃拉一百個,也是生不出兒子的。”


    陸世祥歎氣,“在孩子麵前,說話別這麽口無遮攔。”


    伊水湄這才驚覺自己的失言,她又忘了自己這是身處一個思想封閉落後的朝代了。不好意思的嗬嗬笑兩聲,“晞晞是大夫,沒有那麽多忌諱的。既然是給男人生孩子,跟男人自然有莫大的關係,對不對啊,晞晞?”


    陸未晞抬手揉了揉太陽穴,“娘親!據我所知,榮婷郡主是邯親王的親生女兒。不光是她,其實在她之前,邯親王還有過一個嫡親的女兒的,當時被封為了榮婉郡主。所以,邯親王不是不能生,恐怕是不想生吧!”


    “對啊!”伊水湄終於轉過彎來,“可那又是為了什麽呢?難不成邯親王府子嗣不豐,是因為當初跟著太祖的時候殺戮太重,以至於受了上天的詛咒?”


    陸世祥哭笑不得,“怪神亂力你也信!”


    “以前是不信的,自己親身經曆了,就由不得不信了。”伊水湄低了頭,小聲的嘟噥。


    “什麽?”陸世祥問。


    伊水湄聳聳肩,“說上天有好生之德!邯親王府總共就兩個女兒,對嗎?”


    陸世祥道:“現在就一個!晞晞剛剛提到的榮婉郡主,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經不在了。”


    “死了?”伊水湄愕然,“那可真夠不幸的!”


    陸世祥搖搖頭,“不好說!可能是死了,也可能是失蹤了。今上繼位那一年,京城動蕩,發生了太多的事。皇家子嗣有折損不說,榮婉郡主也在那場混亂中失了蹤影,據說是兇多吉少。自那之後,邯親王妃就再也沒在人前露過麵。”


    陸未晞道:“不是說一直都在吃齋念佛嗎?”


    陸世祥道:“那隻是一種說法。還有一種,則是,邯親王妃因失了愛女萬念俱灰,從此離了邯親王,離開了京城,再也不知所蹤。”


    “啊!”陸未晞一下子捂住了嘴巴。


    “你想到了!”陸世祥對於女兒的靈通很是滿意。


    伊水湄卻是一臉的茫然,“什麽意思?你們爺倆打的什麽啞謎?”


    陸未晞道:“爹爹懷疑,我幹娘就是失蹤於人前的邯親王妃。怎麽可能呢?”


    陸世祥道:“當時,我雖年幼,但對於邯親王妃還是聽說過的。那可是驚才豔豔的一個女人!與先太子妃並稱京城雙璧。”


    “怎麽又冒出個先太子妃?”伊水湄聽的一個頭兩個大,“當今皇上的原配?”


    陸世祥重重的看了她一眼,這失憶還真夠徹底的,過去的事真的是一點兒都不記得了。


    這也讓他對她更加的憐惜。


    “先皇當初立的太子並非今上!”陸世祥溫柔的道。


    陸未晞從旁抿嘴笑,覺得她家爹娘的相處愈發的和諧了。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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