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不是不負責任的丟下姑娘不管?”雁聲質疑,“至少流螢若是在這兒,不管周圍發生了什麽,她都不會離開姑娘左右的。”


    這是她們幾個丫鬟自跟在姑娘身邊,就被耳提麵命的最重要的一條。


    陸未晞沒有說話,而是腳步加快,因為前方已經依稀能聽到痛苦的呻吟聲。


    而且還是一個女聲!


    雁聲猛的扯住陸未晞,“若是連香霧都不敵,姑娘還是不要冒險的好!”


    她以為那女聲是香霧的。


    陸未晞拍了拍她的手,“不是香霧的聲音!怕是那人不敵香霧!”


    莫名的,她就是相信鄭劼那廝帶出來的人不會那麽沒用。


    果然,香霧好好的站著,臉上還有些無措。而她的腳邊,卻蜷縮著一個婦人,正痛苦的哀號不止。


    看那婦人,頭發蓬亂,一身布衣上補丁挨著補丁,竟是跟乞丐的穿著無二。


    就連提防心很重的雁聲都不覺得那是刺客了。“你打的?”雁聲問香霧。


    香霧翻了個白眼,“天地良心啊!我趕到的時候,她正一點一點兒的往懸崖那邊爬,顯然是存了死誌。我一時看不過眼,就把她拎過來了。真是的!自打到了京城後,我怎麽就越來越善良了呢?要不得!下次堅決不幹這種事了。好心沒好報!”


    陸未晞沒理會她的嘟囔,徑直奔向那名婦人。


    雁聲再次拉著她,“姑娘,先問一問,再說吧!”


    “讓我去死吧!”那婦人有氣無力的道,“我活著,就是活受罪。死了,就再也不用拖累我的兒子了。痛啊------我的光兒是世上最好的兒子,他就是太孝順了,嗚嗚------再被我拖累下去,他的前程就毀了------”


    “她這是不是有病啊?”香霧往陸未晞身邊靠了靠。


    “嗯!”陸未晞嚴肅著一張臉點頭,“而且是很痛苦的病!”


    香霧愕然的看向雁聲,“我就是隨便說說!”


    雁聲學著她剛才的樣子,衝著她翻了個白眼,“我們姑娘是大夫!望聞問切,懂不懂?排在第一位的是望!隻要打上眼一看,就約略知道了大概。”


    陸未晞蹲下身,一個心心念念自己兒子的人,為了兒子而存了死誌的人,自然不是什麽壞人。


    “你的病在哪裏?”陸未晞問。


    婦人卻隻顧捂著小腹,痛哭,哀嚎。


    “我是大夫!把手給我!”陸未晞加重了語氣,“若是我覺得你的病真不能治了,你盡管跳崖,我不會攔你。但若是你的病還能治,你就真的不想活著嗎?”


    “我------”婦人這才看向陸未晞,眼淚鼻涕和著灰塵在蒼黃的臉上縱橫交錯,“這些年,已經看過很多的大夫了,都不能去根。無用了啊!我不能再拖累兒子了------”


    陸未晞歎氣,“能不能治,我說了算!想想你兒子,你若真是這樣子死了,縱使他以後飛黃騰達了,餘生會良心得安嗎?他既是那般的孝順,那麽對你的孝心所產生的愧疚就會跟隨他一輩子。我再說最後一遍,把手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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