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陸世祥舒了口氣。


    父女倆就陷入了各懷心事的沉默。


    青鬆園近在眼前,陸世祥突然來了一句,“澤哥兒不錯!很穩當!”


    陸未晞茫然的看著他跨入大門口,就覺得莫名其妙。怎麽話題就突兀的轉到徐書澤身上去了呢?


    進到青鬆園,伊水湄已經翹首以盼了。


    雁聲也迴來了,旁邊還站著秋娘子。


    秋娘子臉色還是蒼白,但一雙眼睛卻是分外有神。陸未晞還未走近,她就雙膝一彎,撲通跪地。“小婦人的命是姑娘給的,得姑娘的恩惠更是恢複了自由身。現在惟願賣身為奴,終生服侍姑娘。求姑娘不要嫌棄!求姑娘成全!”


    說著,嘭嘭嘭,連磕了三個響頭。


    陸未晞就站在她麵前,沒有說話,也沒有想要攙扶起來的動作。


    伊水湄走過去,道:“也是個傻的!夫家把她害的這麽慘,就算要和離,也該討要些醫藥費吧!現在好了,一分銀子沒撈著,居然淨身出戶了。唉!女人就不能太傻!”


    她本還想繼續感慨下去,看到陸世祥饒有興味的看過來,便連忙住了嘴巴。


    “你會什麽?”陸未晞終於開了口。


    秋娘子愕然的抬頭,“我------”


    陸未晞扭頭看向雪鬆,無論哪個季節,都是如此的繁茂。


    雁聲歎口氣,“早就跟你說了,姑娘身邊不養無用的人。不是你想成為姑娘的奴婢,就夠格的。”


    “我會裁衣刺繡,我還會做家常便飯。”秋娘子急急的道。


    陸未晞這才看向她,直直的看向她的眼睛,“這些,我身邊的丫頭都能做了。你走吧!”


    “姑娘不打算收留我?”秋娘子一臉的錯愕。


    不等陸未晞迴答,伊水湄搶先道:“你憑什麽認定她一定會收留你?就因為救了你的命,就得對你負責到底嗎?”


    “不!不是的!”秋娘子慌忙低下頭,“我就想著報答姑娘的救命之恩。”


    陸未晞歎道:“沛河水患,隨之而來的極可能是瘟疫,若我拿出治瘟的方子,那麽,那些被我解救之人是否都要做我的奴婢?真要那樣的話,別說是這長泰侯府了,就是整個京城恐怕都未必容得下呢!”


    “就是這個理!”伊水湄忙不迭的附和,“你有手有腳,又有技藝,怎麽就不能混口飯吃?何必非要自甘墮落的做奴婢?當了人家奴婢,你還有什麽自由可言?你剛剛逃脫了你婆婆和丈夫的管製,現在還想被人管著嗎?”


    “姑娘是好人!”秋娘子低聲道。


    陸未晞衝著雁聲丟了個眼色。


    雁聲便伸手將秋娘子從地上托了起來,“想要報答姑娘的恩情,未必非得在姑娘身邊伺候。就算你在別處,隻要有心,總是可以迴報姑娘的。”


    陸未晞道:“給她些銀子,先把身子養好了,再謀生計吧!”說完,扶著伊水湄進了主屋。


    伊水湄迴頭,看著院子裏那個瘦弱的身影離去,“晞晞沒有留下她,是覺得她不可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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