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她是誤會了他,但是,她的感覺不會錯,從小到大,她一直是敏感的人。

    安少弦若即若離的態度,讓她感覺他並不是不在意自己肚子裏的孩子。

    “尹婉,以後,我會好好對你,我們不要鬧別扭了好麽?”

    “好。”是的,安少弦說得對,她們之間曆經了多少的風雨,好不容易能走到一起,這份兒幸福得來不易,彼此都應該珍惜。

    “少弦,對不起,這輩子,我不能再為你生孩子了。”

    “沒事。”少弦一把擁住了她,擁得很緊,嘴裏喃喃說著,然而,兩個字吐出來容易,做起來卻十分困難。

    這輩子,他安少弦都沒有後代了。

    可是,他愛尹婉這一點是無庸置疑的,因為愛,所以,他強迫自己不去想這件事情。

    “以後,這個孩子就是我們的骨肉,我會待他視如己出。”安少弦歎了一口氣,暗自下定決心要好好地待尹婉以及她肚子裏的孩子。

    眸光飄落到了窗台上那株開得紅豔豔的曼珠沙華上。

    放開了她,走到了窗台前,端起花盆,狠狠地將花盆砸到了地板上。

    尹婉見滿地撒落的泥沙與砸爛的花朵大驚失色,嘴裏疾唿:“少弦。”

    “沒事,婉婉,我隻是想告訴你,當年,在楊柳樹下,臨別之際,我送了你一盆曼珠沙華,這種花也是我自小就喜歡的一種花,但是,與你分別的這些歲月,我就一直在想,這種花是不吉利的,曼珠沙華,葉與花生生相錯,生生相望,難道這就是你我一生的宿命?我終於緩過了那段時間,所以,尹婉,今後,我們都要好好地相守下去,這種花即然如此不吉利,就扔了它,記得,你很喜歡鳶尾花,淡淡的藍色,花蕊是金黃色的,特別地漂亮,明天,我就讓人去美國空運一些迴來,讓我們的家,我們的庭院充滿歡聲與笑語。”

    “好。”尹婉被他的話打動了,是的,曼珠沙華即然是一種不吉利的花,何必要去喜歡呢?

    從此後,她們的人生,遠離淚水與憂傷,隻能充滿歡聲與笑語。

    “真沒想到,你居然不是尹家的孩子。”少弦吻著她的鬢發喃喃低語。

    “我也沒有想到,知道嗎?薛湛叫我去的時候,我心裏都好緊張,尹家所有人全都站在廳堂裏,表情有說不出來凝重與嚴肅。”

    尹婉迴憶著說。

    “沒事,不管你是誰的孩

    子,我都依然愛你。”

    “婉婉,過來,我給你洗腳。”

    “不,不用了。”他給她洗腳,她感到渾身不自在。

    “我打過電話問你主治醫生了,她說,由於懷孕的關係,你的腳有些腫,需要按摩一下,替你洗腳,不是老公份內的事情嗎?”

    說著,安少弦已經旋身走到了洗手間,拿盆子接了一盆水走出來,手臂上還掛著一張毛巾。

    “來吧。”他小心冀冀地為她脫掉了腳上的平底鞋,脫掉了襪子,臉上彌漫著幸福的笑容。

    一雙玉足浸泡在熱水裏,腳趾頭雪白,晶瑩剔透,看起來十分的漂亮。

    長指挑起她一個腳趾頭,慢慢地搓洗,神情專注,讓尹婉心裏看了一陣悸動,拿了幹毛巾替他擦去額角的汗珠。

    揚首,兩個相視而笑,嘴角幸福的感覺在彼此心底裏蔓延。

    洗完腳,尹婉感覺背心汗水都出來了,少弦一把抱起她,將她放到了大床上,然後,俯下身,將耳朵擱在了她圓潤的肚子上。

    “我聽到孩子講話了。”

    “他說了什麽?”

    “他說,爸爸,我好想你,我想要出來了。”

    “我說,別急,雖然爸爸也很想見你,可是,現在不是時候。”

    尹婉掄起了小拳頭,在他胸膛上輕捶了一下。

    “臭美,他那能講話啊。”

    “我真的聽到了。”安少弦的表情有說不出來的認真。

    “婉婉,不能發生什麽事,你都不能再離開我了,而且,不能置疑我的愛,我愛你,婉婉,一生一世,直至油盡燈枯的那一日,不,也許生命終止的那一刻,也無法阻此我愛你。”

    安少弦說著,俯頭就攫住了她因燙腳而櫻紅的唇瓣。

    一番激動後,少弦撐起身,撫開了從額角下搭落下來的發絲,在心裏暗自罵了一句:“真是太急躁了,現在的婉婉哪能承受這一番激情啊。”

    傷著孩子,他罪過就大了。

    解開誤會後,尹婉心情好得不得了,安少弦天天都會迴來陪她,即便是有時候有應酬,也會來電話交代一下,而且,一般時間都不會太長,他陪著她去做產檢,連醫院裏的醫生都羨慕地說:“安太太,你有一個好老公。”

    安少弦上班的時候,她也去琴行裏上班,魏珍很能幹,把琴行打理得井井有條,她過去也不

    過是走一走,看一看,玩一玩而已。

    尹婉撫摸著自己圓潤的肚子,興高彩烈地奔走在琴行裏,剛進了一批鋼琴,魏珍正在一台一台地試音,由於生意火爆,店裏又增加了兩個小服務員,都是暑假出來打工的,兩名小服務員見到她,及時站起身,恭敬地喚了一聲:“尹姐。”

    恰在這時,魏珍的電話響了,她讓兩名小服員給尹婉端凳子,從身上摸出手機接聽電話。

    接電話的那一刻,魏珍與尹婉對視一眼,然後,匆匆走開。

    尹婉與兩個小服務員交流著,全是與她們交談一些有關於鋼琴最簡單的知識,兩名小服務員小時候也學過鋼琴,有一些鋼琴底子,所以,與她也聊得來。

    “尹小姐,我老公打電話來了,我有一些事情急需要處理,我請半下午的假。”

    “好的,你去吧,今天下午,我在這兒,你不用擔心。”

    魏珍一般不容易請假的,而且,她對琴行盡心盡責,尹婉哪有不準假的道理。

    “謝謝尹小姐。”魏珍向兩名小服務員交代了一些事情後,就匆匆忙忙地離開了。

    下午吃晚飯的時候,安少弦打來了電話,說要陪客戶應酬,今天不迴家用晚飯了。

    尹婉覺得無趣極了,兩名小服務員也下班迴家了,她一個人呆在琴行,到了晚上,天空下起了淋淋瀝瀝的小雨,望著窗外線線雨絲糾葛纏綿,尹婉的心情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就布滿了陰霾。

    下雨了,街上也沒多少的行人,這種日子,不會有人來買琴了,她剛關了店,負責接送她的司機就已經把白色的蘭博基尼開到了店門口。

    打了一把碎花雨傘,她走出店門,關了雨傘坐上了車。

    “婉姐,迴家嗎?”司機是安少弦剛雇請來的年輕人,比尹婉還小三歲,未婚男士,長相文質彬彬。

    透過變色的車窗,望著窗外線線雨絲,尹婉沉吟片刻後開口:“我想去咖啡廳坐坐。”

    “好的。”司機小李動手拉開引摯,車子飛快馳出。

    尹婉也不知道為什麽,總之,她就是想去咖啡店坐坐,記得,她還在上大學的時候,每到陰雨綿綿的天氣,她總會去那地方。

    喝上兩杯咖啡打發時間,調整一些因下雨而鬱悶的心情。

    現在懷孕了,雖然不能喝咖啡,但是,她可以坐一坐,喝一些其它的飲料。

    反正迴去也是對著

    一屋子的冷空氣發呆,所以,她不想迴去孤獨地坐在床上看電視。

    也許是因為天氣的緣故,咖啡店的生意很冷清,司機小李在車裏候著,尹婉則走進了咖啡屋。

    “美女要喝一點什麽?”

    戴著圍裙的小姑娘服務生向她迎了過來。

    “一杯柳丁汁,不加糖。”

    “好的,稍等。”

    服務員轉身忙碌的瞬間,尹婉挑選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不一會兒,服務員小姑娘就將一杯柳丁汁端了上來。

    “美女請慢用。”

    “嗯。”

    她慢慢地品嚐著果汁,這裏的果汁味道比以前更味美了,這個時代發展是十分迅速的。

    好久沒來光顧這間店了,似乎一切都更替了新的,無論的屋子裏裝潢,還是服務員的臉孔。

    是的,這世上怎麽可能有永恆不變的東西呢?

    突然,有一陣細碎的耳語聲襲上耳膜,尹婉向聲音來源處尋去,視野裏便出現了幾抹人影,走在最前麵的男人有一頭酒紅色的齊耳短發,五官俊美,一雙晶亮的眸瞳深邃依舊,右耳上戴著一枚綠色的耳釘,燈光照射下,發出璀燦的光芒,身上是一套黑色的手工西服,西服款式有些獨特,無邊的黑,與冷酷的表情張顯了他男人特有的魅力,這種人物,舉手投足都會散發出一種帝王的氣場,天生俱有的王者風範無人能及。

    後麵緊緊地跟隨著一個女人,女人身材修長,頭發染成了火豔的紅,臉蛋輪廓精美,唇瓣紅岩,膚,白如凝脂,她身上的衣物一看就是經過意大利著名設計師之手,而那款式雖是今年最流行的款式,但,絕對是限量版的,在市場上找不到幾件。

    女人的後麵跟隨著兩名身穿黑色西服的保鏢式人物,不是熟悉臉孔,一個也不認識。

    也不知道男人有沒有看見他,也或者說,即便是看見了,也會視而不見,因為,她們的關係隻能是形同陌路了。

    一行人浩浩蕩蕩從自己身邊走過,筆直走向了收銀台,一名保鏢付了錢,然後,一群人向外麵走去,幾個小服務員還不斷探出頭,也許是走在前麵的男人太帥,太有氣場了。

    尹婉知道,他天生就是一個發光體,無論走到哪裏,都會情不自禁地吸引著異性的目光。

    徑自品嚐著咖啡,心裏暗自想著,這樣是最好的,沒有糾纏,視而不見,形同陌路。

    不知道坐了有多久,她才緩緩起身,走向了吧台結賬。

    “多少錢?”

    “小姐,已經有人替你買過單了。”收銀員小姐笑容可掬地迴答。

    “誰買的?”

    尹婉感覺有些奇怪,這店裏客人明明就不多,莫非是……

    “真的有人替你買過了。”

    收銀員小姐也不知道這位漂亮小姐與剛過去的那拔人物關係,隻能淡淡地笑著重複。

    “好的,謝謝。”

    尹婉走出了咖啡撐起了雨傘,剛走出店門,抬頭四處張望才發現小李已經將車開走了。

    這小李也不知會她一聲,悄然聲息就把車開走了,真是一個不負責的人。

    雨漸漸變大了,尹婉想招一輛計程車,可是,車上已經沒有一個行人或者一輛車,整個世界,除了店門口停靠了一輛非常囂張的黑色邁巴赫外,根本見不到一輛小車了。

    真是倒黴透了,早知道就不來咖啡店坐了,抬腕看了一下手表,都十點零四十分了,難怪打不到車,太晚了,又下著雨。

    那輛車一看就是有錢人擁有的,車牌號是66666,器張的五個一樣的數字,這種號碼市場僅隻一個,而且,還要花大價錢才買得到。

    即是如此昂貴的車輛,她要讓人家送,人家未必肯,因為,人家缺的不是錢。

    她打著雨傘,正欲想從豪車旁邊經過時,沒想到,車門就打開了,然後,一個煙蒂從車廂裏彈了出來,猩紅的煙頭落到了水坑裏,波茲一聲,猩紅就此消失。

    緊接著,一隻擦得錚亮的皮鞋從車廂裏跨出,然後是矯健的身體,一身的黑感覺即冷酷又駭人。

    一頭酒紅的頭發在昏黃的燈光下更醒目蟄眼。

    男人低著頭,筆直走到她麵前,伸臂握住她的手腕,將她推上了車。

    動作一氣嗬成,沒有半絲的猶豫,似乎已經在這裏等她多時了。

    尹婉坐在副駕駛座上,靜靜地凝望著他,任他動手為她係上安全帶。

    “放我下去。”

    她閉了閉眼,語言蒼白而無力,男人蹙了蹙眉,發動車子。

    “為什麽一個人在那兒?”

    為什麽她會一個人在咖啡廳?

    他看了一下手上的腕表,整整等了一個小時零四十一分鍾。

    尹

    婉不想見他,自是不會與他搭話,男人的話似乎隻是對著空氣說的,但是,他絲毫都不介意。

    “安少弦就這麽忙?”忙到沒有時間陪自己的老婆。

    “這些事都與你無關。”

    她的冷漠讓他怒氣蹭地就上來了,他將車停靠在了大路旁邊,轉過臉,灼熱的眸光掃射向近在咫尺的女人。

    “尹婉,我一直都不明白,安少弦到底有什麽好,值得你這樣死心踏地地對待?”

    尹婉輕蔑一笑,冷冷地迴應:“他比你好千倍,好一萬倍,至少,他知道珍惜我,不像你……”

    “我沒有珍惜過你嗎?尹婉,說話要講一點良心,明知道是什麽原因讓尹家破產,你仍然不給我一絲一毫彌補的機會,為了你,我失去了拚搏一生得來的東西,財力與權勢,然而,卻還是得不到你半點兒諒解,我親眼看到母親從樓上墜下來身亡,那時的我,才十一歲,不過是一個十一歲的孩子,想要不恨有多難,你永遠無法了解我心底的痛苦,愛你有多深,恨就有多深,因為愛你,我選擇了原諒你的父親,可是,卻換來的是一無所有,這幾個月,我一直在想,我這樣執著到底值還是不值?你口口聲聲說我比不上安少弦,不配你所愛,今天,我就讓你看清楚你最愛的人真麵目。”

    男人從西裝口袋裏掏出手機,長指按下了一個快鍵,就在傾刻間,一個畫麵出奇不意彈到了尹婉麵前。

    手機屏幕放到了最大,畫麵很清晰,屏幕上男人與女人正在激烈地擁吻,暖昧的聲音在空氣裏繚繞,生生要挑斷尹婉的耳神經,他那樣激烈地吻著另外一個女人,而他卻從來不曾這樣吻過自己。

    她的幸福好比是一個玻璃球,盡管她小心冀冀地捧著,可是,這一刻,她還是聽到了玻璃球碎掉的聲音。

    一片又一片,碎成了渣子,再也鑲不起來了。

    尹婉望著這個屏幕,心瓣顫動著,漸漸地,她的唿吸變得困難,情緒變得激動。

    好似有什麽東西勒住了她的脖子,是一隻無形的魔鬼的手掌。

    好半晌緩過神來,然後,控製住自己想殺人的衝動,臉上勉強地擠出一抹笑容。

    “敖辰寰,你是故意的吧?”

    是的,一定是敖辰寰故意弄來的這個視頻,裏麵的人物也隻是長得與安少弦相似。

    定定地凝望著尹婉,敖辰寰的眸光多了些許的嘲諷。

    “尹婉,你好好看

    看,這種視頻是人為製作不出來的,我這手機像數很高,采用了高科技跟蹤,如果你不介意,我現在就帶你去看真實的畫麵,這是就你所謂的好男人,背著你,他都在幹著一些什麽事兒。”

    敖辰寰的聲音很冷酷,他本來是不想告訴她的,可是,剛才被她惹怒了。

    “這個女人名叫蘆蝶,是一個曾經對安少弦的有恩的女人。”

    蘆蝶,蘆蝶……這個人名似一把銳利的刀子,在拚命地切割著尹婉身上的每一條纖維,每一個細胞。

    蘆蝶是一個妓女,幾個月前,她曾經救安少弦於危難,可是,為什麽這張臉是魏珍的臉孔?

    原來魏珍並非叫魏珍,她叫蘆蝶,原來,她今天下午請假卻是與安少弦約會,她現在終於明白了,安少弦不是去與客戶應酬,而是與這位名叫蘆蝶的女人約會。

    喘息漸漸趁於濃烈,接下來兩人要做什麽已經昭然若揭了。

    尹婉再也無法偽裝自己的情感,積沉多時的怒氣狂傾而出。

    “敖辰寰,你想說什麽?說自己比他好嗎?這樣的畫麵,隻能說明一個道理,讓我明白,天下的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尹婉,你不要激動。”

    見她臉色漸漸蒼白,敖辰寰後悔死了,早知道他就不把這件事情告訴她了,可是,話即已出口就成了覆水難收。

    尹婉火氣衝天地開了車門跑下了車,她沒有打雨傘,雨勢很大,雨水嘩啦就淋濕了她的頭。

    敖辰寰趕緊從車廂裏跑出,扯著她的手臂拉進懷裏。

    “尹婉,你不要這樣激動,沒什麽大不了的。”

    “滾,你跟我滾,不要管我。”

    女人的這種反應讓他的心受到了極大的衝擊與傷害。

    “尹婉,你還懷著孩子……”

    敖辰寰心中有說不出來的苦楚在蔓延滋升,他明明愛她,可是,為什麽要這樣子傷害她?她還懷著孩子,圓圓的肚子像一個球,可惜是安少弦的孩子,不是他的。

    雨大太了,不一會兒就將她們淋成了落湯雞。

    “放開我。”

    由於心裏有氣,尹婉對著又踢又咬,不一會兒,尹婉死死按住了她的胸口處,俏麗的五官糾結在了一起。

    “尹婉,你怎麽了?”

    “我……說,滾。”

    她不要再與這個男人糾纏在一起

    ,她已經不愛他了,她的人生裏隻能有安少弦,可是,安少弦,他怎麽能夠這樣子對她呢?

    敖辰寰知道她不舒服,又怕她出事自己會後悔,所以,強行將她抱上了車,風風火火將車開去了醫院。

    ------題外話------

    感謝榜:票子,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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