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可能了,不說敖少豫說,尹婉也知道,不可能了,那麽大的風雨,又是把車開進了江河裏,生還的希望十分渺小,外界大家都有傳言,除非他是神,而不是人,除非他長了翅膀,不論如何,隻要沒看到敖辰寰的屍體,尹婉就不認為他死了。

    可是,眼前這個男人,這麽冷血,這麽殘冷無情,這樣對待他的哥哥,盡管沒有血緣關係,可是,敖辰寰對待他的撫養之情,再造之恩,比天還高,水更深。

    然而,他就這樣對待敖辰寰,尹婉為敖辰寰感到不值,她咬緊牙關嘶吼出:“敖少豫,壞人終究不會有好下場的,你等著吧。”

    敖少豫陰冷一笑:“尹婉,我會下地獄,也會拉著你一起,就算是人間地獄,今生有你陪伴,我也覺得天堂。”

    “無恥,卑鄙。”

    “我就是無恥,卑鄙了,如今,天王老子也管不了我。”

    敖少豫蝟鎖地在她的臉蛋上摸了一把,掐住了她尖瘦的下巴,冷妄地吐出:“你最好給我乖乖的,你聽話,我就會寵你,否則,尹婉,你知道我性格的。”

    他就算是再寵她,也不可能像大哥那樣,因為,他沒敖辰寰那麽傻,為了一份感情,賠掉了自己的一切,還搭上了一條命。

    語畢,敖少豫接了一個電話,就帶著人馬離開了。

    尹婉看著他離開的高大身形,視線轉移到了桌子上那兩盤菜色上,土豆絲加雞蛋,豬內配黃豆,這樣的調配,雖然味美,不過,卻能要了一個人的命,敖少豫,我不會就這樣輕鬆放過你。

    安鼎天因為自認為天衣無縫的計劃讓兒子喪了命,現在,又麻煩事纏身,他想替自己的兒子報仇,雪恨,可是,警察卻從來沒有放過他,還不斷地查找著證據,隔三岔五來騷擾他,安鼎天很恨,他做夢也不會想到,一向對自己言聽計從的敖少豫會要了兒子的命。

    不過,他更恨那個女人,尹婉,如果不是她的存在,或許兒子不會失去一切,更不會喪命。

    就在安鼎天憂心仲仲之際,他的親弟弟安凡天從監獄裏發了出來,他親自開著小車前去迎接。

    那一天,冬日的陽光拂照在他的身上,第一次,他覺得陽光特別的溫暖,與他相比較,安凡天十分年輕,身上的囚犯服已經脫掉了,修了麵,露出了他幹淨剛毅的五官。

    陽光下,安鼎天看著自己親弟弟,由於剛經曆了喪子之痛,看到弟弟,還是感觸良多。

    “凡天。”隻是唿喚了一聲,什麽也沒有說,安凡天也靜靜地看著比自己大十歲的哥哥,同樣抿著嘴唇沒有說話。

    因為說什麽都是多餘的,他失去的十四青春,為哥哥付出的十四青春,一切是盡在不言中。

    十四年前,一樁毒品案件牽扯上身,為了大哥能有更好的前程,為了讓大哥實現自己的偉大報負,安凡天自願攬了一切替父親頂罪,而這十四年來,雖然他失去了自由,但是,安鼎天對他十分的好,怕他在監獄裏吃虧,還替他安排了幾名屬下,就算他失去了自由,同樣可以在警察的眼皮子底下前唿後擁。

    “凡天,謝謝你。”

    就算是十四年前,他頂罪入獄的那一刻,也或者是在這十四年間,他親自到監獄裏探望他時,安鼎天也不曾說出這樣感性的話語。

    “大哥,為你做事,鞠躬盡卒。”安凡天一把握緊了大哥的手,緊定的眼神以表自己對老大天髒腦塗地的決心。

    “張晴還在家裏等著你,走吧。”

    “好。”安鼎天把弟弟迎上了車。

    車子開始緩緩啟動,安凡天看著外麵迅速滑至後麵的景物,想到即將要見到那個等了她十四年的女人,心裏有些百感交集,這輩子,他對誰都無愧,但是,獨獨對不起張晴那個女人,她在自己身上幾乎耗費了大半個青春,十四年,不是短暫的歲月。

    車子開進了安宅,安凡天果然就看到了站在門口那抹修長的身影,女人的長發隨發而飄,大紅的衣服讓她整個人亮麗不已,她的五官還是那麽美,至少,在他眼中是最美麗的,世間那個女人也比不上

    她邁著蓮步,搖曳生姿地迎上來,忍住眼角酸澀,接過下屬遞給她的行李箱。

    “凡天,恭喜迴來。”

    “張晴,謝謝你。”安凡天扯住她一支胳膊,一把擁住了她。

    張晴是一個平凡的女人,二十年前,她們在賭場上相識,後來,她就替他們管理賭場,與他同居六年後,他被捕入獄,他們至始至終沒有任何手續,隻是同居關係,可是,這個女人,不離不棄了整整十四年,這種女人,世間難找,他敬她,愛她。

    “別說這些了,大嫂已經做好飯了,進去吧。”

    她口中的大嫂指的就是蔡心蓮。

    “嗯。”張晴拉著他的手走進了客廳,蔡心蓮從廚房裏迎了出來,見到十幾年未見的人,眼角潸潸有淚滴悄然滑過。

    “大嫂,你永遠這麽年輕。”

    一幹傭人將菜端上桌紛紛退下,四個人圍坐在桌子旁邊,不講話則顯得氣氛尷尬,所以,蔡心蓮夾了一個雞腿進了安凡天的碗裏:“凡天,多吃點。”

    “謝謝大嫂。”

    十四年來,安凡天第一次感到了家庭的溫馨與幸福。

    說也奇怪,她們四個人,他與張晴,大哥與蔡心蓮,雖然是兩對夫妻,卻從沒去辦理過任何手續,在法律上,她們都不是安家真正的媳婦,但是,在心裏,他與大哥早就把她們當成了安家的人,也隻有她們最配做安家的媳婦。

    “對了,大嫂,少弦呢?”

    安凡天這些年呆在監獄裏,對外界的事不了解。

    安弦兩個字如一根針捅痛了蔡心連敏感的神經,突然,她放下碗筷,掩麵哭泣著奔上了樓。

    “大哥。”安凡天不知道出了什麽事,神情有些焦急。

    “大哥,少弦雖然不是你的親生兒子,但是,即然當初你選擇了讓大嫂跟隨,你就應該好好地對待他啊。”

    從這句話看來,安凡天的心還是在蔡心連身上。

    “凡天,少弦在澳洲好好的。”

    “來,吃菜。”安鼎天替兄弟夾了一塊菜。

    “好好的,大嫂會罵嗎?”安凡天有些咄咄逼人,似乎是不了解發和情況,誓不罷休一般,盡管張晴一直在給他使眼色,他卻完全無視。

    “她是一個神經病,當然會哭,凡天,你別管她,行不?”

    安凡天四處望了一眼,感覺這個家無緣由升騰起僵冷的氣息,他忍不住又問:“是,少弦不是你親生的,你要怎麽著,我管不了,可是,我的親侄子,你的兒子呢?他又在哪裏?”

    提到敖辰寰氣得一巴掌就拍在了桌麵上,湯都從碗裏溢出來了。

    “凡天,這些都不是你該過問的,你把身體養好便是。”安鼎天不願提及兒子的去處,沉著一張老臉走出客廳,出花園裏透透氣去了。

    “到底出了什麽事?”安凡天打破沙鍋問到底。

    張晴搖了搖,歎了一口氣,幽幽地吐出:“少弦的確在澳洲做生意,而辰寰是生是死,沒人知曉。”

    “怎麽說?”安凡天一聽傻眼了,在他的心裏,他的大哥安鼎天權勢滔天,成然也有被人算計的時候。

    聽了張晴的娓娓訴說,安凡天一拳擂在了桌

    子上,甚至把桌上所有的碗筷都掀到了地麵上,屋子裏傳出一陣乒乒乓乓碗器皿的聲音。

    “你到底在幹什麽啊?”張晴嚇得趕緊縮起了脖子,還是麻起膽子過去拉他,想阻此他發火,沒想到,男人一把將她揮開。

    “別管我,你走開。”

    聽到侄子死了,另外一個又被強行逼去澳洲,死的那個與他有至親的血脈關係,雖然,他從未叫他一聲叔叔,逼走的那個雖然與他沒有血緣關係,但,從小,他就喜歡跟在他身後,一口一個叔叔地叫,兩個都是他至親的人,安凡天覺得這口氣他咽不下。

    所以,當天下午,他就去找了尹婉,他要看看這個讓兩個侄子爭得死去活來的女人是何等天資國色。

    見到尹婉時,一雙眼睛骨碌碌地她身上流轉,可是,他並沒有看出這女人與其它女人的有什麽不同,隻除了皮膚稍微白一點,輪廓稍微精致一點以外,並非他所想的國色天香,頂多也隻能算是秀外慧中,可是,他卻不敢小瞧這個女人。

    “你就是尹婉?”

    單刀直入,不想浪費任何一翻唇舌。

    “是,請問你是誰?”尹婉從他眼睛裏迸射出來的狠光就知道這個男人絕非善類。

    “我是辰寰的叔叔,我想找你談一談。”

    敖辰寰的叔叔,這類人物尹婉從沒聽說過,她沒心情去追究敖辰寰從哪兒冒出來的一個叔叔。

    仔細審視,才發現他的五官與安鼎天有幾分的神似。

    即然是仇人之弟,她也沒什麽好談,撇唇道:“對不起,我覺得沒這個必要。”

    沒想到,男人伸手就拽住了她一支手臂,將她強行拉出了那套住房。

    “我覺得太有必要了,是你害死辰寰的?”

    安凡天見到這個女人就無法克製自己的火氣衝天,一想到,就是她親手害死了自己的侄子,他就狠不得掐死這個壞女人,賤女人。

    “安先生,你說錯了,是他自尋死路。”

    “如果愛也是一種錯誤,他的確是在自尋死路。”這女人果然夠冷絕,夠無情,蛇蠍心腸,辰寰怎麽會愛上這種壞女人,直至將自己大好的前程埋葬。

    尹婉白了他一眼,舉步想要往迴走,沒想到,他向前邁了一步,成功堵住了她的去路,高大的身形如一座山一樣籠罩著她,黑長的影子在她白皙的臉蛋上擺動。

    “辰寰的江山被那頭白眼兒

    狼接手了,你這個賤女人,我會替他把所有的一切都拿迴來。”

    “那是你的事情,你想怎麽做都可以,安先生。”

    尹婉冷冷地迴答,話語比天山千年不化的寒冰還有冷。

    “好,很好。”沒有一絲的內疚,沒有一絲的後悔,這個女人夠狠,比他想象的還要狠。

    “你就不怕他還活著迴來找你報仇。”

    “當然不怕。”尹婉的眸光一寸寸地變得僵硬。

    “是他先讓我失去一切,我隻是討迴來,這又有什麽錯?迴去告訴你大哥一聲,他的大限也不遠了,讓他跟我小心一點。”

    冷冷的警告讓安凡天狹長的眸瞳微眯,冷嗤一聲,他還真是太小看了這個女人。

    居然敢明目張膽地警告他,不出去打聽打聽,他安凡天是何許人也,十四年前,他在這江南六省也是一個唿風喚雨的人物。

    “小女人,你敢動我大哥一根毫毛,我要你死無葬身之地。”

    男人嘴裏吐出絕狠的話語,在他的心目中,大哥安鼎天是一個神聖不可侵犯的人物,大哥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利,他光耀了安家的門楣。

    “好。”尹婉咬了一下唇:“我們拭目以待吧。”

    安凡天撂下狠話走遠了,尹婉站在黑夜之睛,眼睛裏迸射出一抹精光,安凡天,十四年前因一起毒品案件替兄入獄,他的樣子與敖少豫有些相似,脾氣爆躁,隻能逞匹夫之勇,這種人物與安鼎天那種老謀深算,在背後捅冷刀子,笑裏藏刀的人來說,真是不足為懼。

    如果他要收拾她,就應該在背地裏暗自策劃一切,而不是跑到她這裏來興師問罪。

    尹婉其實早就對安家的底細摸了一個一清二楚,早就與敖少豫設下一切陷井前,她就知道了這個人物的存在,俗話說,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

    尹婉走迴那套房子的時候,敖少豫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等著她,也不知他是幾時迴來的,臉黑沉的厲害。

    尹婉走上前,輕問了一句:“今天怎麽想著過來了?”

    “去哪兒了?”男人惡聲惡氣地質問。

    “去與野男人私會了啊。”尹婉想也不想就脫口而出。

    真是賤人一枚,敖少豫氣得騰地從沙發椅子上站起身,抬起手臂想甩她一個耳光,突地就感覺自己的肚子有些疼痛。

    漸漸地,整個人就像山一樣倒塌,無力地倒在了

    沙發上。

    嘴唇開始漸漸發紫,眼圈發黑,麵色更是鐵青的嚇人。

    尹婉站在他麵前,居高臨下地望著他,眼神中有著淡淡的笑意。

    “你……”敖少豫抬起微微顫抖的一根手指,指向好整以暇看著自己壞女人。

    全身的疼痛讓他驚覺自己被女人算計了,原來,這麽些天以來,她對自己的好,對自己的言聽計從全是裝出來的。

    事實上,她無時無刻不再想著把他置於死地,從她眼睛迸射出來的歹毒光芒就不難看出。

    “這是你自找的。”

    尹婉走進了臥室,從裏麵提出自己早就準備好的行李箱。

    “尹婉,你好狠的心腸。”敖少豫想躍起身阻此女人的離開,可是,卻感覺全身沒有一點的力氣,隻能眼巴巴地望著她漸漸遠去的身影,無絲痛恨地指責。

    “我的狠不極你的千萬分之一,敖先生。”

    迴頭,嘴唇扯出一朵好美的笑容,那朵笑痕漸漸擴大,最終成了一個好大的譏誚弧度。

    是嗬,要論狠,她及不上男人的千萬分之一。

    連一手帶大,對他有莫大恩情的人都可以算計。

    敖少豫無助地躺在沙發上,他感覺自己的視線越來越模糊,眼前漸漸變得一片漆黑,渾身使不上一丁點的力氣,皮膚慢慢漫出一層紫黑。

    都說紅顏禍水,敖少豫深刻體會到了這句話真正的含義。

    他一直以為女人已經死心,因為,自從她們一起合謀把敖辰寰推入地獄後,到少,他認為,他就是她的靠山,走出這道門,安鼎天就會派人做了她。

    可是,她離開的步伐是那麽絕決,身影筆挺而堅毅,似乎沒人能有力量阻此她離去的步子。

    她不是一個心懷仇恨的女人,也是一個不簡單的女人,這些天以來,他沉溺在她所給的柔情中,而她卻給了他致命的一擊,她做的那些菜,表麵上沒有毒,實則上,比世間任何毒藥都來得厲害。

    雞蛋炒土豆絲,土豆煮白雞蛋,豬肉燉黃豆,豬肉與羊肝,豬肉與田螺,還匹菊花,全是一堆相生相克的食物,樣樣都是致命的毒藥,他是一個馬大哈,從不會去計較菜品,更不會知道這些菜做在一起,就是能奪人命的劇毒。

    那些劇毒慢慢滲進了他身體裏,日日夜夜吞噬著他的靈魂,此刻,他才幡然醒悟,其實,他早就感覺身體不舒服了,前兩天,他去

    醫院查看了一下,醫生告訴他隻是太勞累了,讓他好好休息。

    沒想到,身體卻如此元氣大傷,這些相生相克的食物,最終奪了他敖少豫的命。

    尹婉,你真是一朵帶毒的花。

    這朵花劇毒無比,讓我們三兄弟都為你送命。

    一口鮮血從他嘴裏噴出,在意誌漸漸昏沉的時候,耳邊迴旋著一名保鏢的聲音:“敖先生,敖先生,你醒醒。”

    薄唇一扯,勾出一朵染血的笑花,他睜開雙眼,卻雙眼空洞,凝在了虛空中的某一個點上。

    如果先前,他不是因為得到屬下報告的消息,一個人風馳電掣驅車迴來,尹婉也掉不掉,即便她要了他的命,他的屬下也絕不會允許她離開。

    在他將要失去意識之前,他聽到了屬下焦急的唿喚聲:“敖先生,你挺住,我送你去醫院。”

    尹婉提著行李箱不知道要去哪兒,站在一條十字路口,眸光凝在了車站牌上,猛地驚覺,這個十字路牌是如此熟悉,猶記得,幾個月前,她剛下飛機,拎著一個行李,那時候,藍風從湛藍色小車裏走出來,畢恭畢敬地讓她迴金穀園。

    那輛車就停在了不遠處的樹蔭下,如今,那樹蔭已經是光禿禿的了,隻剩下幾片落葉在風中搖曳,有一些倍感淒涼,不過是短短幾個月,就已經人事皆非。

    穿過了那條人行道,天空下起了小雨,深一步淺一步地在雨地裏行走著。

    路上的行人漸漸少了,風偶爾從她耳邊劃過,伴隨著落葉蕭瑟飄落的沙沙聲。

    小雨慢慢轉成了滂沱大雨,路上的車變少,最後一輛也沒有了,她不理仍然徑自往前行走著,一步又一步,步伐小而沉重,抬起頭,視線穿透了雨簾,眼睛裏茫然一片,傾刻間,視線就被滂沱大雨模糊。

    濕濕熱熱的東西從她眼角滑出,與冰涼的雨水融合在了一起,再從她眼角慢慢下墜。

    視線模糊一片,隻能隱約看到水霧迷茫畫麵,最終,什麽也看不清子,然後,驟然間,雙眼一閉,她暈倒在了冰天雪地裏。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輛黑色的小轎車從她身邊駛過,駛出幾裏遠又退了迴來。

    一雙擦得錚亮的黑色皮鞋從車廂裏走出,彎下腰身,伸出強健的雙臂,把她摟進了胸懷裏,抱進車廂,車子迅速駛向了一間著名的醫院。

    尹婉醒來的時候,雙眼觸及到的是一個白色的世界,耀眼的白色如天邊飄渺

    的雲煙。

    鼻端飄彌著難聞消毒水的味道。

    “尹小姐,你醒了?”

    一名護士恰在這時端著一隻白色的托盤走進來,笑咪咪地詢問。

    “你怎麽知道我姓尹?”

    她感到有些奇怪,就算有好心人在她暈倒後送她進醫院,應該也不會知道她的姓氏。

    “身份證。”護士雖然對她吐出的話語有些吃驚,但她還是耐著性子解釋。

    “你老公替你辦理住院手續時,有出示過你的身份證。”

    “我老公?”她有老公嗎?恐怕是誤會了吧,也許送她到這裏來的好心人是一個大帥哥吧,所以,才會讓小護士這樣誤會。

    “是啊,你老公可帥了,全身名牌啊,不僅人俊,又多金,尹小姐,你真是一個有福氣的人。”護士一邊說著,一邊卷起她的衣袖,溫柔地說。

    “尹小姐,來,我給你量一量血壓。”護士將一塊測血壓的儀器綁在了她的手臂上。

    一邊為她測著血壓,一邊道:“尹小姐,你的血壓有一點偏高,還有一點營養不良,以後在飲食方麵多注意一下,畢竟是有身孕的人了,可不能再像以往一樣隨便。”

    身孕?兩個字如一記大錘錘打在了她堅硬的心口上。

    ------題外話------

    感謝榜:票子,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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