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有孩子了,無邊無際的喜悅彌漫至四肢百胲,他的孩子在哪裏?尹婉,我們的孩子呢?

    見他眉宇間染上喜悅,嘴角漸漸扯開成一個漂亮的弧度,藍風隨即也跟著高興起來,以主子的憂為憂,喜為喜,是個忠心的奴仆,他好久沒見到敖先生臉上出現這樣的笑容了。

    藍風抬腕看了一下表,刻意輕道:“十二點過五分了。”

    當,似乎有一記清脆的聲敲擊他的心靈,十二點過五分了,尹婉,你跟隨著三弟進結婚禮堂了嗎?

    不,尹婉,我原來想放你自由,不再糾纏於過去,可是,現在,在知道我們曾經有過一個孩子的時刻,這輩子,我再也不可能放下你了。

    “敖先生,三少的結婚典禮設在城南區玉宮五星級酒店。”

    藍風真是一個有心的人,敖辰寰抿緊了嘴唇,緊緊地握住了手上那一卷白色的資料,眼底彌漫著笑意。

    “去玉宮酒店。”

    “是,敖先生。”得到敖先生的指令,司機自是不敢怠慢。

    湛藍色小車火速改變了方向向城南區的玉宮酒店行駛而去。

    中途卻遇上了堵車,敖辰寰抬腕看了一下表,眉心深深緊鎖,稍後,不再有片刻的猶豫,他不再等下去,他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他的女人就快成為別的男人的妻子了,他必須趕在她們舉行正規儀式,許下相互承諾之前趕去阻此這場婚禮,雖然能不能阻此是一個未知數,不過,如果自己這樣做了,就算結局仍然如此,他也問心無愧了,至少,他對得起自己這份為愛憔悴的心。

    不理藍風與司機焦急的唿喊,他打開車門下車,高大挺拔的身形跑向了人行道。

    尹婉,你說,你怎麽能夠帶著我的孩子嫁人,尹婉,難道我們之間真的隻剩下恨了麽?

    這是敖辰寰做過有史以來最荒唐的一件事情,他居然跑了八條街道,黑色昵子大衣下擺不停隨風飄動,不理路人向他投射過來的驚詫目光,七彎八拐,他操了近路,當眼前呈現一片輝煌,銳利的眸子向整個大廳環視了一圈,見大廳裏擺滿了酒席,千萬賓客坐在席上相談甚歡,前麵布置的儀式台,火紅的地毯,五顏六色的鮮花,一臉喜氣洋洋,穿著得體大方,左胸上戴著大紅禮花的司儀,正在用低沉渾厚的聲音為大家講著笑話活躍氣氛,輕快喜氣的音樂在大廳裏飄彌,沒看到新郎新娘的身影,讓他心中懸起的一方石頭終於落地。

    “先生,你

    的請柬呢?”穿著大紅旗袍的迎賓小姐向他索要請貼。

    敖辰寰不想耽擱時間,直接問:“新娘呢?”

    迎賓小姐麵色微愣,暗忖,一個大男人直接向她詢問新娘的去處有點可笑,可是,又一想,或許是新娘的哥哥弟弟之類的人物,從他一身名牌服飾,以及手腕戴著的那隻瑞士金表,還有男人天生無人能比擬的尊貴氣質,讓迎賓小姐不敢說謊話。

    “新娘在化妝間休息。”

    “休息室在哪裏?”

    “三樓向左轉的第二間。”

    “謝謝!”敖辰寰迴以她一個禮貌的微笑,迎賓小姐即時傻站在原地,如事個花癡般久久找不迴自己的意識。

    “太帥了。”

    男人長相俊美,所以,她心無城府地有問必答,她就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花癡女。

    敖辰寰暢通無阻跑上了三樓,當他推開第二間房的門時,女人正坐在梳妝台前,用眉筆描繪著自己的新月眉,聽到開門聲,啟口說:“小範,來,幫我看一下眉型這樣處理,行不?”

    話剛出口,似乎嗅聞到了空氣裏非比尋常的氣息!

    纖長的睫毛揚起,眸光定在了梳妝鏡的左上角,那看清楚鏡子倒映的那抹高大冷沉,滿臉略帶著不易讓人察覺的喜悅男人時,尹婉倏地就座位上彈跳了起來,轉過身,雙手撐在了梳妝台上,滿麵驚詫地衝著男人冷喝:“你來幹什麽?”

    幽深的眸光綻著亮麗的光彩,男性眼瞳一瞬不瞬地盯望著她,女人身著無肩式潔白婚紗,婚紗款式新穎,盡管他一向不關注女裝,但,他還是知道這套婚紗出自於意大利名師之手,價值上千萬,三弟還真是舍得,真把她當寶一樣來疼,女人今天的妝容很精致,經過化妝師精心的描繪,五官比平時要亮麗幾分,雪白貝齒咬住了下唇肉,一對黑白分明的眸子警惕地望著他,向來,這女人都是把他當賊一樣的來防。

    其實,也無所謂,抬手擦了擦額角滴下的汗珠,瞧,剛才他多緊張,居然能夠隻身以百米衝刺跑的速度跑過了八條街道,即便他如此在乎她,可是,她從來都無法理解他的內心,就算理解了又怎麽樣,她還是這樣當他是仇敵,每次隻要一見到她,他心底就會延升出一種絕望,一種不想再活下去的絕望。

    聽了她的問話,唇間勾出一抹自嘲的笑容。

    “尹婉,你這話真是說笑了,難道你不知道三弟給了我請貼嗎?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你見有哪個賓客往新娘休息室跑的?出去!”她不想聽他哆嗦,直接下了逐客令。

    敖辰寰不但不出去,居然反手合上門板,步步向她逼過來,尹婉接受到了他眼睛裏的訊息,他不是純粹來喝喜酒的,他敖辰寰是什麽人,才不會有空來喝她與安少弦的喜酒,即然不是來喝喜酒,那就是來搗亂的。

    這樣想著,尹婉心底就開始莫名地慌亂。

    “敖辰寰,你到底要幹什麽?”

    敖辰寰見她眼底閃爍過一縷畏懼,唇邊的笑意勾深。

    “尹婉,我說了,我們的離婚手續沒判下來,你這樣執意投入安少弦的懷抱,我可以告你重婚罪!”

    “不要以為你能隻手擋天,我與少弦去辦理結婚證的時候,工作人員並沒有說不可以辦,敖辰寰,這樣糾纏著有意思嗎?”

    他的步步緊逼,讓她感覺自己的唿吸漸漸變得困難,這化妝間就這麽大一丁點,她怎麽退終有退無可退的時候。

    她退至角落,敖辰寰動作如一隻敏捷的非洲豹步步緊逼,當背心貼上一片冰涼,尹婉知道自己已經退無可退。

    揚首,他英俊陽剛的輪廓已經近在咫尺,鼻冀間纏繞著他身上特有的男性麝香!

    他身上的氣息就這樣肆無忌憚地包圍著她,讓她甚至都不敢唿吸一下,喉間憋著一口氣。

    他將她困在胸膛與牆壁之間,虎軀壓下,男性與女性的軀體緊緊相貼慰燙,沒有半分的距離。

    單手撐在牆臂上,表情是魔鬼,又是似一隻妖冶的妖孽!

    “尹婉,你可以嫁給三弟,但是,你必須告訴孩子的下落?”餝指卷起一縷她鬢間的秀發,纏在指尖把握,神態是那樣漫不經心!

    咚!尹婉似乎聽到了自己心弦斷裂的聲音!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尹婉想一把推開他,然而,她的手掌隻能撐在他硬綁綁的胸膛上,感覺他身大的身體如魏娥不到的泰山,就算是她使盡了力氣也無法憾動。

    “裝蒜,真是不乖!”他將纏著女人發絲的手指湊入鼻尖,清清淡淡的桅子花香襲入鼻腔,浸人心脾,這麽多年了,原來,這就是他一直夢中貪戀的味道,淡淡的桅子花香,是任何百香都比擬不了的。

    忽然,他捏握著她的下巴,逼迫她與自己對視,兇巴巴地道:“尹婉,五年前,你離開錦洲的時候,懷孕了,那個孩子是我的吧!他在哪兒?”

    聞言,尹婉滿臉僵凝,柔軟的曲線也變得僵硬無比,身子無端滑過一陣戰粟,愣了片刻,迴過神來,一把拍開了男人緊握著她下巴的大掌。

    眼睛裏蓄滿了笑意,那笑容雖燦爛卻刺眼!

    “你還自是自大的可以,就算是我真懷過孕,你就這麽有把握孩子是你的?”

    “別挑在我的極限。”五年前,隻有他碰過她的身子,他清楚地記得,他們的第一次是在一間酒店裏,就像偷情一般,她玉白幹淨的身子在他身上顫抖,就如風中飄零的落葉,事後,她哭著撲在他胸膛,說:“辰寰,今後,我就是你的女人,你也是我男人了,你一定要對我好,否則,我連活下去的勇氣都沒有了。”

    因為,尹方毅始終不太放心他,覺得他城俯很深看不透她,表麵上同意他們在一起,實則對他是有防備之心的,再加上當時他想把她帶迴金穀園,為了讓她對他死心踏地,他要了她的身子,帶她去酒店開了房。

    而在與他相處的幾個月中,她至始至終都是幹幹淨淨的,他敖辰寰就有這樣的嗜好,總之,別的男人碰過的女人,他不會再要。

    他真想掐死她,她居然帶著他的孩子飄洋過海整整五年,他做夢也不會想到,她當年會是有孕之身。

    “敖辰寰,你不覺得太遲了點嗎?”

    這個男人再追究這些有什麽意義,就算五年前她曾經有過他一個孩子,再追究下去可有意思。

    “不遲,尹婉,隻要你能迴心轉意,迴到我身邊,一切還來得及!”

    見她承認,他的態度也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麵容上的陰霾漸漸被溫柔所取代。

    話音也柔得不能再柔。

    “尹婉,我知道這五年來你過得很辛苦,其實,當年逼你離開的不是我,一直都是我父親在操縱一切,我隻是沒有反對而已。”

    他隻是處於孝與感情兩難的境地裏,包括現在,他的心也都是矛盾的,隻是,他要尹婉的心比五年前還要堅決,所以,在他得知孩子的事情後,他不顧一切奔了過來。

    “你已經有了我的孩子,怎麽能嫁給別人呢?”

    他捧著她的臉,情深似海地表白自己心中的感情!

    “隻要你能迴到我身邊,我發誓我會好好對你,我不會再讓父親欺負你,還有你的家人,我會把你捧在掌心來嗬護,尹婉,我敖辰寰這輩子沒求過別人,唯有你。”

    他的癡情,他的甜言蜜語在尹婉看來不過是笑話一場,因為,她曾經被這些動聽而浪漫的語言傷得體無完膚,她會再相信他的海誓山盟,她就不是尹方毅的女兒,她不配做尹方毅的女兒,因為,是她將父親推下了地獄!

    “你如果想要孩子,可以讓黛眉莊為你生,她不是懷了你的孩子嗎?”

    “我之所以在乎那個孩子,是因為那是你的孩子,尹婉,你真不明白我對你的心嗎?”

    敖辰寰不知道要怎麽說尹婉才能相信自己,但,他不會放棄,絕不會就此放棄。

    “放開我,我老公要上來了,看到你這樣對我,他會宰了你的。”

    尹婉想一把推開他,可是,他的身體與先前一樣穩如泰山,無法憾動。

    “他在我眼中什麽也不是。”聽她開口叫三弟老公,陡地,敖辰寰心中就有一把嫉妒的火焰在熊熊燃燒!

    他不想對她兇,可是,他聽不到她在麵前一口一個老公地叫。

    深邃的眼眸浮現一縷駭人的匪氣!

    “如果我想阻此這場婚禮,你們這婚就結不成。”

    尹婉憎恨他霸道將整個世界踩在腳底的囂張模樣,她怒他像一個魔王一般出現在在自己的化妝間裏。

    “敖辰寰,與誰結婚是我做為一個合法公民應該享有的自由與權利,你不是天上的神,你無法主宰別人的命運。”

    對於他出口的話,尹婉惱怒極了,她真恨不得拿把槍將他斃了。

    “你今天不把孩子的去向說出來,你就休想結婚!”他似要打破沙鍋問到底!沒想到權勢滔天的敖先生也有胡攪蠻纏的一天。

    “即然你要如此深問,那我告訴你,他死了,去美國時,因找不到工作,我沒錢了,所以,孩子營養不良,生出來隻有二千克重,剛生來就夭折了,是一個男孩,對,他是你的生親骨肉,當然,也是我的第一個孩子,是間接死在了你的手上,滿意了嗎?敖辰寰。”

    尹婉說這話時滿臉平靜,絲毫看不出喜怒哀樂,因為,她的淚早在五年前就已經流幹了,為了那個剛出世就逝世的孩子。

    這項事實如晴天一個霹靂,晶亮的瞳仁不停地收縮,似乎不敢相信,敖辰寰眼角漫過一層精光。

    “你說謊,你騙我的對不對?”瞬間像換了一個人,他不停地搖晃著尹婉的身體,瘋了似地搖晃,尹婉感覺頭痛欲裂,五髒六腑都快被他搖出來了。

    “你想要我對你說什麽,你想要我說,這不是真的,那個孩子還活著,敖辰寰,你覺得可能嗎?五年前,你那樣對我,把我弄得身敗名裂,我懷著他被迫遠走異鄉,我一個孤苦伶仃的女孩子,我要靠什麽生活下去。”

    憶起那段不堪的往事,尹婉感覺自己猶如置身練獄!

    “當年,你為什麽不說,為什麽不告訴我,你說啊!”那麽冷靜敖先生,這一刻是徹底瘋了,因為,他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孩子剛生出來隻有兩斤重,生下來就夭折的事實,他的骨血,還未見上一麵就悄然離開了人世。

    “我說了能改變你的決定嗎?你不是對我說,我比不上黛眉莊的千分之一嗎?敖辰寰,即然五年前不要我們了,如今,又為何假惺惺地跑過來傷春悲秋。”

    是,如果當年告訴他事實真相,他會怎麽做呢?這一切的結局會改變嗎?

    望著尹婉,他感覺自己是那樣的無力,他說:“如果我知道,他絕不會死。”

    “就算他不是營養不良造成而死,我也會把他掐死,敖辰寰,你說,你把我害得幾乎家破人亡,我還有可能會生下你的孩子嗎?”

    聞言,敖辰寰有片刻的呆愣,能說會道,一向口才極佳的敖先生似乎頓時失去了語言的能力。

    他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似乎一切都無法挽迴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艱難地啟音:“你就真的這麽恨我?”

    恨到要弄死他的孩子,那也是你的孩子啊,尹婉!

    “是。”她堅決的態度仍如以往堅決,沒有第二個答案。

    “尹婉,你一定是心疼他才會這樣說,你不是那種狠心絕情的人。”他一把抱住她,不顧她死命的掙紮。

    “尹婉,你還年輕,還可以擁有孩子,不要嫁給三弟好不好?”

    這已經是他第二次拋開自尊,用著卑的姿態向她乞求!

    “不可能,我嫁他嫁定了,敖辰寰你走吧!”她推拒著他的身體,這一次,也不知為什麽,敖辰寰猝不及防,被她推出一米之遠,高大的身形險些跌倒。

    敖辰寰站在一米之外,就這樣定定地望著她,僅僅隻有一米遠,為什麽他卻覺得與她像是隔著萬水千山?

    他真的很想有骨氣地轉身離開,但是,腳下似乎有千斤重,一步也邁不動。

    抬頭,眼尾無意間掃到了牆壁上那幅漂亮巨大的婚紗照,女人一

    身耀眼的潔白婚紗,依偎在白色西裝男人的懷中,小鳥依人的模樣與五年前如出一轍,隻是男主角不再是他,而是另外一個男人。

    女人精致的小臉洋溢著幸福甜美的笑容,正是這份兒幸福墊痛了他的眼,碎了他的心!

    心中那縷嫉妒之火越燒越狂,最終無法熄滅,想到以後,她就與三弟雙棲雙飛,他就心痛到無以複加,想到,她會為三弟生下孩子,而那個孩子將叫他二伯,他就覺得恨不得將三弟千刀萬刮,在愛情的領域裏,人人都是自私的,沒人謙讓一說!

    這份兒痛苦撕碎了他的心口,身體裏叛逆因子複蘇,渾身血液迅速倒流肆無忌憚地亂竄。

    突然,他轉過了身體,向她撲了過去。

    “你要幹什麽?”尹婉如一隻驚嚇的小白兔,急欲向牆角奔竄,可是,小白兔始終是難逃大灰狼的虎口。

    推了她一把,她倒向了梳妝台旁邊的紫沙發上,虎軀就勢強壓而上,撕扯間,婚紗被撕破,肩胛處,雪白的肌膚上紅色的印記讓他瞳仁急劇收縮,剛毅的下巴也一下下地搐。

    眼神迅速漫上一層血色的紅光,三弟碰了她,果然碰了她,三弟,我不會就這樣放過你。

    不敢直視他駭人的神情與滿臉的陰戾,莫名的恐慌讓尹婉嚇得麵如土色,她沒想到敖辰寰會向她來這一手,驚慌之餘,她開始拒力反抗。

    一對男女迅速在沙發椅子上展開一場拉鋸戰,天生男女力量的懸殊,讓敖辰寰占了上風,她啃咬著他肩膀,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唇齒間彌漫了血腹的味道,他居然眼也不眨一下,麵情比修羅還有恐怖幾分。

    他解下了灰色襯衫上的領帶,當他用領帶殘忍地捆起她的雙手,他要做什麽已經昭然若揭。

    “敖辰寰,我恨你!如果你敢這樣做,我恨你一輩子!”

    “恨吧!恨吧!”此時此刻,敖先生完全失了心發了狂,什麽話都聽不進去,腦子裏隻有一個瘋狂的念頭,就是讓尹婉改變嫁人的心意,然而,除此之外,似乎已經找不到更好更快的辦法,什麽可悲!他敖辰寰居然會采取這種卑鄙無恥的手段,才能阻此這一場婚禮的正常進行。

    “尹婉,哪怕日後,我會付出天大的代價,我也絕不後悔!”

    語畢,從衣袋裏掏出了一抹香片,放入尹婉鼻冀間,嘴角揚起一抹邪肆的笑容,他脫掉了自己身上的昵子大衣,解開了皮帶,大手一揮,尹婉身上的婚紗下擺被撕出好幾條

    又寬又長的口子,然後,他掀開了……

    不,尹婉開始叫喊,幾乎使盡了全身的力氣,她多麽希望這時候會有人前來,小範,你去了哪裏?快來人啊!

    漸漸地,她發不出任何聲音,盡管她已經使出吃奶的力氣,更可怕的是,她無法動彈,眼看著惡魔再次壓在了她身上,她沒辦法推開他。

    她著急的連眼淚都出來了,少弦,你在哪裏?少弦,你快來啊!

    然而,樓下賓客談笑風聲的聲音從窗外飄了進來,她的少弦此刻可能正在樓下招唿賓客,根本聽不到她急切唿喚的聲音。

    當年,在看《半生緣》的時候,她一直就沒搞懂,一個在樓上,一個樓下,可是,曼楨一直唿喊著世均的名字,為什麽世均總是聽不見呢?

    “婉婉,我會在澳洲建一個巨大的園子,我們一家人住進去,你再為你生一大堆的孩子,我們過世外桃源的生活。”

    “婉婉,這輩子,我都不可能再愛別的女人了。”

    “婉婉,你老了,我給你當拐杖,我嚼爛東西給你吃。”

    “婉婉,我會為你建一座庭園,為它取名婉園!”

    “婉婉,婉婉……”耳邊全是少弦柔情似水的聲音。

    “婉婉,我想等到明天,明天是我們的新婚夜。”

    少弦,你如此珍惜的東西卻這樣輕易被他奪去了,少弦,下輩子,你一定要早一點遇上我,少弦,下輩子你一定在強勢一點,霸道一點,這樣,才不至於讓我留下這麽多的遺憾。

    望著天花板的美麗雙眼眨也不眨,宛若是一個失去生命力的人,眼前白煙飄茫,她已經無法再看到少弦為自己勾畫的那幅藍圖了。

    淚,緩緩從她眼眶裏汩汩而出,一滴又一滴,似透明的形珍珠。

    抽身,敖辰寰望了一眼沙發椅子上躺著女人,心中是百感交集,她眼角流淌的眼淚讓他心疼,讓他心碎,尹婉,原諒我,不如此,你將不再是我的了,對不起。

    彎腰拾起地上的大衣,輕輕地覆蓋在她殘破的白色婚紗上,然後,他掏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

    處理好了一切,他為自己點了一根煙,尼古丁的味道在唇齒間蔓延,很苦,很苦。

    “尹小姐,準備好了嗎?”化妝師小範推門而入,喜孜孜地叫喊。

    剛打開門,便看到了紫沙發椅子上躺著的女人,以及屋子裏一臉霸狠的男人,明眼人都能

    瞧出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小範尖叫連連地跑了出去。

    “尹婉。”不到兩分鍾,一身新郎禮服的安少弦心急火燎地奔了上來,見尹婉毫無生氣地躺在沙發椅子上,瞬間麵容鐵青,他掄著拳頭如瘋了一般向敵人撲過去。

    “敖辰寰,你這個牲畜,我殺了你。”

    恰在這時,房門被人推開,敖少豫與藍風帶著人馬風風火火趕至,敖少豫在第一時間衝上前,急切地抓住了少弦的手臂,阻此了他揮向老大的拳頭。

    “敖辰寰,你還是人嗎?”

    “你這個牲畜。”

    “少豫,藍風,把三少帶走!”

    得到老大指令,敖少豫與藍風不敢怠慢,兇猛地將安少弦往門外拉去!

    “不,我不走,婉婉。”安少弦渾厚淒涼的男音漸漸消失在門邊。“敖辰寰,我不會就這樣放過你,你會不得好死的,敖辰寰,這輩子,我與你誓不兩立!”

    安少弦的聲音漸漸在房間裏隱沒,尹婉閉上眼睛,最後一滴眼淚從她眼角流出,再度睜開眼,霧氣已經散去,她一把拿開了覆蓋在身上昵子大衣,兇悍地將它扔到了地上。

    然後,爬起身,身體還是沒有多大的力氣,幾步踉蹌,她爬上了那個橘色窗台。

    敖辰寰扔掉煙蒂,轉身,當他看到尹婉爬上窗台的身影,嚇得麵容沒有一絲血色,瘋了似地奔過去,一把扣住了她的細腰,不顧弄疼她,將她從窗台上拉了下來,然後,兩個火辣辣的耳光打在了他的雙頰上。

    “放開我。”尹婉似乎情緒十分激動,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

    五年前,她愛他時,恨不得將心掏出來給他看時,他不知道珍惜,毀了她一切,如今,她好不容易走出那段陰霾,想要重新開始,沒想到,他居然又使出如此卑鄙無恥的手段。

    “這輩子都休想。”

    她撈起他手湊入唇邊,張唇死死地咬著,咬到牙桶酸疼,她發泄著心中的怒火,他隱忍著,盡管額際似有密汗浸出,他也不唿一聲痛,因為,他也覺得這是自己應該承受的,隻要能破壞這場婚禮,無論尹婉會怎麽對他,他都甘之如飴。

    尹婉咬了多久她不知道,隻知道牙根酸了,全身沒力氣才鬆口,敖辰寰的手背,鮮血浸出,深深人血牙印令人怵目驚心。

    尹婉一把推開他,繼續往窗台邊跑,她不要活了,她活不下去了。

    敖辰寰麵容隨之附上冷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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