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驚又喜的大步走到林曦麵前,“曦兒,你這些天到底去了哪裏,可有受傷?”


    從他踏進院子的那一刻,林曦就已經清醒了七八分。他坐起來理了理衣襟和衣袖才說道,“蕭大哥來得正好,我正好有事情要和你說。”


    蕭慎之定了定神,然後在林曦對麵的石椅上坐了下來,耐心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我這兩日打算離開郴州。”


    蕭慎之微微皺眉,“離開郴州?你有什麽打算?”


    林曦稍微思考了一下,還是決定把解連衣的事情和他說一聲,“前幾日追查到解連衣的下落,我便追過去了。果不其然對方想利用連衣把我引出來,但是自己卻沒有露麵。雖然幾經周折,但還是把人救出來了,他確實是被挑撥利用。”


    解連衣的天真確實在林曦的意料之中,竟然會輕信一個外人的幾句說辭便逃出醉雲樓。竟然還覺得自己是在幫他,對方說隻要他能幫助教主報仇,教主一定會喜歡他讓他待在身邊。


    對於解連衣的執著,林曦頗有幾分無奈。早幾年他就明確的表達過自己不會喜歡上任何人,現在不會,以後更不可能。


    得知自己被利用的時候,解連衣抱著他的手臂哭得是一塌糊塗。二十出頭的青年就像一個無助的孩童一般脆弱,他一直沒有背叛煊炎教的想法,他隻是想更接近喜歡的那個人。


    不過也虧得棲梧及早發現解連衣的行蹤,而他也從中得知了更多的線索。從解連衣的說法來看,對方對他說武林中還有好些個人也參與了當年的滅門之禍。


    但是林曦卻發現這些人並非他的仇家,看來是想利用解連衣把這些人的死都推到林曦身上。為了取得解連衣的信任,他們甚至出示了煊炎教的紋章,那是一個紅色的火焰圖騰。


    火焰紋章是當年煊炎教獨自離開的舊部所屬的標誌性物品,能夠持有這個東西的人地位在副堂主甚至是以上。那麽目標範圍就變得很小,把當年的人一一排查之後就隻剩下寥寥無幾的符合條件的人。


    所以林曦打算親自去探查這剩下的幾個人,如果能查到證據也許就能一洗當年林家勾結魔教的汙名。


    蕭慎之聽完後很不同意他的做法,“你把解連衣救走之後,對方一定會更加周密的防範,又或者是設好陷阱等著你跳下去。就算要去,也應該有所布置再行動。”


    “那又如何?”林曦冷著臉的反問,“雙方都已經察覺到彼此在行動,時間拖久了隻會讓對方有更充分的時間去應付和準備,到時候想查就更加困難了。”


    “那我和你一起去。”


    林曦不禁啞然失笑,“武林盟應當還有許多事情等著你去處理吧?”


    蕭慎之無言反駁,作為武林盟主他確實很多時候都要把自己的個人情感放在一邊。但是隻有此時此刻他覺得這個盟主的頭銜竟成了累贅,便是有想做的事情也脫身不得。


    但他還是不能答應讓林曦一個人去冒險。


    “他們既已知道你在查當年的事情,便決計不會坐以待斃,你留在這裏最起碼對方有所忌憚不敢輕易出手。”


    林曦搖頭,“我若是留在這裏隻會讓我的處境變得相當被動,我必須得在他們找上我之前離開。現在的情況比起坐等,牽製是更好的處理手段。牽製的同時,還能找機會去探查。”


    “曦兒,我擔心的是你的安全!”蕭慎之覺得自己的情緒已經一步步走向失控的邊緣,內心維持了許久的平靜溫和在逐漸的崩壞和碎裂……


    “我知道。”林曦反倒是平靜了下來,“但是我留在這裏並沒有任何用處,如果是為了苟且偷生那我隻要不離開棲鳳穀沒人奈何得了我。但是這完全沒有意義。”


    蕭慎之搭在膝蓋上的手緊握成拳,指甲陷入手心,攥得發白。


    他隻能無奈的喚道,“曦兒……”


    然而林曦腦海中的條理卻是越發清晰明了,“我把這件事情告訴你就是把你當作好友,但是這不代表你能左右我的決定。你且放寬心,這個計劃自然是經過深思熟慮才決定的,而且我早已不是十年前那個需要你時刻護在身旁的病秧子。你若是真當我是摯友,便應該尊重我的決定。”


    蕭慎之不知道此時應該說什麽,聲音梗在喉嚨卻半個字都吐不出。他對待所有的朋友都是這樣的態度,為什麽唯獨林曦說出這番話會讓他痛心得難以唿吸。


    林曦就像是看不到對方臉上那茫然又帶著幾分掙紮的表情,仍是繼續說道,“此行也不一定有所收獲,前任武林盟主那邊我也希望蕭大哥能幫我仔細調查一番。若能證據齊全我必親自登門拜訪,還請蕭大哥替我林家滿門洗去汙名。”


    看著林曦眼裏的堅定,蕭慎之知道這件事沒有轉圜的餘地。這不正是他所想要的結果嗎?曦兒把他當朋友,並沒有隱瞞自己的去向和目的。


    相互獨立,若有需要便傾身以助。


    這不正是知己好友的共識?


    談話結束後,林曦便收拾好包袱第二天一早和蕭慎之辭行之後便獨身離開了郴州。他說的深思熟慮並不是安慰蕭慎之而已,如果不是有詳盡的計劃,棲梧也不會同意讓他去冒險。


    說是好幾個人,其實他心裏已經有一個確鑿的懷疑對象,那就是如今以仁義名盛一時的朱淮。朱淮在十幾年前還隻是江湖上籍籍無名的雜役。


    但是就在十五年前他娶了賢隱山莊的大小姐之後便有了些許名氣,後來更是憑著自己的能力成為賢隱山莊的莊主。


    說來也巧,十年前林家發生慘案時,他的妻子突然暴病而亡。


    這其中有沒有聯係,林曦不能確定,但是十五年前他出現的時機卻和調查裏的某個失去蹤影的人不謀而合。


    當年的火焰舊部裏有三個堂主,四個副堂主。其中兩個堂主可以確定去處,也已經派人盯著了。還有一個堂主則是在十五年前忽然消失了蹤影,根據年齡以及一些線索來看,應當是朱淮無誤了。


    更有煊炎教的下屬迴報說在賢隱山莊看到和當年的副堂主有些相似的人。


    所以林曦這次的目的其實就是朱淮,但是他走的路卻和賢隱山莊的路線大相徑庭。刻意留下一些線索讓對方的人跟上來,之後甚至被派來的人追殺。


    但是以林曦目前的身手,要解決並不太難,被追殺一次他便徹底隱去自己的行蹤離開那個地方。這樣的貓抓老鼠的遊戲玩了整整半個月,然後便讓棲梧派來的人易容成他的模樣繼續牽著他們的鼻子走。


    而他則是暗地裏趕往賢隱山莊,那個時候正是朱淮娶親之日。江湖都稱朱淮是個癡情種,妻子去世十年都沒有再娶妻或者納妾。直到最近某江南富商的小姐一直糾纏著要嫁給他,沒想到最後當真如願。


    其實朱淮的年紀都能當那位小姐的父親了,但是二十年的差距並未把她嚇到,反而被對方那成熟穩重的氣質所吸引。


    兩家的背景都不簡單,所以這次的婚宴會在賢隱山莊足足擺上五天五夜的流水席。路過的不管是什麽身份地位,隻要說一句祝賀的話就能進去隨便吃喝。


    這一舉動讓江湖之人無不稱讚有加。貴客自然是另外招待,那些來蹭流水席的人不外乎是些落拓的江湖浪子又或者是周邊吃不上飯的窮人乞丐。


    能做到這個地步可見其財力之雄厚,內心之寬宏。


    如果這一切都是虛假的,那朱淮心計之深沉可見一斑。尤其是棲梧的調查裏,朱淮接手賢隱山莊的這幾年,山莊的財力和聲望上升得太過明顯。


    但是這江湖,誰沒有一些不明不白的財路。


    若是這一切和煊炎教和林家沒有任何關係的話……林曦並不會去深究。


    但是怕隻怕這一查,牽扯出來的東西並不僅僅隻有朱淮,還有他那新過門的妻子以及那些有所牽扯的人。


    連根帶枝的,又有多少人在其中能討得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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