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火哇!!啊!——著火啦!!!”

    眼前這一幕,和我們寢室樓著火那晚像極了。我眼中噙著淚,眼前浮現出老大魁梧的身軀,或而又是他那張霸氣十足的臉,那雙永遠也閉不上的龍眉大眼!——

    “啊——!!!”帥帥不知是受驚過度還是著了魔,他激動萬分,隻身衝向了書院。

    譚四急瘋了,朝著我大吼大叫:“你死人啦?快追啊!!”說話間,他人已經射了出去。

    “莊同——!!”遠方傳來一聲熟悉的,撕心裂肺的唿喚,使得帥帥猛地刹住腳步,聞聲望去。

    徐夢庭跌跌撞撞,從遠處不顧一切地朝書院衝來:“莊同!——莊同!!”

    “啊!”管家一楞,兩眼瞪得豆大:“大,大小姐!”

    徐夢庭一邊跑,一邊朝管家一夥人連連擺手,聲嘶力竭地喊:“救火!快救火啊!救火啊!!莊同還在裏麵,你們快給我把他救出來啊!!”

    管家驚恐萬分,一時不知所措,他立刻叫人攔住了徐夢庭。

    被幾名壯漢重重圍住的徐夢庭早已失去理智,她衝著大火歇斯底裏地唿喊著劉莊同:“莊同!——莊同啊,是我錯了,我對不起你,莊同你聽到了嗎!聽到了嗎……”

    大火映紅了半邊天,整個x城的大街小巷都被擠得水泄不通,人們紛紛都為之驚歎不已……

    管家匆匆跑過來,道:“大小姐,這兒太危險了,咱還是快些離開吧,老爺要知道了準要了奴才的命!”

    徐夢庭狠狠地瞪著管家,責問道:“是你們放的火,是不是?!”

    管家吞吞吐吐地迴答道:“這……大小姐,咱還是快些離開吧,等迴府後奴才再向您好好解釋,啊?”

    徐夢庭怒視著管家,道:“是爹爹要你這麽做的,是不是?!”

    管家搪塞無語:“這……”

    徐夢庭猛地抬頭看著被大火焚燒得摧枯拉朽的書院,絕望地說:“如果,如果你們救不出莊同……我就和他死在一起!”說著她趁人不備,一把推開擋在她前麵的兩名壯漢,縱身衝向書院。

    此時,依翠也領著眾家奴趕了來,急唿:“快,還不快去保護小姐!快啊!”

    所有人都一哄而上,把徐夢庭手腳抓得嚴嚴實實的。徐明衝也趕來了,他來到徐夢庭身邊極力勸阻道:“姐,你冷靜點!咱先迴去再說!火越來越大,待在這兒太危險了!!”

    通紅的火光映得每個人都像剛出爐的生鐵,濃煙覆蓋了整片天空……

    徐夢庭雙手死死地抓住徐明衝的衣領,哀求道:“明衝,我看出來了!我看出來那封信不是莊同的筆跡,莊同每次寫信總愛在最後一個字上加一個‘。’這是他多年來的習慣,而那封威脅爹爹的信的末尾卻啥也沒有!那封信一定不是莊同寫的,你相信我,那絕對不是莊同寫的!一定是有人想陷害他!明衝,你相信我!相信我明衝!!我求你相信我!!!”

    “好了!現在說什麽都晚了,火已經不受控製,他——注定該死!”

    “你說什麽?……”徐夢庭愣愣地瞪著徐明衝:“裏麵可有100多人呐,他們會死的!你們就忍心看著他們被活活燒死?你們於心何忍?啊!!”

    徐明衝道:“不用多說,這就是命!”

    徐夢庭絕望地看著這棟承載著數百名寒窗苦讀了數十年的窮書生們的鄉間書院在混沌中淹沒,包括她的莊同,她十來歲就一直傾慕,並深愛著的人,他死了,他現在一定已經葬身火海,屍骨無存了!……

    徐明衝趁機在徐夢庭的後勁椎處狠狠一擊,徐夢庭頓時暈厥過去,被一個壯漢背著,隨眾人匆匆逃離了火場。

    依翠走在眾人最後麵,她迴頭看了一眼書院,冷冷一笑,又迴過頭看著徐明衝的背影,喃喃自語道:“大少爺,我不會放過你的,你給我的侮辱,我會在你最關心的人身上一一討迴!”

    大火還遲遲不滅,我們三人在一旁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濃煙迷漫滾滾,書院已經坍陷。劉莊同倒在一片廢墟中,他一直手直直地伸著,手掌僵硬得如雞抓一般,好像竭力要抓住某件東西。在離他不遠處,那根焦炭似的金鐲子靜靜地躺在那兒。突然,它動了一下!接著像通了靈似的地站了起來,叮叮當當滾出火海,閃電般朝樹林深處飛馳而走……

    同一時間,在遙遠的北方也泛起了衝天的火光,像一道通天柱,直通雲宵——

    e here!there are a lot of golden!!”“go!go!!burning here to ashes!!!”

    在相隔萬裏的北京城,英法聯軍正在圓明園肆意搶掠,無情地放火焚燒了這座曆史上最華麗、最壯觀,象征著大清國威嚴的萬園之園!

    “叮鈴當啷——!” 金鐲子奇跡般地滾了過來,一路上又蹦又跳,像是在為這場大火的燃燒感到無比的興奮,為這場大火的熊熊燃燒而加油鼓勁!它沿著英法聯軍來時的路,席卷著滿路塵土,奮不顧身地撞進了圓明園——轟地一聲和這座輝煌了一個多世紀的皇家園林同歸於寂……

    在書院,烈火還在繼續燃燒。正當我們不知所措時,一個黑影緩緩從烈火中凸現出來,好像是衝我們來的,離我們越來越近。

    當他走進後,我們才看清他的模樣,他竟是那個害人害己的書生朱明濤!他停住了腳步,微微地朝我們笑著。

    我們三人一驚,麵麵相覷,他竟然能看見我們,不會是惡鬼吧!

    最後,那個叫朱明濤的書生終於開了口:“你們不用看了,我看得見你們。”

    “你……你是誰?”我問。

    他並沒有正麵迴答,反問道:“這場戲,看明白了嗎?”

    我們三個匆匆交換了下眼神,譚四噎了口唾液,壯著膽子道:“你不要和我們打啞謎好嗎?有,有啥話直說好啦!”

    朱明濤哈哈地笑了一會兒,問:“你們看不出我是哪個麽?”

    “你,你不說……我曉得你是哪個啊?”譚四擋在我們前麵和他周旋,我感到帥帥抓著我的手抖得越來越厲害,這也是我預料之中的。不要說他,我渾身也情不自禁地顫抖起來,生平還從來沒有這麽緊張過!

    書生朱明濤正視我們,眼珠黑裏透紅:“那你們就再仔細看看!”

    我們鼓足了氣,定眼看去——他身上突然發生了變化,陰森的臉還是那麽陰森,身上的衣作一件也沒有少,隻是人的五官隨著他那變幻不定的眼神開始發生了變化。

    我們都使勁揉了下雙眼,抬頭再看時,站在我們麵前的已不再是那個麵目猙獰的書生,而是——“朱明卓!”我們三人異口同聲地喊。

    麵前這個人真是朱明卓,他看著我們笑著說:“金鐲子,你們看清它背後的故事了麽?”

    “故事?你是說關於徐小姐和那個叫劉莊同的書生之間發生的事?”我問。

    他點了點頭:“是,這就是隱藏在金鐲子身後長達百年的秘密,也是你們來這兒苦苦尋找的答案。”

    我追問道:“答案?可我還是不太明白,你可以說得再清楚些嗎?”

    譚四插話道:“哎!——等等等等!朱明卓,你還沒告訴我們你咋會在這兒呢?你是咋來的?我是在做夢不是?”

    “嗬嗬,這是個夢,在這裏發生的一切事,見到的所有人都是虛幻,包括我。”朱明卓意味深長地說。

    “啥意思?朱明卓,我求你說清楚點好不好?!”我實在受不了他這種打啞謎似的迴答,焦急與不安頓時湧上心頭。

    朱明卓停了停,接著說:“如果是在21世紀,你們是不該見到我的,因為我早已經……不是以前你們認識的那個人了。”

    “什麽?啥意思?”譚四膽怯地問。

    “早在你們來我家返程的那個晚上,我——就已經死了。”

    “啊——!啥?!”我們三個同時驚唿道。眼前似乎看到了一幕似幻似真的圖景——朱明卓的頭落在滿布荊棘的亂草叢中,睜大雙眼,血肉模糊。

    譚四戰戰兢兢地問:“那……那你……你現在……”

    朱明卓繼續說:“你們也看到了,朱明濤和朱明卓是同一個人。朱明濤是我的三代之前的前身,他出賣了自己最知心的朋友因而自身也難逃厄運。奶奶曾經替我算過我的前世,她說我的前世是夭折而亡,還算出我這輩子命不會好。果然,在你們從我家返迴的那個晚上,一陣狂風吹過後,我再也找不到你們。我沿著山路不曉得走了好久,發覺自己已經迷路了。四周也不是我家鄉。就在這時,天上突然掉了根金鐲子砸在我的頭上,接著,我看見一個滿臉潰爛的人站在我麵前,說要向我索命,這個人就是劉莊同。”

    “是他……”我喃喃道。

    “是的。”朱明卓說:“他說我欠他的實在太多,以及這座書院裏的所有冤死的亡魂。我是罪魁禍首,他要生生世世都纏著我,絕不放過我。”

    “原來……原來一切是這樣……”我說。

    朱明卓感慨地說:“生死輪迴,因果報應!凡有因必有果,就算這輩子沒能應驗,下輩子,再下輩子也難逃厄運,何苦……”

    他的話如東邊飄起的朝霞,縹緲而悠遠地迴蕩在空曠的穹廬中……

    我們都肅靜的站在原地,默默地低著頭。譚四突然問:“對了,聽你這麽說,一切都是你和他的恩怨,那又關我們啥事?為啥雲善和尚會說我們和那些死鬼有過節?”

    朱明卓微微一笑:“也許你們站在這兒,也不會對這裏的一草一木有任何印象,但你們知不知道,你們腳下踩的這塊地,恰巧就是x大學的所在地。”

    “哦?!”

    “而陵光書院的位置,正正就是你們寢室樓坐落的位置。第四棟寢室樓下麵封印著數百條冤魂惡鬼,你們卻用通靈遊戲把它們都喚了上來,這件事由你們而起,你能說你跟他們沒有啥關係麽?”

    通靈遊戲?我一下才恍然大悟,這該死的通靈遊戲,害死了明啟,害死小傑,害死了老大,更害死了在第4棟寢室樓裏的眾多室友!到頭來,我們才是這一係列悲劇的罪魁禍首!我,我該怎麽辦?!我害死了這麽多人,親手殺死了我的好兄弟,我的同窗室友!我!!!……

    此時,千頭萬緒湧上心頭,百感交集使我淚眼滂沱,不禁雙腿一軟跪倒在地,抽搐著,哽咽著,懺悔著……

    朱明卓道:“還有一個人,你不可說他和這事無關。你的弟娃。”

    “弟娃!”我猛一抬頭:“對了,你肯定知道我弟娃在哪兒,你快告訴我,告訴我怎麽才能找到他,求你了!”

    朱明卓歎了口氣,迴答道:“阿輝,其實你們來這兒這麽久,你弟娃一直在你身周圍,別人沒感覺到,難道你也沒感覺出來麽?”

    “啥?你說啥?你說我弟娃沒有丟,一直在我周圍?”

    “嗯。你不記得x大學的那場大火了麽?為什麽全寢室樓裏的人都難逃厄運,唯獨隻有你的弟弟安然無恙?”

    “哦?”譚四驚唿道,瞪大眼睛看向我。

    帥帥補充道:“如果金鐲子的幕後主使是劉莊同,那麽唯一能讓他手下留情的,隻有徐夢庭……不會吧?你弟娃可是個男人!”

    譚四道:“廢話!他現在是男的和他上輩子有啥關係?你上輩子還不曉得和我有啥愁呢,哼!”

    我愣愣地跪在地上,半天才吐出話來:“你是說……我弟娃是徐夢庭?……我要怎樣才能帶他迴去?請告訴我……”

    “就是!”譚四插話道:“你肯定曉得我們該咋迴去,幫幫我們啊!我不想一輩子困死在這個連喘氣都困難的鬼地方!求求你幫幫我們啊!!”

    帥帥激動地祈求道:“是啊!朱明卓這次你一定要幫幫我們,求求你了!這地方我一秒也呆不下去,再呆一秒我都快瘋了!!”

    朱明卓看了看遠處天邊,道:“還有三天,如果三天之內你們還不能迴到屬於你們的那個年代,就將會被時間的洪流所淹沒,你們便再也迴不去了。”

    “啊!那——那該咋辦啊?!”譚四急得火燒屁股般跳了起來。

    朱明卓看著北方意味深長地說:“在瓦屋山下的迷魂氹中有一座千年輪迴台,隻要你們能在三天之內找到此處,就能在日月交輝的時候開啟時空之門,迴到二十一世紀。天就快亮了,我能做的就隻有盡我所能把你們送到瓦屋山下,接下來就看你們的造化了。”

    “造化?噯,等等!你把話說清楚啊!——”

    朝霞越來越濃,天邊升起黎明的曙光。不等譚四把話說完,朱明卓已張開雙臂:“你們快迴去吧,迴到現實中去,一切都會好的。迴去以後把在這兒發生的一切都忘了吧!所有的罪過,都由我來承擔!這場浩劫就此打住吧!”

    話剛落音,書院上空洶湧澎湃的烈火紛紛調轉槍頭,如海潮般朝朱明卓無情地襲來!

    “朱——”我猛地站起身,還沒來得及喊便被這烈焰的高溫熏得睜不開眼,一陣強大的氣流把我強行地彈得老遠,我重重地摔在地上,隻聽得耳邊轟轟直響……

    也不知道到了啥時候,太陽早已升了起來。當我漸漸睜開眼時,眼前的一切已經完全變了樣。這是一片荒草叢生的原始叢林,我吃力地爬起身,腦子裏支離破碎的記憶弄得我整個人都昏昏沉沉的。

    不一會兒,我把譚四和帥帥都叫了起來,他們也不知道我們現在身處何地。正巧遇到一個上山踩藥的老伯,我毫不猶豫地衝上去拉住他,好在我能實實在在地把他拉住,而他也能實實在在地看見我們!

    我問:“老伯,請問這是啥地方啊?”

    這老頭愣愣的看了我們三人一陣,操著方言迴答道:“小夥子,你們是哪人啊?從這再往前走就是迷魂氹了,裏麵到處都是妖魔鬼怪,人一旦進去了,就再也出不來了,你們還是快點下山去吧!”說完,他被著背篼匆匆踏下山去。

    “這裏就是迷魂氹?”我情不自禁地說。

    譚四欣喜道:“那還不趕快去找輪迴台,時間已經不多了,這麽大的林子,不是一時半刻就能找得到的!”

    帥帥有些沮喪地說:“那麽大的森林,就像大海撈針一樣,我們……”

    “不找你就在這兒等死嘛,就算死我也不死在這種鬼地方!”譚四焦躁不安地說。

    膽小的帥帥也開始方寸大亂,失去理智地吼道:“我不想死!我不要死!不要死!!”

    “好了!全給我閉嘴!”我被他倆吵暈了,心頭也跟著慌了起來。

    最後在吵吵嚷嚷中,我們已經不知不覺地走進了迷魂氹,當大家嗓子都吵啞了,鬧夠了,也早已分不清東南西北。草高過人,四周根本就沒有路,草叢中還不時嗖嗖作響,這裏簡直就是一片一望無際的汪洋大海,我們該怎麽辦?是進是退?我們到底該咋辦啊!誰來救救我們?雲善大師為什麽還不出現?……

    走啊,走啊,走得腿都要折斷了,可就像在原地打圈,身邊的一切除了奇形怪狀的樹,就是其高無比的荒草。

    突然,我發現離自己不遠處有一坨黑影在草叢中慢慢地蠕動,我驚愕失色地指著草叢堆大喊, 帥帥“嗖”地一聲竄到了我身後。

    譚四撇了他一眼,戰戰兢兢地說:“有啥好怕的,純粹的娘娘腔一個!”他一步一步壯著膽子朝前走:“啊——!”腳下突然踩空,整個人都跟著陷了下去。

    “譚四!”帥帥首先反映過來,竟出人意料地挺身而出撲了過去,剛好能扯住譚四的一隻手,自己也跟著被拖到了深坑邊緣。我眼疾手快“刷”地一下射了出去,剛好拉住帥帥的一條後腿!隨即我也被拖著在地上匍匐滑行。

    “哥!——”

    我一震,三個人嘩啦啦地摔進了一個不深不淺的天然洞坑中,好在不是啥萬丈深淵,不然我現在見到的就是牛頭馬麵了。

    “哥,你們沒得事吧?”

    我猛一抬頭,看到弟娃正爬在洞口,俯視著我們。

    “弟娃,真的是你?弟娃!!”我又驚又喜,完全分不清夢境和現實。

    弟娃熱淚盈眶地喊道:“是我!哥,是我呀!”

    在弟娃的幫助下,咱們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出這該死的洞坑,沒想到我還能和弟娃在這個人間再次重逢!弟娃啊,我可算找到你了!

    弟娃說他也不曉得自己是咋的,自從在萬佛寺那晚之後自己就像做了一場長長的夢,醒來就躺在這個鬼地方了。他夢見自己是一個清朝官僚世家的小姐,還有一個窮書生在追求她……嗬嗬!真是南柯一夢啊!

    一路上,譚四終於對帥帥說了兩來年從未說過的兩個字:“謝謝。”

    “啥?”帥帥好像沒聽懂。

    譚四補充道:“我是說剛才的事,我滑進坑裏,你衝上來拉我。”

    “不拉你,看著你摔下去粉身碎骨哇?”

    “嗬!”譚四笑了笑:“還算你小子有良心,嗬嗬!”

    “當然比你有良心多了!”

    “嗨——!”譚四欲反駁,卻又乖乖地閉上了嘴。這兩個上輩子有仇的冤家,可算是相互謙讓了一迴。

    我們像四隻無頭的蒼蠅在亂草叢中東竄西趟,天漸漸暗了下來,我們已經筋疲力盡,紛紛倒在地上,感覺自己已經是發幹唇燥,臉上有一種劇烈的疼痛,正慢慢地侵蝕到全身。

    譚四跌跌撞撞地從地上爬起,仰天長嚎:“天啊,求您救救我們吧!我不想客死異鄉,沒人替我收屍,我不想啊!!……”

    我緊閉雙眼,雙手合在胸前,嘴裏默默地祈禱著:“大慈大悲的觀世音菩薩,求求您顯顯靈吧,我們一定要迴去,迴去化解這場災難!去救x大學更多的人,大慈大悲的觀世音菩薩啊,求您一定要保佑我們啊!”

    “南無觀世音菩薩,南無觀世音菩薩,南無觀世音菩薩……”是帥帥跪在地上默默地祈禱著。

    天色越來越暗,死灰般的浮雲中漸漸顯現出一道光環,我強烈地感到它透過我的眼皮直刺進我眼底!

    我猛地睜開雙眼,啊!天空中好像掛了一輪潔白的太陽,把四周所有的一切都照得通亮!

    我咬著牙,迅速從地上爬起來,悲喜交加地看著這個越來越大的“太陽”。

    “菩薩顯靈了!是大慈大悲的觀世音菩薩顯靈來救我們了!”譚四喜極而泣地喊道。

    天空中突然顯現出雲善大師慈悲的臉,他和顏悅色地看著我們,用他那渾厚之聲對我們說:“你們已經大功告成,真是可喜可賀!……”

    “雲善大師!真的是你,太好了!您快救救我們,快讓我們迴去吧!”

    雲善大師:“嗬嗬嗬嗬,老衲本是為接你們而來。記住,迴去以後,一定不能把在這發生的事說出去,三年內這事就會漸漸在你們的記憶裏抹去。”

    “一定一定,我們啥也不會說!我們發誓!!”譚四仰天啟誓道。

    雲善大師笑著點了點頭:“閉目。”

    大夥兒都迫不及待地緊閉雙眼,靜候奇跡的出現。我希望當我再次睜開雙眼時,眼前的一切就會是高樓林立,車水馬龍的情景,而不是這個人死了都不長蛆的鬼地方!

    當我眼前變得一片黑暗後,便開始感到勁風從四麵八方襲來,耳邊嗡嗡作響。我逐漸感覺身體越來越輕,慢慢的,腳也失去力量,當我正要睜眼時,突然耳邊迴蕩起雲善大師的忠告:“千萬不能睜眼,否則一切努力都將前功盡棄。”

    我皺了皺眉,心裏怦怦直跳。時間在一分一秒地過去,我感到我的身體越來越輕,我已經飛得很高了嗎?四周空氣越來越稀薄,讓我大氣都喘不上一口,心跳也越跳越快!心裏頭還牽掛著弟娃他們,現在不曉得是不是和我在呢?要是弟娃又弄散了咋辦呀?……

    “啊——!”我猛一蹬腿,倏地坐起,揉揉雙眼環視四周——教學樓、籃球場、寢室的廢墟!啊!我們——我們終於迴來了!!

    “譚四,醒醒!帥帥快起來!弟娃,你沒事吧?醒醒!你們都起來呀!我們迴來啦!我們終於迴來啦!!”

    一切的一切就像做了一場漫長而難熬的噩夢,現在看見眼前的這一幕,我們百感交集,喜極而泣。我們是不是已經擺脫了這噩夢?我們以後是不是可以像以前一樣平平常常的讀書,生活?而x大學又會不會從此從這段陰影中走出來,恢複到以前生機勃勃的樣子?答案似乎不盡人意。此時,校園內還是一片清冷死寂的樣子,高聳的教學樓裏沒有一點光亮,天空烏雲密布,沒有月亮,到處都是一片漆黑。連地上的樹葉被風吹走的刷刷聲也異常的刺耳……

    帥帥聳了聳肩,道:“我們到底迴來沒有啊?學校到底出了啥事?現在是幾月幾號了?”

    我迅速掏出褲帶裏的手機一看:“喲,手機能用了!現在是12月2號03:01分,難怪操場上一個人也沒有。”

    譚四也掏出自己的手機:“我的手機也能開了,太好了!我們真的迴來了!”

    想不到這次漫長的旅途,僅僅隻用了5天的時間。

    “你們快看!”弟娃指著校長的辦公室喊。

    都這麽晚了,譚校長的辦公室還亮著燈,不曉得坐在辦公室的還是不是譚校長。

    “既然校長室還有人,我看我們先去校長室和校長打個招唿好了。”我提議道。

    譚四首先讚成:“也好,咱先上去先嚇嚇譚老頭再說!”

    “好!”

    我們興衝衝地朝辦公樓上跑,真想立刻長出雙翼,飛到譚校長的身邊。

    當我們爬上六樓時,衝在最前麵的譚四突然驚聲尖叫:“啊——!!他整個人都懵了,倏地往後傾了下來,幸虧我眼疾手快,一把推住了他後背。

    “怎麽了?”“出了啥事?!”

    “劉——劉莊同!”譚四恐懼地盯著樓道拐彎處,戰栗地說:“我……我看到劉莊同,他……他朝校長辦公室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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