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了幾分清醒時候的鋒利,但依舊令人覺得不好招惹,天生帶著攻擊性的骨相,氣質也是,囂張又桀驁,不服管束,野性難馴。


    這家夥在耍完流氓占完便宜之後,倒是睡的很好。


    鬱塵心情有些微妙,他低低歎了一口氣,瞥了一眼窗外冷雨,還是把整個被子都給染白蓋好,防止著涼,替她撚了撚被角,才躺了下來,平靜閉眼。


    翌日,


    清晨,


    大雨下了一整夜,今早才剛剛停,陽光剛好。


    染白醒來的時候鬱塵已經起了,作息時間標準規律到簡直幾乎嚴苛。


    她嘖了一聲,掀開被子起身。


    出去的時候可以看到仙君在庭院練劍的模樣。


    白衣似雪,手中拿的是魂殤。


    染白愉悅勾唇。


    走近的時候還可以看到鬱塵頸項遮不住的紅痕,雪白領口嚴正。


    “師尊喝茶。”染白倒了一杯茶,遞給鬱塵。


    鬱塵剛剛練完一套劍法,氣息依舊平穩淡然,在看到染白之後,情緒平靜,伸手接了過來,垂眸輕抿了一口,將茶杯還給了少女。


    染白笑著,毫不介意的將茶杯中餘下的茶水一飲而盡,唇瓣抵著剛剛鬱塵碰過的地方。


    鬱塵怔了一下,默默移開視線。


    “師尊用魂殤還順手吧。”染白放下了茶杯,說道:“練劍的時候很好看呢。”


    年輕仙君聽著染白的話,單手持著劍,劍刃寒冽襯著指骨冷肅,語氣不溫不淡:“既然你說到這裏,本君很久沒有看你練劍了。”


    “……”


    她剛剛說的話是給自己挖了一個坑?


    “本君從前教你的劍法,可還記得?”鬱塵平淡盯著染白問。


    染白頓了頓,笑道:“師尊親自教的劍法,徒兒怎麽可能不記得。”


    “隻是有些生疏了,要不師尊再教我一遍?”她說著,直接把手伸向鬱塵,暗示的意思很明顯。


    “先練一遍,本君看看。”鬱塵不為所動,站在一側,身形挺直又淡漠,冷漠無情的道:“錯一遍罰抄劍式百遍。”


    “……”


    叫一聲師尊還真當是師尊了,遲早變道侶……


    練劍。


    嘖。


    不過染白記憶力向來很好,更何況是已經學會的劍式,重新練起來也輕而易舉。


    仙君靜靜看著紅衣少女舞劍的畫麵,那一瞬間似曾相識,仿佛又迴到了在斷淵峰的時候。


    在徹底練完之後,一個上午都過去了。


    鬱塵拿著雪白錦帕給魔尊擦了擦汗,然後給她煮了一杯茶。


    迴到了魔界結果還要練劍的染白不想說話。


    她叼著茶杯,一飲而盡。


    支著下頜笑看仙君,意味不明的問道:“師尊要出去走走嗎?這魔界雖然比不上斷淵峰的月朗風清,但也是另外一種景色。”


    鬱塵平平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眸色冷淡,沒有說話,無聲的拒絕。


    染白就是故意這麽問的,語氣帶了幾分戲謔的調侃意味。


    仙君頸項上還殘留著昨晚的斑斑紅痕,看起來實在是曖昧的很,讓人不得不多想。


    而且這家夥咬在了完全遮不住的地方,鬱塵知道她是故意的。


    他這麽一出去,誰都知道發生了什麽。


    染白倒是饒有興致,帶了幾分惡趣味的,不過見鬱塵拒絕也沒再說什麽。


    這魔界的規矩確實比斷淵少了很多,恣意自在的很。


    不過有一次很不巧的是,


    仙君在魔界碰到了封羽。


    說起這件事著實是一件意外。


    以前染白沒有迴魔族的時候,封羽就會來找染白,更直接闖玄清宗。


    現在染白迴到魔界了,封羽更是愈演愈烈,三天兩頭的來找魔尊,還是大張旗鼓毫不避嫌的那一種。


    搞的所有人都知道了魔界尊主和妖域王上關係很好。


    這一次封羽聽到了一些傳聞,饒有興致的過來,誰知道就這麽撞上在書房的仙君。


    第一眼見麵,


    妖王難得怔了一瞬間。


    然後懷疑自己可能看錯了人。


    於是他很淡定的退了出去,順帶很禮貌的關上了門,站在外麵看了一眼書房,確認自己沒走錯地方之後,又從容的推門進去,還是看到了桌案前一抹白衣似雪的清透身影,單手拿著一本書卷,內斂又疏冷。


    此刻微微抬起眸來,淡漠眼眸正對上他的視線。


    “……”


    一時無聲。


    勝有聲。


    封羽當時心裏蹦出來的想法是。


    好家夥,墨白直接把人從玄清宗綁來了?


    兩個人還真有私情,嘖。


    這種違背世俗道德的師徒戀,師尊還是以冰冷嚴正聞名的仙君,就讓封羽感覺有點諷刺。


    “真巧啊。”妖王勾唇一笑,慢悠悠的關上了書房的門:“沒想到仙君在這裏,真是打擾了。”


    鬱塵收迴了目光,眸色淡然,不疾不徐的放下了書,嗯了一聲。


    “仙君知道這裏哪嗎。”封羽也不見外,懶懶散散的往旁邊的椅子上一靠,語氣漫不經心中帶著點說不出來的火藥氣,雖然是笑著,但就莫名給人一種挑釁的感覺:“沒想到仙君還有這種閑情雅致。”


    “與你何幹。”鬱塵聲調冷淡,波瀾不驚,一貫的漠然。


    隻可惜,封羽現在完全不信。


    他笑的有點不太正經,唇角一彎的時候就帶了某種蠱惑:“本座還以為,仙君這等正道中人,是不可能出現在魔族的呢。”


    鬱塵性情冷漠內斂,極少同外人講話,此刻淡淡看了封羽一眼,眼尾的弧度如朗月,目光不帶什麽情緒。


    封羽見此,微微勾起唇角,似是而非的笑,帶著說不出來的諷刺。


    染白過來的時候,就直接撞上這麽火藥味十足的一幕。


    “?”


    這又是在搞什麽。


    “你來做什麽。”染白視線轉了一圈,想起封羽之前跟她說過的話,微微眯起眼眸,問封羽。


    “見色忘友要不要這麽明顯?”封羽沒好氣的說了一句,稍微收斂了些,眸光有些晦暗。


    “沒見過談情說愛嗎。”染白麵無表情,“你打擾到我們了。”


    “……”


    封羽被染白氣走了。


    魔尊蹙著眉,看著封羽離開才微微鬆開,走到仙君身邊,懶洋洋道:“師尊以後不用理他,這人說的話不用當真。”


    幸好封羽已經走了,否則聽到這麽一句話,胸口可能又多紮了一針。


    仙君靜靜看著封羽離開的方向,微斂著眸,很清淡的嗯了一聲,什麽也沒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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