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寧承傑終於成為一國之君,錦凝芙得償所願的母儀天下。


    寧白因為失敗,淪落為千古罪人。


    寧承傑登基大典當晚,寧白在牢獄中撞牆身亡。


    死的慘烈。


    “主線~獲取男女主的仇恨值,還有外來者。”


    染白整理完劇情,按照著原主的記憶往公主府的方向走去,那一襲紫衣逆著夜色,侵染著幾分寒意,聲音沁在黑暗中:“支線?”


    這個問題嘛……


    封落停頓了一下,笑嘻嘻道:“宿主你怎麽知道有支線。”


    “猜的。”


    “……”


    這迴答也太不走心太沒有誠意了吧!


    “支線任務是原主的心願:無論如何,別輸。”封落歎了口氣,蔫了吧唧:“就這一個。”


    等染白迴到公主府的時候,夜色很深,她沾著細細寒意,顯得三分涼薄。


    “公主,您迴來了。”管家尊敬溫和的問候了一句。


    少女頷首,看著那涼如冰水的月色,微微眯了眯眸,想起來什麽,不輕不重的開口:“查一個人。”


    管家抬眸。


    “夢浮生白衣如雪,鍾情梨花的那位。”


    管家聽到這意料之外的吩咐,愣了一下。


    夢浮生那種地方?


    白衣,梨花,那可不就是……


    殿下怎麽會忽然對那個人感興趣。


    雖然管家不明白,但還是很恭敬的應了一聲是。他看著少女逆夜孤挺的背影,夜風微頷,掀飛衣袖,每一次劃過空氣的弧度淩冽至極,身影無端令人生出臣服之意。


    不知是不是錯覺,


    他總感覺公主好像哪裏不一樣了……


    管家並沒有細細揣摩,到了他這個位置,就應該知道什麽該想,什麽不該想,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


    公主府藥房專門配置各種毒藥和解藥。


    這一次原主身中合歡香,還是那一位好太子的算計。


    本來想著要讓原主身敗名裂的,隻可惜計策不是那麽成功。


    而現在染白又來了。


    變數之大,無法預料。


    服用了解藥之後,合歡香的藥效漸漸褪去。


    染白斜靠在那裏,慵懶懶的撐著下巴,薄唇半彎著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把玩著手中的一個小玉瓶,神情半隱沒在黑暗中。


    太子送了她這樣一份禮物,出於禮節,她怎麽也應該迴敬,不是嗎?


    公主眸色微深,神情不明,側顏輪廓在昏暗中勾勒幾筆,暗藏鋒利。


    窗外夜風拂過,花枝搖曳,正值三月,梨花開得正好,潔白如雪的花瓣相互繾綣,靜靜綻放在夜色中,暈了一層清冷的月光白,仿佛細霜碎雪灑落。


    …


    長夜轉瞬即逝,清晨的陽光驅散了黑暗的寒冷,帶來了新的一天。


    銅鏡中倒映著公主絕色容顏,她生的好看,精致的很,卻不屬於柔和的美,而是帶著幾分鋒利的攻擊性,是一眼驚豔誤終身的長相。


    而那一雙眼睛,恰似月籠寒江,霧裏看花,深不可測又淩厲深邃。


    侍女小心翼翼的服侍公主,見那人在從窗外漏進來的陽光中慵懶淡漠的模樣,不敢有絲毫懶怠。


    輕聲說道:“奴婢讓廚房的人準備早餐。”


    染白閉著眼,隻說了兩個字,冷淡又矜貴:“不用。”


    侍女不解,但沒有多問。


    染白直起身來,她今日穿了身紅衣,很襯她,又仙又魔的氣質,張揚肆意的尊貴。


    公主微微勾了勾唇角,輕笑了一聲,可笑裏沒有溫度,語氣輕描淡寫,令人捉摸不透:“恐怕沒時間了。”


    侍女聽不明白,不知何意,很茫然。


    隻是很快,


    她便明白了。


    皇宮中的徐公公來了,他是當今皇上的太監總管,從皇上還是太子的時候便一直跟在皇上身邊了,算起來也有幾十個年頭,衝著這關係,平日裏誰都敬著他。


    他長得很是和善,總是笑眯眯的模樣,像是一隻笑麵佛,此刻臂彎中搭著拂塵,態度放的恭敬些,笑道:“公主,皇上念著您,讓您進宮一趟呢。”


    看著意料之中的人,聽著不出意外的話,染白漫不經心的逆著光,語氣是屬於上位者的不容置疑:“告訴父皇,本殿稍後會去。”


    徐公公是微低著頭的,沒有直視染白,可以看得到公主血紅如火的衣擺,他應了一聲好,在心底歎了口氣。


    長公主如今成長的愈發妖孽,再這樣下去,恐怕真的要變天了。


    “殿下,您要的消息。”公主府的辦事效率一向是出了名的,管家早已經將錦堯的身份信息整理好一份,在染白醒後便交到了染白手裏。


    染白從管家手中接了過來,漫不經心的看了幾眼,視線定格在最上行那一行字上。


    夢浮生第一琴師,名滿京城。


    公主盯著那一行字看了許久,眸色深的像是沒有盡頭的夜,卻又忽地笑了。


    好一個名滿京城。


    “行了,退下。”染白沒再往下看,也不感興趣,將那一份卷宗扔給了管家,神情逆著光,孤寒又冷傲。


    管家很納悶。


    所以殿下這到底是個什麽意思啊。


    昨個深夜一迴來就要人家信息,結果今一早又不看了。


    管家深深歎了一口氣,愈發感概殿下大了,心思也更加難猜了。


    屬於公主的鸞駕不疾不徐的駛往皇宮的方向,走過那白牆紅瓦的宮道,往盡處看似乎是永遠窺不見天地的陰暗,仿佛被困在華麗牢籠中的金絲雀。


    雪白狐狸毛平鋪在鸞駕上,襯著少女那一身紅衣,仿佛初雪寒梅,她白皙手指支著漂亮額角,長睫微垂,閉目養神,一陣輕送著三月梨花香的春風拂過她發梢,絕世無雙的驕矜尊貴。


    普天之下,


    如此奢華,如此矜貴,到了皇宮還依舊囂張的人。


    僅此是她。


    “公主,到了。”公主府的車夫停了下來,小聲說道。


    染白低低嗯了一聲,睜開那雙漆黑如墨的眸,放眼看去,是無數人拚盡身價頭破血流也想進來的皇宮,華麗的像是巨大的籠子,化作冰冷無情的枷鎖深深鎖在每一個人心裏深處。


    她從容下來,一步步往禦書房的方向走去,中間無論如何也會穿過禦花園。


    這是皇宮最美的風景,什麽名貴的花,什麽嬌貴的草,外界見得到的,見不到的,便都在這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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