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深。”江予言沒想到竟然是江深來了,他明明是給管家打的電話,他單手支著精致如玉的下頜,懶散冷淡的打量了一眼那個男人,語氣也冷而不悅:“怎麽是你來。”


    “你還想誰來?”江深反問了一句,走上前,眼神微涼,“江予言,你挺有本事。才幾個小時不見,你就給我鬧到警局來了。”


    江予言直起身來,隨著他的動作微微露出一截腰,線條漂亮而分明,冷白的晃眼,轉瞬即逝,他微微側著眸,細密纖長的眼睫下眸光似笑非笑,落在染白身上,“你應該問某人。”


    染白麵無表情的彈了彈衣袖,沒理會江予言,隻是越過少年看向了警察小哥哥,“可以走了?”


    那人點點頭。


    染白垂眸,轉身就走。


    江予言單手抄著口袋,不緊不慢的往外走去。


    後麵,


    警察小哥哥對他們揮著手,忍不住再再再再一次囑咐道:“迴去千萬別吵架了啊!小情侶都讓著點對方!”


    江予言步伐一頓。


    神tm小情侶。


    他輕嗤了一聲,沒理會,但是步伐卻加快了幾分。


    而江深看著少年的背影,意味深長的眯起眸子,神情不明。


    時清詞始終淡淡的垂眸,沒什麽情緒的,未曾對此發表半分意見。


    這一邊,


    染白上了時清詞的車,想了想之後道:“剛剛,謝謝。”


    時醫生眯著眼眸,並沒有立刻發動車子,修長白皙的手指輕輕搭在了方向盤上,有一搭沒一搭的敲擊著,發出空冷的聲響。


    雪色衣袖微卷,銀白袖扣折射著陽光,一瞬間有些晃了染白的眼,隻聽著那宛若大提琴般低沉清越的聲線,又似乎挾裹著幾分冰雪的料峭:“謝我什麽。”


    染白不假思索,實話實說:“你來接我了。”


    時清詞微微沉默了下,忽地輕笑,他清雋側顏暈染在陽光中,卻沒有半分暖意:“嗯,那是該謝。”


    “不過在這之前,我們是不是應該談談,你和江予言是什麽關係?”他就那樣看著染白,言語間慢條斯理,卻帶著某種壓迫性的危險,那雙素來清冷如黑曜石般的眼眸此刻深沉又瀲灩,仿佛波瀾漾開的深潭,可以將人吸進去,清清楚楚的倒映著染白的身影。


    染白不清楚時清詞到底在想些什麽,也不明白這個問題的意義何在,隻迴答了一句:“我和他沒有任何關係。”


    時清詞微微頷首,“是嗎。”


    他看起來是波瀾不驚的,是一貫的高冷漠然。


    隻是在頓了幾秒過後,年輕醫生伸手扯了扯領帶,襯著骨節分明而修長,隨後突地就著那個姿勢毫無預兆的傾身過來,單手撐在了車窗上,而另一隻手微微把著車座。


    那樣的姿勢,居高臨下。


    很像是將女孩子整個人困在懷中,輕輕圈住。


    幹淨清冽的淡香縈繞著,蠱惑的很。


    “沒有任何關係,你們在病房鬧成那樣。沒有任何關係,警察剛剛說什麽。”時清詞靜靜垂眸,看著染白,輕嗬了一聲,深沉又危險,“情侶,嗯?”


    原本適中的空間因為時清詞這樣一個動作,瞬間縮小了無數倍,就連周圍都是醫生身上的淡香,還帶著點侵略性。


    染白並不喜歡這樣的親近。


    她該說的已經說了,不該說的也沒必要說。


    她不感覺她和時清詞之間的關係可以親密到她事無巨細悉數告知的地步。


    沒那個必要。


    所以染白始終冷漠,伸手推開了青年,冷淡的反問道:“但這和時醫生你有關係嗎?”


    時清詞眸色深了許些,“你就不能跟我解釋一句?”


    “我已經說過了。”染白平直道:“如果時醫生不信,那我無可奈何。”


    是。


    她說過,


    她和江予言沒有任何關係。


    時清詞微微沉默了兩秒,偏眸看向車窗外,勉強克製住內心的黑暗和煩躁,長睫遮住了眼底的所有神色。


    他得承認,


    他並沒有表麵表現出來的那麽風輕雲淡。


    是他心急了。


    好。


    他的錯。


    時清詞薄唇輕抿了抿,輕聲:“那我信了。”他盯著染白,眉眼依舊清雋如畫,那雙眸宛若深海般沉寂,看不透其中任何情緒,“別騙我。”


    否則。


    他真的不確定他會做出什麽不該有的舉止來。


    染白淡漠開口:“恕我直言,即使我騙了你,你也沒辦法。”


    時清詞微微勾了下纖薄蠱惑的唇,並未言語,神情是恰到好處的風光霽月,完美的不似真人。


    “生氣了?”他主動低頭,帶著三分歉意,輕哄:“抱歉,我錯了。”


    有什麽可值得生氣的?染白否定的利落:“沒有,你沒錯。”


    時清詞也沒有再糾結於這個話題,耐心詢問:“那迴去了?”


    染白係好了安全帶,漫不經心的微微點頭,漠然又冷淡。


    時清詞往前瞥了一眼,再也找不到剛剛碰到的那一輛車,這才開了出去。


    特意先等著江予言他們離開,時清詞是不想自己一個想錯直接撞上他們的車,更何況車裏還有染白。


    他怎麽也要找一個單獨的時候。


    醫院裏,


    時清祁剛剛走進醫院,輕車熟路的往時清詞的辦公室方向走去,結果就聽了一路的傳聞。


    “不是吧?動刀,這是真的?”


    “廢話,都去警察局了,這能是假的嗎?”


    “據說當時那兩個人還親上了!”


    “這是個什麽謎之操作?”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相愛相殺?”


    “惹不起惹不起,向大佬戀愛低頭。”


    一瞬間,


    江予言和染白的英勇事跡幾乎在醫院上上下下傳了個遍,是個人都要說一下。


    議論紛紛。


    時清祁:?


    她雖然不清楚這到底是個什麽事情,但是起碼她聽了一路,也差不多知道點基礎輪廓了。


    所以在來到辦公室門口,時清祁敲了三下門,然後進去,不出意料的看到了那在辦公桌麵前一身幹淨白大褂,清貴禁欲的年輕醫生。


    時清祁眨了一下。


    不得不承認,


    她哥真的能裝。


    明明私底下高冷毒舌的很,結果給人第一印象還是風光霽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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