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靳單手抄著口袋,唇角的弧清貴而淡漠,“看樣子影小姐真的很無聊,不是嗎?”


    因為將手放在口袋中,所以沒有人會看得到少年手心中用力的掐痕,以及隨身攜帶的匕首,劃破肌膚所帶來的疼痛感。


    隻是為了能足夠清醒。


    所以受傷也沒關係吧。


    畢竟他不會被任何一個人主宰。


    他隻是他,更不是夢中的替代品。


    那些說出來的,熟悉的、陌生的,亦或者是反感的。


    他遲早會弄清楚。


    在這之前,


    無論是誰,


    他誰也不會信。


    這世間最值得信任的,那就隻有你自己。


    而這時,


    “司靳!”從遠處傳來一道匆匆的聲音,打破了沉寂的夜色,伴隨著昏暗老舊的路燈透出來的光影快步走近。


    司靳眸色很淡,沒有任何情緒在裏麵,隻是漠然抬了下眉眼,身體上越疼,腦海中的神經被陌生的記憶刺激的越崩潰,他唇角勾著的弧就越是邪氣盎然。


    是漠然到極致的優雅。


    顧鬱走近了時候,才看清楚站在另一邊的陌生女孩,不過他現在沒有時間關注這個,額前有些冷汗,被夜風吹的全身滲著涼意,“司靳,我得需要你幫忙。”


    他避諱著青玖,壓低了聲音:“我這邊有一個病患,經過一年的心理輔導,他一直表現得很正常,尤其是最近幾個月,幾乎和正常人無異了,我一直以為他好了,但是他今天突然之間就崩潰了,毫無預兆,如果不是有人注意到,他可能已經跳了樓……”


    “現在被強行注射了鎮定劑,我也是束手無策,偏偏老師還不在,司靳,隻有你能行。”


    司靳靜默了一瞬間,他長長的睫毛顫了顫,如同一片蒼冷的雪花悄無聲息的飄落,並沒有立刻答應,而是抬起左手,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時間,指尖微頓。


    還剩下一個半小時。


    就到了零點……


    意識到自己在想些什麽,司靳動作忽然之間就沉了下來,心髒也一瞬間緊縮。


    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被牽動的理智。


    由煩躁交織而成的情緒在不斷的拉扯著心髒,讓司靳眸色越來越淡。


    就這樣吧。


    左右不管是誰,都遲早會明白。


    夢到底隻不過是夢而已。


    就算是夢中的他,


    也不會真的是現實中的他。


    所以,


    那所在意的,所喜歡的,也稱不上是他。


    畢竟那些記憶他從未擁有過。


    “你開車。”司靳緩緩吐出了一句話,似乎還能看得到似是凝結的冷氣。


    “好。”事關病人這種事情,顧鬱也沒有心思去說其他的事情,很快就點了點頭,然後又抬起下巴示意青玖的方向。


    “不認識。”司靳徑直往前走,向停在路邊的車的方向,背對著顧鬱,頭也不迴一下的淡聲說了一句。


    青玖臉上維持著的笑意已經徹底消失了。


    顧鬱咳了一聲,也沒再管,直接跟了上去。


    …


    夜深人靜,萬簌俱寂。


    隱沒在鬱鬱蔥蔥的樹木中的別墅,


    夜裏的冷風一陣陣襲來,吹的那莊園裏一片片玫瑰花海重重疊疊的搖曳,驚人的美感,彌漫在空氣中都是淡淡的花香。


    而別墅中,


    昏暗的一片,


    視線模糊在黑暗中,看不清周圍的一切。


    染白就一個人坐在那裏,全身被黑暗籠罩,看不清神情。


    還有半個小時。


    就是零點。


    一個結束又開始的時間。


    平常司靳大概不會這麽晚迴來。


    安爾對此很了解。


    所以它在原地轉了一圈之後,就甕裏翁氣地對染白說,還帶著一絲金屬機械的質感,“司先生今晚不會迴來了,你別等了。”


    一直等了好幾個小時,早就超過了健康的休息時間,安爾提醒她去休息,也一動不動,默不作聲。


    看起來什麽都不說的,實際上固執的很。


    像是夜中的蒼冷雕塑。


    “你怎麽知道他不會迴來?”染白單腿撐在那,低斂著眉,終於開口說話,聲音有些啞。


    安爾卡殼了一瞬間,很快地迴答道:“司先生要是迴來早迴來了。”


    是啊。


    要迴來早就迴來了。


    所以為什麽要等。


    染白平靜的看了一眼窗外濃重幽暗的夜色,又低眸看了一眼還擺放在桌麵上的蛋糕。


    她自動忽略了安爾的話,像是什麽也不在意似的,平靜道:“還沒到零點,我跟他說過。”


    “過來。”染白對安爾招了招手。


    安爾雖然疑惑,但是在那一刻就下意識地過來了,畢竟司先生在家的時候說過,如果自己不在,那就要聽麵前這個不明生物的話。


    ……不明生物。


    如果染白聽到這四個字可能想要直接把安爾扔出去。


    “你主人給你組裝的挺好。”染白淡淡的說。


    “那是當然。”提起這個,安爾異常驕傲,那話是三天三夜也說不完:“司先生創造我的時候,我就知道,我是這個世界上最獨一無二的機器人。”


    “我可是看過其他品種的,沒有一個能像我這麽宇宙無敵第一帥,還這麽聰明,傾國傾城善解人意……”安爾巴拉巴拉地說。


    染白抬手敲了它一下,“傾國傾城是用來形容女孩子的,你主人到底給你設置的什麽性別。”


    安爾:“……”


    “用人類的語言來講,我當然是個藍孩子。”雖然不知道是從哪一點來講,安爾那麽執著的認定自己是個男生,但是並不阻礙它繼續深沉的說:“文化博大精深,看來我還需要細細品味。”


    染白笑了,眼底卻沒有笑意,“在你出生的時候,你主人給你設置過自戀的特征?”


    “自戀是什麽意思?”安爾難地卡殼,不懂。


    “就你現在這樣。”染白平淡的說了一句,隻是感覺有些索然無味,若是放在平常她還有心思和安爾繼續說下去,但是現在好像真的沒什麽心情。


    她偏了下眸,看著擺放在桌麵上的水果蛋糕。


    再過不到二十分鍾,


    就是那個人的生日。


    雖然可能那個人都不記得,


    但是她不可能不記得。


    但是……


    好像她一個人記得也沒什麽用。


    因為那個人根本不在乎。


    這蛋糕是無糖的,也沒加奶油。


    畢竟雖然那個人什麽都不記得了,口味大多還是一樣的,不喜歡糖,奶油太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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