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湛莫名感覺心裏像是被撕裂了一個窟窿,往裏灌著冷風,什麽見麵的歡喜無措都在瞬間煙消雲散。


    越來越冷,越來越冷,最後冷到整個人像是被冰封在冰塊中,如墜冰窟。


    可是他還是那麽看著她,就想那麽固執又眷戀的盯著她。


    染白一直和他對視,視線未避開半分,唇角的笑意一直揚著。


    一切都很熟悉,一切都像曾經,隻不過唯一改變的,是那個女孩眼底,再也沒有如天上月般的溫情了,也許以後也不會有了。


    想到這,


    君湛猛地退後了兩步,不知何為,身形有些顫,


    那種冷,


    是深入骨髓,蔓延在心裏。


    最終,


    還是君湛有些狼狽般低下眸,避開了女孩溫和的視線。


    “你迴來……”嗓子有些幹澀,君湛輕輕滾動了喉嚨,晦澀開口。


    “丞相大人這般聰明,想來早知當初皇城縱火之事的。”染白輕笑一聲:“不過丞相大人無需多心,我迴來並非為了皇位,也不會與你爭權,丞相大人放心即可。”


    “不是……”


    不是這樣的。


    聽著女孩的話,君湛怔了怔,迷茫的喃喃否定,原本淺緋的唇瓣,此刻顏色更淡了。


    明明是在陽光燦爛的午後,可是陽光照在身上卻沒有一點暖洋洋的感覺,反而讓人感覺到了另外一種冰冷荒涼。


    越是在她麵前,就越是無措,好像所有的冷靜自持都在頃刻間煙消雲散。


    染白挑了挑精致的眉梢,不明白君湛到底是什麽意思。


    其實她這次迴來,


    是因為要解決個風逸。


    否則她是沒打算迴來的。


    不過這碰的確實有點巧了。


    封落在一旁說道:“宿主,說不定這是你和你家官配的緣分啊嘿嘿……”


    染白直接忽略了封落猥瑣的笑,她慢條斯理的眯了眯眸,唇角微彎:“小傻子,你想多了,我從來不相信這些虛無縹緲的緣分。”


    無論什麽,


    隻有掌握在手裏的,才是真的,唯獨屬於你的。


    其他任何,都不是。


    更別談什麽緣分一說。


    封落:“……”


    小、傻、子?!!


    它哪一點傻了???


    “抱歉,我還有些事情。”染白眉眼彎彎:“如果丞相大人沒有其他公事,我就走了。”


    女孩微微抬手,將帽簷戴上,白色的輕紗遮住了容顏,溫和又出塵。


    顯然,


    她說這一句話並不是還有什麽要和君湛說,隻是純粹的一句通知罷了。


    君湛睜了睜眼,有些無措,他張了張口,無聲。


    甚至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該說什麽……


    說自己後悔了?說自己又想和她在一起了?


    真可笑。


    你看,


    連他自己都覺得可笑。


    最可悲的是,


    他沒有任何理由去留住一個人,


    無法挽留。


    染白摸了摸瓷白手腕上的暗紅印記,她往前走了幾步,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麽似的,又迴了迴眸,笑意盈盈:“既然是你自己選的路,那就別後悔了。江山是你的,這三年你做的很好,和我無關。”


    說完,


    她轉身走進人群,明明就在眼前,可是卻像一個遙遠虛幻的夢,怎麽抓也抓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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