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看到君湛站在那裏,染白訝然:“你還沒走?”


    “哦,也對。”染白很快想到,“忘了,這是你的地方。”


    君湛微微抿唇,緩緩顫了顫睫毛,眸子盯著女孩的手臂,很明顯從紗布滲透出來的鮮血。


    當時沒感覺的,


    他本意不是傷人……


    也沒想到會碰到女孩的傷口。


    君湛難得情緒微微混亂起來,心底一陣細密的絞痛碾壓過,讓他感覺唿吸都有些不順暢。


    “怎麽了?”染白是真的疑惑,她奇怪的瞥了一眼自己的手臂。


    ……沒什麽啊。


    染白不會那麽自戀的以為君湛在擔心自己,畢竟之前他那個樣子。


    況且她從來不是個嬌生慣養的人,這種小傷她早就習慣了。


    麵對女孩眼底純粹的不解,君湛足足愣了幾秒,薄唇微張,卻是無聲。


    君湛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好,就連喉嚨都堵上一層澀意。


    索性冰冷的沉默下來。


    “那我走啦。”染白輕快的說道,想到什麽,少女笑盈盈的迴眸,很認真:“你別想多,我真的不是來纏著你的,這一次隻是意外。”


    她不纏人的,那沒用,她隻關人。


    “要不是有刺客在,我也不會來這裏。”她歪頭,笑吟吟的道:“嗯……很抱歉用你吸引住了刺客的目光。你想要什麽補償,我能給你的,都可以給你呀。”


    “……嗯。”君眨怔了一秒,長睫微垂,呐呐抿唇,“我沒這麽想。”


    “那就好。”女孩鬆了一口氣,微笑道:“不過這次就算了。我還有事,你想要什麽改天再說吧。”


    話音剛落,染白就要走出了包廂。


    “等一下。”君湛不知道出於什麽心裏,淡聲開口。


    “嗯?”染白疑惑。


    叫住了女孩之後,君湛自己反倒先沉默下來,他也不知道,他叫住女孩的那一刻,到底想說什麽,而他……也不想知道。


    君湛靜了幾秒,將目光放在別處,不去看她,微微吸了口氣,將莫名其妙的情緒在幾個瞬間壓了下來,語氣平淡:“賠償就不必了。”


    染白看他。


    君湛手指微微敲擊著桌麵,半麵銀白色麵具下那雙深邃漂亮的眸子微微眯起,懶散道:“畢竟臣也不想跟陛下有任何意外的牽扯。如此,再談賠償……未免有些多生事端了。”


    他神情看起來風輕雲淡的,是永遠運籌帷幄的淡然感。


    年輕的丞相說完,微微靜了靜,收迴了落在遠處的目光,長長的睫毛垂落,始終沒有去看染白。


    氣氛有些寂靜,


    染白情緒難得有些混亂,她靜了靜,突然之間輕笑了一聲,像是愉悅的笑,語氣很輕鬆:“嗯……好呀,還有其他事情嗎?”


    大抵是沒想到女孩會用這麽輕鬆愉悅的語氣說話,君湛微靜,有些意外。這位女帝……的確聰明,他平靜答:“沒了。”


    “既然沒了,那我就走了。”染白麵色始終平靜如水,見此,微微笑道:“不打擾丞相了。”


    話音剛落,她轉身就走,走的毫不猶豫,沒有一絲留戀。


    就好像從來沒喜歡過君湛一樣,情緒什麽的,都被她收斂的極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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