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烈山堂內的燈火也陰暗的很。

    院落裏的花木都已凋落,秋意漸濃,晚風蕭索,就連那一叢梧桐,在幽深的月色中也弄起舞姿。

    田言起初是想將此事告知羅網上峰詢問下一步怎麽辦,但時間根本來不及,所以素膚如雪的她隻能自己決斷了。

    其實隻要她時刻保持警惕,以田言現在的武功,執意想走的話就田猛未必攔得住!

    由於此事非同小可,所以田言在夜色降臨後,飯都沒吃就匆忙去了田猛住處。

    如果真的被田猛發現了自己真實身份,別說吃飯了,能不能活著離開農家都還是個未知數!

    ‘嘎吱’一聲推門而入,悶著頭直走的田言忽然發現院子有個人正在望著皓月發呆。

    定睛看去,她驚訝的發現這個負手而立之人正是自己養父。

    “父親大人。”

    緊了緊衣衫,田言臉上白裏透紅,如一方晶瑩的美玉惹人遐思。

    “來了。”

    身著一襲淡灰色長衫的田猛聞言緩緩轉過身,撫須笑道,“坐下說話。”

    “是。”

    微微頷首,田言聽話的在石桌前坐下,正對著田猛。

    別看她表麵平靜,其實內心早已風起雲湧!

    有風吹過,吹的滿院落葉簌簌飛舞,吹的田言裙子下擺獵獵作響。

    簡單客套幾句後,田猛並沒有討論易容術的事,亦沒有責問她白天為何不上去幫忙,這讓田言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

    少女田言早在幾個時辰前就在想用什麽借口搪塞,可是想了半天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理由,因為她發現每個借口都破綻百出,完全沒有說服力。

    “阿賜今日所作所為,你有何看法?”

    就在田言懸在心裏的大石要落下時,田猛麵無表情的一句話再次讓她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她雖然腰間懸著驚鯢,可這裏畢竟烈山堂的地盤,若田虎等人聯手對付她,田言的勝算微乎其微!

    俏臉微紅的田言陷入了沉思,她不知該如何迴答養父的話,本以為自己能僥幸蒙混過關,卻不曾想該來終究要來,隻是時間問題罷了!

    “你二叔他們的意思是把阿賜給關起來,讓他多吃些苦頭,算是給他一個教訓,你怎麽看?”

    見黑發如瀑的田言遲遲不說話,目光微凝的田猛給了她一個台階下。

    田猛心裏很清楚田言與田賜的交情,所以才會在這個時候問這個問題。

    “女兒聽父親……”

    “我當時並未同意你二叔的建議,而是說再考慮考慮,現在我隻想聽你對此事的看法!”

    正色打斷田言的話,麵沉如水的田猛追問道。

    朱chun輕啟的田言不敢直視田猛眼睛,思考片刻後咬著牙迴答道,“女兒以為阿賜還小,可以再給他一次機會。”

    事到如今,她隻能破罐子破摔了,如果在離開農家之前能讓田賜少吃些苦,也算不虧!

    最重要的是,田猛若不追究田言真實身份,且田言又幫田賜說情免了皮肉之苦,那將是一箭雙雕的好事。

    一可得人心,讓梅三娘等人知道是田言為田賜說的情。

    二可得田賜,田賜本就護著田言,如此以後豈不是唯她命是從?

    不過考慮到田猛的嚴厲,所以田言心裏並沒有抱多大希望。

    夢想總是要有的,萬一實現了呢,說了或許不成功,但不說一定會後悔,因為你不說怎麽知道一定失敗?

    “好,就依你說的,再給阿賜一次機會!”

    摸了摸鼻子,田猛不假思索的接受了田言建議。

    這讓尚未成年的田言受寵若驚,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甚至高興的差點跳了起來。

    隻見她努力控製著情緒使自己不笑出聲來,很是乖巧的站起來朝田猛雙手作輯道,“謝父親大人!”

    平日她經常見田猛訓斥田賜,所以一直覺得田猛是個狠人,極難接觸。

    但直到今天他才發現,田猛並不像大家說的那樣不通人情,隻是平時不表現出來罷了。

    幾個時辰前,田賜要暴走要殺啞奴時,是誰第一個站了出來?

    明明自己力有不逮,又是誰執意不讓田虎進來冒險?

    劇情的突然反轉,讓田言第一次感受到了親情的力量,並讓獨來獨往習慣了的她內心受到了很大觸動。

    田言自懂事起就是自己一個人,然後給羅網執行任務,沒有人能容忍你犯錯,隻有利益!

    “好了,外麵風大,快些迴去休息吧!”

    順勢把長衫脫下來披到田言身上,田猛拍了拍她的肩膀,輕聲叮囑道。

    “好。”

    用力攥緊那件已被父親暖熱的長衫,田言蹦躂著跑迴了自己房間。

    這種來自長輩的關心,讓她覺得心裏很是溫暖,特別是和以前在羅網時的上峰相比,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叮,收到來自田言的感謝,+1。”

    就在田猛目送田言消失在自己視線盡頭,準備轉身迴房間時,意識海中突然傳來了係統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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