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園。

    方思旋漫步花叢中,憂心忡忡。

    我活像個跟蹤監控器樣留心著方思旋的舉止行蹤。

    整整一個下午,方思旋都是心不在焉,上到第二節課時,她還沒拿出課本,筆記記的亂七八糟,居然連續三次把“!”號寫成“?”號,丟魂落魄似的。

    “思旋。”我衝她招招手喊著,跳下花池跑了過去。

    方思旋迴頭望了我一眼,像烈日下的柳條兒樣無精打采的,顯的不愛搭理我。

    “送給你一支花。” 我跑到花池邊摘了一朵月季花雙手遞給她,花癡般的望著她。

    “很香,謝謝!”方思旋接過花湊近鼻孔聞了聞,還是一臉的沮喪。

    好失敗!我怎麽逗不笑她?

    “能告訴我你在菜市場看見什麽了?”我小心翼翼的說,生怕觸動她傷心的心弦。

    方思旋望著我,雙眼藏著淚水的望著我,“刷”一下子淚水湧了出來。

    菜市場精彩鏡頭迴放。(注:慢速,動畫鏡頭。)

    “砰……”菜市場傳來陣陣黑色皮鞋落地的幹脆有力聲響。

    一個右胳膊夾著黑色公文包,戴著墨鏡,穿著黑色t恤,黑色褲子,緊繃著的臉黑的可怕約四十歲左右的男子來迴巡視著。

    此時,有幾個買菜的婦女拿著秤杆子悄悄的溜走了,攤子上的菜已被拋棄。

    男子緩緩的蹲在一位老奶奶的菜攤前,老奶奶穿著破亂,腳上還沾著新鮮潮濕的泥土,大概是摘菜時偶爾帶走的“殘留禮物”。顯然是鄉下人。

    “菜挺新鮮的。”男子抬起腳尖兒踢了踢菜,臉上沒有笑容,生硬的說道。

    “剛在菜地摘的,買點兒吧?”老奶奶和顏悅色的說。

    “菜就不用買了,先交稅吧?”男子的聲音分貝一下子提高了。

    “你看我剛來,還沒開張,能不能……”老奶奶指著菜說道。

    “那可不行,交稅是稅務局的規定。”男子一陣兇神惡煞般的怒吼打斷了老奶奶的話語。

    “等我賣完菜了,有了錢再交稅行嗎?”老奶奶哀求的說。

    “我看你賣的黃花菜挺不錯。”男子一陣奸笑,拿起菜攤上的兩顆黃花菜就走。

    老奶奶望著那兩顆拿走的黃花菜,兩滴淚水就滴落到菜攤上。

    “什麽雞巴玩意兒!”

    “有權有勢就了不起了?”

    “狗仗人勢的東西!”

    菜市場一陣躁動,像一鍋沸騰的開水炸開了鍋。

    有幾個潑辣的婦女就髒話連篇張牙舞爪的破口大罵,指手畫腳。方思旋偶然看見了這一幕,委屈羞愧的跑向了校園,淚水一次次的流出了眼角。

    吳兵抱著書不知什麽時候站在了菜市場出口,憤怒的望著。

    “肖可軍,幫我拿著書。”吳兵一下子把書扔給肖可軍就火冒三丈的一步並作兩步的向菜市場走去。

    “吳兵,你要幹什麽?”肖可軍跑上去一把抓住吳兵的胳膊。

    “那家夥也太欺負人了。”吳兵吼著,一副抱打不平的架勢。

    “千萬別惹事,老兄,你以為自己多大能耐呀?”肖可軍極力的勸說著,生怕闖出禍來。

    “我就是看不慣。”吳兵摩拳擦掌硬要衝過去。

    “求你了,老兄,千萬別……別……”肖可軍硬拉猛拽的像押解人犯樣好不容易把吳兵帶迴了校園。

    當然,後來的事情是肖可軍向我“匯報”的。這小子還非讓我請客,不過就一根冰棍兒而已。

    “其實那個男子就是我的爸爸。”方思旋羞愧的低下了頭。

    “你爸爸?”我一陣驚訝。

    “有時候我真的看不管我爸爸的作風。”方思旋滿臉寫著委屈,流著淚。

    “也許父母真看不透我們的心事。”我意味深長的說,茫然的望著校園。

    晚上,方思旋一進家門就把書包扔到房間裏,一籌莫展的坐到沙發上。

    “哢嚓”聽到樓下的刹車聲音,方思旋跑到窗戶向樓下探望。

    方父手裏提著菜打開轎車門,望著孩提時崇拜的父親滿臉堆笑的匆匆走上樓,方思旋心裏陣陣發酸。

    “老方,今天迴來這麽早,局裏沒事呀?”方母笑容可掬的走出廚房。

    “沒什麽重要的事,就是收稅麻煩。”方父把菜遞給方母。

    方思旋不屑的看了父親一眼。

    十分鍾後,方母關掉煤氣,洗了洗手,飯已經做好了。

    “思旋,吃黃花菜,你最愛吃的。”餐桌上,方母夾一筷子黃花菜放進方思旋碗裏。

    “我不吃,讓爸爸一個人吃。”方思旋沒大沒小的數落著,趕緊的把飯碗挪到一邊。

    方父一臉茫然的望著女兒。

    一瞬間,方思旋的淚水就“嘩嘩”的滴落到飯碗裏。

    “這孩子是怎麽了?”方母放下碗筷無奈的望著方父,心煩意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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