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落地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似重錘敲在蘇寒心間。


    在世人眼中,他是肆意妄為的浪蕩皇子,作為長子出生,自小倍得羽皇的信任。


    不僅早早封王,就連封地都是羽皇親自特地尋找的一塊京中難得的風水寶地,即便他王府內部男寵眾多敗壞皇族風氣,羽皇依舊不加以製止。


    這樣的一個人,雖然被禁止繼承皇位,卻也因此避開了泛著你死我活氣息的血腥皇權之路。


    蘇寒是世人眼中的閑散王爺,亦是世人眼中的人生贏家。


    至於事實如何,至於他這人生路上究竟陷入了怎樣的沼澤泥濘,踩入了怎樣的陷阱,隻有他自己知道。


    秦瑾瑜從沒見過在家裏埋人的奇怪操作,加之蘇寒麵色古怪,像認得那棺材一般,她心底便起了疑心,難不成這人是蘇寒下令埋葬的,結果被自己給砸開?


    秦瑾瑜本想悄悄詢問一下蘇珩,然而如今蘇寒狀況古怪,蘇珩擔憂地呆在蘇寒身邊看著他,生怕他出什麽意外,自然是不可能有空迴答秦瑾瑜的問題,秦瑾瑜便也沒問,心中那股因為砸了人家地板的心慌感覺越來越重。


    秦瑾瑜的心砰砰亂跳,恍然間憶起蘇珩說過蘇寒以前曾經有位王妃,似乎是蘇寒的真愛,難不成這棺材裏裝的便是康王妃的屍首?


    秦瑾瑜看著蘇寒悲傷憤怒中帶著隱忍的神情,宛如五雷轟頂。


    無巧不成書,若是她將別的地方砸了也罷,偏偏把人家老婆的埋屍之處給砸開了,其程度不亞於挖墳,如果這裏真是蘇寒特意選擇並埋下康王妃的地方,此刻的蘇寒就算想砍了秦瑾瑜都是有可能的。


    這可真是闖大禍了啊。


    旁邊無人解說現場情況,隻能靠腦補劇情的秦瑾瑜越想越可怕,似乎已經預見了蘇珩因為自己挖了他嫂子的墳導致兩人關係變差甚至蘇寒一氣之下拒絕與魏國繼續合作的悲慘未來。


    秦瑾瑜幾乎要被自己的腦補嚇傻,其它人都忙著,此時也注意不到她,同樣不了解情況的蘇珩忙著安撫蘇寒,王府侍衛和下人都是隨著蘇寒一同來王府的,對於這地底下突然冒出棺材的事情同樣茫然,出於擔心棺材內有機關以及對蘇寒的保護,紛紛想要阻止蘇寒私自開棺。


    而平日裏好說話的康王殿下卻像是變了個人似的,一隻手扶住那棺材,另一隻朝眾人這邊指來,不管是誰上前,他都凝眉怒聲喝斥,一派癲狂之色:「你們——你們都給本王滾!!!」


    最後一個「滾」字尤其響亮,似滾滾天雷當空劈下,嘶喊出幾分嘶啞,震的秦瑾瑜耳膜一痛。


    秦瑾瑜這些年不曾出過魏國京城,基本上皇宮和秦家兩點一線,如今跑來了羽國,算是讀了萬卷書也行了萬裏路。


    在同齡人中,秦瑾瑜絕對算是見識多廣的存在。


    但她從未見過有人這般癲狂。


    由於動作過猛,蘇寒的發冠有些歪,衣服有些散,頭髮也落下幾根,麵上因過度激動而泛紅,與平日裏風流瀟灑的翩翩年輕親王形象相差甚遠。


    周圍侍衛也從未見過自家王爺這般憤怒,一時間也不敢上前,生怕蘇寒情緒更加激動。


    然而他們都是蘇寒忠心耿耿的手下,若是蘇寒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出了事,他們難逃其咎,於是隻好僵在那兒,不敢上前更不敢退後,隻求若是真的發生了什麽事情,他們能在第一時間救下蘇寒。


    蘇寒無視侍衛們關切的目光,就連在一旁的蘇珩也不理會了,他一甩袖子繞到了棺材的另一側,雙手對著棺材的蓋子猛地一推。


    昏暗的燈光之下,幽深黑洞之上,冷清的棺材之內,一具腐爛到全身上下隻覆蓋著些許殘破表皮的白骨靜靜地躺著,空洞的眼眶無神的望著淒淒夜空。


    蘇寒對著那棺材撲通一聲跪下,膝蓋磕在地麵的聲音極重,一滴淚眼從眼眶砸落至地麵,碎裂無聲。


    他的身子彎曲,雙手支撐在地麵,頭低垂的快要碰到地麵,像是在行一個古來的跪拜儀式。


    突然這樣的事情,別說秦瑾瑜,就是蘇珩和王府的侍衛下人,都已經震驚地說不出話來。


    夏日炎熱,秦瑾瑜看著棺材內的森森白骨,周身漸漸的爬上了一層森涼的霜,將她牢牢的包裹在內。


    在極度的慌張之下,她聽見蘇寒悲憤而又絕望的聲音:「娘......那昏君說把您埋在了妃陵,這許多年都對我嚴防死守,不準許我前去看您,這些年,我無時無刻不在思念您,可您.......」


    蘇寒堂堂七尺男兒,聲音近乎哽咽:「您怎麽會在此處啊......」


    秦瑾瑜愕然抬頭。


    棺材內,竟是蘇寒的親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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